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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蛇蝎女,白素你真狠【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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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天生愚蠢,只有聪明或是不够聪明。

    如果抛开情商的话,唐天瑜确实很聪明,学业和智商可以作证;只可惜唐教授钻研学术,不能时时引导唐天瑜日臻成熟,尤其涉及情爱之后,智商扭曲下滑。白素这才意识到,原来天才和疯子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一场婴儿抱错风波,让白素和唐天瑜成为错误下的消耗品。

    如果陈希没有抱错孩子,唐天瑜会成为白家长女,而白素……她的童年会在福利院或是孤儿院度过,也许会过的辛苦一些,但还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步履维艰。

    如果于曼不去医院,陈喆就不会知道白素的养父母是谁,更不会在经年后看到白毅和于曼时,确认白素的身份,想起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婴腼。

    如果楚家不派人移走楚锦秋的棺木,多年来暗中往返医院调查楚锦秋女儿下落,陈喆不会知道那名孕妇就是楚锦秋。阵势那么大,特工们一间间隔离询问,做贼心虚的人容易心生恐惧,无限放大各种可能性,每个被问话的人都知道这个小女婴的重要性,只可惜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楚衍当初没有把唐天瑜当成楚锦秋女儿,住在唐天瑜隔壁,那么火灾时,唐教授不会出于意外为了救他而死,而唐天瑜更不会因为车祸昏迷,后来楚衍更不会因为接任总统,为了方便照顾她,把她接到首都医治。

    如果陈喆婚姻和睦,没有后来婚姻带来的一系列打击,和长期担惊受怕,她不会导致最后自暴自弃,由于精神状态很差,住进了精神病院。更不会在厌世、离世前想到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唐天瑜,更不会在亲人相见,诀别谈话中,说出当年女婴抱错风波揍。

    如果莫珂不被唐天瑜利用,在这世上便不会有楚文绪的存在,也许他们所有人都能过的轻松很多。

    ……

    很多人都喜欢在痛苦的时候,想到“如果”两个字,只可惜这世上唯独没有逝去的如果。

    唐天瑜为情变蠢,因恨变的心狠手辣,她知道莫珂是最了解白素生理周期的人,便想从莫珂身上着手,于是抽丝剥茧,挖掘出一个丑闻大内幕,被她牢牢的攥在手心里,借此挟持莫珂对白素下手。

    白素听了冷冷的笑,这世上朋友有两种,一种可以肝胆相照,生死与共;还有一种朋友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拖你后腿,坏你的事……

    她说过自此以后不愿再提起莫珂,但今天,她却看着唐天瑜,对她说,莫珂是被曹权奸杀而死。

    这是外界无人知晓的内幕,但白素今天却说给了唐天瑜。

    闻言,唐天瑜心脏似是被人狠狠揪紧,那些有关于录像带的记忆蜂拥而来,刹那间眼耳口鼻中尽是酸涩湿意,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是报应吗?一报还一报……她狠狠的咬着牙,紧抿着唇,没有吭声。

    但白素却开口说话了,声音一如适才那般,从容不迫。

    ——你在三年前开始着手搭建了一个舞台,你穿着戏服,画着夸张的妆容,站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唱大戏。但你忘了,你可以成为主角,但你只能成为你自己人生的主角,想当世界主角,需要拿天山雪水来净化,需要滚回你母亲肚子里重新投胎才比较稳妥。

    ——其实你做的这一切事情,并不能说明你有多聪明,你只是比我们每个人最先全面知道了事实真相,然后你占尽先机而已,这场战争你玩的自得其乐,跟智商没关系,只跟一个女人的品行和道德有关系,这两样东西你长歪了,知道吗?

