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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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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栓沉默起来,这些日子,不是被抓就是逃跑,心神一直紧张,现在回想一下经历的这些事情,只觉得无限烦闷,有找不到出路的感觉。

    阿宁见他愁闷,笑笑说道:“我听说古时候刘邦打仗,总是失败,后来坚持不泄气,终于得了天下,你别灰心,一定能行的。”

    胡栓见她安慰自己,勉强笑了笑说:“我不是灰心,我在想,肯定是有些地方弄错了,才走错了路,有好多事,都没弄明白,以后我慢慢给你讲吧。”

    “好的好的。”阿宁连连点头。

    “我说啊,”石锁打了一个哈哈,“也别说咱们都是失败,我看,咱们有时候挺幸运的,就说那回中毒吧,那些士兵全毒倒了,就咱们俩没事,后来被抓住,又让鬼给救了,还有这回救阿宁吧,那鬼又来帮咱们……”

    “是啊,”胡栓也想了起来,“你说,那回中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容易等到雨停了,三人继续上路,走到下午,胡栓忽然觉得身疲无力,头晕目眩,脸色赤红,阿宁见他神色不对,有些担心,伸手摸摸他的脑门,吃惊地说:“哎呀,你发烧了。”

    “没事没事,”胡栓仗着年轻力壮,不肯停下休息,但走了一会,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体打晃,石锁扶着他在路边坐下,阿宁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歇一会就好,可能是着凉了。”胡栓闭着眼睛说。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石锁说:“坏了,骑兵。”

    胡栓和阿宁吃了一惊,赶紧站起来,正要往路边的庄稼地里躲,石锁又说:“不是骑兵,是一辆马车。”

    那马车跑得飞快,一会便到了近前,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中年车把式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见路边站着三个人,看了他们一眼,见石锁扶着胡栓,一拉缰绳放慢了车速,开口问道:“怎么了,有病人吗?”

    阿宁忽然大胆起来,跑到路上说:“大叔,我……我哥哥他病了,你搭我们一段吧。”

    “快上车,”那车夫说道。石锁扶着胡栓,走到车上,那马车并无车棚,车斗里放着几个竹筐,三个人坐到车上,车夫一扬鞭子,车向前奔去。

    那车夫回过头问道:“你们去哪里?”

    阿宁说:“我们去外县,路程很远,你载我们到有客店的地方就行,我们先住下让我哥哥养病。”

    此时,雨点又飘落下来,阿宁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衣服,给胡栓撑在头上挡雨,胡栓说:“不用,不碍事的,反正已经湿了。”

    马车走得飞快,经过了两个小村子,却没有什么客店,行到傍晚,到了一处小山脚下,那车夫说:“我要到家了,这里附近也没什么客店,你们到我那住一宿吧。”

    胡栓尚在犹豫,石锁说:“行。”阿宁也说:“谢谢大叔。”

    马车七拐八绕,下了大路进入一个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山村,进入村口一个小院里,几个人下了车,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人来,胡栓一见,大吃一惊,“是你?”

    那个人也是一愣,“是你们啊,真是太巧了,想不到。”

    这人正是在天津和胡栓石锁一齐被抓的那个中年人,在被关押的时候,给胡栓讲了好多道理,让胡栓很是佩服。万万想不到,在远离天津千里的地方,竟然象奇迹一样的重逢了。

    中年车夫觉得奇怪,笑道:“你们认识?不会这么巧吧。”

    “认识认识,“那中年人热情地笑道:“而且还是难友呢,在天津一同挨过抓。”

    进到屋里,胡栓、石锁和他们各自通报了姓名,并介绍了阿宁,那个中年人叫赵明,车夫姓王,他爽快地说:“我排行老大,村里人就都叫我王老大,你们叫我老王吧。”这个院子是王老大的家,赵明是他的客人。

    王老大从衣柜里找出几身干衣服,让众人换衣,胡栓指着阿宁说:“她是女孩儿。”王老大哈哈一笑,说:“我早看出来了,不过,我这儿没有女服,只好凑合一下吧。”

    阿宁忙说:“没事没事,本来我也是要穿男装的。”

    众人让胡栓躺下休息,阿宁服侍他喝了一些热水,赵明端上饭菜来,几个人饱餐一顿,胡栓在外乡偶遇故人,倍感亲切,边吃饭边把自己和石锁出天津来的遭遇,和赵明说了一遍。

    “奇怪,”赵明面色凝重地说:“这事不太对劲儿。”

