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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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勤团忙着做架子的这段时间里,我仔细的为杰克讲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向他灌输了满脑袋的法律观念,从各种犯罪的危害一直讲到有代表性的具体案例。

    “最重要的一点,”我说,“军法是没价钱好讲的,它是约束所有军人的规则,也是保持我们军团战斗力的规则,可以说这是一件极具威慑力的武器!”

    “可是老大,”杰克看着我说,“我们的军法条文都没公布,也没有一个可以借鉴的标准。那么今天这些人到底该怎么处理呢?”

    “其实也简单,只分为严重和不太严重,”我说,“今天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属于不严重的一类。真正的好戏我想是应该在明天,当今天这些居民帮我们把消息传开之后,那些真正追讨血债的就会来了。”

    “那这些小事该怎么处理呢?”

    “小事的处理有两个选择,一是军棍二是皮鞭,”我想了想,“我们就用皮鞭好了。”

    “为什么用皮鞭呢?老大你上次挨的可是军棍呢!”

    “不要嬉皮笑脸!”我吓唬杰克,“你想想看,皮鞭打在人的身体上,血淋淋的——很有威慑的效果哦!”

    “那老大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架子?”

    “都跟你说了是为了威慑嘛!”我打了杰克的脑袋,“你想想看,上百人被剥光衣服绑在架子上挨鞭子,他们出惨叫声,身体不停抽搐……对围观的士兵而言将是多大的视觉冲击?他们当中的任何人以后想做坏事都会多考虑一下了。”

    “明白了,”杰克再问,“那严重的怎么处理呢?”

    “这就更简单,我教你一句宣判词好了,适合在任何场合使用,”我小声的示范着,“作为第九军团的军法官,我代表联军,代表军团对你做出如下宣判,因为你的罪行,我将没收你的犯罪工具,剥夺你的一切权利,并处苦役或者死刑!明白了吗?”

    “有一点不明白,”杰克抓抓头,“什么是犯罪工具?”

    “比如说吧,一个人去偷东西,他是坐了朋友的马车去的,那这辆马车就算是犯罪工具。”

    “然后我们就可以没收,马车就变成我们的了?”

    “当然,”我笑着说,“你好聪明。”

    “可有的人没有犯罪工具啊,”杰克说,“比如说一个军官一拳打死了人,他就没用工具!”

    “那——”我想了想才说,“他打死人那只手就算工具,你可以先‘喀嚓’一声给没收了,然后再砍他的脑袋!”

    “哦!知道了!”

    “听我说杰克,”我靠近杰克,“今天晚上你要单独表演,要在所有人面前树立你这个军法官的地位,我就在观礼台上看着,你可不要演砸了。”

    “放心吧老大,没问题!”

    杰克呵呵笑着,眼里闪着光。

    晚饭之后,后勤团的团长跑来对我说架子全做好了,已经在操场上安放整齐。

    “参谋官,你跑一趟,”我对卡罗斯说,“全军集合,看军法处表演节目!”

    刚刚吃过晚饭的士兵们在长官的带领下,以团为单位开始在操场上列队。长官们纷纷走在队列里纠正士兵们不正确的姿势,士兵们却惊奇的瞅着木架,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

    军法处的军官们在做最后的准备,就像我教的那样,正一一核对犯人的身份。执法团的士兵们站在操场四周,高举着火把。

    时间差不多了,我带着军团指挥部的大小军官出现,接受了有生以来最隆重也是最乱七八糟的一次敬礼,然后站到了观礼台上。

    “第九军团的士兵们!我的名字叫——科恩*凯达!是你们的指挥官。”我大声说着话,台边有俩个精灵军官正在使用魔法,以使我的声音可以被所有人听到,“从昨天开始,我就开始管你们吃,管你们睡,管你们的一切!从某种角度来讲,我已经成了你们的父亲。”

    “但这个父亲不是好当的!从今天中午开始,就不断的有人跑来告状……老实说这让我很没面子。我很不高兴,因为一部分人正在破坏第九军团的名声!”顿了一下,我继续说,“对于这些人,我没什么好讲的,全部交给军法官杰克中校处理!”

