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小说网 > 绝妃善类,拒嫁腹黑爷 > 263,大结局:不好……皇后娘娘那里,恐怕出事了!

263,大结局:不好……皇后娘娘那里,恐怕出事了!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零点小说网 www.ld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263,大结局:不好……皇后娘娘那里,恐怕出事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谓有理。

    她也要出去,紫卉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

    “娘娘,不可冒失。”

    江雪玥看着容隐,把受了肩伤的百里连儿,抱回她这边来。

    后背一旦亮给了敌人看,十分凶险。

    这短短的十几秒厮杀抗战的时间,就像是电影镜头放慢了一般,极为漫长。

    心跳,狂乱。

    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也不断用剑挥着长箭,太皇太后稳如泰山,面不改色。

    她的视线,一直放在帝王帝后身上,见帝王抱着百里连儿,她的眉心不由蹙起。

    然,下一秒见江雪玥挣开紫卉的手,上前为帝王挡箭之时,她更是惊得猛地站起。

    错乱的几秒,兵荒马乱的几秒。

    箭头没入明黄色的龙袍,刺入后背的肌肤里,姑且不理他的后背,慢慢的渗出的血色。

    仅是男人抱着帝后翩然若飞的样子,含情脉脉相视的画面,便已极美。

    寒风起。

    刺客全歼,众人跪拜一地,求帝王责罚。

    他带着她缓缓落地,两人的目光交接,仿佛在那么刹那,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唇角轻轻地勾起,江雪玥看见男人笑了笑。

    有什么液体,忽然滴落在,她下意识抱住他腰身的手上。

    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江雪玥未来得及猜测什么,紫卉已经大喊了一声,“主子――”

    那么悲呦伤痛的呼唤,江雪玥听到全身一震。

    她呆了呆。

    不用照镜子也能猜得到,此时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呆滞,不能做出任何的反应来,确切的说,是无法做出反应。

    等她缓过神来,便要伸手推开男人的身子,检查他是否是哪里受了伤,男人却猛然扣上了她的手,按着她,等她稍显冷静之后,才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

    他轻笑,“雪玥,你哭了……”

    好久不曾见过她的眼泪。

    不论是带她回来的路上,被他强行非,礼的模样,回了宫之后的她,只是会红红眼眶,有时候连眼眶都不见得会红一下,更莫要说,是她的眼泪。

    他以为,离开的一年里,她已经不会掉眼泪了……

    或者说,是已经忘记了,怎么掉眼泪。

    江雪玥的喉间发紧,哽的她说不出话来,身边的人诚惶诚恐,叫太医的叫太医,喊皇上的喊皇上。

    或者,也有说着其他的,只是江雪玥听不太清。

    便连太皇太后也是面色巨变,手指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朝帝王这边走来。

    只是,半路被千雾拦下。

    “太医说,你心底藏着事,把自己生生压抑着了,朕……等了你好些日子,也没有等到你来告诉朕,你心里究竟,是藏了什么?”

    男人眉眼深情款款,望着她的眉眼,是那么的柔和万分,“你说说,你心底,究竟藏了什么?”

    不断有液体滴落在手指上,江雪玥稍微一动,便可感觉到,浓重的粘稠。

    她太清楚那是什么。

    泪珠爬满了惨白的脸颊,江雪玥咬着牙极力保持着镇定,却还是颤了声,“你,你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别说话,保持体力……”

    男人盯着她的黑眸,唇角却是勾起抹宠溺的笑,只是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叫江雪玥看的心揪着疼。

    “你睡在我的身边,无意中说出的梦话,我都听见了……”他摸着她的紧皱的眉心,一寸一寸的描绘,伴着唇角淌出来的血丝,他道。

    “你别怕,你害怕的……不论是人是鬼,我都会为你……铲除干净的,谁都不可以,伤害你……”

    江雪玥摇着头眼泪无声落得更为放肆,心口那边像是裂了一大块,极疼。

    “你不要再说了,你的伤要紧……紫卉太医到了没有?!”

    男人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江雪玥扶住他的身子,慢慢的坐了下来。

    他的脸色真的很白,紫卉凝着他后背那一大块血迹,手捂着唇啜泣着回应,“回娘娘,太医到了太医到了!”

