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小说网 > 狞宠记 > 第15章 争美

第15章 争美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

一秒记住【零点小说网 www.ld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冯元正腹诽这草包还有完没完,心下虽厌烦,奈何大家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未免伤了和气,便在腹中仔细斟酌起托辞来。袖口一沉,神思凝聚时被打断,任谁的面色也不会好。

    他阴着脸瞪着绿莺,却见她双目晶亮,紧紧注视着自个儿,轻摇螓首,欲语还休,惧怕乞求之意混杂,他心思一转,瞬时想好了说辞。

    “都说奴籍女子薄情虚荣攀附权贵,可本官这红颜却对本官用情至深。瑰宝易求,真情难遇,还望张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宽宥则个。”说完对张轲拱了拱手。

    他这话一落地,绿莺先耐不住红了面皮,羞答答地谁也不敢瞧,只垂头将帕子搅个不住。心里却又喜又怅地想着,他这是晓得了她的心意还是仅仅只是权宜之词?

    张轲才不信他的鬼话,只觉他是故意处处与自个儿作对,他面目狰狞,阴测测咬牙,“好你个冯元,本官这般低三下四求你你还拿乔,你这是打定主意非跟本官为敌了?”

    冯元本想着待他对绿莺腻味了,这张轲若还想要她,他乐意做个顺水人情,将她双手奉上。只这话却不能摆在明面儿上说,有人上赶着捡破鞋穿,那是人家乐意,可你若对人说“对不住啊兄弟,这鞋我还没穿够嘞,待我再穿穿,几月之后再给你啊。”这不是羞辱人么?!

    几月后将美人儿送给张轲便皆大欢喜了,没必要撕破脸。因着这般今儿他才处处忍让,没想到反而一味助涨对方气焰,他也不耐烦了。拾起桌上画盒塞到张轲怀里,冯元揪起他衣襟将他撂到了门外。

    众人瞧冯元面色阴沉也不敢停留,一窝蜂地往门外涌去。

    张轲也不是个矬子,奈何冯元身强体壮又是练家子,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竟被生生提溜到了门外。待回过神时已然跟个二傻子似的直挺挺杵在石阶上,那门阖得紧紧,与他鼻尖只一掌之遥,愈发显得他可笑。

    他面皮紫涨,臊得双拳紧握,阴鸷地一扫众人:“瞧甚么瞧,再瞧把你们眼珠剜出来,都给爷滚!”

    众姑娘面上悻悻作鸟兽散,心里却乐个不住,个个想起了《水浒传》里景阳冈武松打虎那回,一面感叹那冯大人英雄气概好不惹人倾慕,一面暗笑这张大人猥琐窝囊好不惹人鄙夷。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跟你没完!”到底有些忌讳忠勇侯,张轲也不敢硬闯进去,只骂骂咧咧带着随从恨恨离去。

    屋内忽地安静下来,只剩冯元与绿莺二人。

    冯元负手立于屋子正中,绿莺离他几臂远,尴尬地搅着帕子。她能感觉到他正俯视着她,那目光狂肆迫人,就算她将头垂到胸前也依然忽视不了。她想似以往那般,走过去小意殷勤地伺候,可却又忽地生了丝胆怯。她想与他说说话,不愿这般相对无言,可却又忽地有些哑然。

    她心里明白,说到底,这都是因她对他生了怨,即便他最后仍是赶来了。

    其实她多想冲过去,狠狠捶打他胸膛,哭着讨伐:“你这心比石头还硬的狠心胚,你还来做甚么,你不是不要我了么?”她还想质问他:“你不是死活都不愿来么,又为何改了主意?”

    可她不敢,不敢理直气壮、不敢歇斯底里、不敢哭闹、不敢发泄,她只能静静地等着他开口,不知他会否给她一句怜惜、一声安慰、一语歉然?

    冯元瞧她离自个儿恨不得八百丈远,似只鹌鹑一般缩头缩脑,不悦道:“见了爷话也不说一句?脖子让张大人扭断了?”