    把事情往杰克头上一推,我就在观礼台上坐了下来。

    “我就是军法官,我的名字是杰克。不管你们是士兵还是军官,只要你干了蠢事我就会请你来谈心,”杰克站到我刚才讲话的位置上,“今天,军法处逮捕的一些人。这些人中有军官也有士兵,偷鸡摸狗的有,吃饭不给钱的也有……现在,我就宣布对他们的处罚!”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杰克拿出了一张名单开始念起来,他每念到一个名字,三个执法团的士兵就从操场的角落拖出一个人来,一直拖到架子旁边三俩下扒掉衣服绑上去。

    他们扒衣服的动作,我就知道杰克已经教过他们扒“光猪”这招了。

    共是一百二十多个倒霉蛋,其中士兵倒占了大多数,这并不说明以前的军官不干坏事,他们多半是犯了重罪,今天是不出场的。

    “就是这些人!”杰克终于念完了名单,“事实俱在没什么好说的,全部处以五十皮鞭的刑罚!开始执行!”

    百多只握着皮鞭的手高高扬起,鞭梢在空中一晃,带着“咻咻”的啸声抽在犯人的**上!一鞭下去,犯人的**立即就皮开肉绽,惨叫也同时响了起来。

    “一!二!三……”执法团的士兵在数着。

    坦白讲,我并不欣赏血淋淋的场面,也不认为惨叫声是悦耳的天籁之音。但我的确需要这样做,我要向第九军团的士兵们展示我的权力,要他们站到我这边来。

    我也不认为普通的士兵会对我有什么不满,这些挨打的家伙几乎都是士兵,他们本身也是奴隶,只是和神殿下派军官是非常亲近。既然他们已经在镇子上做了坏事,平时也自然会欺负一下身边的其他士兵。

    队列里的士兵们在静静看着,看着这些平时跟在军官后面的“红人”挨鞭子,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有些想法,但一时之间不会表露出来。

    在整齐的口令下,五十皮鞭很快就打完了,挨打的人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有的在大声哭泣,还有的小便失禁……

    “五十皮鞭,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杰克大声说,“如果下次再犯,我这里还有更好玩的,保证你们没见过。”

    我笑着走下台去,回头对杰克说,“先别放他们下来,让士兵们都去仔细看看!”

    让各自的士兵参观了这些人的惨状之后,军官们带着士兵们回到自己的帐篷边。我知道,他们会以自己的方法安抚士兵,并趁机宣讲军法。治理军队,从来都是需要一软一硬,软到士兵会因为将领的恩德而卖命,但这需要时间。硬就很简单,让士兵对自己将领的恐惧感远远过敌人就可以了。

    从第二天早上,跑到营地来告状的居民就多起来了,指控的事情也要严重得多。有的居民拖来一大帮证人,有的还用担架抬着伤者,更有人捧着画像……基个镇上的居民人人有份,忙得军法处的人鸡飞狗跳,我不得不从别的地方抽调人手去帮忙。

    个上午我都正在帐篷里翻看公文,为了锻炼杰克我并不直接去帮他。杰克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来问我,一个上午已经跑来问了我十几次,

    “老大,”杰克又跑来了,“又有案件牵扯到神殿下派军官。”

    我没抬头,“到现在为止,有多少起这样的案件?”

    “四十三起,”杰克抓起杯子给自己来上一口,“老大你又说三天内不动他们,所以我来问问你。”

    “我只说过不杀他们,”我想了想,“你去把人提出来,先审后判。我只需要他们在祭祀找人回来之前还活着就行!”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杰克高兴的大喊一声,可马上又问,“老大,他们的罪都好重。”

    “法官眼中,人人平等。”我对他笑笑,“杰克,你现在是军法官,我要你向我保证一点,并不因为犯人是奴隶而放纵他们,也不因为犯人是贵族而加重处罚,判罚标准要以案件本身决定。”

    “嘿嘿,老大你怎么知道的?”杰克不好意思的笑着,“我是想这么干来着……”

    “因为我是老大而你不是,”我说,“快去做事!对军官的处罚决定要写成文书,一份留在军法处,一份给我,一份上交军部!”