    江雪玥刚要喊太医过来,男人的唇却覆了上来。

    力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血腥,眼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弥漫在两人紧贴的唇齿之间。

    “今日,我已向太皇太后,取过情蛊的解药了,她是下蛊者,她知道怎么解蛊……”

    他的眸深邃幽黑而深情缱绻,却是贪恋她的温度,没有松开,紧紧贴着她的唇,渐渐地,说话无力而断续。

    “我想和你……死在一起,但我却发现,原来我还是,舍不得……”

    江雪玥摇着头,泣不成声,“不……君生,我生,君死,我死……你若去了,我定相随,绝不苟活――”

    他扯唇笑了笑,“真傻……”他呼吸有些不稳,“皇儿,我还没有……取名,因为我……更想听,你给他取的名讳……”

    江雪玥的心口更疼,连带着面色也惨白了几分,男人贴着她的额头,声音渐渐无力,“以前的情,我……我原谅你了……”

    “我爱你……若有来生,我依然……还要爱你。”

    “容隐……容隐!”

    当男人的脑袋歪在她肩膀上,再也没有动静的那一刻起。

    江雪玥的眼泪已然决堤,只是这打击来的太猛太重,她根本承受不住,喉间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双眼一黑,她也歪在男人的肩膀上,不省人事。

    “皇上――”

    “皇后娘娘――”

    ……

    …………

    “我想和你……死在一起,但我却发现,原来我还是,舍不得……”

    “不……君生,我生,君死,我死……你若去了,我定相随,绝不苟活――”

    “我爱你,若有来生,我依然……还要爱你。”

    床榻上的人猛地惊醒过来,光洁的额际一大片冷汗,女子的面色惊人的惨白。

    “容隐,容隐在哪里?”

    紫环靠在墙上,蓦然听见女人在说话,她定眼看去,却是江雪玥掀开棉被,要从榻上下来。

    紫环一惊,赶忙上前稳住江雪玥的身子,“娘娘,你还不能下榻。”

    江雪玥见着一个活人,也没管对方是谁,抓着就问,“他呢,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么?”

    紫环被她脸上的神色怔住,愣了好半晌才呐呐开口道。

    “主子伤的是后背的胸口处,太医说,那箭头刺进主子的心脏,只差一寸,若是再偏一些,恐怕是没有什么机率存活的。”

    江雪玥依旧揪着她问,“那他现在,是好还是坏?是死是活?”

    紫环的眸色渐渐暗下去,江雪玥心口刺痛,推开紫环便要下榻。

    紫环忙拉着她的手,突然也泪崩了起来。

    “娘娘,你这样也无济于事……主子已经拔了箭头了,太医说,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主子的造化了……”

    江雪玥全身僵住,听着耳边传来的话,字字句句如五雷轰顶,面色瞬间惨白的堪比女鬼。

    造化……

    也就是说,容隐,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活下来?

    江雪玥的身子摇摇晃晃,身上的力气忽然全都被抽干了一般,瘫软着。

    她木然的摇着头,手撑在床沿上,“不行,我要去找他……他不能有事,我要去看他――”

    紫环肿着眼睛再次拦下了她,“娘娘,奴婢知道,娘娘现在的心情,但是娘娘,太医说了,主子现在必须安安静静的,等待清醒,谁都不可以去打扰,千雾和紫卉姐姐,已经全部都守在殿外了,娘娘你进不去的。”

    江雪玥的身子一震,周身没有一丝力气,慢慢的瘫软下来,紫环扶着她,不让她伤着。

    “娘娘,地上凉,太医说你身子不好,主子现在昏迷不醒,你不能再有事了。”

    她这般说着,江雪玥的眼眸动也不曾动过一下。

    外边忽然一阵喧闹声。

    江雪玥住的地方,是皇后的寝殿,千雾为了怕有心人,就等这么一刻,所以将宫中的禁卫军一大半,都调遣去了帝王的寝宫。

    而江雪玥这边,势力相对薄弱一些。

    “尔等休要放肆!”

