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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波塔帝国的内河港口城市,跟随着“科恩·凯达”的人群已经涌入了这里,因为数量的庞大,他们几乎占据了城里和港口的所有空地。要知道,这个名叫西风的小城市居民并不多,连平民带奴隶只有一万五的样子,加上附近的贵族庄园也不过才两万多人。

    这也就是说,平均每个家**就要负担一个追随者的生活需要,对于生活并不宽裕的平民来说,这一点尤其过分。即使追随者们肯拿钱出来采购,本地也没有足够的物资储备,喂饱了如浪潮一般涌来的外人,那么自己就要挨饿了。

    当地人在愕然之后很有些懊恼,但是他们目前没有办法来解决,因为追随者此时人多势众,还打着斯比亚和科恩·凯达的招牌——当然了,他们并不直呼后者的名讳。

    公正的说,这些追随者做得并不怎么样,不过两天的时间,他们就成功的把这个有“内河珍珠”之誉的城市淹没了,使之变成一个杂乱与整洁并存,希翼和绝望交织的怪异地域。

    能够自律的人不到半数,事实上里面有很多害群之马——他们白天强买强卖,还有人用武力寻求捐赠,到了半夜里做些鸡鸣狗盗、欺男霸女的勾当。

    虽然在以前,此地的光明神殿也是这么干的,但好歹处承受范围之内,突然再加上另一拨人,当地人的感觉就异常难受。但看在“科恩·凯达”的面子上,他们暂时容忍了。

    众所周知,波塔帝国的前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他跟凯达家的关系一直就不错,如果贸然把事情做过头了,自家皇帝脸上不好看。但追随者们却不知收敛,他们似乎很满足这样一种现状,而且对当地人的忍耐力大家赞赏,就连以忠贞自诩的常青藤随侍团里,也有人开始插手当地事务。

    这种现象不是没有引起警惕,事实上有一些常青藤随侍很担忧,但追随者的构成成分很复杂,有很多人连字都不识,不同出身的人很难沟通,而且所有人自幼就生长在一个神殿决定一切的环境中,都认为掠夺剥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没人告诉他们新信仰会怎么定义祭司或追随者,所以,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追随者的堕落就成为一种必然,根本不需要有心人再去催化,于是有些人很惬意的享受起来,有的人很担忧,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他们的心中至上。

    “科恩.凯达”的分身就坐在港口边的一座小山上,在大多数人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他孑然的身姿嵌进西沉落日里,给人的感觉只是高深莫测,而并不是孤寂之类……思索,他一直深陷在自己的意识里,对近在身前的事情毫无察觉,而一旦他醒过来,必定惊天动地!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实上,分身这时候正在跟人开会——交谈对象就隐藏在分身旁边的灌木丛中,正在给他布置下一步的任务。

    “你的坐船今晚到港,前帆是纯白镶红边,你明天中午上船,具体时间看我的提示。”蹲在灌木丛里的察台正在翻着一个小本子:“上船之后,直接坐在船头,不要轻易下船,少吃少喝以免坏事。在岸上有人闹事之前,也就是晚饭前你下船交接班,之后就由三号顶替你。”

    “明白。”分身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回答,迷茫的目光巡视着天际。

    “我们会尽量压制住追随者,不在这之前出事,但如果出现特殊情况,你要视而不见。会有大量人手保证你的安全,一定要以静制动,哪怕是你爸死在你面前,你都不能眨下眼。”

    “明白。”分身的回答犹如梦中呓语,飘忽得很。

    “对了,小七午夜时才能给你送食物来,到时候让他安排一下,你去上个厕所,我会在城里弄点动静出来配合你。”察台合上笔记本:“那你小心一些,我先去港口了。”

    分身动也不动,脸上无怒无喜,仿佛他的人生理想就是成为了一座石雕。

    可是在港口附近,多数追随者的脸上表情极为丰富,这些人正为他们的人生理想而努力,从潮湿小巷到市政大楼,已经做出选择的人们都在试图说服别人,以便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然而,世上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哪里有污浊,那么旁边就一定有清白存在。

    在码头区的高档旅社里,一些常青藤随侍团的智者们正在商讨解困的方法。此时此刻,往日铁板一块的常青藤随侍团,实际上已经分化了,那些有兴趣插手当地利益的人自称“激进派”,大张旗鼓的住进了城里:而其他还保留着单纯追随目的的人,就在旅馆中画地为牢。

    并不是有人限制他们出行,而是他们不能外出。因为形势的变化,很多追随者尝到了欺凌地方的甜头,“守旧”的常青藤随侍不能对此视而不见,但他们现在又无法向这类人提供利益,强迫别人自律的结果就是自取其辱……

    “说来说去,突出问题就是我们在地位上的尴尬。”主持会议的常青藤随侍先介绍了形势的败坏程度。

    然后就有人忧心忡忡的说:“常青藤随侍团,这是我们自封的,斯比亚没有承认,至上也没有肯……追随者当然没有义务听从我们的命令。”

