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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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是程青屿所饰演的警察高扬出狱后第一次见到妻子和儿子的场面。
程青屿早早去化好妆，坐到场边默默做着准备，膝盖上摊着剧本，剧本的边叶早已泛起了卷边。
他闭着眼睛静静地回想着剧情，一遍又一遍，直到确定没有问题了，才缓缓起身下场。
此时此刻正是晚霞漫天的傍晚。
一个穿着朴素貌似三十多岁的女人，她一手提着一大袋的东西，一手拉着大约□□岁大小，背着个小书包的男孩子慢慢走到了镜头前，女人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边带笑，慈爱地看着身边的男孩子，问道：“小帆，今天在学校老师教了什么啊？”
被唤作小帆的男孩子仰着头，高兴地说：“今天老师教了我们乘法口诀，我现在背给妈妈听，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两母子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男孩子清脆的声音在晚风中传送。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男人默默地走出来，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前方的那对母子的身上。
他的背部微微佝偻着，身上是一套破旧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洗得发白，满脸的沧桑，明明不大的年纪却是大半黑色的头发都搀着银丝，显出了几分老态。
然而与他沧桑不符合的就是那一双眼睛，看着前方的目光湛然，恰似一汪泛着涟漪的湖水，带着脉脉的温情。
“卡！这一条过了！”坐在镜头前的张博然扬起手，“准备下一条。”
从开拍以来，程青屿一直没有放松对“高扬”这个角色的揣摩，再加上不断观察剧组里各个演员的表演，耐性十足的去芜存青，细致地锻炼自己的演技，短短时日他现在的演技与之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可谓进步迅速。
之后的戏份十分顺利的拍完了，剧组提前收工，众人脸上都带着笑，显得兴高采烈。
事实上，剧组本身的资金并不是太充裕，导演几乎是绞尽脑汁地规划好每一天需要拍完多少场戏，天天的拍摄都是紧锣密鼓的，剧组里场记、化妆师、服装师忙得就是团团转，有时候连喝口水都没时间。
而今天所有人可以提前收工，早点休息，心情自然也放松起来。
导演张博然在程青屿准备去卸妆的时候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称赞了一句，“今天表现得不错，往后要继续保持啊。”
程青屿点点头，举止之间没有丝毫骄躁自满，依旧还是原来平和的态度。
这样淡定的态度更是让张博然高看了他一眼。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前期的小清新剧情拍完了，接着就是相当有难度的特定场景的戏份，因为剧情是偏向地震题材，自然就存在地震造成的废墟场景。
由于剧组的资金紧张，当然不可能财大气粗地利用爆破手段来创造真实场景，但导演还是想出妙招——利用镇子上的危房，再加上搭建布景布置好画面，还大手一挥让编剧修改一下背景环境，使得剧情合理一些。
率先开拍的是女主角在地震后的废墟救人却发现前男友和她的闺蜜被埋在下面的场景。
这个场景分了好几幕来拍，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场面，需要不少的群众演员来充当小镇居民，因为人数不够大多是乐意帮忙的镇民。
镜头前，白璐站在楼房倒塌，满目疮痍的街道上，一脸哀伤地仰头望着天空。在她身边，不时有抬着担架的居民跑过，还有麻木呆滞的居民呆坐在废墟上……
整个画面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伤，那种冲击力仿佛一把重锤咚咚地敲打到所有人的心上。
“卡！很好！这一条过了！”导演张博然带着满意的声音直接驱散了众人心头的阴霾，让明亮的阳光照耀进来。
寂静的片场顿时热闹起来，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这一幕来来去去地拍了三四次，因为涉及了大量的群演，弄得大家拍的几乎心力交瘁。
沈意出到场边，顾不得形象一脸疲惫地瘫坐到椅子上。她的助理连忙将湿润的毛巾递给她，说道：“沈姐，先擦擦脸吧。”
沈意点点头，直接闭起眼睛擦掉脸上通过化妆弄出来的石灰，原本脏兮兮的脸蛋干净了不少，她才拿过助理早已准备好的蜂蜜水，一口一口地慢慢喝起来。