    庄严而霸气的六个字闯入她的耳中时,江雪玥所在的屋子,已经被人踹开了房门。

    紫环抬眸看去,却见是太皇太后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两位武艺高强的嬷嬷。

    紫环站起身,站在江雪玥的身前,朝太皇太后行了个四不像的礼节。

    “奴婢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安好。”

    太皇太后岂会理她。

    她的视线瞥向瘫坐在地上的,像是被抽干了血色的女人,抬脚,慢慢的朝她走去。

    紫环依旧挡在江雪玥的身前,“太皇太后,主子早已有令,一旦宫宴出事,谁都不准和皇后娘娘说话,其中,也包括太皇太后,所以,还请太皇太后回宫歇息罢。”

    太皇太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她本就在盛怒之中,若非是知道,紫环的身份,她非要下令斩杀不可。

    她身后的两位嬷嬷未等她施令,便已上前,欲要对紫环左右开弓。

    紫环岂是好欺负的,当下就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长箭。

    两个嬷嬷脚下的步子,略微一顿。

    刹那间,气氛霎时压抑。

    杀意盎然。

    太皇太后不断朝江雪玥走去。

    这毕竟是皇宫,在宫中最有权说话的人,一是手握重权的太皇太后,二是如今昏迷不醒,重伤在榻的容隐。

    眼下容隐不在此处,江雪玥又这般堕落,紫环倒是真敢杀人,只是顾及到太皇太后的身份,她一时又惆帐了,不敢动手。

    但,当太皇太后真的要迈步靠前的时候,紫环的剑猛地一出,抵在了太皇太后的前面。

    “太皇太后,奴婢奉命照顾皇后娘娘,还请太皇太后,莫要与奴婢为难。”

    江雪玥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没有多少生气的开口。

    “紫环,你出去候着。”

    紫环一怔,莫名的低眸看向江雪玥,“娘娘,主子说了,不可……”

    “出去罢,顺道把门带上。也把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带出去。”

    太皇太后身边的两个嬷嬷,自然是不愿的。

    她们伴在太皇太后身边多年,只听太皇太后一人的吩咐,只是江雪玥这般说,太皇太后给了她们二人一个眼色,她们这才甘愿退出门外候着。

    江雪玥的手撑在地上,极是不稳的起身。

    她的脸上诡异的苍白,游离无神空洞的视线,落在太皇太后身上,还未来得及定下,就被眼中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江雪玥连连退了好几步。

    太皇太后用的力,应该还挺大的,江雪玥能感觉到痛。

    唇角那边还有些痒,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唇角那边,缓缓淌下。

    她这幅失了魂,脸色煞白,感觉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落在太皇太后的眸中,竟没有一丝的心疼。

    太皇太后脸色蓄着怒意,沉沉的,又朝江雪玥逼近了几分。

    “哀家有没有和你说过,你不应该留在老九的身边?”

    江雪玥没有一丝动容,视线不知落在了哪里。

    那边太皇太后气的发颤,“哀家送你离开,你为何要逃走,你若是不逃,听竹那丫头就不会死,老九今夜也就不会为你而伤!”

    江雪玥依旧毫无反应,任她骂去。

    太皇太后见状,更是气急,她怒急反笑,扬起手又想重重的甩在江雪玥的脸上。

    然……

    这一次,她的手,却是被扣在了半空中。

    江雪玥的眸里并没有多少焦距,她却是慢慢的抬眸看向太皇太后。

    “这刺客,是你寻来的么?”

    太皇太后沉沉的盯了她一会,阴阳怪气的笑。

    “你以为哀家,会对自己的亲孙子,下狠手么?”

    江雪玥看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飘渺清淡。

    “我明明看着那箭,是射向他的,所以我挣开了紫卉的手,以为能帮他挡下,结果却是他反应更快,抱着我,替我挡下了……不仅如此,此次,连百里连儿也受伤了,他没理由搭上自己,还搭上百里连儿,所以,只能是你――”

    太皇太后冷笑,江雪玥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其实是有气无力。

    “是不是他身边出现的每一个女人,你都要除掉?只是我和他身上连通着情蛊,还生了孩子,所以你大发慈悲,没有杀我?但百里连儿,你忍不下去,所以,你设计了这么一场谋杀?”