    “但我们的一切行为都是自愿的,我们聚集到一起追随至上,主要目的并不是要管理追随者。”一个最年长的常青藤随侍开口说:“单纯一点来看待问题,至少我们能保证自己的行为,然后才能说到影响他人。”

    “但我们能影响多少人?追随者中的败类太多了,这会严重损坏我们的声誉。”会议主持者是个很注重实际的人,他以前是个小领主,要用出产贫瘠的庄园养活三百多口人,事无巨细一把抓,所以被邻居们起了个“管家”的绰号,并一直延续到常青藤随侍团里——抛去过往身份的其中一个缺点就是名字也不能再用,所以只能叫绰号。

    “我的兄弟,请让我插句嘴。”常青藤随侍中,学识最渊博的导师开口了:“如果我们有声誉的话,那当然要维护,但现在我们是没有声誉的——至上就在外面,我们不能考虑自己。”

    “导师的意思是觉得我们更应该考虑至上?”

    “是,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导师点点头:“混乱是在所难免,因为我们在等船,船一天不到位,这种混乱就会继续维持下去,而船什么时候到并不是我们能决定。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避免至上被这种混乱干扰,其他顾虑都不该放在位。”

    导师扫视着与会的人,说出了自己的考虑:“我的兄弟们,请想一想,是保护至上重要,还是维护追随者这个群体重要?”

    “至上的安全一向由察台负责,他做的很好。”管家回答说:“他那个团体也是能自律的。”

    “但他的力量不够了,手底下的人也在闹,今天早上吵了一架分出去不少人。”

    “看来,这种情况还会继续恶化……是否可以先送一部分人走?”

    “不行,我的兄弟。”管家摇头:“这不是军队,更不是运输奴隶,我们没有法定的权力,察台也没有,我们只是靠着至上的余威在协调追随者而已。如果把追随者分成几部分,离开了至上的视线之后,这些人必然会桀骜不驯,到时候怎么进行管理?会更加混乱的。”

    “可我们的行程是由至上决定,无论什么时候,也无论有没有船,只要至上离开这里,我们都要跟上才行。”导师接过管家的话:“没有人能干扰至上的决定,这是一个关键。所以我说了,我们没有能力照顾所有的追随者,如果至上今晚就决定离开,我们还能顾得了谁?”

    “这样的话,我的兄弟们,放弃那些两者兼顾的想法。”最年长的常青藤随侍说:“我们的目光只能关注至上……至于其他,外面现在有多少能用的船?”

    “远远不够,现在只到二分之一,粮食给养也只有一半。”管家对这个年长的智者很尊重,一一回答说:“如果至上在今明两天离开,我们起码要抛下一半的人。”

    “抛下一半的人!”有人惊呼:“不是说分开的话更混乱吗?留下的人会怎么样?”

    “这不一样!”管家用严厉的口气,压制了种种令人不安的猜测:“如果是我们有意识的分开追随者,这将是一场悲剧;但如果是一部分跟不上心中至上的脚步,那只是一种遗憾——记住,只是遗憾而已,我们会在,甚至在斯比亚为他们祈祷的!”

    “是啊,”惊呼的那人点点头:“况且有一批人也不想离开。”

    “不要轻易对其他追随者下断语,我的兄弟,这是一种鲁莽的行为,”导师轻柔的安抚着他,然后转头对管家说:“最要紧的事一是关注至上,二是控制船只,三是同察台保持联系,我们需要他来解决很多麻烦。”

    “我已经请他过来,一会就到。”管家看看大家:“那么我就开始分派了?”

    没有人有异议,于是管家开始布置:“导师,你带一队人关注至上,如果至上有行动,请立即通知我。”

    “好,我会以哨音通知各位。”

    “长老,我们将尊称你为常青藤随侍团的第一长老,”管家对最年长者说:“请你掌管目前已有的船只,这是我们的根本,不能让任何人夺去,我会拨给你一些人手。”

    “请放心,我不会辜负各位兄弟的托付,如果注定没有人不能上船,那必然是我。”

    “那么,对察台的联系就由我来负责,察台似乎有另外的关系,我会尽量通过他解决困扰我们的难题。”管家最后说:“其余各位,负责配合清点人数,划分追随者中最自律和最忠贞的人,他们将优先上船——另外,骑士。”

    “我在听。”一个在会议中沉默至今的人开口了,他是所有随侍中唯一的正式骑士,性格勇武而坚定,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二十多个随从和全套装备。

    “请将你的随从武装起来,大家的安全就托付给你了。”

    “以我的信念起誓,我将最后一个登船。”骑士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他的作风,听他的随从说,哪怕是受神殿排挤而破产的时候,骑士也没有对人过脾气。

    “这是心中至上给予我们的考验,无所谓应不应该的考虑,只是一个接不接受的选择。”刚刚成为长老的年长者站起来,说出了会议的结束语:“我们以信念起誓终忠于至上!各位兄弟,光荣和安宁与我们同在!”

    “光荣和安宁与我们同在!”

