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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你怎么像一块牛皮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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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对这样的事情是有心里阴影的,她的抑郁症就全都源自于当初差点被人伤害到身体。而今天这个场面跟当初那样的场面已经很类似了,所以南方置身于里面的时候很害怕,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宁泽的朋友?刚才小宁总是一个人来的,我怎么没见他带什么朋友?”那个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南方,目光落在了她的身前,南方下意识地连忙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身前,生怕被别人看到什么。

    但是实际上她穿得很严实,身上也都是水彩颜料,别人根本看不到什么。

    “身材不怎么样啊,让我白高兴一场。但是看在这里没有别的女人的份上,我就让你陪着我喝几杯,自己开个价吧。”男人侮辱性的话语让南方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当年的心理阴影一下子席卷而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办法镇定下来撄。

    “做梦。”她挤出两个字,每当她很紧张或者是发病的时候,南方都会说很少的话,因为脑中是一片空白的。

    她没有想到好心来找宁泽一趟会出现这种事情……

    “清高那是因为价格还不够高,我给你十万,今天晚上跟着我怎么样?”中年男人脑满肠肥的样子让南方觉得特别地恶心。

    她咬牙:“我今天晚上跟着宁泽,不会跟着你。”南方的话也已经有点肆无忌惮了,她现在只有打着宁泽的名号才能够作为自己的保护屏障,否则的话她一个女人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真的很困难偿。

    “哈哈哈哈哈哈。”那群男人都笑了起来,看着南方的时候眼神里面带着一点鄙夷,“小宁总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美艳的?就你这样的也就陪陪我们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全部都是一群快要谢了顶的老头,看上去让人无端端地觉得特别恶心。

    站在南方前面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中年男人摸了一下下巴沉声开口:“宁总年轻多金,家族实力雄厚,你怎么配得上他?”

    言下之意,就是南方只配得上这些老头们。

    南方听了之后脸色有些惨白,她这段时间原本就不自信自己到底陪不配得上宁泽,忽然被这群人这么一说心底瞬间就有些慌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的时候,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忽然看到了自己身上沾上的油画颜料,这些颜料分明是从南方的身上蹭下来的。

    这个男人低头一看,瞬间怒了:“你把你衣服上面的东西沾到我身上了?!你知道我这件西装外套有多贵吗?你赔得起吗!”

    男人大声质问南方的声音很刺耳,南方浑身哆嗦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被这个男人的气势给吓到了,只是觉得这种声音特别刺耳。

    她皱紧了眉心,刚想说“赔就赔”的时候,这个男人伸手一下子抓住了南方的手腕:“这件西装抵得过你一晚了,赔钱还是赔人,你自己说。”

    “我替她赔。”

    这句话是从身后传来的,当南方听到宁泽的声音的时候觉得好像是感觉到了救星来了一样。她连忙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宁泽从身后阔步走过来,用最快的速度伸手拂掉了中年男人抓住南方的手。

    宁泽伸手拽住了南方的手臂,将她一把拽到了身后,直视着这个中年男人:“这件西装的钱我明天会让人打入王总您的账户。别为难她了。”

    宁泽后半句话说的有些恳切,南方听得稍微愣了一下。

    她没有见到过宁泽在谈生意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样子的,今天她是第一次看他跟商场上面的人接触。

    她以为宁泽的态度会跟平日里一样的嚣张跋扈,但是实际不然。

    “宁泽。”南方看到宁泽的时候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宁泽的神色严肃,但是南方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应该是喝了太多的酒,现在整个人的清醒都是强撑着的。

    宁泽没有理会南方,而是看着王总,王总很显然很不悦,满是肥肉的脸上没有了一点笑意。

    “宁总,这个女人是谁?我难得来一次a市,你就这么款待我?”

