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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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事儿玄乎。”爷爷回答陈半斗道。
“会不会是当国又要整什么幺蛾子？”陈半斗马上小声的问道，现在这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陈半斗都会立马想到我老爹杨当国。
“不会，当国我了解，他最恨的人是陈一果，他虽然可以说成心术不正，但是总不至于滥杀无辜，也知道分寸，先嘱托大家把猫狗栓好吧，等等看看具体是什么事儿。”爷爷交代道。
这些猫狗不是病了，就算是集体发病瘟什么的，也不可能我爷爷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它们就安静下来，爷爷心里清楚，事情正如陈半斗所说，正是爷爷让这些猫狗感觉到了安全感。
但是现在真的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爷爷跟陈大牛他们也只能是嘱托村民们把猫狗栓好，之后的事情慢慢看，但是爷爷回了牛棚之后，总是感觉心神不宁，老年人说猫狗啼哭要出大事，那不是没有依据的，因为猫狗本身就是通灵的东西，狗尚且不说，猫的眼睛，自古就有可以入阴的说法。
“走，去李二丫的坟地那边去看看。我总感觉要出事儿。”爷爷对跟着他回来的陈半斗和陈大牛道，现在这两个人，说沦为他的脑残粉也不为过。
他们三个人去了三里屯西边，陈家的祖坟是在东边，李二丫没有入祖坟，埋的是东边，等出了村子，离李二丫的坟头近了点，三个人其实就闻到了一股子“奇异”的味道。这个味道若有若无的，有点类似麝香，又有点不像。
“什么味道？”陈大牛问道。
“可能是陈大康在熬膏药吧，以前他家里就经常是这个味道。”陈半斗道。
爷爷吸了吸鼻子，此时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等走到了李二丫的坟头边，爷爷蹲在了地上，捏了坟头上的泥土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脸色难看的道：“这不是熬膏药的味道，是这土里发出来的。【ㄨ】”
“不会吧，这土除了土腥味还会有麝香味儿？”陈大牛疑惑的道，他一边说一边蹲下来也学着爷爷的样子从李二丫的坟头上捏了点土方下鼻子下面一闻，顿时惊道：“还真的是，这味道要浓的多。”
“又要出什么事儿了？”陈半斗吓的半死，他娘的这事儿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猫狗的鼻子都比我们人的要好使的多，它们先闻到了这个味道，也正是这个味道，让他们变的不正常。”爷爷说道。接下来，陈半斗跟陈大牛自然要说怎么办了，但是问题就在于，爷爷也是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这个事儿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召集大家，晚上看坟吧。记住，还跟昨天晚上一样，得大家自愿来才好，不能逼迫人家。”爷爷说道。
——到了傍晚的时候，空气中的这种麝香味越来越浓烈，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那些狗甚至都开始躁动不安起来，狗还好，有绳子拴着，而那些家猫，都不用绳子拴的，此时跑的到处都是，整个三里屯都笼罩在莫名而怪异的气氛当中，狗躁动，而猫，则如同叫春一样，到处都是猫叫声。
“要不把这些畜生都宰了吧？”陈大牛建议爷爷道。他认为这些猫狗出现的异常，晚上的危险来源就在于此，要是现在把他们都给宰了，也能防止一些问题的发生。
“你说宰了就宰了？猫是捉老鼠的，狗是看家护院的，乡亲们能答应？要是冬天还好，宰了能吃狗肉，现在三伏天，杀了狗就等于扔了，谁愿意杀？”陈半斗嗤之以鼻，现在他跟陈大牛的关系很好，一个地主残余都敢顶撞代革委会队长了。
“都是生灵，何苦杀生？”爷爷叹了口气道。他在回来之后就在牛棚那边想办法，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坐着想就可以想到办法的，他现在甚至都不明白这一次到底是谁在搞事儿，难道那一对娘俩，还没有去投胎？
等到夜里十点，整个村子沸腾了！
猫狗全疯了！
猫的眼睛，变成了绿油油的颜色，站在村口望去，村子里到处都是绿宝石一样的猫眼。
