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其实,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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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不远的卡座,安好正和景子砚吃饭。

    景子砚一脸的情痴相儿,他拉着安好的手不松开,“宝贝儿,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吗?你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给我留下就走了?”

    安好拿着另一只手上的咖啡去烫他,等他放手了才说:“这不你也找到我了吗?景少,以后别叫我宝贝,估计这个词是你对你情人的统称吧,很保险,不会叫错。”

    “什么呀,我哪有什么情人,安好,你从飞机上见到你第一眼起,哟我的这个小心脏呀,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对自己说,景子砚,你的命中女神出现了,就是她。”

    安好艳丽的红唇挽起,笑容却没到达眼底,“开什么玩笑,你的心脏要是不跳不就早死了吗?”

    “呸呸呸,哪能死了活了的说,安好,你说你喜欢什么,咱吃了饭立马就去买。”

    安好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歪着头看他时候视线正好落在景薄晏那桌上,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景薄晏露出浅浅的笑容,旁边黑长直穿白色裙子的女孩仰着小脸儿看他,眼神炙热。

    安好的眼尾挑起,连瞳孔都缩小了一圈儿。

    景子砚看到了她的变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忍不出吹了个口哨,“老鳏夫这是要枯木逢春了,我二哥宁静薄晏,死了老婆的。”

    安好忽然一点下巴,“我喜欢你哥哥,这个能买吗?”

    景子砚一口咖啡喷出来,差点呛死,“你开玩笑吧?”

    看都不看他,安好扶着桌子站起来,冲着景薄晏那边走过去。

    漂亮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有存在感。

    一如既往的,安好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衣着保守多了,烟灰色蓬蓬纱长裙,灯笼袖的复古白衬衣,就连最上面的扣子都扣得板板正正,要不是妆容浓艳,她简直就像个好学生。

    这样的女人婷婷袅袅的走过来,余教授和路敏都停止了说话看着她,只有景薄晏,端起茶杯微微抿着,并不看她。

    安好径直走到他身边,蔚然深秀的眉峰轻轻拧着,伸手拿掉他手里的茶杯。

    景薄晏偏头看她,眼神冷漠疏离,岂止是不友好。

    安好并不理会,她肉嘟嘟的红唇娇气的噘起,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哥哥,你的衣服还在我那里放着呢,有时间吗,我去拿给你。”

    景薄晏拨开她搭在肩膀上的手:“不要了,你穿过,我嫌脏。”

    安好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她好像一点都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那怎么行?我可不能赚你的便宜,所以我把我的衣服给你送去了,就算——你弄到我衣服上,我也不嫌脏。”

    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让人联想?

    她轻轻松松把话说出来,路敏的脸都红透了,看着安好的眼神相当不耻。

    理所当然的,他们都把她当成了那种女人,看看她浑身上下的穿戴,还是个高级货。

    景子砚早就坐不住了,他过来拉安好,“安好,我们走。”

    “等等。”景薄晏的目光落在景子砚握着安好的手上,眼潭微缩。

    安好纤细的手指拍了拍景子砚的脸,“好了,拜拜,我说我有事,我的事就是他。”

    她的表情自然而天真,看不出一点做作和虚假,让人恨的牙根痒同时又酥的骨头痒,又爱又恨的,竟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景薄晏站起来,他对景子砚说:“子砚,你帮我送余教授和路小姐回家。”

    景子砚一百个不乐意,但是也没办法,他现在靠着景子墨,得到的甜头不少,虽然景薄晏现在没什么权利了,但是他在景子墨那里像神一样存在着,他没胆子得罪他。

    余教授自然明白了这其中有事儿,路敏却十分的难受,她懂男人都喜欢眼前这种美丽女人,但却不认为她能成为豪门总裁的正妻,人家孩子的后妈。

    不甘心的往外走,她偷偷摸摸的用眼睛去瞅安好,却没想到正给她捉个正着,非但没觉得尴尬,安好反而笑着跟她挥手,“再见。”

    路敏恨恨的转过身,跺着脚走了。

    安好咬住下唇,面部表情复杂,但总体来说,得意和不屑的成分居多。

    景薄晏不动声色的把她所有表情收入眼底,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有几分钟,店里的客人纷纷给请了出去,接着店门关上,连服务生都不见了踪影。

    安好顽皮的吐了吐舌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清场?

