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小说网 > 王妃不像话,妖孽王爷不要跑 > 196.-197-陛下,微臣姓段,是齐宣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

196.-197-陛下,微臣姓段,是齐宣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零点小说网 www.ld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肖洛凡将古颜夕放在床上,动作轻柔,视若珍宝。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周边长衫,最后覆上她如白瓷般剔透的肌肤,他的手指缓缓下滑,停在了她衣衫盘扣处。

    他知道,只要自己稍稍用力,薄衫覆盖下的冰清将会一览无遗,而那时他会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两世奔波,不过就是如此撄。

    可……真的是这样吗?

    良久,肖洛凡叹了声,却是收回胳膊,将自己身上的披肩拽下盖在了古颜夕身上。

    “你作践自己可以,但我不会被你作践。”他居高临下望着她,表情淡淡。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越是这样,我越要光明正大的占有你,让你成为我的身边人。就算你记挂着那人又如何,就算你心里没我又如何,阿夕,我要的只是你,得到你的人,我总有一天会得到你的心。”肖洛凡说着,慢慢俯下身,在古颜夕唇上落下一吻偿。

    做完这些他一言不发就此离开,只留古颜夕一人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她的右手指缝中藏着几根银针,若是刚才肖洛凡有所动作,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尽数刺进他的神经中。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当日暴怒的肖洛凡这时却显得那样冷静,似乎是因为笃定她再也逃不了,所以便也不着急。

    然而这对古颜夕来说无疑更是煎熬,剧痛的心这时已经没了知觉,她侧过身子缓缓蜷成一团,抱着双腿,低喃出声。

    “阿墨……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之后,肖洛凡用特制的软骨散将古颜夕控制,自此他便再也不急着皇位如何,权利如何。他将之前掌管的一切尽数交由齐澜楠,不仅如此,还远离朝堂免得对方将战火波及到自己身上。

    肖洛凡知道齐澜楠跟应墨隐的关系,为了避免他的出现对古颜夕产生影响,他甚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守着她。尽管他每日里想方设法地讨好古颜夕,但后者却始终如一,冰冷无情。日子久了肖洛凡不免觉得烦躁,每每看着古颜夕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然而毕竟是他心爱之人,再恨却也不能真的做什么。

    就这样度过了十八天的灵期,随着宣帝下葬皇陵,齐宣国旧主已去,新主即将登基。

    由于齐澜楠这些日子的出色表现,齐宣国上下一致推崇他为新帝人选。不过这也就是个走场面的事儿,眼下齐宣封氏只有他一人能担当大任,如果不是他,难不成还会是肖洛凡?

    于是在众人的推崇下,齐澜楠即将黄袍加身,在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古颜夕在前来伺候的宫女口中听到此事,只淡淡“恩”了一声,并没有任何表情。最近这段时间她总觉得越来越疲乏,或许是心情不佳的缘故,导致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那小宫女瞧着她如此还以为她是担心大婚的事儿,于是只见她眼珠子一转,小心道:“王妃别担心,新帝登基以后,王爷很快就可以把您娶进门了。”

    闻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古颜夕瞥了那宫女一眼,少顷才道:“新帝登基……到时宫中会有盛宴吧?”

    这还是古颜夕第一次开口说话,那宫女一愣,很快点头:“对呀,要连庆祝三日呢!这是齐宣的传统,到时候国内上下家家户户都会张灯结彩,热闹的就跟过年似的!”

    “朝中大臣们呢?”

    “大臣们全都会应邀入宫参加盛宴,宫中有客殿给他们居住,所以他们要在此逗留三日才能回家。”

    盛宴,人满为患,三日的时间她倒是可以做不少事。古颜夕敛眸重新陷入沉默,那宫女见状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却从背后伸出一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宫女浑身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就跪了下去。她张大了嘴正要喊出声,就见后面的人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退下。

    古颜夕从始至终没抬过头,只垂首静做打算。对面的椅子在这时被人拉开,两两摩擦的利音响起,让她秀眉轻蹙。然而并没有由此抬头,古颜夕只在对方落座的时候,淡淡道了句:“恭喜。”

    来人微微一愣,随后苦笑:“有什么好恭喜的,我以为你知道我其实并不想……”

    “想不想是一回事,做没做是另一回事。既然你选了这条路,就不要再抱着如此消极的想法,否则害人害己不说,你这齐宣的万千百姓也要跟着受委屈。”

    齐澜楠望着古颜夕,她的表情很淡,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安静得像是一幅画。这些日子他一直想找机会过来看看她,可碍于肖洛凡的百般阻挠,再加上登基之前又有诸多要事,这一拖竟然已经过去了大半月。