补充了一些糖分，沈意有些苍白的脸色才泛起一点红润，她发出一声舒缓的叹息，“这下终于舒服了点……”
之前微微皱起的眉头稍稍松开，接连几天连轴转地拍戏，加上好几晚赶排夜戏，这几天她只是稍稍睡了三个小时，睡眠时间严重不足，这让本来就低血糖的她十分不好受。
坐在一边的谢瑨行放下手里的剧本，搭话道：“这也是没办法啊，剧组要赶进度。”
在几天前，导演突然得到消息，得知最近的天气会突然变化，即将有大范围的降雨，这下子直接将剧组的拍摄计划打乱了，为了资金不超出预算，避免延长拍摄时间，整个剧组不得不立马行动起来，全部人拼命加班加点，拼时间赶拍戏份了。
作为剧本里的男女主角，他们俩的戏份最重，熬夜赶拍的大都有他们的戏。作为比女人有着天生体力优势的男人，再加上经常锻炼，谢瑨行的体力消耗的不算严重，但他的眼底还是带着浓浓的青色。
想了想，他对坐在另一边低头看剧本的程青屿招手，开口道：“程青屿，你过来一下。”
合上剧本，程青屿走到谢瑨行身前，脸上带着点疑惑，轻声问道：“谢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凭借在圈子里的地位和观众里的高人气，剧组的一些新人于是以“谢哥”称呼谢瑨行，既表示了尊敬又拉进了关系，因此程青屿自然随大流这样称呼对方。
谢瑨行站起身，扬了扬剧本，笑道：“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先来对一对接下来要拍的部分吧。”
闻言，沈意放下手里的水杯，随即收起了松散的态度，出声道：“我也一起来。”
“好，那麻烦谢哥和沈姐了。”程青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沈意摆摆手，嘴边露出笑意，“客气什么，都是一个剧组里的。我们对戏培养一下默契，待会争取一条通过，希望今天早点收工吧。”
谢瑨行接话道：“对啊，我还想好好睡一觉呢。”
此时程青屿没有开口，只是微微一笑。
他并不清楚谢瑨行和沈意为何突然对他释放善意，不过他却不会清高地拒绝，仅仅是一个新人的他身无长物，反而他们的善意对他相当有好处，等到以后他们有什么打算他自然就会清楚了。
这些想法只是在程青屿心里转瞬而逝，而后他便专注到对戏上面来了。
三个人站在一处角落，刚开始的时候谢瑨行和沈意还有点拘着，但下一刻程青屿轻轻迈出一步，眼神变换，气质突变，一股强烈的情绪瞬间席卷到空气间。
登时，谢瑨行和沈意遽然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惊讶，紧随着两人神色变化，接着说出了自己的台词。
十多分钟过后，三个人都停了下来，出了演戏的状态，整个场面突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程青屿还沉浸在刚才奇异的感觉里，但感觉到两道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抬起头回望过去，略带疑惑的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谢瑨行率先摇头。
程青屿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转而对他们道谢，话语里也含带着真切的谢意，“多谢指教了。”
刚刚的对戏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让他的演技更进了一步。
看着程青屿走远的身影，谢瑨行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后生可畏啊……”
沈意反而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程青屿在这部戏里进步越快，对我们都有好处不是吗？”
她之前也跟谢瑨行认识，但并不熟悉，因为这次两个人是演对手戏的，自然也就熟络了，越相处越觉得合拍，某些时候他们的看法都极为相似，于是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言语间都是朋友般自然。
“是啊。”谢瑨行语调轻松地应道。
他自然清楚沈意话语里的意思。
每一个演员每当参演一部戏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影片票房大卖，甚至还希望可以在电影节获得奖项。
但一部电影的好坏并不是仅仅依靠剧本精彩与否或者好导演这些因素就可以决定的，更加需要演技精湛的演员来演绎，好的演员可以将好剧情演活，演出非同一般的变化。
而他们这部戏里，仅仅有他们两个挑大梁是不够的，如果其他的配角给力的话同样可以为剧情增色不少，而程青屿所饰演的角色就是起着这样的作用。现在给予对方一些帮助，释放一些善意，从长远来看这些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谢瑨行看出来沈意也是一个聪明人，跟他一样有野心，并不满足现在的地位，他们都在盼望通过这部戏更进一步。