    这个王总是l市的建筑公司总裁,宁泽要开发游乐场那个新项目,就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建筑公司,这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即使今天宁泽身体很不好根本吃不下饭,在听到王总来a市了之后还是过来陪他喝酒了。

    “如果王总要女人,我待会让秘书去找。她不行。”宁泽始终让南方站在他的身上,南方有些战战兢兢的,一只手拉着宁泽的皮带不肯松开,因为她的手没有地方放,但是不抓着宁泽她又不安心。

    “她怎么不行了?我今天就要她了!”王总盯着宁泽的眼神里面很狠戾,宁泽此时的身体很不舒服,刚刚吐完了喝下去所有的酒水,现在整个人的头脑都是不清醒的,他回房间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南方会出现在这里。

    她这个时候出现完全就是扰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宁泽咬了咬牙,大概是刚才他在洗手间里吐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服务员拿了他的手机拨了号码。

    南方毫无抵抗能力,现在只能够是“仰仗”着宁泽。

    宁泽的脸色冷峻,仿佛蒙上了一层阴翳,让人不敢直视。南方从身后看到宁泽下巴的轮廓分明,下巴上面稍微有一点点黑青色的胡渣冒出来,徒增疲惫感。

    “她是我女朋友,王总喜欢女人的话a市多得是。”宁泽带着一点笑意,不能把场面弄得太僵。

    南方听到“女朋友”这两个字的时候稍微有些震惊,因为她没有想到宁泽会这么说。宁泽是个不会委曲求全的人,哪怕是在悬崖边上,他因为自己的尊严都不会去悬崖勒马。

    让他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真的是为难他了。

    这个王总好像是喝多了,借着酒性伸手一把将南方从宁泽的伸手给拽了出来,南方很轻,一下子就被拽走了:“不就是女朋友吗?又不是老婆。宁总连这点诚意都没有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合作了。”

    南方瘦小的身体被禁锢在这个王总的怀中,浑身别扭。

    南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觉得这个王总好像是在试探宁泽的诚心一般。她也不是很确定,毕竟这个王总和宁泽现在都是处于烂醉的状态。

    王总的手已经胡乱在南方身上放了,下一秒,宁泽直接伸出长臂将南方从王总的怀中拽了出来,脸上的阴翳已经很深很深了,额上的青筋也已经凸起。

    “那就不要合作了。”宁泽扔了一句话出来,南方看到他眼底坚毅,眼里有分明的隐忍,“合作取消。”

    说完,宁泽伸手拉住南方将她拽出了包厢,留下一桌的残局给了这群客户。

    一出包厢门南方就慌了,她跟在宁泽的身后走的很快很快:“宁泽,这样没事吗?”

    南方胆子小,就算出身商人家庭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状况。宁泽因为她丢了一笔生意,她肯定是着急的。

    但是宁泽很显然比南方要冷静的多,或许是因为喝酒喝多了,他现在竟然一句话都没有,拉着南方走到走廊上的时候,下一秒他就支撑不住松开了南方的手,扶住一旁的墙壁呕吐了起来。

    南方被吓到了,她连忙上前伸手去扶住了宁泽,刚才还是好好地在跟那个王总说话的,现在怎么忽然就神志不清开始呕吐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南方看到宁泽吐出来的**里面除了水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心地想着他应该是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开始喝酒了,这样对肠胃的伤害是最大的。再加上他还在发高烧,无疑是雪上加霜。

    宁泽没有回应,吐完之后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仿佛刚才将南方从王总手中抢过来的举动不过是“回光返照”一样。

    宁泽刚才是唯一神志清醒的时候,一出门他其实就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他喝了太多酒。

    南方慌乱地想要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但是他实在是太重了,南方瘦小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这个重量,于是她喊住了从一旁刚好经过的两个男服务生。

    “服务员,麻烦你帮我叫一辆车我要去医院……”

    南方的话刚刚说到了一半的时候,宁泽忽然开口:“我要睡觉,不去医院。”