    他还记得上次见她的时候,她刚跟应墨隐和好,满面笑容,仿若春风浮动,叫人看着也不自觉地会翘起嘴角。而如今,她身上的那股灵动已经被苍白所取代,就像是行尸走肉般,会走会说,但根本不是人。

    “他……已经没有大碍了。”

    良久,齐澜楠小心地说出一句,就见古颜夕端着茶盅的手一顿,很快却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手中泡茶的动作。

    “范御熙带了他回去,帮他治好了伤,听说之后并没有人再去干扰他们,看来肖洛凡这一次的确信守承诺。”

    “我已经在五天前派人去接应了他们,之后将他们一行护送出了齐宣边境,眼下估计人已经在前往擎南国的路上了。”

    古颜夕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面无表情地泡着茶水,看着那滚滚热浪将茶叶冲泡的上下漂浮。

    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难过却又欣慰,然而始终找不到能够发泄的出口。

    “二皇子……不,现在,我应该称呼你为陛下了,有句话我憋了很久,不知道现在可不可以问问?”

    古颜夕的态度太过和婉,让齐澜楠当即愣住,不安地点了点头。

    “你明知肖洛凡禁止你跟我来往,为何还要趁他外出时过来,并且……告诉我这些?我想,你的目的应该不止是通风报信那样简单吧,陛下?”

    古颜夕说的相当直白,她停下手中动作,一双清眸望着齐澜楠。

    被她这样的视线盯着齐澜楠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良久,才轻咳一声重新看了过去。

    “我没有别的意思,正如你说的,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看清现实。”

    “仅此而已?”

    “阿墨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比你更清楚,若说可能,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可就是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被你搞成了这样,古颜夕,你真是挺狠的。”

    压下心头委屈不说,古颜夕并不希望自己的做法能够被一个外人理解。她敛眸掩去眸底痛色,最后扬唇笑笑:“所以你的真正目的是想告诉我,让我离他远一点?”

    齐澜楠眉头紧锁,忽然有些看不懂古颜夕。当日的情形他也是之后才听人说,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女人太过水性杨花。但是每每见到她的时候他却又很难将这四个字与她本人联系起来,所以事到如今,他反而越发看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管你当日是出于什么心理才做了那种事,我只想告诉你,既然选择离开,就不要再回头。你的归宿是这里,是肖洛凡,那么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惦记他半分,更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

    闻言,长舒口气,古颜夕笑容更甚。

    “陛下啊,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说,我何曾提过,又何曾操心过?”

    “你!”

    当即被古颜夕堵死了话,齐澜楠猛地一起身,像是要发火。这时就见一个人影忽然从后方窜出挡在了二人之间,来人冷眸一扫,语意不明道:“微臣以为,陛下最近应当很忙才是。”

    来的人是肖洛凡,尽管他面对的是齐宣的新帝,但却丁点没有表现出身为臣子的顺从。他眸中冷光闪闪,见齐澜楠皱起了眉,复又道:“登基大典三日后举行,陛下这个时候应该去背诵流程。”

    “肖洛凡你……”

    “陛下,微臣姓段,是齐宣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

    直截了当打断齐澜楠的话,肖洛凡提醒过后,侧目冲外面候着的太监点了点头。那太监匆匆走上前来恭敬一礼,就听肖洛凡道:“这些日子别让陛下到处乱跑了,若是影响了陛下心情耽搁了登基大典,有你们好看!”

    那太监忙不迭地点头赔笑,然后很快冲齐澜楠做出“请”的手势示意他离开。如此作为看在古颜夕眼里除了震惊外还有几分了然,不过她没想到,肖洛凡虽然表面说着不在乎皇权帝位,但实际却已经将齐澜楠架空了。

    难怪,难怪到现在齐澜尧还总是一副消极的表现,看来肖洛凡在宫中的实力远要比他们知道的稳固的多。但很明显,这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不过这样的事对古颜夕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看着齐澜楠一肚子怨气地被请走,自己则继续低下头,重复刚才泡茶的动作。

    肖洛凡站在旁边默默看着她,眸底情绪翻滚,也不知是心疼还是痛苦。良久他叹了口气,伸手拂过古颜夕三千发丝,那如绸缎般的手感顿时叫他软了心肠,他柔声道:“我听宫人们说你最近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找御医坊的人来给你瞧瞧?”