    太皇太后的面色渐渐难看起来。

    她甩开江雪玥的手,语气嘲弄。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的聪明。只是这聪明,你还不太够你母亲的三分之二。”

    江雪玥扯了扯唇,没有与她计较,聪不聪明的问题。

    她继续自我的猜测,“他受伤的时候,才和我说,他已经和太皇太后你,拿到了情蛊的解药,雪玥大胆的猜测,太皇太后应该,本来只是想趁机杀了百里连儿的,但你觉得,皇上拿了解药,应该会给我服下,所以,情蛊一旦解开,太皇太后你……便动了杀我之意。”

    当时,她看的清清楚楚,又两只箭朝她这边射来。

    一只是朝她射过来的,一只,是朝容隐那射过去的。

    她身边,自有紫卉会挡着,可容隐没有。

    太皇太后必定是猜到,以她的位置,只要容隐可能会有事,她就肯定会为容隐挡箭。

    只是,她错估了,容隐的反应能力,以及他救下她的速度……

    太皇太后眉眼挑起凉凉的冷光。

    “哀家的确不该留你。如今害的老九这般惨样,还不一定可以存活……当初你生下曾孙,哀家就该叫人解决了你。而不是等到现在,等到把你和那叛徒,一起收拾。”

    江雪玥沉沉的黑眸里,突然有了些颜色。

    是冷意。

    极致的冷意。

    “你的心是扭曲的,为何容隐他的身边,不可以留有女人?你说我不行……可你把我送走,我只看到了他的痛苦。”

    “愚蠢!”

    太皇太后冷怒道,“把你留在身边又如何,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他就敢为你无缘无故罢朝三日,你若是身子差了,哪天说不定就去了,他也要跟着去么?!像你现在这般模样,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死去的人,难道哀家,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么?!”

    江雪玥浑身一震。

    【你怎么,没有好好休息?除了这个,你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这么关心朕,有什么想求朕的,嗯?】

    他没有好好休息,原来是因为她。

    原来是因为,她……

    只是他不说,还扯开了话题,显然是不想让她知道,他为她所作的一切……

    心口撕裂的痛意又一次浮现上来,江雪玥伸出手死死的捂住胸口,似是这般,就能够缓解一些疼痛。

    太皇太后可没有理会江雪玥,如今是什么心思,也没有理她,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她从袖中,取出了一瓶药,递与江雪玥。

    “这是什么,想来你身为皇后,也应该清楚。哀家给你选择,此药不会让你痛,等你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你就已经去了。这是哀家,看在你娘和你爹的份上,最后一次待你好。你可以不服药,那,你该受刀剑之苦了。”

    江雪玥接过她手里的药瓶,定定的看了看。

    而后,她笑,唇上的笑容浅浅的,看起来很是舒服,然那是清亮的眼睛里,却是全然没有笑意,眸里清清淡淡的。

    “你可否告与雪玥知,何以太皇太后你,一定要置雪玥于死地?”

    太皇太后脸上亦挂着不温不火的笑,更多的是掩饰不住到底冷意。

    “你觉得,你留在老九的身边,对他有好处么?”

    江雪玥一只手拿着药瓶,一只手撑着床沿,得以站稳。

    她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太皇太后,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你的确可以,为老九生儿育女,可子息一事,对于皇帝而言,从来不会是问题。没了一个你,老九能纳千千万万个妃子,可老九痴心痴情,唯你不娶,身为天陈帝王,岂能后宫无妃?!不仅如此,你也瞧见了,他凡事以你为先,宁可自己受死,也绝不让你受伤,一年前他敢为你刺双眼,断双臂,一年后他敢为你罢早朝,挡刀剑,你看看,你是如何害了一代明君的,哀家,又岂能饶你?!”

    红颜,不曾祸国。

    然命,依旧单薄。

    江雪玥慢慢的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药瓶之上。

    太皇太后定定的看了她半晌,转身便要出去,却猛地听江雪玥唤了她一声,然后道。

    一“年前,你与皇上说【我娘亲为什么而死,他是知道的。】她是因什么而死,太皇太后,可否让雪玥也知道知道?”

    一年前,她被绑在椅子上,太皇太后要他自残之前,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当时她震惊在地,虽然对太皇太后的原话,记不大清了,但,她深刻的记得,她当时的想法就是,她娘亲的死,必定与太皇太后有关。

    只是……

    容隐给的解释,是他母妃写信威胁皇后,要皇后一定要杀了她娘,其中,却不曾牵扯过太皇太后

    不是她要追问,她娘亲的事情,容隐如今这般,其实她已然是生死相依了。

    她只是觉得,她的娘亲,与太皇太后搭不上半点关系,却偏偏,太皇太后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着实,叫人不解。

    太皇太后的脚步顿住,她转身,回眸望向江雪玥,“你娘……?”