    杰克走后,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成规模的处罚有神殿背景的军官。我丢下公文,叫上几个人去了操场。

    镇上来的居民们很多,或坐或站占据了操场的一个角,正在等着军法处的军官把自己叫去观礼台那边。

    我径直走到杰克身后坐下,静静的看他工作。

    “去把那个裁缝带来,”杰克吩咐身边的人,“还有他要告的那几个军官。”

    我拿过案件公文翻看了一下,原来是一位裁缝状告几位军官在他店里做了衣服不给钱,还将自己的儿子群殴致死……

    不一会,一个有着花白头的中年人就被带了过来,他很畏缩的给杰克行礼,双手把一顶帽子捧在胸前。

    “老爷,”他说,“我是镇上的裁缝,大家都叫我老欧姆。”

    镇民们不认识军官所佩带的军衔,所以把军官们都叫老爷。

    “欧姆,你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证据也很充分,”杰克对裁缝说,“现在这边有几个人需要你辨认一下。”

    杰克指着旁边站着的几个军官,“是他们打死你儿子的吗?”

    “是……的!”裁缝的手把胸前的帽子捏得变了形,“老爷,就是他们!”

    “那么,你们对这位裁缝的指控还有什么话说吗?”杰克对几个军官说,“你们承认这件事吗?”

    “中校先生!”一个领头的上尉军官说,“我承认这件事,但是我们并不认罪!”

    “说出你的理由。”

    “你知道中校先生,我们是神殿下派军官,”上尉说,“为我们服务是他们的本分,打死个把平民也能算是罪过吗?我们可都是有特赦权的贵族!”

    “你不需要说这么多话,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没有这件事,”杰克敲敲桌子,“至于你们有罪没罪我会判断。”

    “这件事是我们干的。”

    “好的,”杰克拿起一张纸来,“事实很清楚了。”

    “此案件判决如下,我认定三位军官有罪,”杰克站起来说,“作为军法官,我代表联军,代表军团宣布,没收三位军官的一切私人财务以做为对裁缝欧姆的赔偿,没收三位军官的做案工具并剥夺一切权利,明天执行死刑!”

    “死刑……”三个军官呆了好一会,“不!中校先生你不能这样!我们是无辜的!我们无罪!”

    杰克摆摆手,“拉下去!”

    “军法官,”负责执行的翼人军官跑来问杰克,“做案工具是什么?我要怎么没收呢?”

    “笨!”杰克说,“你用什么打人?”

    “手和脚,”翼人军官说,“还不行的话翅膀也能凑合着用。”

    “这不就对了?”杰克小声指点,“把他们的手脚……”

    “是!”

    翼人军官指挥士兵把三个人拖走,立即就在台下执行了“没收”的手续,一通嚎叫之后,三对血淋淋的手脚放到了裁缝的面前。

    “欧姆,你可以回去了,”杰克对裁缝说,“明天他们就会被执行死刑,你可以来看。”

    裁缝早被几只手脚吓得面无人色,“啊,是的老爷!”

    “下一个!”杰克大声喊。

    杰克一连判了好几件案件,判罚都很合适,没人知道他几个钟以前还什么都不懂。

    他处理的还不错,我也就很放心的回到自己的帐篷。

    谁知道回到帐篷的我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一阵比任何时候都要无助、凄凉、绝望的惨叫回荡在营地里,而且这惨绝人寰的声音经久不息,尾声拖得又长又高。

    毫无疑问,杰克把事情搞砸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跑回操场。

    观礼台下,几个士兵死死的按住一个正在叫喊的军官,浑身是血的军官力气是如此的大,以至于几个士兵还不能让他安静下来……而观礼台上,一个男人正目光呆滞看着地面。

    “过来一下,”我对杰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杰克走过来回答我,“一切都是照你教我那样做的,我叫人没收这家伙的做案工具,死刑也定在明天,就是他叫声大点而已。”

    “就只是这样吗?”我狐疑的问,“他是犯了什么事?”