    餐厅正中偏左的位置有一溜长沙发,中间的小几上摆着各色水果和甜点。

    景薄晏走到那边坐下,他松松脖子上的领带,然后冲安好招招手。

    安好看看空荡荡的餐厅,觉得自己有点像和老虎关在一个笼子里的兔子。

    然而,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袅着纤细的腰肢,一步步走到景薄晏面前,坐在他沙发的扶手上。

    歪头,栗色的长发垂在他肩膀上,散发着黄斛兰的香气。

    景薄晏推开她软的没骨头似的身体,指指对面:“那边去。”

    拧眉,她撒娇:“我不要。”

    “过去。”声音很冷,不知道是不是这里靠近空调的关系,安好有种寒冬飞雪的感觉。

    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是这个男人的底线,站起来拉了拉头发,走到对面去。

    景薄晏的眸子蓦然睁大,这个女人,不露能死吗?

    原来,她这身看似保守乖巧的衣服心机在后面,衬衫后面几乎镂空,光洁细腻的美背一览无遗,连内衣的带子都没有。

    是男人都忍不住浮想联翩,她的前面难道是真空?

    这么想着,人已经转过来,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层层叠叠的纱裙从她膝盖上流泻下来,烟一样。

    景薄晏把目光偏到一边,故意不去看她,可脑海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去想她背后的那片滑腻。

    不自然的吭了吭,他正襟危坐,冷声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有什么目的最好一次说清。”

    安好手托着下巴很无辜的说:“我有什么目的?”

    “没目的?那你为什么要接近景子砚?为什么要选择在剪彩仪式的时候上观景台?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出现在我面前?嗯?”最后一个字他尾音挑起,沉甸甸的又压下来,很危险,也很惑人。

    “非要解释吗?”安好漂亮的手指点着她自己的红唇,让人情不自禁的把目光也落在上面。

    景薄晏发现她有很多小动作,看似无心的,其实却很抓人的心,跟她呆在一起的人总是忍不住被她吸引,从而沦陷在她的美貌里放松警惕。

    “一定。”

    “好”安好叹了口气,表情也严肃起来,“是景子砚接近我并且死缠烂打而不是我接近他;他带我去了剪彩仪式,我对观景台好奇就上去了,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你面前?哥哥,没有吧,难到不是你总出现在我面前吗?”

    景薄晏冷哼,“强词夺理。”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爱信不信。”

    景薄晏懒得再跟她饶舌,站起来微微拉了拉西装下摆,他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安好拧眉看着他,“就这么完了?你兴师动众就做这些,太让人失望了吧?”

    景薄晏回头定定的看着她,“那你希望我做什么?”

    安好上前,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艳红的唇贴在他的喉结上,用叹息一般的语气说:“比如,来个吻什么的?”

    “你很想?”景薄晏反问,不动声色的危险已经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越来越浓。

    柔软的舌尖伸出来舔了他喉结一下,她微微抬起眸子脉脉含情的看着他,“难道你不想?”

    景薄晏的大手放在她的腰上,然后顺着身体的曲线向下,握住她的细腰。

    “哥哥……啊!”她一声尖叫,原来是景薄晏提着她的腰把她弯折在怀里,她一只脚支地一只脚翘起,全身的支撑都在景薄晏揽着她腰的那只手臂上。

    他的手臂坚实而有力量,手腕处骨节粗大,还带着一款银色的钢表。

    把枕在臂弯里的头微微上抬了些,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贴在她的红唇上,一张嘴,那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就盈满了呼吸。

    “其实,我不想。”

    在安好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忽然就松了手,女人重重的跌在了地板上。

    好像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跌碎了!

    “女人,以后别让我看到你。”景薄晏低低的警告她,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安好揉着摔痛的屁股站起来,嘴角却挂着不服气的笑容,“景薄晏,我们走着瞧!”

    景薄晏回到办公室后让秘书给他弄一份三明治,他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胃有点不舒服。

    秘书送三明治进来,小声的对他说:“景总,外面有位小姐找您,说您的衣服落在她那里了,给您送来。”

    景薄晏揉揉发涨的额头,那女人怎么就不死心,又跟来做什么?