    他紧闭着眼睛的样子看上去疲乏不堪,原本脸上因为呕吐就已经没有了什么血色,现在更甚了。

    “睡觉……哦,那麻烦帮我去订一个房间。”南方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了随身携带着的身份证件,“这是我的身份证。”

    服务员看到宁泽烂醉的样子之后也不敢怠慢,连忙拿着南方的身份证就帮她去办入住手续了。

    房间就在滨海酒店的楼上,南方订了一个套房,两个男服务生将宁泽架到了房间之后才离开。

    南方看着躺在被子上面一动不动只想要睡觉的宁泽的时候,拧眉上前帮宁泽盖好了被子。

    “靳南方。”当南方刚刚帮宁泽盖上被子的那一刹那,宁泽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是在喊南方的名字。南方略微愣了一下,定睛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

    “我在。”南方回应了一声,心地想着这个家伙不会又是在装醉吧?上一次南方也以为他烂醉如泥,可是根本没有。宁泽很擅长在南方的面前演戏的,一直以来都是。

    但是就在南方的话落之后几秒钟,宁泽的呼吸声就开始变重了……他真的睡着了,刚才只是胡乱叫了一句而已。

    南方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一次不是装睡的。

    她看到宁泽的脸庞是通红的,但是嘴唇是发白的,联想到了他的高烧,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烫……”南方拧眉,宁泽这个时候发烧很严重,南方只是稍微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就感知出来了。在南方的印象当中宁泽几乎没有生过病,倒是她经常会感冒发烧体质差。现在想想,或许是以前她根本不关心他,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他是不是在生病。

    人吃五谷杂粮的,怎么可能不生病?他只是在她面前装地若无其事而已。

    南方用套房里面的座机拨了前台:“喂,麻烦帮我去药店买点退烧药。谢谢。”

    宁泽这个样子如果不吃退烧药的话肯定会一晚上睡不好的。十分钟后,服务员送来了退烧药,南方很艰难地给宁泽吃了药。吃完药之后她才觉得消停了一些,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好多。

    她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件满是颜料的衣服了,直接躺在了套房的沙发上面就睡觉了,身上只是简单地盖了一条薄薄的被子。

    虽然躺在沙发上面睡觉特别地不舒服,但是她也不敢跑到宁泽身边去睡。要是换做以前的话没关系,宁泽可能还会非常欢迎,但是现在南方心底自己清楚,要是宁泽醒过来发现她在旁边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赶出这个房间。

    她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个晚上,但是刚刚睡过去没多久就没手机铃声吵醒了,是宁泽的手机。

    她蹙眉,掀开被子起身走到了一边拿起了宁泽的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备注是“爸”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是老宁总拨过来的。

    南方下意识地觉得老宁总这么晚拨过来可能是宁宁有事情,毕竟宁宁现在跟老宁总一起在承德。

    于是她连忙按下了接听键,正准备开口的时候那头就已经抢先了,声音很威严,冰冷地让南方怔住了。

    “你怎么回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的精力才说服王总来做我们游乐场的项目吗?宁氏现在股价不好,为了吸引王总那样的客户我们前期投入了那么多的心血和时间,就一个晚上,就被你搞砸了!宁泽,你给我一个解释。”

    老宁总那头一连串的话语非常地连贯,根本不给南方说话的时间。

    中间南方是想要打断的,但是在听到后面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异样,于是没有开口打断,她想要继续听下去……

    老宁总很宠宁泽,从小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把宁泽的性子惯地无法无天的。他很少会直接叫宁泽的全名,平日里都是“阿泽阿泽”地叫的,他这样叫宁泽南方听到的还是第一次。

    她意识到了失态的严重性。

    老宁总只当做这头没有说话的宁泽是倔强固执不肯回复,完全没有想到接听的不是宁泽。他继续开口,话语显得更加凛冽了。

    “听说是王总看上了一个女人?女人而已,给他不就是了?!宁泽我告诉你,宁氏经营了那么多年,不要让它毁在你的手里!”老宁总咬牙切齿的口气让南方隔着无线电波都觉得害怕,忽然,那头的老宁总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那个女人是不是靳南方?”