    “别担心长官,这案子很简单,”杰克说,“他承认自己强暴了面包店老板的女儿……”

    “哦,原来是这样……”我正想点头,却突然明白到问题出在那里,一把抓过杰克,“杰克!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收的工具是他的……他的那个……这可不是开玩笑!”

    “老大,有什么问题吗?”杰克一脸的无辜,“难道说他是用其他工具干的这事?没关系,我再叫人……”

    “不用了杰克,真的不用了,”我面上那一截“工具”,摇着头说,“杰克,我想你最好把这件‘工具’还给他……交给我来处理吧!”

    “你!”我指着那个翼人军官说,“过来!”

    翼人军官跑了过来,“是的长官,有事吗?”

    “我命令你,”我说,“将这个强暴女性的军官立即处死——为了净化他的灵魂,用火烧死他!”

    “是!”

    “杰克,如果有人问起这个军官的事,”我转过头来对杰克说,“你就说是我亲自办理的……对了!以后你不准再没收此类工具!”

    “知道了,老大!”杰克说,“我做错了吗?”

    “是的,你做错了,”我温和的对杰克说,“你也不用担心,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如何补救,你继续。”

    处理完杰克的失误,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我的时间很紧,我得乘这没人和我做对的三天时间里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个又一个的会议,我忙得顾不上吃饭睡觉。好在我带来的军官比较多,一般的事务他们都知道该怎样处理。在大家的努力之下,这三天没有出现麻烦,只要我在和神殿下派祭祀的斗争中获胜,我在第九军团的地位就算巩固了。

    那个去搬援兵的祭祀,他带着一大群人在约定限期里回到了营地,其中有肩上金光闪耀的将军,也有高级祭祀和此地最高的地方行政长官。

    他们从正门进入营地,沿路迎接他们的是数以百计的绞架,绞架下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军官颈上已经套好了绳圈。再往里面走,就到了我的帐篷外,那里也有一百多个执法团的士兵正在鞭打犯人,洪亮整齐的口令伴着惨叫……我想这情景他们从未见过,而这也只是我给他们上的一道开胃菜。

    作为一个少将指挥官,我当然会在帐篷边迎接他们,而且我衣着整齐神态亲切。

    “科恩*凯达阁下,我在约定的时间内赶了回来,”书记官第一个走了过来,“希望你也遵守了承诺。”

    “我当然遵守承诺,祭祀大人,”我笑着说,“我什么事都没做,一个军官也没杀,除非有人让我失去理智。”

    “听到这样的消息真令人欣慰,”书记官说,“请允许我为您介绍几位客人。”

    “不好意思,军营只有公务往来,”我的笑容敛去,“我不接待客人!”

    “哦……对不起,指挥官阁下,不……我是说神佑骑士阁下,”我的突然翻脸让书记官很意外,“他们不是客人……他们是……”

    我冷着脸,抬起手来就“啪”的给了他一耳光!

    “你给我记住!”我盯着书记官说,“我是第九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你只是我的下属,说话要简洁明了!我不养废物!”

    我就是要扮演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这一耳光不但是打书记官,也是在打给在场所有人看,让所有随同书记官来的人想想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过一会才不至于所有的人同时指责我,毕竟这是在我的军营里,他们需要考虑自己的安全。

    这种人,体面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他们决不会冒被我打耳光的危险来反对我。就算事后能把我怎么样,被我打一耳光或者是扒掉衣服在他们看来也是得不偿失。

    “阁下!”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将军说话了,“如果没有问题,我们要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