现在程青屿越发出色的演技更是给了他们信心。
再加上他们深知人脉在娱乐圈中的重要性，谁知道多一个朋友会不会多一个机会呢？凭借着程青屿现在展现出来的实力，他在娱乐圈走红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谢瑨行还想深了一层，他转身望向导演所在的方向，眼神深邃，毕竟程青屿的表现他们都看得出来，目光如炬的张导恐怕更是心里有数了。
他收回思绪，对沈意招呼一声，“该走了，下一幕要准备了。”
沈意应了声，也快步回到场边准备。
在天边逐渐泛起夜色的时候，剧组接着开拍下一幕戏。
镜头不断转动，在一间倒塌的房屋前，白璐小心翼翼地在废墟瓦砾找寻着落脚的地方，时不时地出声喊话，她的声音早已嘶哑，嘴唇缺水得干裂。
突然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快步趴到一处楼板旁边，急切地喊道：“是你吗？周柏？！”
楼板下传来一道细弱的男声，“……白璐……快救我……”
对话还在继续，然而当演到某一处的时候，空旷的野外响起了一个暴躁的声音，“不对！眼神不是这样的！王峰你的动作不要僵硬的好像僵尸一样行不行！这一条重来！”
这一条王峰已经在这里卡了七遍了，直接折腾地众人死去活来，直让片场中的众人心底隐隐有了怨气。
然而下一次重来的时候还是不通过，顿时让张博然气得甩掉了手里的剧本，冷静几分钟后，他无奈道：“算了，这一条今天不拍了。这几天大家也累坏了，今天早点收工吧。”
顿时获得了剧组的众人欢呼声，这些天的高强度赶工，大部分人都硬扛着，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自然让人开心。
回到旅店，用过一些夜宵后，众人纷纷散开回房休息去了。
然而，旅店三楼的阳台却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
走廊里有几个工作人员提着一袋零食准备回房间，他们相互说着话，自然就说到了今天死命卡着的那幕戏。
“我还以为那幕戏要一直拍到大半夜。”
“要是张导不松口，我怕还真是有可能呢。”另一个声音语气愤愤，“那个王峰演技演技也是烂，张导说来说去还是不开窍，真是榆木脑袋。还连累一帮子人陪他加班。”
“听说他还是程青屿同一个电影学院出来的同班同学，那表现真是天壤之别。演技没人家好，样貌没人家好看，但态度却还比人家嚣张。”一个女声加进了讨论中。
“我还看见，王峰平日里还挤兑程青屿呢……”
片刻后，走廊里说话的声音弱了下来，直至消失。
走廊尽头的阳台上，那星点的光芒轻轻一颤顿时消逝了，空间里尽归于一片浓厚的黑暗。
这场戏是程青屿所饰演的警察高扬出狱后第一次见到妻子和儿子的场面。
程青屿早早去化好妆，坐到场边默默做着准备，膝盖上摊着剧本，剧本的边叶早已泛起了卷边。
他闭着眼睛静静地回想着剧情，一遍又一遍，直到确定没有问题了，才缓缓起身下场。
此时此刻正是晚霞漫天的傍晚。
一个穿着朴素貌似三十多岁的女人，她一手提着一大袋的东西，一手拉着大约□□岁大小，背着个小书包的男孩子慢慢走到了镜头前，女人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边带笑，慈爱地看着身边的男孩子，问道：“小帆，今天在学校老师教了什么啊？”
被唤作小帆的男孩子仰着头，高兴地说：“今天老师教了我们乘法口诀，我现在背给妈妈听，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两母子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男孩子清脆的声音在晚风中传送。
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男人默默地走出来，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前方的那对母子的身上。
他的背部微微佝偻着，身上是一套破旧的衣服，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洗得发白，满脸的沧桑，明明不大的年纪却是大半黑色的头发都搀着银丝，显出了几分老态。
然而与他沧桑不符合的就是那一双眼睛，看着前方的目光湛然，恰似一汪泛着涟漪的湖水，带着脉脉的温情。
“卡！这一条过了！”坐在镜头前的张博然扬起手，“准备下一条。”
从开拍以来，程青屿一直没有放松对“高扬”这个角色的揣摩，再加上不断观察剧组里各个演员的表演，耐性十足的去芜存青，细致地锻炼自己的演技，短短时日他现在的演技与之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可谓进步迅速。
之后的戏份十分顺利的拍完了，剧组提前收工，众人脸上都带着笑，显得兴高采烈。