    古颜夕置若未闻,只将茶壶扬起,一点点倒进杯中。

    看着她的动作,察觉到她明显的冷漠,肖洛凡刚刚柔软下来的心又再度硬了起来,他猛地抬手打掉她手中茶壶,伴着瓷器碎裂的声音,他沉声道:“阿墨,我在跟你说话。”

    古颜夕终于停了下来,她望着满地碎片,唇角微扬。

    “你希望我说什么?”她笑问道。

    肖洛凡皱着眉,没有回答。

    “你看,连你也不清楚不是吗?你这个人一向自大,从来不会根据别人所说去做,只会按照自己所想。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多此一问,我又何必多此一答?”

    说完,古颜夕起身,蹲在地上小心地收拾起那些碎片。

    殊不知自己越是表现的无所谓,肖洛凡看得就越生气。他上前一把拽起古颜夕,修长的手指紧紧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阿墨,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不过可惜,这一次我不会再上当了。齐澜楠刚才的话我全都听到了,很好,那些碍眼的家伙已经不在,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

    “你放心,我不会出尔反尔,我会遵守诺言然后好好待你。至于你,乖乖地呆在这儿,然后等着登基大典后做我的新娘。”

    “阿墨,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要让我失望。”

    一如往昔般,肖洛凡在说完这番话以后落下一吻在古颜夕唇上。他松开对她的桎梏,招进宫人收拾残局,自己则离开了殿内,再也没有任何话说。

    古颜夕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双眸子紧盯肖洛凡离开的方向。她原本清冷的瞳眸在这时莫名添上几许高深,心口泛出的恶心让她眉头紧锁。良久她慢慢收回视线,抽出手帕,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

    夜晚很快到来,在这个更新换代如此之快的皇宫中,往昔如何其实是没有太多人会记住的。除了权力,除了地位,其他没有人会关心。

    六月的齐宣已经进入夏季,白日里偶有凉风倒还让人觉得畅快,然而到了夜晚却总是闷热不已。

    眼下虽然子时已过,城中部分人家却依旧灯火通明,孩童哭闹声跟大人牢***声接连响起,很快却又销声匿迹。

    此时此刻,景家大宅内也是一派灯火通明,景清蓝只着一件薄衫,发丝披散,与他往日利落精明的形象很是不同。他手握罗盘,一脸聚精会神地不知在测算着什么,这时就见罗盘突然转动,然后很快指向一处停了下来。

    景清蓝并未抬头,只看着那罗盘转动的轨迹,微微皱眉。

    “不必看了,是我。”这时,就听那处有一人开口说道。

    一向最是淡定的景家大公子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他猛地起身却不知该做什么,停顿片刻急忙将手里罗盘扔掉,然而很快又发现自己此刻只着里衣的模样实在是不能见人。

    他抬起手想要拢起头发,却发现压根没有能束发的东西。更糟糕的是随着自己这个动作,健硕的胸膛也就此透了出来,在这月色的照耀下,竟隐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味道。

    当即愣在了原地,景清蓝想如果地上有条缝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来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景清蓝的异状,原本前行的步子不由停了下来,望着他已然石化的身影,来人叹了一声。

    “你……不必如此,我说几句话就走。”

    随着对方一语,景清蓝终于回过神来。他这才急忙停下刚才傻傻的动作,莫名往后一缩,尴尬道:“你……你怎么来了?”

    来人的身影这时才逐渐从暗处现出,素色布衣,发丝高束,整个人瞧着都英气逼人。来人每走一步,便有类似铃铛的声音响起,“叮铃”、“叮铃”,清脆动人,却在这月色的衬托下多了几分神秘。

    “我说了,只是来说几句话。”

    景清蓝眸中情绪翻滚,他望着来人,极尽柔和道:“你说。”

    “我知道你做事一向以景家利益为优先,但这一次景家已经获利足够多了,所以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收手?”

    闻言,景清蓝原本还满怀期待的眸子瞬时一紧,接着,他缓缓移开视线:“又是为了那个人?”

    “是。”来人毫不迟疑道。

    景清蓝早知会是这个答案,可亲耳听对方讲出,心口还是一滞。

    他缓缓垂首眸中添了失落,他扬唇,表情却是比不笑还要难看。

    “那么你可知,如果我答应了你,新帝登基当日齐宣国可能会面对的情况?”

    来人有些为难地抿嘴,少顷,点了点头。

    “我知道,但我更清楚对你跟景家来说,当日大局崩盘,才是你们最好的机会。景家世代能稳住齐宣第一家族的名号,不就是靠着如此手段吗?”