    “……”南方屏了呼吸,不敢说一个字。

    老宁总以前对南方还不错,但是现在因为林之纡的出现,老宁总希望南方越早退出宁泽的生活约好。

    “我已经跟育英小学那边说过了,让校长把她开除了。她必须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也必须退出你的生活!”老宁总咬牙,沉默了一会见到宁泽这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有一点不对劲。

    “宁泽?”

    南方的脸色骤变,她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紧缩了,下一秒,不等老宁总继续说话,她连忙收了线,将手机原封不动地放到了宁泽的枕边。

    放下手机之后南方还是心有余悸的……其实今天在育英小学教师办公室里面收拾东西的时候,那个女教师告诉她“宁家不止宁泽一个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猜测到了是老宁总做的。

    毕竟宁家现在除了宁泽,老宁总和小姑妈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小姑妈一直在国外旅行没有回来,不可能是她做的,况且她也没有这个实力。而宁泽不至于做这么龌龊的事情。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老宁总了……

    当时南方心底是不愿意承认的,毕竟当初她嫁给宁泽的时候老宁总对她很照顾。她不想把所有人都想的太坏了。但是今晚的这次通话,彻底打破了她心底的幻想。

    真的,是老宁总做的。宁泽一无所知。

    南方咬了咬牙,回到了沙发上面重新躺了下来,一整晚因为这件事情南方都睡得很不安稳,直到第二天早上天色微微有些发亮的时候她才睡着。

    *

    翌日清晨。

    巨大的落地窗没有拉上遮光帘,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进了房间里面,落在被子上,一片淡金色。

    宁泽躺在白色的被子里面,转了一个身,觉得浑身都很重,很酸痛。

    他皱眉,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伸手用拳头敲了一下额头,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格外地重。他翻了一个身,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是在一间装潢很好,但是却很陌生的房间里面。

    他在酒店。

    宁泽完全是断片了,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咬了牙起身,看到自己身上除了贴身的衣物什么都没穿。

    现在酒店的服务都这么好了?喝醉了还把你送到房间帮你把衣服也给脱下来?

    宁泽的思想比较跳跃,做什么事情都会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就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目光忽然落在了对面沙发上那个缩着的娇小的身影上面。

    他的眉心瞬间紧皱了起来。是靳南方。

    宁泽隐约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大致就是那个王总要南方陪他一个晚上,他把南方从包厢里面呆了出来,生意告吹了的事情。但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记不清楚了。

    从宁泽的视线看过去,南方躺在沙发上面蜷缩成一团。现在入秋了天气有点凉,她睡在沙发上面肯定有寒意也肯定很不舒服。但是她竟然没有躺到他身边来,这一点也让他觉得有点意外。

    他认识的靳南方一向都是把自己的主观感觉放在第一位的,很少会去关注别人的想法。比如睡觉这回事,她肯定会选择自己舒服的方式,而不是他舒服的方式。

    以前结婚之后南方的睡相很差,总喜欢霸占很大的位置,从来不顾忌宁泽一个大男人这样睡着舒服不舒服。那个时候录宁泽会顺着南方的意思来,只要她舒服就好。

    他掀开被子起身,伸手按了一下太阳**,高烧应该还没退掉,现在头脑还是很痛很不清醒。

    他走到了沙发前面,也没有附身去叫醒南方,而是直接伸手掀开了南方身上的被子,将被子一下子扔到了地上。

    南方忽然失去了被子,一下子就被寒冷给惊醒了。她哆嗦了一下身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对视上了宁泽的眸子。

    她伸手擦了一下眼睛,一时之间有点睁不开:“你醒了……”她支撑起身子,衣服上的颜料经过了一个晚上都变得干涸了,看上去更加肮脏了。

    南方其实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她整晚辗转反侧,这是抑郁症病人的一个通病:失眠。再加上昨天晚上老宁总的那次通话,她就更加睡不着了。起来的时候眼睛浮肿地比以往更加厉害了。