事实上，剧组本身的资金并不是太充裕，导演几乎是绞尽脑汁地规划好每一天需要拍完多少场戏，天天的拍摄都是紧锣密鼓的，剧组里场记、化妆师、服装师忙得就是团团转，有时候连喝口水都没时间。
而今天所有人可以提前收工，早点休息，心情自然也放松起来。
导演张博然在程青屿准备去卸妆的时候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称赞了一句，“今天表现得不错，往后要继续保持啊。”
程青屿点点头，举止之间没有丝毫骄躁自满，依旧还是原来平和的态度。
这样淡定的态度更是让张博然高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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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分了好几幕来拍，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场面，需要不少的群众演员来充当小镇居民，因为人数不够大多是乐意帮忙的镇民。
镜头前，白璐站在楼房倒塌，满目疮痍的街道上，一脸哀伤地仰头望着天空。在她身边，不时有抬着担架的居民跑过，还有麻木呆滞的居民呆坐在废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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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很好！这一条过了！”导演张博然带着满意的声音直接驱散了众人心头的阴霾，让明亮的阳光照耀进来。
寂静的片场顿时热闹起来，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这一幕来来去去地拍了三四次，因为涉及了大量的群演，弄得大家拍的几乎心力交瘁。
沈意出到场边，顾不得形象一脸疲惫地瘫坐到椅子上。她的助理连忙将湿润的毛巾递给她，说道：“沈姐，先擦擦脸吧。”
沈意点点头，直接闭起眼睛擦掉脸上通过化妆弄出来的石灰，原本脏兮兮的脸蛋干净了不少，她才拿过助理早已准备好的蜂蜜水，一口一口地慢慢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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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对坐在另一边低头看剧本的程青屿招手，开口道：“程青屿，你过来一下。”
合上剧本，程青屿走到谢瑨行身前，脸上带着点疑惑，轻声问道：“谢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凭借在圈子里的地位和观众里的高人气，剧组的一些新人于是以“谢哥”称呼谢瑨行，既表示了尊敬又拉进了关系，因此程青屿自然随大流这样称呼对方。
谢瑨行站起身，扬了扬剧本，笑道：“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我们先来对一对接下来要拍的部分吧。”
闻言，沈意放下手里的水杯，随即收起了松散的态度，出声道：“我也一起来。”
“好，那麻烦谢哥和沈姐了。”程青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沈意摆摆手，嘴边露出笑意，“客气什么，都是一个剧组里的。我们对戏培养一下默契，待会争取一条通过，希望今天早点收工吧。”
谢瑨行接话道：“对啊，我还想好好睡一觉呢。”
此时程青屿没有开口，只是微微一笑。
他并不清楚谢瑨行和沈意为何突然对他释放善意，不过他却不会清高地拒绝，仅仅是一个新人的他身无长物，反而他们的善意对他相当有好处，等到以后他们有什么打算他自然就会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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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谢瑨行和沈意遽然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惊讶，紧随着两人神色变化，接着说出了自己的台词。
十多分钟过后，三个人都停了下来，出了演戏的状态，整个场面突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程青屿还沉浸在刚才奇异的感觉里，但感觉到两道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抬起头回望过去，略带疑惑的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谢瑨行率先摇头。