而狗的眼睛，变成了赤红，它们在拼搏的挣扎，挣扎拴着它们的绳子，这些平日里忠诚温和的动物真的疯了，哪怕是自己的主人靠近它们，也会被他们疯了一样的撕咬。也正是这样，都没有人敢去接近他们。
“告诉大家伙，都去祖坟那边躲着！祖坟那边有陈家先祖护佑！”爷爷这时候终于坐不住了，让陈大牛他们这些民兵去通知村民们，此时的村民们有家都不敢回，谁家还不养个猫狗什么的？被民兵这么一叫，大家都成群结队的跑去祖坟那边。转移好了村民，我爷爷带着一个香炉了几根香，到了村口，他带着的人，自然少不了他的天字号跟班陈半斗。
他来的是村西边，正对着李二丫的坟头。
爷爷点上香，远远的对着李二丫的坟头跪拜，三拜九叩之后，爷爷的手上掐着决，手上掐算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对着空旷的田地方向叫道：“到底是何人在作怪？有事呈情，有冤诉冤。”
“老哥，您这又是在这边招鬼啊！”陈半斗一个哆嗦，看着爷爷对着空气说法，他总感觉瘆的慌，似乎四面八方全部都是孤魂野鬼一样。
陈半斗的这话刚落音。
他似乎看到远处白雾缭绕，在白雾之中，有一个女人正坐在地上哭泣，这个女人，穿着一身寿衣，一看是女人，陈半斗马上魂儿都吓跑了三分，对着我爷爷叫道：“老哥，那娘们看穿了你的祖师爷是障眼法，没有去投胎！”
爷爷制止了陈半斗在这边咋呼，他斜着眼看了看那个白雾之中出现的女人背影，道：“你看这个寿衣和身形，是不是李二丫？”
说完，爷爷对着那个白雾走了过去，走的近了，他道：“李二丫，我知道你死的冤枉，可是人走人道，鬼走鬼道，你既然入了阴，就该去投胎转世轮回，何苦做孤魂野鬼？”
那个女人这才转身，在转身的一刹那，陈半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爷爷没有说错，那个女人就是今天下午下葬的李二丫！但是在转身之后，李二丫那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却把陈半斗吓的半死。
那张惨白的脸上，有一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珠子，此时顺着眼珠子，两行血泪流过了整张脸，流进了嘴里，她在回头的时候，对着爷爷裂了咧嘴，那一张嘴巴里牙齿，都是混着血液的颜色。
爷爷还要说话，那一根香炉里的三支香忽然从中间断掉。
而李二丫的身影，也缓缓的消散。
陈半斗惊魂未定，走到了爷爷的身边道：“老哥，怎么回事儿，这李二丫也变成了恶鬼不成？”
我爷爷看着李二丫的坟头，看了很久，他叹了口气道：“人有色厉内荏之辈，鬼也是如此，真正的恶鬼，从不用可怖的脸来吓人，李二丫的脸再怎么可怖，她也并非恶鬼，她只是放不下。想要吓退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半斗听爷爷这么一说，他倒是有点放下心。
“她的儿子被当国以度阴之法换命，真正陈一果的孩子已经去转世轮回，李二丫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说是那个婴灵，可是毕竟李二丫怀胎八月有余，她把自己肚子里的骨血当成自己的孩子。实际上也是如此，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当娘的精血，这一次，不是当国从中作梗，更不是那娘俩作祟，而是李二丫放不下，她让让孩子出世。”爷爷叹口气道。
“女人对孩子，真的是没得说。”陈半斗听到爷爷这么说，憋了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他已经三十多岁，没有媳妇儿不懂女人心，但是陈半斗不傻，他可以想的到，如果他有一个孩子，自己哪怕是做一个恶鬼，也不会让孩子受一点伤害。
“那怎么办老哥，这李二丫刚死，应该好对付吧？”陈半斗犹豫着道。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容我再想想。”我爷爷说道。
陈半斗虽然不放心我爷爷一个人在这边，但是我爷爷说话不容置疑，他只能硬着头皮快速的回村，把我爷爷丢在了这里，他不让我爷爷担心就好了，哪里还用得着他为我爷爷担心？——这是陈半斗的想法。
在陈半斗走后，我爷爷坐在了地上，看着李二丫的坟头，四周一片静谧。
“虽然人鬼殊途，可是人死后为鬼，鬼投胎为人，可不是殊途同归？人有情，鬼也有情，你怀胎数月，心疼自己精血化成的孩子，岂不是人之常情？”
“可是，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爷爷看着李二丫的坟头问道。
没有人回应爷爷。
爷爷已经知道，或许李二丫选择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母爱无疆。
