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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吴越人

作者:一包黄果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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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里,天子李璟与齐王李景遂、江州节度使周宗的计划杨琏毫不知情,从周府出来之后,已经是响午十分,便寻了一处酒楼,随便吃些东西。︽頂點小說,..这个时候正是饭点,酒楼里到处都是人。

    杨琏进去,店小二看见杨琏进来,忙迎了出来,接过杨琏手中的缰绳,道:“这位客官,里面请。”

    “喂战马一些上好的草料,待会一起付账。”杨琏说着,大步走了进去。

    酒楼里人声鼎沸,人们吃吃喝喝,有的人在高声聊着天,有人在划拳喝酒,杨琏直接走上二楼,一名跑堂的立刻跑了过来,笑道:“这位客官,吃点什么?”

    “拿手的小菜来上一碟,上四个菜即可,另外再来一壶酒。”杨琏说道。

    “好勒。只是客官需要稍等,今日小店来的人特别多。”跑堂的陪着笑,说道。

    “不妨,只要不是吃成晚餐就可以了。”杨琏笑了笑。

    跑堂笑道:“客官放心,小的尽快将吃的端上来。”说着,跑堂的退了下去。

    杨琏选的包厢就在秦淮河边上,等待着的时候,便看着秦淮河外的风景,这时,杨琏目光所及之处,看见一张脸,有些熟悉,仔细看时,那人却已经消失在人群里。杨琏没有在意,等了片刻,跑堂的上了酒菜,杨琏吃完饭,叫过跑堂,付了账,就要朝下走去。

    这时,隔壁包厢内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被压得很低,但是杨琏还是听得十分清楚。这几人用的是苏州话。虽说金陵离苏州并不远,但实际上,话是有分别的。

    不过杨琏在苏州与常州的边境呆了多年,这几人的话听得十分清楚。

    只听一个十分年轻的声音道:“少爷,上一次的计谋没有成功,那人似乎对李弘冀没有什么想法。”

    另一人闻言冷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他不动手,是因为时机没有成熟。毕竟李弘冀是天子的长子,他就算得到天子的宠信,想要扳倒李弘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从我们得到的消息来看,李弘冀已经被迫离开了金陵,去了润州,这难道不代表那人已经取得了胜果?既然是如此,为何不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那年轻的声音继续说道。

    “乘胜追击?你真以为天子会杀了李弘冀不成?虽说皇家无情,但李弘冀毕竟是他的长子,皇后也会极力阻止。就算那人胜券在握,也不一定能拿李弘冀怎样。”那人回答着,又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们都小看了他,说起来,他的事情打探的怎样了,究竟是不是那人?”

    “少爷,经过多方打听,如今确定的事实也只有一点,他原本住在苏州城北,靠近太湖的一个村子,前两年苏州大水,太湖水贼趁机作乱。偏巧他救了怀柔郡主,这才步步高升,到了今日的高位。”年轻的声音又道。

    杨琏不由眉毛一拧,这两人的对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而他们口中的“那人”、“他”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少爷,你真的觉得他就是那个人?”年轻的声音又问道。

    里面沉默了半响,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良久,另一个声音才说道:“是不是,试一试就知道了。”

    杨琏这时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有说不出来哪里见过。

    “如今,李弘冀算是失势,我们反而要去帮他。以李弘冀的性格,必然会闹腾一番。只要大唐持续内乱,我们才会安全啊。”另一个声音又道。

    年轻的声音“嗯”了一声,道:“少爷,先吃饭再办事吧。”

    “也好。”另一个声音说着,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只听见碗筷撞击的声音。

    杨琏慢慢踱步走了下去,找到跑堂,问道:“小兄弟,你可知道那间屋子里,是什么人?”说着,朝着刚才的屋子指了指。

    跑堂歪着头想了想,道:“哦,你说他们啊,是从苏州来的客商,好像专门做茶叶陶器的生意。”