    “我也觉得不对劲儿,”胡栓说:“可是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明站起身,望着窗外的雨,摇摇头,沉吟了一会,说道:“天上下雨是正常,可是如果天上掉馅饼,那就不正常了,你们想一想,在饭店里中毒的时候,偏偏你们两个平安无事,而其它人却莫明其妙地失踪了,让你们轻轻易易地脱了险,这只能说明,有人在暗中帮你们,而那次中毒事件,就是为了帮你们脱险而设的局。”

    他这一说,不但没让胡栓和石锁觉得庆幸,反而感到更加可疑,石锁说:“按说有人救我们,应该是好事,但我怎么觉得后背发凉啊。”

    “还有,”赵明继续说:“两次从军队的掌握中逃跑出来,固然有你们勇敢机智的因素,但是,那出现的鬼声,并不是偶然的,可以认为,它就是针对你们去的,那个鬼,目的就是为了你们两个。”

    “啊?”石锁睁大了眼睛。阿宁吓得向胡栓身边靠了靠。

    “这就更直接告诉了你,有一只无形的力量,在时刻窥视着你们,”赵明转过身来,语气肯定地说:“凡事有因才有果,你们一定是有什么值得有人重视的东西,才引来这么多奇怪的事。”

    “藏宝图。”石锁忽然想了起来,一拍大腿。

    “什么藏宝图?”阿宁好奇地问。王老大和赵明也一脸疑惑。

    “是这样,”胡栓接过去说:“在保定的时候,我们让一群军人给抓住了,让交出什么藏宝图,其实,那是一个南方的风景画,因为盖着一枚玉玺章,所以就被叫做藏宝图了,而更重要的是,我虽然见过这张图,但我和石锁到南方去,是去投孙中山的革命党的,根本没有这么个所谓的藏宝图,所以我只好说,图让朋友带到广州去了,后来,这群军人押着我们去南方,逼我们找这个图,后来就中毒了。”

    “哦,那就难怪了。”赵明点点头。

    “这就叫以已度人,”王老大在旁边说:“他们那些人,听说什么宝贝,那就跟苍蝇见了血似的,你们南下,在他们眼里,只能是去寻宝,不可能是别的事,所以就一口断定有你藏宝图了。”

    “真是可笑。”胡栓摇摇头说。

    赵明说:“你觉得可笑,可是在他们的世界里,贪得无厌,是天经地义的,什么是非曲直,付出和回报之类的道理,根本就不存在,你看现在的军阀们,南方的也好,北方的也好,其实都是这样,可以说是一丘之貉,从观念到原则,还停留在原始掠夺,蒙昧顽固的时代,所以,咱们的国家才这样让他们给闹得昏天黑地,民不聊生。”

    胡栓看着赵明,又想起在天津的牢狱里,听他讲的那些道理,心里对这个一身农民装束的普通中年人充满了敬佩。他有些激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你讲得太好了,我听你两次讲说这些道理,都觉得茅塞顿开,心里一片透亮,赵大叔,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秉烛夜谈,多听听你的教诲,还请不吝赐教。”

    阿宁忙说:“你还发着烧,今天晚上得好好休息。”

    “我没事,病已经好了。”

    赵明笑笑说:“不急不急,你如果没急事,可以在这里多住两天,咱们可以慢慢讨论时局,今天晚上,不睡觉休息是不行的。”

    说罢,赵明让胡栓躺下休息,然后转头问石锁:“你们下一步准备去哪里?”

    石锁道:“把阿宁送到她舅舅家。”

    赵明点点头,“嗯,要我说,阿宁的事安顿好以后,你们还是尽快回家吧,现在的局势,并不明朗,若想报效国家,要选择合适的时机,盲目行动,是不可取的,你们要投的革命党,现在看来,并不革命,南方军队正在排挤孙中山,内部矛盾很厉害,因此,孙中山已经离开广州,到国外去了。”

    “啊?”胡栓一听,又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中国又要陷入军阀混战了吗?孙中山一走,谁还能救中国?”

    赵明又笑笑,示意胡栓躺下,“别急别急,这事,从长远来看,是迟早要发生的,你想啊,孙先生一开始是想依靠这些旧军人,来打击另一些旧军人,其实这从基础上就存在着致命缺陷,别说没打胜,即便打胜了,又能怎么样?到那时候,他们免不了还会排挤孙先生。军阀的本性,是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