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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生机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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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生机何处

    天庭,南天,神霄府。

    勾陈在神霄府的九宸司外找到倚着门框当门神的长生天帝。

    勾陈一见长生这副没正形的样子就不顺眼,开口就问:“你干嘛呢?”

    长生天帝幽怨地道:“当门神。”

    勾陈一看便知他定是又不受九宸司君待见了,才被拦在九宸司外,他不想跟长生胡扯,开门见山道:“楼越为何不能飞升?”

    长生对勾陈的话置若罔闻,目光幽怨地粘在九宸司的牌匾上。

    那目光简直比被抛弃的小媳妇还哀怨……太丢天帝份了,勾陈都替他汗颜。

    勾陈挡到长生面前,重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长生:“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勾陈:“……”长生这话说的不假,长生虽然掌神籍,但天命不可测,他掌神籍却不能定天命,天命到底如何安排,长生虽知,却不能说。

    越风山。

    楼越日日一个人去山脚下的集市走走。

    原先集市上的人看他和陈公子一起来,还曾叹息过黑衣公子这样的玉人不该被任何人染指,如今日日看黑衣公子独自一人来,又都觉得黑衣公子可怜得很,纷纷盼着陈公子快出现。

    越风山下的集市越来越繁荣,一条长长的海滩三步一摊两步一店,拥紧嘴杂,却从无人闹事,皆因那越风山的禁制越来越强横,从前要碰着禁制才会受制裁,现如今稍有打斗叫骂便会引得禁制惩罚,于是集市上的修士和江湖人皆一改戾气匪态,就算曾经的死对头见面了也不敢动手破口而只能干瞪眼。

    越来越多的亡命之徒、牟利之士及消息灵通之人慕名而来汇集在此,越风山脚成了远近闻名的避难地和消息集市。

    这日来了一个长了一对招风耳的修士。

    招风耳在集市上专打听各路消息,从这头打听到那头,最后在集市最末处见着礁石上坐着的传闻中的黑衣公子。

    光看黑衣公子的背景,招风耳已忍不住赞叹:这镇海灵真是比神仙还仙气的人物。

    黑衣公子感应到来人,跳下礁石回身,客气地喊了一声:“鄙人楼越,恭候顺风耳仙君多时。”

    天庭,南天,神霄府。

    勾陈左右撬不开长生的话心下着急,那边长生倚着九宸司的门框久久拍不开门亦着急。

    天上时间分秒过,人间时间日月计,勾陈顾不了那许多,提着长生的衣领往凝视焕照宫拉,想让长生打开神籍看看到底有否楼越。

    长生十分没形的大叫:“哎哎哎,打人啦!救命啊!小宸救我!”

    勾陈被长生叫的心烦,冷下脸严肃恳切道:“长生,算我求你,指条明路。”

    忽然九宸司的大门哗拉打开,九宸司君黑着脸走出来,颇为恭敬地停在勾陈天帝面前行了一礼道:“九宸见过勾陈天帝,不知勾陈天帝要带我府天帝何去?”

    长生一看九宸出来,眼睛霎时发光,没脸没皮在大喊:“小宸,救我。”

    勾陈恼怒地撒开长生,一个以浑不吝著称的长生加上难缠黑脸第一的九宸,他一对二不是没有胜算,但是他时间耗不起。他这人从不求人,亦从不为难他人。长生若真向他泄露天机,必受反噬,因自己的事拖别人下水非他处事原则,他猛然清醒一些,然后寂寥地转身,道一句“得罪了”,落寞地迈步走开。

    “勾陈”,长生在他身后难得正经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勾陈僵住,未几郑重地回身,朝长生深深点头:“谢过。”

    越风山,山脚集市。

    楼越第三次问:“天庭当真没有紫华此人?”

    顺风耳发誓道:“真真没有。”

    楼越沉默半晌,向顺风耳行了一个谢礼,抬头要走。

    顺风耳久有风闻人界出了一个厉害的镇海灵,保得一方百姓风调雨顺,未见之前已对楼越颇有好感。他生来爱听消息,听闻越风山有个远近闻名的消息集市,再一想越风山还有个厉害的镇海灵,趁到到东海赴东海龙王宴时顺道来看了看。闻名不如见面,亲眼见着知礼标致的楼越,更是好感倍增。

    他此时见楼越落寞转身,忍不住叫了一声:“镇海灵可是还有话要问。”

    楼越僵了僵,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才道:“敢问仙君,天庭可有紫微此人?”

    顺风耳闻言一惊,紫微?亚君紫微天帝?这名讳是不能指名道姓地称呼的!再瞧楼越,看楼越面色无不敬之意,料想楼越说的不是紫微而是紫薇,于是他道:“百花仙子座下有一位紫薇仙子,兰心惠质,出尘脱俗,镇海灵打听的可是这位?”

    楼越失神道:“紫薇仙子是位女仙吧?鄙人想问的是一位男仙。”

    顺风耳闻言连忙朝天拜了三拜,像是生怕得罪什么大人物似的。

    楼越见此情形心沉了沉。

    顺风耳拜完才道:“三界亚君紫微天帝,镇海灵不会没听过罢。”

    楼越心沉到谷底,果然如他原本猜想那样。

    天庭上叫紫微的只有那一位尊贵至极的紫微天帝。“紫微”这个名字,楼越曾听过一次。六岁那年,他第一次闯进紫华下了禁制的温泉时,就听紫华惊梦大呼的一声“紫微”。当时他还小,并未将这个名字放在心上。在他找遍三界也没找到“紫华”这个人时,那个“紫微”的名字便冒出来了。