    她笑了笑,笑容很冷,“你娘和你一样,因为,你爹和老九一样。”

    都是以妻为重,能有什么出息?!

    江雪玥怔住。

    太皇太后嘲弄了几分语调,“你爹身为护国大将军,舍不得妻子舍不得温暖的家,边境外敌作乱,先帝派人围剿,你爹身为护国大将,说了句妻子身子不适,便全权推去,你可知,先帝有多愤怒?当即就将他流放南下三月,好好反省。”

    她娘亲身子一向不好,安平侯悉心守护在身边,只是为了照应她。

    这些,江雪玥是知道的。

    可她却是不知,她的父亲,竟为了娘亲,敢拒绝皇上的旨意。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似是已经麻木。

    太皇太后恨铁不成钢,“你娘若是不死,安平侯永远不会有出兵的那一天,哀家奉太皇帝遗诏,誓死守卫天陈国安危,容家大业百年不绝,所以,哀家遣人教唆秦贵妃,让秦贵妃借皇后之手,处理了你娘,你爹带兵出征,征战沙场十年,重归帝京亦是民族英雄,护国支柱,你觉得,哀家,做错了么?!”

    站在天下百姓的角度而言,太皇太后杀伐果决,当断即断并没有做错。

    舍冷华兰一人之命,得天陈百年之安稳。

    边境安平,百姓欢呼。

    可……

    站在她这个身为受害者家人而言,太皇太后不仅做错了,还大错特错。

    江雪玥捏紧了手中捂着的瓶子。

    指甲泛白,她却徐徐缓缓的道,“爹爹要的,从来不是好听的名声。我知道,在其位,谋其政。爹爹舍不下我娘,弃天下百姓黎民百姓于不顾,是不道德的事情,可太皇太后也不必杀了我娘。”

    “我娘在皇后身边,做了那么多年的贴身宫婢,还能嫁给一位侯爷,说明她心思玲珑,做事圆滑,若是太皇太后遣人来劝我娘,我娘自会有办法让我爹出征。”

    “你极端行事,害我娘丢了性命,我爹丢了魂,便是凯旋而归又如何,他不过才不惑之年,头发便已然发白,我身为他的女儿,何其不心疼,却无可奈何而任之。”

    太皇太后身居高位多年,看重的从来都是大利益,江雪玥与安平侯如何,她岂会看重?

    什么劝与不劝,做事何须那么烦扰。

    杀了不就是解决问题最快速的方法?!

    她面上不屑,唇角勾得弧度讥讽万分。

    江雪玥轻轻地开口,“若是皇上存活了,雪玥不可能会弃他而去,我知道我爹爹心中有多苦,我也知道,我自己心里有多苦,所以,我不会让我的夫君,还有我的孩子,受那样的离别之苦。”

    太皇太后眉眼一怒,她刚要说些什么,江雪玥却是先她一步,率先出口。

    “倘若,是太皇帝深爱太皇太后,但文武百官却要太皇帝杀了你,可是杀了却无济于事,反倒成了太皇帝心中的痛处,太皇太后,可会答应?”

    太皇太后回答的干脆,“哀家自然会应,太皇帝所说的,哀家绝对不会有半分的忤逆。”

    江雪玥摇了摇头,“太皇太后之所以,可以如此干脆的回,那是因为,太皇太后没有爱上太皇帝。若太皇太后爱太皇帝,只会以他的一切为重,以他的心,以他的情。除非山穷水尽,否则,太皇太后,绝不会轻易,说出可以二字。”

    太皇太后讥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只知道什么情情爱爱,可在天下面前,在百姓面前,在容家大业面前,爱有几分几两,算的了什么?!”

    江雪玥面色苍白的没有多少颜色。

    她沉静了几秒,直直的望向太皇太后。

    “爱,不是用斤两论断的……情爱在霸业面前,的确算不了什么。但,这不是乱世,雪玥也不是妖姬,会祸国殃民。雪玥与太皇太后的想法不一样,不敢强求苟同。但,君生,我生,君死,我死。我决然,他亦一样。”

    太皇太后自然知道,容隐对江雪玥用情之深,若是江雪玥死了,他固然不会独活。

    她皱着眉,面上狠戾的情绪稍稍淡了些,“你若去了,哀家便不会说你去了,只说你寻了个地方,养病了。等他霸业有成的时候,你便会回来,这样,他自然不会出事。时间一久,他指不定把你忘了也不一定。可你一旦去了,你就能成全他,做一位千古明帝,流芳百世,不被后人诟病,不被后人嘲弄为情所困的明君,这般……难道,不好么?”