    “你怎么像快牛皮糖一样?”宁泽的嗓音因为高烧变得更加低沉沙哑,他的胡渣已经开始冒出来了,看起来颓废而慵懒。这段时间他因为生病好像也没有剪头发,头发也有点长了。南方心地想着,别的男人头发长了胡子冒出来了可能就会看起来特别不精神或者是不好看,但是这些放到了宁泽身上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了。

    “大概是因为我挺喜欢吃牛皮糖的吧。”南方回应。南方的声音在女人当中算是比较低的,以前很多人都说南方的声音知性,但是宁泽以前却调侃过,说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少女。昨晚没睡好的南方声音就更加低了,更加不少女了。

    她清了一下嗓子,忽然想到了林之纡温柔的声音,心地想着难道宁泽是喜欢林之纡那种声音的?看来下次她得去报个播音班好好学学发声了……

    南方的思绪已经被自己给扯远了,抬头看向宁泽的时候看到他的眼底有明显的不悦。

    “需不需要我给你买一包牛皮糖,你去我房间外面吃?”宁泽变相地下了逐客令,一大早见到她就觉得心情很不好。宁泽生病的这段时间没事一直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顾峥回头了,南方却拒绝了顾峥反而向他示好表白,这是不是意味着南方真的爱上了他。

    宁泽想了很久,他始终跳不出自己心底的障碍。追了靳南方这么多年他追怕了,除了“下家备胎”之外,他替南方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也替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

    “我待会就走。”南方连忙开口,告诉宁泽自己待会会离开的好让他心安。她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觉得在离开之前还是跟宁泽说一下比较好,下一次见到宁泽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毕竟宁泽现在是排斥见到她的。他想要躲着她很容易,可以让她一直见不到。

    “那个,昨晚你谈的生意合作取消了,没事吗?”南方敛声开口,战战兢兢的,因为有点害怕。那么大的生意,宁泽盯着身体的不舒服还去喝了酒,她很担心会造成什么后果。

    “有事。”宁泽只是扔了两个字出来,转身走进了洗手间里面准备去洗漱。

    南方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底咯噔了一下,一瞬间觉得自己闯祸了。她连忙跟着宁泽走到了洗手间,站在门口看着他挤了牙膏在刷牙。

    “那怎么办?你能不能今天再去跟那个王总示好一下,或许他酒醒了回心转意了也不一定呢。”南方心跳的很快,担心宁泽因为自己损失惨重。

    “示好的事情我只做一次。厚着脸皮去热脸贴冷屁股,我傻吗?”宁泽很随意地开口,看上去神色疲惫。

    他这句话好像有一语双关的意思,南方听出来了其中的意味了。

    示好的事情他只做一次……以前他追南方的时候其实也算是只做了一次,只是这一次持续的时间很长而已。一次之后,就不会再去热脸贴冷屁股了。这是说给她听的。

    宁泽开始刷牙,南方刚刚起来也想要洗漱一下,于是便走到了宁泽的身边拆了一个一次性的牙刷也开始刷了起来。

    两个人站在镜子前面刷牙的情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以前结婚的时候只要南方早上起来刷牙,宁泽无论是不是还困是不是还想睡觉,肯定都会跳起来挤到南方身边来跟她一起刷。

    那个时候宁泽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啊,夫妻一起刷牙多温馨多浪漫。当时的南方还嗤之以鼻,每一次刷牙的时候都离宁泽远一点,她挪一寸,他就靠近一尺……

    南方想想看还有点怀念那个时候有些贱兮兮的宁泽。痞帅大概说的就是宁泽这种人吧?痞子一样,却怎么样都好看的过分的男人。

    这个时候南方一边刷牙一边靠近了宁泽一点点,她看到宁泽没有反应的时候又靠近了一点,下一秒宁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别过脸去看向一旁的南方:“你再靠近一点,我就吐你身上。”