    凡间的典籍有有关天庭神仙的记载楼越早二十年就查遍了,只要有关“紫微”的,无论是同字或是同音的,除了那位紫微天帝,只有那个以本命花名命名的紫薇仙子。诺大的天庭,“紫微”两个字及同音字,都只得这两个神仙用,既如此只有一个可能——“紫微”这个名讳尊贵至极。如同人界的皇帝的名字要避名讳一样,天庭所有神仙取名也要避讳所有有关“紫微”的音和字,猜想那个“紫薇仙子”能用同音字,皆因花仙皆以本体花名命名,得特赦不必避讳的缘故。

    楼越在陈武那里确认了陈武来自天庭的预判,那么与陈武有关联的紫华必然也来自天庭。紫华能用那种平辈的语气喊一声紫微,必然与紫微关系匪浅,匪浅到紫华能姓那个仙界尊贵至极的紫姓。

    而天庭并没有紫华这个人,那么紫华还能是谁?

    四御第一的紫微,四御第二的青华,合在一起就是紫华……尊贵的紫字和尊贵的华字合在一起,就是他曾经的师傅“紫华”。

    那么……那个神仙都不用的大俗名“陈武”显然不可能是真名,“陈武”又是谁?

    楼越惨然:好一个四御第三的勾陈天帝,三界武帝,以职为名,弃用本姓而改以名为姓——陈武。

    他心下一片沧凉:换作是我,也不会用勾姓。用了独一无二的勾姓,哪里能糊弄得住他这等凡人。

    难怪他八荒四海都找不到紫华和陈武……二十年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独角戏,他楼越穷尽所有而做的,于天帝而言如同笑话……

    印证了猜想又如何,倒不如一开始便不问,不如从来不知,剩下的也不必再问,就这样罢……楼越落寞垂眸转身。

    顺风耳瞧着楼越一步一步僵硬地走远,竟有一种这个威镇四海的镇海灵其实很可怜的感觉。

    天庭,东天,太阳宫。

    勾陈如风似火地要进太阳宫,奈何太阳宫的禁制太强,青华曾经准圣时下的太阳宫禁制天庭无人能闯,勾陈被禁在门口。

    他和青华厮混几千年,从来都这样,他破不了太阳宫的禁制来太阳宫只能三通九报,而青华能破他勾陈降霄宫的勾陈禁制,进他的降霄宫如入无人之境。

    太阳宫的仙者认出是勾陈天帝,忙迎出来道,“青华天帝在紫微星宫。”

    再风驰电掣赶到北天,紫微星宫。

    正见青华在紫微星宫主宫紫垣宫中指手划脚地布餐。

    勾陈此行只是想来问清楚青华当年建镇海楼的细节,寻出助楼越的一线生机,他两三步跃至青华身旁道:“问你个事儿。”

    青华被他冷不丁的一叫,惊了一把,一看是勾陈霎时惊喜道:“紫微说你今日会来,果然来了!这宴是紫微专备等你这个长兄的。”

    勾陈一听紫微,心头莫名清静了一些:“紫微知我要来?”

    青华道:“可不是么!紫微如今法力高强又主政三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勾陈心下一动:楼越也算是紫微后人……不知紫微有法相助否……若紫微能助,想必不会袖手旁观。

    长生和勾陈说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勾陈明白共中寓意是“不可强求,自有转圜余地”。但事关楼越,他无法冷静,说的轻巧船到桥头自然直,谁又知道那船到桥头要行多久,那船直了船身又是否安好。

    勾陈问:“紫微何在?”

    青华回:“在上朝听政呢。”

    朝会不能闯,勾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紫微。

    青华在一旁插科打诨地找他说话:“紫垣宫的仙飨皆是紫微亲传,三界极品,圣人也难得一尝,你此来有口福!”

    勾陈瞥他一眼道:“紫微星宫的宴想来便能来,何至于如你说的那般。”

    青华笑道:“您是长兄,自然想来就来,谁敢拦你!”

    勾陈被青华逗得无端的也笑了笑。

    越风山,镇海崖,镇海楼前。

    楼越已在镇海楼前默站了三天三夜。

    “紫微”“青华”“勾陈”这三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翻江倒海地沉浮颠簸。每每到山穷水覆时,这三个名字总惊险地被提出水面,幸免打落成泥。楼越神识激烈动荡,即使是在最激烈时,楼越亦未再如少年时那般冲动地横冲直撞天翻地覆。

    他神识一时烈火烹油,一时电闪雷鸣,经历三天三夜的风雨飘摇,终归平静。

    楼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紫华不欠我,陈武不欠我,我此生难还他们情份,他们真身是谁,其实无关紧要。”

    “至少,我知紫华安好。”

    “紫华既是天帝,他想来越风山随时能来,既不肯来,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找他了结。”

    “他堂堂天帝,想必并不把我这等凡灵之事系在心上。”

    “只怕……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想到这里,楼越愣愣地深瞧了很久镇海楼。这楼是紫华亲手建的,一石一木一瓦皆出自青华这个尊贵的天帝之手,他想:“青华天帝能纡尊降贵来建楼守楼,我楼越还有何好怨的呢。”

    “终归是我欠他。”

    如此,楼越又默了三天三夜。

    终于他似乎终醒了般,动了动,转头往天庭来的方向瞧了一眼,再默,又是三天三夜。

    静默中醒后他果决地自言自语道:“我不管陈武是谁,只要他还肯做我的陈武,我绝不放手。”

    不过月余,勾陈刚修过的镇海楼又有地方见破损。

    楼越望着已不复新的镇海楼,目光冷静果诀的吓人。

    良久,他绝然叫道:“山神。”

    山神这几日一直远远守着楼越,闻言立刻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