    “如果没有了你,哀家可以用性命担保,他会是一个千古明帝。你不是爱他么,爱他,就应该成全他,不是么?”

    见江雪玥想说些什么,太皇太后猛地逼近,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看她,“况且,你还抑郁,整日整夜精神时常的皇后,你以为,你还配得上老九么?”

    像是被人说中了要害一般,眸中的泪轻易掉落,江雪玥的眸光破碎了几分,握着手中的药瓶,隐隐有些发颤。

    太皇太后看了她越发惨白的脸色,那捂着心口的手越发用力,指甲泛白的很,她冷冷扯唇,转身离去。

    ……

    …………

    百里连儿伤在了肩膀上,与容隐一同救治。

    天色渐渐发白起来,凌乱的一夜即将过去。

    紫卉从寝宫外,缓缓走出,一群婢女随在她的身后,待紫卉站定,那群宫婢,皆跪拜在地,泣不成声。

    有尖锐嘹亮的声音响起,荡在这泛着曙光的天际之中。

    “韶华娘娘,升天了――”

    妃子升天,无须守丧,但须当今天子处理此事,如若天子身子不适,便全由后宫之主全权代理。

    太皇太后说,皇后病重,如今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叫紫卉等人,自行处置。

    紫卉皱眉,说要前去皇后寝殿里请示,被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拦下。

    她眸光一狠,但语气依旧恭敬。

    “太皇太后,奴婢这是按规矩办事,还请莫要阻拦。”

    太皇太后淡淡的应。

    “你听太医的话,听皇帝的话,不让哀家进去,瞧瞧皇帝情况如何了,现在又说按规矩办事,非要去打扰皇后,你当真以为,哀家拿你没有办法么?”

    紫卉面不改色。

    “奴婢岂敢,太皇太后乃皇上皇祖母,身份贵不可言。只是,这毕竟是皇上的天下,皇上想护着谁,权力想给谁,都不是由太皇太后,说了算的。”

    太皇太后的面色瞬间就变了。

    她眯了眯眼,身旁的老嬷嬷阴沉着脸,训斥,“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宫婢,竟敢顶撞太皇太后,来人,给我拿下。”

    老嬷嬷一声令下,上前来几个人,待见到紫卉冷冰冰的目光时,一时间又不知所措,顿在原地。

    紫卉的地位不一般,她是天子的贴身侍婢,按理说,除了皇上之外,无人动得了她。

    千雾持剑上前,站在紫卉的身前,与太皇太后拱手行礼。

    而后不冷不淡的道,“太皇太后,皇上有令,请太皇太后速速回宫,宫中余孽尚未查清,所有人等,都不得出自己的寝殿。违者,杀无赦。”

    太皇太后面色一动,“皇帝醒了?”

    千雾道,“回太皇太后的话,皇上还不曾醒过来,这是皇上在拔箭过后,那一段清醒的时间内,吩咐卑职的。请太皇太后回宫。”

    太皇太后不动,紫卉便绕过千雾,与他站在同一侧,“来人,护送太皇太后,回宫。”

    紫卉一声令下,瞬间就有十几个身穿盔甲的禁卫军跑过来,站在太皇太后的身侧。

    紫卉目光淡淡,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皇太后,请――”

    这些禁卫军手里都有剑,太皇太后只带了两个嬷嬷前来,显然不是对手。

    剑弩拔张的形势下。

    注定失败的局势,太皇太后反倒是笑了。

    细长的睫毛动了动,素来慈祥和蔼有加的脸颊上,挂着一缕淡笑,太皇太后叹声道。

    “这人算不如天算,可天算,却又不如人算……事在人为,老九赢了哀家,哀家,同样也赢了他。他若是醒了,你们就告诉他,哀家与他,还有得斗。回宫。”

    言罢,她淡淡的扫视了千雾和紫卉二人一眼,慢慢的转身,身后随了一大批的禁卫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紫卉眉眼皱起。

    千雾的眼眸眯起,立即与紫卉道,“不好……皇后娘娘那里,恐怕出事了!”

    紫卉的瞳孔骤然一缩,“皇后娘娘……我立刻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