    ——很荣幸你还能从我身上占到便宜,要想证明一个人是否有价值,跟能不能让别人有便宜可占,都或多或少存在着一定的关系。你知道你为什么面对我的时候会下意识变得很骄傲吗?因为你在恐惧,你在我面前觉得低人一等,所以才会下意识想要掩饰你那可笑的自卑心。

    ——我承认你优秀,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因为你脑子有病不正常,是我们所有人都有病,因为你的爱恨一直放在云端供奉着,但我们的爱恨却都沉陷在泥土里历经痛苦和磨难。好比现如今的娱乐圈,越是喜欢张扬私人绯闻的人,越是正常人;反观那些为人低调,不喜欢被人拿着私生活津津乐道的艺人,倒被公认成怪人。要我说,不是人怪,是这个世界太怪了……所以,你正常,我不正常。你让全国都知道了楚衍有个情人叫唐天瑜,有个私生子叫楚文绪,而我只是旧爱,下堂妻……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事实”,我都不想听了。有时候“听说”两个字真的很可怕,它可以轻而易举就摧毁掉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坚守。如果我要知道真相,我会直接和那个人对峙,而不是从第三者嘴里获知……我在想,如果你心存良善的话,你一定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寝食难安。有一句话我很喜欢,在这里我想送给你:纵使你有瞒天过海的幸运,心也必定如火似焚,历经刀山。

    ——老实说,那天医院见面,我以为谈话之后,你会因为恐惧选择逃离,没想到你还可以镇定自若,继续穿着戏服唱大戏,我忽然有点儿看得起你了。还记得吗?你曾说我表里不一,这话初听不喜,但你形容的很贴切。我虽名字叫白素,但并非天生吃素……知道吗?在这个世上,有一种手术叫额叶切除手术,一旦做了这个手术,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真真正正的“白痴”,这么惨无人道的手术,你希望尝试吗?

    额叶切除?白痴?唐天瑜纵使不知道那是什么手术,但看到楚修文变了脸色,就连陈惠都皱了眉,可见这个手术有多阴狠。

    那一刻,仿佛有无数铁杵支撑在她的头颅里,似乎在下一瞬间就能把她的头颅给撑裂一般。

    唐天瑜想尖叫,想对白素破口大骂,她想骂白素蛇蝎心肠,她更想说她不在乎,但……她知道她畏惧了,那么生不如死,毫无尊严的活着,饮食起居都需要别人照顾,她宁愿死了。

    她知道白素是认真的,白素不动人则已,一旦动手的话,势必要把人往死里整。一个女人,伤人宁愿伤己三分,也要伤人七分,若论狠,有谁能狠过白素。唐天瑜想起当初听到的消息,白素毕竟和楚衍相爱一场,但重逢后,却开车撞向楚衍,打算同归于尽,那个女人对曾经爱过的人都能如此,更何况是她……

    唐天瑜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却什么也做不了,这让她感觉很绝望。

    白素静静开口:“如果你能为我做一件事情,我可以考虑让你有尊严的死去。”

    唐天瑜愤声道:“……想让我为你做事,休想。”

    白素一点儿也不恼,声音依然清清淡淡:“那你就尝试额叶切除吧!等你变成白痴之后,我会每天在囚禁你的地下室里,一遍遍播放有关你的额叶切除手术,直至你寿终正寝。”

    明明声音那么温和,却让听者毛骨悚然。

    唐天瑜如遭雷击,无意识抱着头,心里仿佛压了块巨石,瘫软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起来,自嘲的笑了笑:“……你想让我做什么?”

    “从今天开始苛待楚文绪,制造意外让他听到他的身世,尽最大可能的丑化你自己,美化我……”

    “白素你做梦。”唐天瑜嗓音陡然一变,“文绪不会相信的,就算他信了我的话,他也不会恨我,只会谨记我对他的好,你如意算盘落空了。”

    “是吗?”白素不以为然,看着唐天瑜,慢条斯理道:“如果我让你拿着刀捅他一刀呢?”

    “你……”

    那一刻,不仅唐天瑜变了脸色,就连陈惠和楚修文也瞬间脸色大变,陈惠心脏都快蹦到了嗓子眼,话语几乎冲口而出,楚修文却握住了陈惠的手腕,力道很紧。

    陈惠看向楚修文,楚修文无声向她摇摇头,大有让她暂时不要插手的意思。

    陈惠不说话了,看向白素,人就是这么奇怪,以前白素心狠,陈惠兴许会借题发挥,但现如今看到这么心狠的白素,陈惠虽然想要极力制止,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浮起一丝骄傲,不愧是楚家人,做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间透着一股狠劲。

    楚修文心情却异常沉重,对他来说,白素心中涌起的恨意,是任何人都无法消弭的,那个人也包括楚衍。可能就像白素说的,若让她放下恨意,也并非不可能,只要白荷能够复活,她的右手能够复原......