    “衣服留下,人让她走。”景薄晏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他知道秘书会根据他的这份情绪妥善的处理。

    果然,秘书轻巧的回答了一个“是”,便退了出去。

    很快吃完三明治,他专心修改建筑图不知不觉过了俩个小时。

    有些头疼,他打内线问秘书要了一杯咖啡。

    门被敲了俩下,接着他听到高跟鞋敲地的声音,在改设计图,他并没有抬头,只是说:“放下就行了。”

    咖啡放在他手边的位置,人没出声,也没离去。

    景薄晏也没在意,他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咖啡入口,香醇浓郁口感丝滑,并不是自己常喝的味道。

    他抬头,就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精致脸庞。

    安好凑近,长长的睫毛几乎要碰在景薄晏脸上,“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景薄晏大手按着她的脸把她给拨弄到一边儿去,然后拿起内线打给秘书:“怎么随便什么人都能出入我的办公室?你进来一下。”

    安好一把就把电话夺过去,“许秘书,你不用进来了,放心,我不会让他难为你的。”

    看到她轻轻的把电话扣好,景薄晏的浓眉几乎要皱成川字,“你算什么人敢支使我的秘书?”

    “我什么都没说也没送礼,真的。”

    景薄晏对她怎么进来的没兴趣,他指着门说:“ok,那请你出去,我要工作。”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错了,景总其实我是来应聘的,你们这里缺人吗?”

    景薄晏静静看着她,大约过了30秒,他拿起电话,“你不走?我叫保安。”

    安好赶紧按住他的手:“其实我已经是你们公司员工了,那天在剪彩仪式上,你们的景副总亲自对外界承认我是你们观景台的形象代言,景总不会忘了吧?”

    景薄晏手按着电话瞧她:“你威胁我?”

    微微歪着头,安好俏皮的回答:“我哪儿敢,混口饭吃而已。”

    “你还不敢?安好,我觉得你胆大包天了!拿来。”

    景薄晏推开面前的图纸,把手伸到安好面前。

    “什么?”画风转变的太快,她没明白。

    “不是要求职吗?你的简历。”

    安好拨拨身前的长卷发:“我没简历,人在这里不行吗?”

    景薄晏手指扣着桌子略有所思,“学历呢?小学毕业了吗?”

    “没,幼儿园才上到中班”没等说完安好自己笑,“骗你的,我研究生毕业。”

    “研究生?”景薄晏显然不信她“不过干这个工作也不需要多大的学历,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

    “什么工作,我能问一下吗?”安好把身体趴在桌子上,屁股翘的高高的,身体成一条流畅的弧线,那种姿势……

    喉结上下动了动,景薄晏站起来,“你跟我走。”

    被景薄晏拉着出了办公室,沿路收罗了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安好高高的挺着胸,对谁都不屑一顾,只是对微愣的秘书说了句谢谢。

    到了地下停车场,景薄晏打开一辆深蓝色迈巴赫62s的车门,沉声道:“上车。”

    安好一愣,“你换车了?”

    “早换了,四年前我出过车祸。”刚说完,景薄晏又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换车了?”

    安好用笑容掩盖一闪而过的慌乱,“景子砚呀,他自己开卡宴的,自然抱怨你们开的车好了,对了,他还说你有一辆宾利慕尚,也不开了?”

    景薄晏深重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他的车库是有一辆慕尚,但是有四年没开过,有几次景子墨提议要置换一下,他都没让,那里面有个不能对人启齿的秘密。

    在安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嗯。”

    这算什么答案,安好钻进车里甩上车门,拉了安全带给自己绑上。

    “去哪儿?”

    景薄晏不回答,沉默这把车开出车库。

    在路上,开始景薄晏没说话,等上了快速路他才问安好:“真想工作?”