程青屿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转而对他们道谢，话语里也含带着真切的谢意，“多谢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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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反而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程青屿在这部戏里进步越快，对我们都有好处不是吗？”
她之前也跟谢瑨行认识，但并不熟悉，因为这次两个人是演对手戏的，自然也就熟络了，越相处越觉得合拍，某些时候他们的看法都极为相似，于是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言语间都是朋友般自然。
“是啊。”谢瑨行语调轻松地应道。
他自然清楚沈意话语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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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部电影的好坏并不是仅仅依靠剧本精彩与否或者好导演这些因素就可以决定的，更加需要演技精湛的演员来演绎，好的演员可以将好剧情演活，演出非同一般的变化。
而他们这部戏里，仅仅有他们两个挑大梁是不够的，如果其他的配角给力的话同样可以为剧情增色不少，而程青屿所饰演的角色就是起着这样的作用。现在给予对方一些帮助，释放一些善意，从长远来看这些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谢瑨行看出来沈意也是一个聪明人，跟他一样有野心，并不满足现在的地位，他们都在盼望通过这部戏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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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瑨行还想深了一层，他转身望向导演所在的方向，眼神深邃，毕竟程青屿的表现他们都看得出来，目光如炬的张导恐怕更是心里有数了。
他收回思绪，对沈意招呼一声，“该走了，下一幕要准备了。”
沈意应了声，也快步回到场边准备。
在天边逐渐泛起夜色的时候，剧组接着开拍下一幕戏。
镜头不断转动，在一间倒塌的房屋前，白璐小心翼翼地在废墟瓦砾找寻着落脚的地方，时不时地出声喊话，她的声音早已嘶哑，嘴唇缺水得干裂。
突然间，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快步趴到一处楼板旁边，急切地喊道：“是你吗？周柏？！”
楼板下传来一道细弱的男声，“……白璐……快救我……”
对话还在继续，然而当演到某一处的时候，空旷的野外响起了一个暴躁的声音，“不对！眼神不是这样的！王峰你的动作不要僵硬的好像僵尸一样行不行！这一条重来！”
这一条王峰已经在这里卡了七遍了，直接折腾地众人死去活来，直让片场中的众人心底隐隐有了怨气。
然而下一次重来的时候还是不通过，顿时让张博然气得甩掉了手里的剧本，冷静几分钟后，他无奈道：“算了，这一条今天不拍了。这几天大家也累坏了，今天早点收工吧。”
顿时获得了剧组的众人欢呼声，这些天的高强度赶工，大部分人都硬扛着，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自然让人开心。
回到旅店，用过一些夜宵后，众人纷纷散开回房休息去了。
然而，旅店三楼的阳台却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
走廊里有几个工作人员提着一袋零食准备回房间，他们相互说着话，自然就说到了今天死命卡着的那幕戏。
“我还以为那幕戏要一直拍到大半夜。”
“要是张导不松口，我怕还真是有可能呢。”另一个声音语气愤愤，“那个王峰演技演技也是烂，张导说来说去还是不开窍，真是榆木脑袋。还连累一帮子人陪他加班。”
“听说他还是程青屿同一个电影学院出来的同班同学，那表现真是天壤之别。演技没人家好，样貌没人家好看，但态度却还比人家嚣张。”一个女声加进了讨论中。
“我还看见，王峰平日里还挤兑程青屿呢……”
片刻后，走廊里说话的声音弱了下来，直至消失。
走廊尽头的阳台上，那星点的光芒轻轻一颤顿时消逝了，空间里尽归于一片浓厚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