    仿佛有小石子密密匝匝,犹如骤雨,狠狠砸落在他的心间,在上面砸出一个又一个坑洞来。

    “你如果不是疯了,就是在开玩笑。”唐天瑜因为太过震惊,声音都变调了。

    白素嘴角扬起淡淡的笑,那笑,却是冷笑:“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唐天瑜心脏似乎漏了一拍:“那是你亲生儿子。”白素怎么能这么狠?

    白素眼神清澈,声音却有些冷:“正是我亲生儿子,所以我才破釜沉舟下狠手。你把楚文绪教育的是非不分,我现在帮他认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有问题吗?”

    唐天瑜心脏瑟缩了一下,仿佛刀刃划过一般,在白素的目光下缓缓站起身,冷冷的说道:“好高明的苦肉计,你让我先跟文绪坦白,然后再伤害他,最后呢?最后出场英雄是谁?是你,还是楚衍?”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唐天瑜估计早就把白素给千刀万剐了,但现在被千刀万剐的那个人却是她自己。

    “夫妻本是一体,谁出场有区别吗?”白素似乎觉得唐天瑜问这样的话很可笑,回应的有些敷衍。

    “何必做那么绝,一定要捅文绪一刀吗?你……”唐天瑜忽然止了话,似乎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事情,目光紧紧的锁视着白素,呼吸急促,喘着气:“我明白了,你是让文绪因此恨上我。”

    白素目光清冷,漆黑阴沉,深浓不见底,没有反驳唐天瑜的话,无疑默认了。

    白素说:“没有极致的伤害,哪来极致的恨。他很聪明,有些记忆会一直跟着他,包括你身为他母亲的过去,他会放在脑海中铭记一辈子,我无法对我的儿子也做额叶切除手术,又无法为了自己将来的安全,丧尽天良的杀了他,所以牺牲你,维系所有人的幸福,是我唯一能做的。你先坦白过去,他心灵受创在先,你再杀他,身体受伤在后,他会因此怀念你一辈子。”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担心我一时下了杀心,直接杀死楚文绪吗?别忘了,他可不是我的儿子。”虽然说着狠绝的话,但心里却布满了仓惶,她养育文绪两年之久,利用文绪生存的同时,又怎会对他没有丝毫感情呢?

    如果没感情的话,她早就撇下文绪逃走了。而白素无疑也看出了端倪,她定然看出了唐天瑜对楚文绪的心生不忍,要不然白素断然不会这么做。

    “杀吧!如果这是他的命,他只能认了。我并没有损失什么,无非牺牲我的卵子罢了,每个月都有,我应该在乎吗?”白素眸光落在唐天瑜身上,似乎能看穿唐天瑜心思一般,扬起嘴角,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不会生又如何,在这世上想当我白素孩子的人有大把,我何必在乎那样一个他。”

    白素话音一落,唐天瑜彻彻底底惊呆了。

    “你狠,你真狠……”唐天瑜脸色白得近乎透明。

    白素面色如常,声音很轻:“楚文绪身上伤口有多深,就代表我将来对他会有多好。所以还请你擅自斟酌,下刀的时候注意分寸。”

    唐天瑜感觉心脏狠狠一缩,一颗心仿佛被吊了起来,然后急速下坠,那么快的速度,让她恐慌不安之余,绝望的无力自救。

    “你不是让我拿刀伤害文绪,你是在拿刀扎我的心……”唐天瑜口腔里都是甜腥味,瞪着白素:“文绪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他,你怎么能让我对他下这么重的狠手,我做不到。”

    有一种剧痛刺穿唐天瑜的心窝,因为太痛,以至于她双眸酸胀,却流不出眼泪来。

    “将心比心,你又何尝没有拿楚文绪伤我的心?我从来都没有逼迫过你,你可以选择杀,或是不杀,决定这一切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顿了顿,白素眼角有隐约的笑纹:“如果你肯动手,我会让你有尊严的死去,楚文绪康复后会被我接进素园,给他最好的教育和关爱;如果你不肯动手,你额叶片切除,生不如死的活着,我还是会把楚文绪接进素园,告知他真相,如果他始终惦记你,怨恨我的话,也无需我动手,他地中海贫血一旦加重,必死无疑。”