    众人低呼一声,分头离开。管家拖后了一点,他亲手把会议的记录下,交给自己的心腹,如果新信仰顺利的话,此类记载在以后都将是极宝贵的资料,如果事情的展不如人意,那就是罪证……但无论怎么说,这些都是不容散失的东西。

    走出房间,管家现察台正坐在大厅里,脸上有些阴沉。

    “我的兄弟,祝福你。”管家走过去做了个祝福的手势,配上他反穿的袍子,这动作滑稽的有些离谱,通常察台看见了都会咧嘴笑笑,但今天连嘴角都没动。

    “情况有点糟糕,我的手下分裂了一部分,是常青藤激进派策划的,现在他们勾结在一起了。”察台带来的的确不是好消息:“有人来告诉我,今天晚上他们要对城里的某处下手!”

    “某处?”管家的眉头皱了皱,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察台不是个说话留半句的人,如果不说,事态必定很严重。

    “是的,某处。”果然,察台抬起手,跟他做了个光明神殿祭司日常的祝福手势。

    管家瞬间就明白过来,一时间只觉得神智恍惚,这群无法无天的恶棍,他们居然要对本地的光明神殿下手!

    本地的光明神殿很小,里面祭司的生死也跟常青藤无关,但如果是常青藤的人攻击这个地方,很容易造成信仰间的摩擦!

    虽然这种猜测有点高抬自己的身份,但外人才不管你常青藤是不是被斯比亚承认,反正把帐记在你新信仰头上就好!

    “阻止!”管家表现出少有的果断:“尽一切能力!”

    “没可能的,我的人先要保证至上的外围安全,还有前后联系等等,哪来人手去阻止?”察台摇了摇头:“剩下能打的人全在他们手上,还有一队本地的佣兵也加入了。”

    “那就延后!”管家分析着得失:“至少要延后到至上离开为止,绝不能在至上眼皮下生这种事情,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

    “延后倒是有可能,我猜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吧,否则这消息不会轻易泄露给我们知道。”

    “你是说,他们一早就决定以此来威胁我们?!”管家的惊讶与愤怒,已经不能用言语来描述——这是一种绑架,这些人居然敢变相绑架至上!

    察台脸上也有着愤怒,但他却没有说话,事实上激进派的作为亦深深的刺痛了他。

    “好算计啊,”客家两手微微抖动,嘴里感叹着:“这里是斯比亚的友好国家,神殿的影响力比较弱,他们先威胁我们来取得一个大义的名分,然后压制神殿并展壮大……如果新信仰成功,他们就是打在国外的第一颗钉子;如果新信仰失败,他们就改头换面投奔别人,无论事情怎么展,他们都立于不败之地。”

    “那智者打算怎么做?”察台心里暗暗点头,觉得管家对这种事情很敏感,推断也有理有据,不由对这人多了点好感。

    “我决定答应他们的一切条件,要什么都可以给。”管家说:“我们只要求三天时间。”

    “三天?”察台不禁好奇:“如果至上在三天内没有动作呢?”

    “按照至上的习惯,三天应该够了。”管家想了想:“如果逾期,我只有去到至上面前,向至上陈情。”

    “打扰至上,你会被追随者生吃的。”察台提醒他。

    “总比最坏的结果好,拨开那些别有用心的传闻,其实至上并不嗜杀。”管家胸有成竹。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你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察台的好奇心加重了,因为在这之前遭遇的种种事情,让他对追随者心灰意冷。

    “我的兄弟,千万不可对至上产生怀疑。”管家还以为察台心里有了别的想法:“你要知道,至上以前是个活生生的人,以后会成为什么我们现在不知道,但他以前的确是个人——你看他身边的将军大臣、家人朋友何时有过大批次的更换?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就算是一个小贵族,甚至一个农夫,在富贵之后都要换一批身边的人!”

    管家是诚心诚意的规劝察台,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这话真的在察台心里掀起了波澜——不是在追随者领察台心里,而是在斯比亚准将察台的心里!

    “从总督到皇帝,斯比亚越拉越大,而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可他没有杀过功臣,也没有夺权,连三个亲王也是。你想想,一个如此念旧的人,怎么可能残忍嗜杀?”

    “就这么简单?所以你就决定追随了?”察台反问。

    “其实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因为我破产了。”管家很坦诚的回答:“命运是个奇怪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会去深想至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的,即使他之后依然是个人,我也会继续追随他。”

    “你是个傻瓜,”察台指着管家说:“不对,你不是个傻瓜……算了,这种事情想多了我脑袋会乱!”

    “坚定,我的兄弟,我们一定要跟着至上去斯比亚,这是一个甄选的过程!”管家拍了拍察台的肩膀——换了在往常他是不会这样做的,但跟察台的几句谈话后,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我先去打听一下激进派要什么吧!”察台点点头:“对了,另外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请讲。”

    “我前些天派了我的同村去前面弄船,没想到让他找到了一个亲戚,是真亲戚。”察台靠近了些,声音压的很低:“听说对方很有背景!”

    “背景?”管家有点不以为然,心说还有什么背景能强过至上?

    “他那亲戚是斯比亚驻波塔帝国官员的近卫。”察台笑得很坏:“这背景怎么样?”

    “光荣和安宁与我们同在!”管家大叫一声,给了察台一个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