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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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杨思凡被拘在了屋子里。外面在下雨,这是杨思凡到北京来第一次下雨,天黑压压的,大滴大滴的雨点拍打在窗台上。

    杨思凡趴在窗檐上,看着楼下被雨水拍打着的乔木,疾风拍雨,树下多了一层青青翠翠的残叶。

    杨越挤了过来,问杨思凡:“在你家那边,下雨也是这样子的吗?”

    杨越的眼睛很黑,很圆,乌溜溜的,像是黑色琉璃石,看上去很是洞澈,有种不知世事的天真在里头。

    杨思凡歪头想了想,家里的雨,很少会有这么猛烈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的,雨水从房檐上滴下来,像是一串断了线的珠帘,青石地板上有着大大小小的许多水洼,会有小孩子站在房檐底下抬起手接水玩。

    边边角角里边的青苔会突然之间猛长。

    放学的时候要是碰上下大雨,晚了带伞的人会聚在走廊边上,看着噼啪噼啪的雨点,聚上一群人,猛然冲进雨里,淋成一个落汤鸡,飞跑回家,吃上一顿竹笋炒肉。

    杨越听得出神,白胖胖的小手小心的把窗户推开了一道细缝,风雨夹裹着泥沙吹进来,杨越抬头看着杨思凡,脸上是一副想哭的表情。

    杨思凡有点想笑,郁闷的心情一下子放晴了,她溜下窗台,跑到楼上,从书包里翻出几粒种子,前些天逛街的时候,突然想家了,杨思凡跑到附近的花鸟市场,搜罗了一堆种子,有她说的出名字的,也有她说不出名字的。

    店主问她:“你这样乱买一通,种的活吗?”

    杨思凡顿了顿,想了想说:“试一下,也许可以活呢?”

    杨思凡拿了种子下楼,杨越还趴在窗台上,仰着脖子看啪在窗户上的雨滴。

    杨曦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从这个频道换到另外一个频道,耳朵却竖起来注意着窗台边上的动静。

    雨很快停了,楼下的树上滴滴答答的掉着水珠。

    杨思凡戴着杨越和杨曦,三个人把院子里专人精心维护的草皮给掀开,挖了个洞。

    “哎哎,杨越,你弄脏我衣服啦!”杨曦在大呼小叫着。

    杨越有点不知所措,抬头看看笑着的杨思凡,手上一个调皮,杨曦的花裙子上又多了一块泥巴。

    看着杨曦裙子上的泥巴,杨越的脸上有了个腼腆的笑意,微微抿了唇角笑着看杨思凡,像是在邀功。

    杨曦嘴上叫的大声,其实并不大在意,她从杨思凡那里拿了种子问:“这是什么?能种活吗”

    杨思凡把种子洒进挖出来的坑里面:“我也不知道,全都混在一起了,等它种出来之后大概就知道了吧。”

    “哦。”杨曦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杨思凡动作,然后学着杨思凡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种子洒进坑里面,培上土。

    三个人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把土平上。

    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雨后的夕阳显得清丽了许多,柔和的光晕给几个人披上了一层柔柔的色彩,在记忆里是那样的温和与缱绻。

    杨国凡他们回来的时候,杨思凡他们已经把自己打理好了。

    杨国凡进了门,把杨思凡叫到了书房。

    杨越和杨曦有些担心,却被李丽带到了饭厅。

    这是杨思凡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进杨国凡的书房,关上门,杨国凡叫杨思凡坐下,前面摆了一本相册。

    杨国凡摊开了相册,照片上的人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那是杨穆平,那个应该被称为母亲的女人,自杨思凡记事起,就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大家理所当然的把这个名字摒除在杨思凡的生活之外,这让杨思凡感到相当的好奇,到底她是做过了什么事,才会让人这样决绝的将她摒除在生活之外。

    没有怨恨,也没有抱怨,更多的是好奇,太过久远的时间,使得这个女人在杨思凡眼里更像是一个陌生人,从某种意义上,杨国凡也是。

    杨思凡对于接下来的谈话开始感兴趣了起来。

    察觉到杨思凡的变化,杨国凡笑了笑,说:“讲起来,其实还是有点丢脸的。“

    杨思凡竖起了耳朵,难道自家母亲给杨国凡带了绿帽子?

    杨思凡的脸色怪异的太过明显,杨国凡囧了囧,轻轻地拍了杨思凡的脑袋一下,“乱想些什么呢?”

    “你母亲,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女人,但是对于你来说,她却狠了点,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她想做,她就一定回去做,和我结婚是这样,生下你是这样,最终决定离开也是这样,以前不理解,现在倒是挺佩服她的。“

    杨国凡说到这看了杨思凡一眼,道:“你和她挺像的。”

    杨思凡囧,你确定吗?

    “好了,不说她了。我们说说你吧!你现在还想回去吗?比起你外婆那里,留在北京明显对你来说更好,你这几天不是一直在这里逛吗?觉得怎么样?”

    杨思凡想都没有想,点头道:“我要回去。”

    杨国凡有点意外,但是又觉得理所当然,“但是,凡凡,你的户口是在我这边的,你高考怎么样都是要回到北京来的。”

    “与其到时候你才回来适应,一直在这里读书对你来说会更好,你要是想外公外婆了,假期的时候也可以回去,这不是挺好的吗?”

    杨思凡还是摇头:“在外婆那边也挺好的啊!“她不懂,为什么杨国凡要那么坚持。

    “凡凡,我答应过你母亲要好好照顾你的。”杨国凡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杨思凡皱眉:“我在外婆那也好好的啊!”

    杨国凡:“……”

    “那这样,咱们打个商量,上完初中,你回北京。”

    “高三回北京。”杨思凡坚持。

    “最迟高二。”杨国凡拍案。

    “成交。”

    从知道自己的户口在北京,杨思凡就知道自己是必须回北京的了,只是什么时候回的差别罢了,从现在到高二,还有6年。

    六年啊,杨思凡出了书房,叹了口气,杨曦和杨越有点担心的看着她,杨思凡突然感觉有点囧,在他们眼里难道她是应该被人修理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