    唐天瑜死死咬紧唇,脑海中混乱无比,牙齿厮磨间,她在口里尝到了血腥味。

    她看着白素,忍着身体和心灵带来的疼痛,寒声道:“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楚衍怎么会爱上你这样一个人,无情冷血,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被你逼到今天,我何至于心思歹毒?”白素虽说自己心思歹毒,嘴角却扬起讽刺的笑容:“你不是会演戏吗?总不能一直藏在幕后演,是时候站在台前演一出戏了。不能总是你占我便宜,偶尔我也应该占占你的便宜,有来有往才公平。老实说,我对你的演技很放心,看好你。”

    到了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唐天瑜在历经冰火两重天之后,终于认清了现实,心境沉淀下来,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彷徨和恐慌,她开口,表情间尽是麻木:“如果我答应你,绝对不是被迫屈服你,而是为了文绪能够生活的更好。”

    白素真想鼓掌,如果她能鼓掌的话。

    她看着唐天瑜,唇间渗出笑意:“我很感动,所以请你继续让我感动下去。我想提醒你的是,房间里到处装着监控器,你的表演如果不过关,或是想耍小聪明的话,我会很不高兴。文绪是个敏感的孩子,你最好循序渐进的对他坏,坏得有层次,才能不让他起疑,才能显得越发刻骨铭心。”

    唐天瑜心里仿佛经过翻江倒海的痛楚,如今深深吸气,试图平静下来,“我没杀过人。”

    白素唇角抿成一条清冽的弧线,一个坏事做尽的人,说出这种话,还真是稀奇。

    良久,她微微眯起瞳眸:“我会安排人教你怎么下手既能让人感觉痛,又能恨你一辈子。”

    “……”唐天瑜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美丽的眸子里都是雾气,定定的看着白素一言不发。

    白素声音凉凉的:“孩子心理防线会在摧毁中日渐薄弱,七天为限,前四天让他对你的坏有一个全新的认识,从最初的吃惊,惊慌失措,到最后的恐惧和麻木,需要一定的适应过程,第五天‘无意’让他听到真相,给他一天的缓冲时间,最后一天向他动手。”

    “我忘了谈判专家心理学都很好,安排的这么滴水不露,我不佩服都不行。”明明在讽刺白素,但出口的音调却丧失了讽刺的意味,唐天瑜像是被人瞬间击垮一般,浑身都没有了力气。

    白素声音平静:“我早说过了,你的内心世界带着悲观色彩,为什么不从另外一方面考虑问题呢?比如说,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我和你最大的相同之处是目标明确,为了所谓的目标可以牺牲一切;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你追求先甜后苦,而我比较偏重先苦后甜。”

    眸光落在唐天瑜身上,因为白素“逼迫”,唐天瑜眼中明明有泪水在滚动,但她为了不让泪水流出来,只能固执的咬着嘴唇。

    白素神情漠然:“换身衣服,把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再去见他,免得他生疑。”

    能够把威胁说的这么自然,温和的令人挑不出毛病的人,除了白素不会是别人了。

    唐天瑜知道,如果她对楚文绪还有感情,希望他以后生活无忧的话,她只有被迫使坏,让楚文绪厌恶她,讨厌她,想到楚文绪会恨她,她就心痛的喘不过气来。

    眸光落在楚修文和陈惠身上,楚修文眼神冷漠,陈惠狠狠的瞪着她……

    他们默许白素这么做吗?唐天瑜深深的意识到,顾维不是楚家人,尚且能对她这么狠,更何况是楚家了。纵使她不被白素折磨死,也会被楚修文和陈惠折磨死,原来倒数死亡日子是这种感受,浑身透着死气,毫无希望和激情可言。

    她张了张嘴,却悲哀的发不出声音来。

    闭上眼睛,迈着迟缓的步子离开时,她感觉自己刚刚才经历了一场血战,如今看似安然无恙,其实早已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