    明知对方是在陈述事实,景清蓝的一颗心却沉入谷底。他其实最不希望给面前的人留下这种印象,然而齐宣景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就算他藏得再深,以对方的出身也是完全可以了解到的。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应该知道,我从不白做买卖。”良久,景清蓝淡淡道。

    像是早知他会这么说,来人忽然笑了笑,表情中微含苦涩。

    “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

    “那么……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履行承诺的。”来人说完,转身离去。

    夜依旧是这个夜,景依旧是这个景,若非空气中多出一道清浅甜香,景清蓝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刚才出现了错觉。

    少顷,他低下头,视线落在那个罗盘上,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失落。

    三天很快过去,随着全国上下准备完毕,第四日清晨,登基大典开始。由于今日一整天都要进行繁琐的流程,是以宫中众人天未亮就基本全都起了,小心翼翼地等待齐宣的又一盛典。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肖洛凡这个异姓王爷,由于他是眼下宫中除了齐澜楠外身份最尊贵的人,于是在礼部等人的商讨下,请了他作为今日大典的言官,由他来指引齐澜楠完成所有流程,成为名符其实的宣帝。

    原本肖洛凡想拒绝,但碍于眼下情况复杂且又有景清蓝的施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陪同齐澜楠一起参加。担心自己这么一走会出其他岔子,是以肖洛凡在离开寝殿前,特意命人将古颜夕所在的房间锁了,并在外面派了五名高手看着,以防万一。

    对此,古颜夕表现淡淡,压根没放在心上。

    她想,肖洛凡或许是真的放松了警惕,不过也有可能是真傻,否则他怎么会以为单凭一颗软骨散跟五名暗卫,就能挡得了她?

    看着肖洛凡离开,看着变得一片昏暗的房间,古颜夕坐在床头,望着那透出光亮的大门久久没有动作。

    眼下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若想走,大可甩手离开就此别过。但棘手之处在于她需要担心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包括应候王府跟范家在内的所有人,如果她冒然行动,一旦肖洛凡暴怒之下跟容湛联手,只怕他们没一个人能活得了。

    这个时候应墨隐跟范御熙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齐宣入了擎南国境内,擎南国一向不与其他三国有联系,容湛胳膊再长也不会伸到那里去。她想一旦他们安定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尚在容召的家人全都转移,如此一来,避开了容湛在后方的堵截,她这边才能做得更轻松一点。

    凤图已经重新被肖洛凡拿走,索性凰图无形,这才让他没有办法下手。不过对古颜夕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解的事儿,毕竟在这世上有一个秘密是只有她才知道的。即便连当日应墨隐问起时她都没有说过,而她此次没有反抗就被逼前来,就是因为她知道,有些事只有她才能做。

    那么眼下,静等齐宣皇宫最为热闹的那一刻,盛宴开场,她也可以开始行动。

    “笃笃”这时,就听门外突然传来两道敲门声,原来是送膳的宫人到了。

    只见那守门的暗卫将大门打开,随后便见一个小太监,手执托盘弯着腰,缓缓步入房间,然后将吃食一个个摆放在了桌子上。古颜夕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做事却相当沉稳。她一直没有吭声,只在对方办完事后转身离开的时候,才突然扬声道:“等一下,今日便由你来伺候我用膳吧。”

    门外的守卫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然而肖洛凡离开前并未说过不许留人伺候古颜夕这种话,是以他们并没有过多干涉,只道了声“是”后,重新关上了大门。

    那小太监闻言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匆匆起身,将屋里的蜡烛一一点上。

    由于外面还有光亮,是以即便点了满屋的蜡烛,那环境却仍旧没有多亮堂。小太监莫名叹了口气,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慢慢回转了身子,然而就在那一刹那他猛地瞪圆了双目,下意识往后一缩,险些就跌倒在地。

    而此时此刻,古颜夕正一脸阴冷站在他背后,她手中的短刀,已经抵在了他的胸膛。

    冷冽的刀光,寒气逼人,那是她一直小心翼翼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武器。她一直以为这个东西最后对上的一定是肖洛凡的胸膛,却没想到此时此刻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古颜夕望着那已然被吓傻的小太监,她目光阴森,一句话都没有说。对方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只在稍微冷静过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捏着嗓子道:“王王……王妃,奴才冤枉啊!”

    闻言,古颜夕原本冰冷的表情突然添上了几许幽深,她偏着脑袋眼微眯,在长达一柱香的沉默过后,却是缓缓将短刀收了回去。撤去阴森表情她莫名叹了口气,望着下首的人,淡淡道:

    “周念,难道没人告诉你,宫里面太监都是没胡子的吗?所以以后再做潜伏,你可不可以提前做好功课,先把胡子给刮了?”