    瞧瞧,这说的甚么话!绿莺忽而一阵委屈,就一句软和话不会说么?她心里跟吃了未熟透的莲子一般,又酸又涩,泪珠子顺着脸颊砸在泥砖地上,转眼便被灰土吸噬,连个水花和响声都没留下。

    虽是这般,可冯元是何眼力,已然瞧见她哭。他不知她心底事,只当是被张轲惊到,便拧着眉头叱她:“既没吃亏,就莫要哭哭啼啼的了,爷听着心烦。”

    两人一个气答答,一个不耐烦,屋内沉滞。绿莺想起先头张大人一脸色靡,又攀她腕子又抓她手的恶心事,又气又委屈,憋得难受,张口就来了句:“那要是奴婢被他欺负了呢?”那你总会说几句软和话,怜惜怜惜我了罢?

    冯元未领会她的意思,只在脑中浮现出一幅她与旁人床榻亲热的景象,眉心一跳,垂眸阴鸷道:“只要爷没厌你,你若敢弄脏了自个儿,爷定将你......”

    “哈哈。”忽地一声嬉笑打断他的未尽之言,窗扇外竟嗖地翻进一人来。

    绿莺吓了一跳,瞠目一望,竟是佟固。

    佟固踱到冯元跟前,舔脸卖乖道:“弟为了替姐夫救这小丫头于水火,枉顾律法,纵马驰骋京城,这罪可犯下了啊!”

    “不过是罚些银子的事,给你。”冯元笑笑,从衣襟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他。

    “诶,弟为了姐夫,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惜,银子算甚么,弟不缺。”他嘿嘿一乐,转转眼珠子油滑道:“姐夫记着欠弟个人情就是了,以后求姐夫的时候不少呢。”

    绿莺一怔,这才恍然大悟,佟固哪会那般巧出现,原来竟是这人安排的。她忽地有些自责,自个儿为何那般刻薄,她不是他的妻更不是他的妾,他凭甚么就一定要护着她呢,而且他最后终是替她遮下风雨、费心费力,可见他心里是有她的,她要知足啊!

    冯元拿这撒痴卖乖的内弟没法子,眼含笑意,无奈地摇摇头,转眼时恰好与绿莺四目相对。她目光清澈,里面饱含动容与感激,他不自在地错开眼,心内忽地生了丝不自在。

    他当时一口回绝,一来是不想得罪张轲,二来也是怀着侥幸心思,谁说这张大人一定能瞧上绿莺呢?待将那报信的丫头打发走后,他愈想愈烦躁,须臾便后悔不迭,万一她真的入了张轲的眼呢?他与她正热乎着,一想到没准今儿她便可能被旁人染指了,端的是生生割他肉一般。

    好一番思索挣扎后,终是决定亲自赶来刘府。

    可当他正要出门时,偏偏赶上侯府老夫人派人来请他,他无暇他顾,便想到了佟固,遂派人来河岸寻他。

    端午这日南北习俗不同,南人江上赛舟,北人河岸射柳。所谓射柳,即是将鹁鸪鸟藏在葫芦里,葫芦悬于柳枝上,弯弓射之,若射中葫芦,鹁鸪就飞出来,以此来定胜负。河岸离冯府不远,冯元这个年纪早腻了这种耍威风的场合,佟固正是跳脱的时候,年年那魁首必要收入囊中。

    德冒须臾便寻到他,此时他已然射中十几个葫芦,鹁鸪扑飞乱叫,魁首之位将得。待听到姐夫的交代,他二话不说,扔了弓箭,找了个家伙随手斩断马车套绳,骑马朝刘府飞奔而去。

    此时尘埃落定,冯元松了口气,多亏佟固周旋,他才能及时赶到。想到方才所见,他朝内弟无奈道:“我不是让德冒跟你说,不要跟张大人硬碰硬嘛,只拖延一番便好。你如今官职低根基浅,不宜得罪人。”

    佟固暗地撇撇嘴,心道:那是你没瞧见他是如何欺负你那小丫鬟的,你要是瞧见了,估么能把他牙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