大抵就是如此吧。
爷爷叹了口气，转身回村儿。
此时十一点多，离十二点，一步之遥。
“不知道，这事儿玄乎。”爷爷回答陈半斗道。
“会不会是当国又要整什么幺蛾子？”陈半斗马上小声的问道，现在这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的话，陈半斗都会立马想到我老爹杨当国。
“不会，当国我了解，他最恨的人是陈一果，他虽然可以说成心术不正，但是总不至于滥杀无辜，也知道分寸，先嘱托大家把猫狗栓好吧，等等看看具体是什么事儿。”爷爷交代道。
这些猫狗不是病了，就算是集体发病瘟什么的，也不可能我爷爷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它们就安静下来，爷爷心里清楚，事情正如陈半斗所说，正是爷爷让这些猫狗感觉到了安全感。
但是现在真的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爷爷跟陈大牛他们也只能是嘱托村民们把猫狗栓好，之后的事情慢慢看，但是爷爷回了牛棚之后，总是感觉心神不宁，老年人说猫狗啼哭要出大事，那不是没有依据的，因为猫狗本身就是通灵的东西，狗尚且不说，猫的眼睛，自古就有可以入阴的说法。
“走，去李二丫的坟地那边去看看。我总感觉要出事儿。”爷爷对跟着他回来的陈半斗和陈大牛道，现在这两个人，说沦为他的脑残粉也不为过。
他们三个人去了三里屯西边，陈家的祖坟是在东边，李二丫没有入祖坟，埋的是东边，等出了村子，离李二丫的坟头近了点，三个人其实就闻到了一股子“奇异”的味道。这个味道若有若无的，有点类似麝香，又有点不像。
“什么味道？”陈大牛问道。
“可能是陈大康在熬膏药吧，以前他家里就经常是这个味道。”陈半斗道。
爷爷吸了吸鼻子，此时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等走到了李二丫的坟头边，爷爷蹲在了地上，捏了坟头上的泥土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脸色难看的道：“这不是熬膏药的味道，是这土里发出来的。【ㄨ】”
“不会吧，这土除了土腥味还会有麝香味儿？”陈大牛疑惑的道，他一边说一边蹲下来也学着爷爷的样子从李二丫的坟头上捏了点土方下鼻子下面一闻，顿时惊道：“还真的是，这味道要浓的多。”
“又要出什么事儿了？”陈半斗吓的半死，他娘的这事儿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猫狗的鼻子都比我们人的要好使的多，它们先闻到了这个味道，也正是这个味道，让他们变的不正常。”爷爷说道。接下来，陈半斗跟陈大牛自然要说怎么办了，但是问题就在于，爷爷也是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这个事儿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召集大家，晚上看坟吧。记住，还跟昨天晚上一样，得大家自愿来才好，不能逼迫人家。”爷爷说道。
——到了傍晚的时候，空气中的这种麝香味越来越浓烈，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那些狗甚至都开始躁动不安起来，狗还好，有绳子拴着，而那些家猫，都不用绳子拴的，此时跑的到处都是，整个三里屯都笼罩在莫名而怪异的气氛当中，狗躁动，而猫，则如同叫春一样，到处都是猫叫声。
“要不把这些畜生都宰了吧？”陈大牛建议爷爷道。他认为这些猫狗出现的异常，晚上的危险来源就在于此，要是现在把他们都给宰了，也能防止一些问题的发生。
“你说宰了就宰了？猫是捉老鼠的，狗是看家护院的，乡亲们能答应？要是冬天还好，宰了能吃狗肉，现在三伏天，杀了狗就等于扔了，谁愿意杀？”陈半斗嗤之以鼻，现在他跟陈大牛的关系很好，一个地主残余都敢顶撞代革委会队长了。
“都是生灵，何苦杀生？”爷爷叹了口气道。他在回来之后就在牛棚那边想办法，但是有些东西不是坐着想就可以想到办法的，他现在甚至都不明白这一次到底是谁在搞事儿，难道那一对娘俩，还没有去投胎？
等到夜里十点，整个村子沸腾了！
猫狗全疯了！
猫的眼睛，变成了绿油油的颜色，站在村口望去，村子里到处都是绿宝石一样的猫眼。
而狗的眼睛，变成了赤红，它们在拼搏的挣扎，挣扎拴着它们的绳子，这些平日里忠诚温和的动物真的疯了，哪怕是自己的主人靠近它们，也会被他们疯了一样的撕咬。也正是这样，都没有人敢去接近他们。