    宁泽威胁的话语虽然好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他紧绷着一张脸,给人的感觉是一点都不好笑……

    南方站定在原地不敢再放肆了,对着镜子就开始认真刷牙,她一边刷一边呜呜咽咽地发出声音:“昨晚早知道我就让服务生去包厢把你带出来了,我不进去的话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宁泽一张冷漠脸,刷牙的时候一丝不苟,根本不想理会南方。

    南方喃喃自语一般,余光一直都在宁泽的身上:“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取消了合作啊?”

    宁泽现在心底想着的是,靳南方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他不回应是觉得她自己能够意识到。但是南方却还继续在喋喋不休。

    “你怎么不回答?难道昨晚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南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之后连忙转过头去看向了宁泽。

    宁泽也停下了动作,顺着南方的意思开口:“忘得差不多了。”

    “你难道忘记了你为了不让那个王总欺负我,跟他取消了商业合作的事情?”南方愣住了,她瞪大眼睛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滑稽,不像是平日里总是一本正经的她。

    宁泽依旧冷静看着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想看她的反应。

    南方慌了:“难道昨天你的那些行为都是因为喝酒喝多了?!”南方有点目瞪口呆,她还以为昨晚宁泽一时冲动取消商业合作是遵循了心底的想法,她还真的以为自己在宁泽心目中有那么重要……

    但是如果真的是宁泽因为喝酒喝多了一时间冲动的话,那南方心底会更加愧疚的。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含着牙刷有些僵住了。

    “恩。”宁泽顺着南方的想法回应了她,其实根本不是。

    宁泽昨晚从王总手里将南方抢过来的时候,他的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一点点的意念强支撑着他把南方“救”出来。他不是傻子,不会因为醉酒冲动成这幅样子。在很大的程度上面,宁泽是一个自律的人。他跟南方离婚这么多年,身边女人看起来无数,但是他从来没有碰过。这就是自律最好的体现。

    所以即使是在醉酒的情况下面,宁泽也不会真的做出那种冲动行为。

    南方的脸色是崩溃的,她完全信了宁泽。宁泽是演技派,脸色镇定认真,还停下了刷牙的动作,像是兴师问罪一般地看着南方。

    南方想要躲避开他的眼神,但是却又觉得害怕和羞愧。

    “那怎么办……”她低声喃喃,“道歉还有用吗?”

    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宁泽反倒是更加想要戏弄她了。戏弄南方是他以前最大的乐趣之一。

    “怎么办?把你送给他就行了。”宁泽拿起水杯漱口,看似很随意地扔了一句话出来。

    南方的脸色瞬间就煞白了一下,满是泡沫的嘴唇都颤抖了一下,看上去怪可怜的。宁泽的余光瞥到她这幅模样,心底竟然想起了以前他每次调侃她的时候她的反应。

    “把你送给他,他保证不计前嫌。”宁泽扯过毛巾擦了一下嘴巴,一脸清新地看着还没漱口的南方,南方有些呆住了,她胆子很小,一吓就会被吓到。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良久,南方竟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有点出乎宁泽的预料之外。宁泽还以为南方不会那么好骗。毕竟他骗了她这么多年了,她也该有点长进了。

    然而并没有。

    而且,南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认真,还带着一点害怕。

    宁泽伸手擦了一下鼻尖,低头看了一眼南方身上满是颜料的衣服,忍不住开口:“没了。不过我觉得昨晚是王总喝醉了所以才会想要你陪她,你这幅样子,他今天清醒了估计就不要你了。”

    嘲讽的口气,是宁泽一贯的口吻,很欠揍。

    但是南方这个时候没有心思生气,只是单纯地担心宁泽的生意。

    “如果我去找我哥帮忙的话,你说会有效果吗?”在南方的世界观当中,靳北城是有如超人一般的存在,无论什么事情好像靳北城都是能够帮她解决的。在无奈的情况下面,南方能够想到的肯定是靳北城。