    早在对方进门时,举手投足间的阳刚气就让古颜夕察觉到了不对,而后在近距离的观察下,她也很快明确了对方的身份。

    周念一说谎就会脸红,这与他们第一次在咏化城遇到他的时候一样,当日她就是通过这一点察觉到了不对,才没让元勃他们上当。而此刻亦是同样的道理,虽然周念脸上贴了人皮面具,但那薄薄一层根本遮挡不住他潮红的面色。

    说谎,脸红,眼神游走,最关键的则在于他身上透出的很淡很淡的兰花香气……

    一颗心慢慢悬了起来,她皱眉:“你不是跟着他们走了吗,干嘛还要回来?”

    周念有些挫败地直接坐在了地上,他贴着脸颊边缘私下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眼神复杂地看向古颜夕,少顷不悦道:“你不想我们来救你?”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古颜夕心中一滞,当即道:“不希望。”

    “你!”周念跳起来就准备大骂出口,说到嘴边的瞬间却又想起眼下身处什么地方。

    顿时就见他整张脸皱成了一团,含在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整个人憋得都快过背过气儿去。

    良久他重新坐回地面,一脸愤愤:“你这个女人,真是太狠心了!”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里第二个说她狠心的人了,古颜夕依旧不打算解释,只靠在床头,心却慢慢沉了下去。

    “我虽然也不喜欢那个人,但也不想看见他变成那副样子。范公子带他回来的那一天他浑身都是血,即便这样还要强撑着出去找你。我们所有人都在劝,所有人都在拉,可是他根本不为所动,满心满眼都是你,生怕你这么一走会出个什么事。”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日一切皆是出自你手,我真想不到你竟然会那样对他。有什么事不能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吗,为何非要一意孤行?我信你不是真的要背叛他,大家都不信,可你这样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我们是你的伙伴,可以跟你并肩作战,但你呢,你根本不信我们,只想着一切都自己承担!”

    周念越说越激动,最后猛地一拳砸在了地上,却把自己的手砸得生疼。

    古颜夕此时终于回望了过去,看着周念颇有些滑稽的表情,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她深吸口气又缓缓叹出,拿起床头的药包走过去,跪坐在地上替周念擦了点伤药。

    “周念,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靠着大伙儿齐心协力就能解决的。我并非不把你们当同伴,相反,我是太在乎你们,所以才不能看着你们跟着我一起受难。”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对他太狠,我自己也这样想,可当时那个情况我别无选择。如果不是我,就会是肖洛凡,我起码知道用几分力,入几分骨才不会伤及到他经脉内里,可若是换成肖洛凡呢,他早就没命了。”

    “当日那些绝情的话我知道你们都不会信,包括他,但我不得不说,是因为我必须要演一场戏给肖洛凡看。

    让他知道我绝望,让他知道我无能为力,让他知道我只会乖乖呆在这儿任由他摆布。周念啊,你要记住,对敌不能过分强硬,有的时候需要先解除敌方的警惕,之后动手才能够出其不意。”

    周念呆呆望着古颜夕,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跟他讲这些。看着她动作轻柔地替自己处理手,他心念一动,脑中闪过一道精光,突然伸手盖住了她的手背。

    “你……你不要做傻事啊,就算千难万难也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必……”

    “我说过,有些事只有我才能做。”古颜夕说着,收回药包站起身,“所以你们才是在做傻事,周念,回去吧,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离开这里,离开齐宣,不要再管我。”

    古颜夕说的相当坚决,一张脸上满满都是空寂。周念看着她这副样子总觉得她好像下一刻就会灰飞烟灭一样,他急忙起身按住她的肩膀,焦急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儿!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你一定要跟我走!”

    一向文弱的少年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抓的古颜夕胳膊生疼。她不能跟他动粗,只能跟他拧过来扭过去,没过多久却听“咔嚓”一声响起,原来是动静太大,二人竟不小心将桌上的菜肴悉数拉到了地上。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住了。古颜夕与周念的胳膊还扭在一起,二人表情严肃齐齐望着大门,就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那儿,随着“吱嘎”一声响起,守门的人闻声而入。

    无奈地叹了声,古颜夕秀眉轻蹙,抽回胳膊的同时一脚踹向周念让他跪在了地上,而她则很快摸上藏起来的短刀,虎视眈眈对着门外。

    外间光亮随着大门开启尽数照了进来,古颜夕微眯了眯眼,对突来的光亮感到十分不适。而这时,一个人影映着亮色缓缓出现在门外,他抬脚,踱步而入,青碧色的锦缎长袍透出丝丝柔滑,墨色长发莫名扬起了几根,接着,他抬头看了过来。

    幽寂瞳眸深不见底,来人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古颜夕见状,下意识就往前走了几步将周念挡在了身后,她看向来人,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景大公子,这个时候你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