    “嗯,你可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杨琏问道。

    “就住在小店后院。”跑堂的说道。

    杨琏笑了笑,袖口一抖,一小锭银子滚落出来,杨琏将银子递给他,道:“这位小兄弟,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他们的行踪,你要记牢了,每天晚上,告诉我。这锭银子便是你的酬劳。”

    这锭银子起码有一两重,大唐金陵物价相对不高,起码是一吊钱,可是跑堂的半个月工钱。跑堂顿时咽了咽口水,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伸手将银子接了过去,道:“这位爷,你相信,小的一定完成任务。”

    杨琏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这点银子只是定金,你若是做的好了,我还另有酬金。”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跑堂的连连鞠躬,只要能挣钱,他才不管那么多。

    杨琏微微一笑,告诉跑堂一个地址,让他每天来找自己,然后大步离开了。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阳西斜,杨琏直接去找曾忆龄。

    曾忆龄这个时候正在与张绮栎绣着刺绣,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见杨琏进来,不觉微微一愣,问道:“怎么,你舍得回来了?”

    杨琏走过去,低声道:“绮栎,你先出去,我有一些话,要与曾姑娘说。”

    张绮栎不疑有他,站起身来,依依不舍敌走了。

    杨琏见她离开,这才坐下,道:“曾姑娘,我有一件事不明,还望姑娘为我解惑。”

    曾忆龄淡淡地看着他,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对我是不利的。我既然被关在大理寺,就很难有逃脱的机会。就算不至于死罪,但恐怕也会受到一定责罚。李弘冀派人刺杀于我,事后想想,压根是不明智的事情。”杨琏说道。

    曾忆龄瞟了杨琏一眼,道:“虽说不明智,但你若是被杀,对他来说,只有好处。”

    杨琏摇摇头,道:“没错,是只会有好处,但同时也会将他推向风尖浪口。而最为关键的是,那名刺客既然成功混入了大理寺内,她可以有很多办法来杀死我,比如说下毒,但偏偏对我突然发难,而且她的行动有些仓促,令我觉得有些不解。”

    “为何不解?”曾忆龄问道。

    “不解地地方有两处,一则是李弘冀既然派出杀手,必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可是那人并不沉稳;第二,她既然是一名刺客,第一要务便是将我杀死,可是大理寺的衙役发生情况不对,纷纷赶来援助的时候,刺客没有选择拼死将我杀死,而是逃走,这岂不是可疑?”杨琏说道。

    曾忆龄放下手中的刺绣,道:“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刺客不是李弘冀所派?”

    杨琏点头,道:“我总觉得有一丝可能。实不相瞒,今日我在城中,发现吴越人的探子,我怀疑刺客是他们派来,刺杀我,目的便在于激化齐王与李弘冀的矛盾。如此一来,大唐内斗不休,吴越人的军事压力也就减轻了很多。”

    曾忆龄目光一闪,眼帘垂下,旋即又抬起,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道:“怎么,今日在城中遇见吴越人的探子?”

    “没错,我已经让人暗中监视他们,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随时来禀告。”杨琏说道,心中仍然疑惑。

    曾忆龄叹息一声,道:“吴越人从钱镠开始,就与大吴争斗不休,持续了数十年,在金陵发现他们的探子,并不奇怪。不过他们能被你发现,这是好事。”

    杨琏想了想,又道:“其实不是好事,从那日的情况来看,这群吴越人对我非常熟悉,他们派出的刺客居然能隐瞒过大理寺的衙役,也差一点骗了我,足以证明他们的高明。我在想,在我的朋友中,是不是有吴越人的存在。”

    曾忆龄抿着嘴,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半响,道:“这件事情,看来要查一查。”

    “你的人在暗处。曾姑娘,此事就拜托你了。”杨琏说道。

    曾忆龄点点头,道:“这件事,你放心。”

    杨琏与曾忆龄说妥了事情,便等待着曾忆龄查出真相,与此同时,他找到林仁肇,让他安排人手,监视那群吴越人。跑堂虽然更有利监视,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有的问题可能看不到。而且他一天到晚都会待在酒楼,出了酒楼,他就不能监视吴越人了。所以杨琏需要其他人帮忙。