    “不会。”宁泽无情地转过身去,扯了自己昨天的那件衬衫就胡乱穿上了,他其实是有洁癖的,隔夜的衣服从来不会穿,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宁泽你不要吓唬我。”南方的声音没有很急切,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点紧张和僵持。她跟着宁泽走了出去,看着宁泽穿衣服,眼睛都没有挪开。

    “靳大小姐,我们现在不是情侣关系更不是夫妻关系,在我穿衣服的时候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觉得你是在觊觎我。”宁泽调侃了一句,南方实在是看不出来他现在有丝毫的紧张。

    合同合作取消,紧张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才对吗?怎么倒头变成南方紧张了。

    她慌忙别开了脸去,低声咳嗽了一声:“咳咳……我听我哥说过,这个游乐场对宁氏最近的发展会很重要,你因为我得罪了王总,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宁泽扣上了衬衫的纽扣,转股搜很去看向南方。眼神倦怠:“觉得过意不去,就离我远点。”

    南方踟蹰在原地,紧闭着嘴巴没有说话。

    宁泽走到枕边拿起了手机,看到很多未接号码的时候觉得头疼,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的手机都快要炸了,但是他并不急着回复,反倒是将手机扔到了一旁,直接走到沙发上面坐了下来,伸手捏了一下眉心,随手捞起了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他这个样子就是在向南方显示自己在下逐客令了,表示南方可以离开了。但是南方现在却并不想走,她闯的祸还没有救过来,怎么能走?况且,这不是小祸。她故意装作看不懂宁泽的意思,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南方瞥了一眼宁泽正在看的报纸,当看到上面写着“青木画廊”的字眼的时候,瞬间有些兴奋地朝着宁泽坐过去了一点,伸手指了一下报纸上的字。

    “我马上要去青木画廊办画展了,这家画廊很难进的,以前这家画廊的老板基本上只收国画,我这次好幸运竟然能够跟他签合同。”南方一脸兴奋,说到画画的时候她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了,“如果顺利的话下周就能办展,你来看吗?”

    南方一脸“乖巧”地开口,她还是很希望宁泽能够来看她的展览的。

    这是她学油画这么多年第一次办展,而且还是在那么负盛名的青木画廊。她想让身边最亲的人能来看。

    “这么多年你应该算是看过我最多画的人了。以前在画室我随手扔掉的那些画你都帮我捡起来收藏了,现在我的画受到别人赏识了,我希望你也能一起去看我的画展。好吗?”

    南方真的是很小心翼翼地在开口,她不敢轻举妄动。

    “没时间,也没兴趣。”宁泽扔掉了手中的报纸,“你说的那些我收藏的你扔掉的画,前段时间我收拾了一下,让管家全部去卖给收废品的了。很不值钱。”

    宁泽冷冷回应,脸上带着一点点讥诮。

    南方的心稍微凉了一下。但是还不等她说什么的时候宁泽已经转身出了套房门了。她没有追上去,再追上去宁泽得更加烦她了。

    *

    正午,青木画廊。

    青木办了很多年了,时代不断地在改变,但是青木的审美自始至终都没有改掉:喜欢国画,喜欢淡雅,不喜欢浓墨重彩。整个青木画廊不算小但是也称不上大,四家门面打通,一进画廊,一种古朴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仿佛跟外面喧嚷的世界是隔绝的。外面是二十一世纪,而里面仿佛是隔了几百年几千年的年代。

    “靳小姐,我们老师很欣赏您的油画,觉得很符合他的口味,您的风格也很独树一帜。这样,我们想跟您签一年的时间可以吗?这一年期间,您可以一直把画放在我们青木画廊,我们画廊也会帮您进行宣传推广您的画。”

    青木画廊内,南方一边看着手上青木给出来的合同,一边听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开口。