“告诉大家伙，都去祖坟那边躲着！祖坟那边有陈家先祖护佑！”爷爷这时候终于坐不住了，让陈大牛他们这些民兵去通知村民们，此时的村民们有家都不敢回，谁家还不养个猫狗什么的？被民兵这么一叫，大家都成群结队的跑去祖坟那边。转移好了村民，我爷爷带着一个香炉了几根香，到了村口，他带着的人，自然少不了他的天字号跟班陈半斗。
他来的是村西边，正对着李二丫的坟头。
爷爷点上香，远远的对着李二丫的坟头跪拜，三拜九叩之后，爷爷的手上掐着决，手上掐算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对着空旷的田地方向叫道：“到底是何人在作怪？有事呈情，有冤诉冤。”
“老哥，您这又是在这边招鬼啊！”陈半斗一个哆嗦，看着爷爷对着空气说法，他总感觉瘆的慌，似乎四面八方全部都是孤魂野鬼一样。
陈半斗的这话刚落音。
他似乎看到远处白雾缭绕，在白雾之中，有一个女人正坐在地上哭泣，这个女人，穿着一身寿衣，一看是女人，陈半斗马上魂儿都吓跑了三分，对着我爷爷叫道：“老哥，那娘们看穿了你的祖师爷是障眼法，没有去投胎！”
爷爷制止了陈半斗在这边咋呼，他斜着眼看了看那个白雾之中出现的女人背影，道：“你看这个寿衣和身形，是不是李二丫？”
说完，爷爷对着那个白雾走了过去，走的近了，他道：“李二丫，我知道你死的冤枉，可是人走人道，鬼走鬼道，你既然入了阴，就该去投胎转世轮回，何苦做孤魂野鬼？”
那个女人这才转身，在转身的一刹那，陈半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爷爷没有说错，那个女人就是今天下午下葬的李二丫！但是在转身之后，李二丫那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却把陈半斗吓的半死。
那张惨白的脸上，有一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珠子，此时顺着眼珠子，两行血泪流过了整张脸，流进了嘴里，她在回头的时候，对着爷爷裂了咧嘴，那一张嘴巴里牙齿，都是混着血液的颜色。
爷爷还要说话，那一根香炉里的三支香忽然从中间断掉。
而李二丫的身影，也缓缓的消散。
陈半斗惊魂未定，走到了爷爷的身边道：“老哥，怎么回事儿，这李二丫也变成了恶鬼不成？”
我爷爷看着李二丫的坟头，看了很久，他叹了口气道：“人有色厉内荏之辈，鬼也是如此，真正的恶鬼，从不用可怖的脸来吓人，李二丫的脸再怎么可怖，她也并非恶鬼，她只是放不下。想要吓退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半斗听爷爷这么一说，他倒是有点放下心。
“她的儿子被当国以度阴之法换命，真正陈一果的孩子已经去转世轮回，李二丫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说是那个婴灵，可是毕竟李二丫怀胎八月有余，她把自己肚子里的骨血当成自己的孩子。实际上也是如此，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当娘的精血，这一次，不是当国从中作梗，更不是那娘俩作祟，而是李二丫放不下，她让让孩子出世。”爷爷叹口气道。
“女人对孩子，真的是没得说。”陈半斗听到爷爷这么说，憋了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他已经三十多岁，没有媳妇儿不懂女人心，但是陈半斗不傻，他可以想的到，如果他有一个孩子，自己哪怕是做一个恶鬼，也不会让孩子受一点伤害。
“那怎么办老哥，这李二丫刚死，应该好对付吧？”陈半斗犹豫着道。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容我再想想。”我爷爷说道。
陈半斗虽然不放心我爷爷一个人在这边，但是我爷爷说话不容置疑，他只能硬着头皮快速的回村，把我爷爷丢在了这里，他不让我爷爷担心就好了，哪里还用得着他为我爷爷担心？——这是陈半斗的想法。
在陈半斗走后，我爷爷坐在了地上，看着李二丫的坟头，四周一片静谧。
“虽然人鬼殊途，可是人死后为鬼，鬼投胎为人，可不是殊途同归？人有情，鬼也有情，你怀胎数月，心疼自己精血化成的孩子，岂不是人之常情？”
“可是，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爷爷看着李二丫的坟头问道。
没有人回应爷爷。
爷爷已经知道，或许李二丫选择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母爱无疆。
大抵就是如此吧。
爷爷叹了口气，转身回村儿。
此时十一点多，离十二点，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