    “是呀,我都吃不上饭了,所以只要景总给机会,我一定好好干。”干字尾音拖得有点长,偏偏脸上是一本正经甚至带点小期待,以至于景薄晏对干字有想法是真误会了她。

    上下打量了她,安好的穿戴虽然不是顶级奢侈品,可都是小众品牌,估计就是她手上的那串手链卖了也够普通人家吃一年,说自己为了吃不上饭找工作?景薄晏不信。

    聪明如安好,当然看懂了他的意思,她打开包拿出钱包给他看,“看看,真什么都没了,兜比脸干净。”

    “家在哪里?难道渝城就没亲人?”

    安好点头,“有个哥哥,但是我不敢去找他,因为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害怕给逮回去。”

    原来是离家出走的大小姐,怪不得。

    “我除了一张机票钱什么都没有,所以飞机上景子砚邀请我去参加你们的剪彩仪式,我听到有好吃的就去了,还有呀,那晚在酒吧我是赢了那俩人的钱,不过付了酒店的钱也差不多了,所以我要工作。”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好都是转过身看着景薄晏侧脸的,景薄晏被她喷在耳根的气息弄的痒痒的,腾出一只手把她的头扳到一边儿,“不限轴的慌吗?”

    安好做好了三秒钟,又把头扭过来,“你到底要我去干什么?不会是暖床吧?”

    景薄晏答非所问,“那你为什么不找景子砚,即使你不工作,他也愿意养着你。”

    “拉倒吧,他不过就是为了和我上床,哥哥,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她纤细的手指小幅度的捏着他的耳垂,速度很慢,就像一只小蚂蚁托着一块大面包慢悠悠的往上爬。

    耳朵里的燥热有点往身下冲的趋势,景薄晏趁着红灯的时候往下面瞟了一眼,修身的西装裤下平平展展,还是没什么动静。

    “有身份证吗?给我看看。”

    “我没身份证。”

    景薄晏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身份证我不要,公司规定。”

    安好眉眼弯弯,明媚的笑意像是被春风吹开的第一朵桃花,徐徐从唇角散开,她从包里拿出绿卡扬了扬,“我拿美国户口的,这样可以吗?”

    景薄晏接过去看了下,他敏感的问:“容安好,你姓容不姓安?”

    安好把绿卡抽回去,“是呀,有问题吗?”

    摇摇头,他没有问题,只是想起他亡妻的母亲姓容。

    车子大约开了20多分钟,在智博私立小学的门口停下。

    这个时间学校里还没放学,但是学校门口已经停了不少接送孩子的私家车,还都是豪车。

    安好降下车窗,她看着门口指挥秩序的保安,问景薄晏,“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景薄晏的手指拍打着方向盘,淡淡的说:“接孩子。”

    脸上是意兴阑珊的表情,放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抓住了裙子,那颗心,不再平静。

    四点钟,学校准时放学。

    菲儿他们排着队按照接送秩序走出学校,她今天故意站在了郑悠然的后面。

    她的小手里捏着一个绿色的毛虫,是她从学校厨房的菜叶里找到的,养在铅笔袋里一下午,几乎成功的吓到了她所有想吓唬的人,然后这最后一次的机会当然要留给班里的超级学霸郑悠然。

    小朋友们都挨的很近,而且都伸长了脖子找自己的爸爸妈妈,没有人注意到她。

    毛虫被她卷在一个小纸片里,偷偷的放在了悠悠的脖子里。

    悠悠觉得脖子有点痒,他回头,菲儿正和她身后的小女孩说话,没什么不正常。

    悠悠转过头想找来接自己的警卫员叔叔,可是脖子里越来越痒,还伴着一种火烧的疼痛。

    悠悠不比寻常孩子,军营里训练过的,忍痛的能力很棒,皱着小眉头,他开始上下耸动肩膀,手也动来动去。

    他的异动破坏了队形,老师很快注意到了他,大声喊着:“郑悠然,注意保持纪律。”

    悠悠放下手,可是脖子里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他脸都憋红了,悄悄的抬起手放在脖子里,想摸摸看是什么。

    菲儿一直注意着她,在他伸手的时候把头往前一凑,刚好给悠悠的手打到了眼睛。

    她啊的一声,捂住了眼睛。

    老师立即过来,这里的孩子非富即贵,一个照顾不好就惹事上身,她忙问:“景可菲怎么了?”

    不用菲儿回答,身边立刻有人说:“老师,郑悠然打到景可菲眼睛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