    这个男人就是前几天打给她的那位,是代替青木画廊的经理沈覃请她来签合的。沈覃是大师,自然不会亲自露面,南方觉得自己能够有这样的殊荣已经是高兴的不得了了,不会要求太多。

    “一年?我不是在做梦吧。”南方低声开口,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看上去笑意很满。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觉得那么舒心过了,自从上一次孩子出现了一点差池到现在,她一直都很担心,还好,现在总算是遇到一点好事了。

    在被育英炒鱿鱼之后能够在事业上有气色,南方打心眼里的高兴,马上就忘记掉了因为老宁总而丢了那份工作的不悦。

    “是的,薪酬的话,作为我们画廊的画家,不会低的。您可以看一下合同。”男人回应。

    南方低头看了一眼,这个价格在美术界的确是已经算高了。青木画廊跟其他的画廊不一样,它是有自己专属的画家的,开价让画家画画展览,并且给出高报酬,每年都会吸引一大批画家奋勇而至,但是真的应聘成功的,一年有一个成功者季不错了。

    南方觉得自己简直是踩了狗屎运了!

    “我得把这份合同拿回去给我哥看一下,我哥哥是学法律的,不介意吧?”南方做事情还是很小心的,自从上一次被邻居坑了之后,她就变得很敏锐了。总觉得万事小心为上。

    签合同相当于是卖自己和自己的才华给别人,她还是想要去询问一下靳北城的意见,看看这份合同在法律上面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当然可以。”男人颔首。

    南方见对方这么爽快,心底更加放心了。

    她拿着合同准备离开画廊的时候,忽然在门口的一幅画前面停下了脚步。

    这幅画是一副泼墨山水画,外行人看不出什么,只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画,但是南方却一眼就看出了画这幅画的画家很不一般。

    “天哪……画家的腕力是有多好啊。”

    “你喜欢这幅画?”就当南方沉浸在感叹当中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清朗的声音,让南方略微有些吓了一跳。

    她稍微退后了几步,回头一看是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恩……”南方木讷回应,她还是不擅长跟陌生人说话,于是转过头去继续看这幅画了,她低头看了一眼画的角落里面画家的署名,觉得很好奇现当代是谁能够画出这么好的山水画,她低声呢喃念出了一个名字,“沈牧……”

    “这幅画还是稍微欠缺了一点,画家画的时候太注重画画技巧了,反倒是少了一点意境。”身后的男人还没有离开,南方权且当做这个人也是来看画展的,低声回应了一句:“我觉得挺好的。你也是学画画的吗?”

    天地良心,南方敢发誓自己后半句话真的只是出于客套礼貌才问出口的,她根本就不想跟陌生人多说话。身后的男人颔首:“恩。你叫什么名字?”

    “我?”南方愣了一下,觉得两个人互不认识的怎么忽然问她的名字了?但是转念又一想,大家都是玩画画的,说一下以后认识也好,于是南方很大方地开口,“我姓靳,革斤的靳,名字叫南方。”

    “你好,我叫沈牧。”男人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放到南方眼前的时候,南方有些出神。

    沈牧……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下一秒南方就瞬间想到了,沈牧?不就是刚才那副画的作者吗?!

    沈牧看到南方有些震惊的样子,嘴角稍微扯了一下。这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很年轻的脸庞,眉目间很温和,一看就像是一个画国画的。

    “我是沈覃的儿子,当初我无意间在我父亲的邮箱里面看到了你投稿的画,我很喜欢你的风格,所以求我父亲签下了你。”沈牧轻笑了一下,南方的心底咯噔了一声。

    原来不是沈覃大师欣赏她的画,而是他儿子......

    “谢谢。”南方有些不知道回应什么,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气质温和,说话的时候也给人的感觉很平和没有压迫感。

    “希望未来的一年我们合作愉快。”沈牧朝南方点了点头,没有跟她多说话,转身就去看别的画了,并没有多理会南方。

    ---题外话---明早还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