    根据信息,这几日吴越人倒也没有什么举动,每一天都是在金陵的几条商业街上闲逛,时不时与商人说些什么,看他们的样子,似乎真的打算买一些茶叶回去。

    其实苏州、杭州也都产茶,吴越人完全没有必要来金陵买茶,即使口味不同,在杨琏看来,长途运输之后,价格必然会上涨,得不偿失。除非是特供的茶叶,但若是这种茶叶,一般的商业街根本买不到。

    众人监视了几天,始终没有找到破绽,看来吴越人很是谨慎,不过,杨琏还是得到了吴越人的情报。吴越人是以钱承礼为主,这让杨琏有些弄不明白,前次钱承礼便是刺杀他的重要人物,如今他来到金陵,当真是不怕死吗?

    钱承礼乔装打扮之后,的确有些不同,下巴贴上了胡须,一副商人的模样,若不是杨琏派人仔细调查,根本想不到他就是中吴节度使钱文奉的儿子钱承礼。

    如此想来,那日在酒楼,被唤作少爷的,想来便是钱承礼了。查了几天,始终没有找到钱承礼意欲何为。而天子那边,也没有得到消息,似乎将怀柔公主下嫁一事忘记了。

    齐王府,李景遂正在翻阅着折子,自从当上了皇太弟之后,他肩膀上的压力陡然大增,令他两鬓都有些斑白了。每一天都有不少折子需要他去看,尽管三省六部在上报之前都已经看过分类,也标示了重点,但李景遂一向敬业,基本每一份折子都仔细看过。

    黄昏时分,李景遂觉得有些累了,便靠在椅子上休息。刚刚假寐不久,绿裳匆匆来了,口中叫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公主她不吃饭了。”

    “不吃饭了?”李景遂睁开眼,摇摇头,努力将脑海中的其他消息抛出去。

    “是啊,老爷快去看看,公主说她从今日开始不吃饭了,除非答应她的条件。”绿裳说道。

    “胡闹?答应她什么条件?”李景遂皱着眉头,站起身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毕竟是他的女儿,李景遂立刻赶去后院。

    后院里,怀柔公主的闺房,案几上摆着七八个菜,整间屋子充盈着香味,一看都是好吃的东西。不过怀柔公主嘟着嘴,气呼呼地坐在软榻上,对美食视而不见。

    “哎呀,怀柔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是饭菜不好吃?”李景遂进屋之后,看见女儿如此,便笑着道。

    “父王,女儿只问你,什么时候有结果?”怀柔公主问道。

    “什么有结果?”李景遂有些不明白,一头雾水。

    “父王,你这是假装不知道吗?我,我说的便是与杨琏的婚事。”怀柔公主大声说道,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

    李景遂先是一愣,旋即笑道:“你看你,也不害臊,哪有女儿家主动说要嫁人的?”

    “我不管,伯父已经下了圣旨,正所谓君无戏言,既然将我许配给杨琏,我便是他的妻子,为何如今没有半点反应?莫非父王是想要看女儿的笑话吗?”怀柔公主气鼓鼓的,白了李景遂一眼。

    “你是父王的女儿,父王疼你还来不及,那会看你的笑话?”李景遂说道,一脸笑意,生恐女儿发怒,他太清楚怀柔公主的脾气了。

    “哼,你们就是,就是!”怀柔公主发起脾气来,可不管那么多,她猛地站起身来,抓起枕头就扔在地上。陶器烧成的枕头发出一声脆响,顿时四分五裂,碎渣布满了一地。

    李景遂一愣的功夫,怀柔公主又走到案几边上,猛地一抬手,将案几上的碗筷盘子全都掀翻在地,顿时,房间里一片凌乱。

    看见女儿如此,李景遂是又好气又好笑,忙上前安慰她,道:“怀柔,你着什么急?那杨琏已经有了曾忆龄,父王不想让你嫁过去,也是不想让你吃亏,你堂堂公主身份,总不能嫁过去做小,若是如此,皇家的颜面往那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