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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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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公明!

    我恐惧的看着前方盘坐的黑脸大汉,心中惊颤不已,想起在刚进九老洞时看到的那座财神塑像,这两个身影在我的眼前渐渐的重合了起来。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缓解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赵公明这个名字,相信稍微熟悉一点中国神话的人都不会陌生。他是道教四大元帅之一,又是阴间的雷部将帅,同时还是五方瘟神之一的秋瘟。如果你对这些都不熟悉,那民间百姓对他的另一个称呼,想必是如雷贯耳。

    武财神赵公明!

    每年正月里汉族百姓都会进行祭拜的一位神祇,掌管着天下间的金银财宝。

    而也就是这样一个神话般的人物,竟然会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不由的让我震撼无比。

    “拜见赵公明前辈!”

    我收敛惊容,低头拱手向着眼前的赵公明恭敬的施了一礼。

    但是很快我就现了不对劲,因为眼前的这个黑脸大汉居然没有一丝反应,我甚至在他身上连呼吸都没有听到一丝,他只是依旧盘坐稳如磐石。

    我心中一动,眼前这人恐怕已经出了问题,否则刚才我们在门外和猪婆龙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甚至我还打破了石门,擅闯洞府,这赵公明也没有一点动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想到此,我的胆子不禁大了许多,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黑脸大汉,他的面容初见给人一种威严冷峻之感,但是细看之下却会现在很多细节上都显得有些僵硬,再加上没有呼吸,看上去竟然不像是一个活人。

    这时候,夏舞见我过来,胆子也是大了许多,她拉着我的衣角怯懦的说道:“他……他好像已经死了。”

    我眼皮跳了跳,虽然在我心里也隐隐有这样一种预感,但是由夏舞说出来,还是让我有些心颤。要知道这可是民间传说里的神祇啊,让人感觉如同一场梦幻。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伸出一只手向着赵公明手腕摸去,想要看看他的脉搏。

    但紧接着,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就在我的手指刚刚触摸到赵公明的身体时,他这看似魁梧雄壮的身躯竟轻飘飘的如同一张纸,一触即倒,整个身躯一下子侧倒在石床上,将他的背部露出在了我们的眼前。

    “啊!”

    一声尖利至极的声音从夏舞口中出,刺的我两耳嗡嗡作响。

    但是我此时却无暇顾忌这些,因为在我看到赵公明背部的一瞬间,直吓得两腿软,一脸的难以置信。

    在这位神话中的财神背上,有着一个巨大的窟窿,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从里面强行撕开。而透过这窟窿往赵公明的身体内部看去,里边竟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内脏,没有肌肉,没有骨骼,就如同活生生的被人掏空,只剩下一个空虚的肉壳。

    一道身影从我身体中飘荡出来,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诡异场景。

    “雪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一见雪儿出来,立马开口问询。这丫头虽然看上去年岁不大,但是来历极其神秘,更是知道许多秘辛。

    雪儿没有回答我话,而是身子一阵飘荡,在赵公明的肉壳四方皆是细细的观察了一番,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脸上的表情也是也来越严肃。

    许久,雪儿幽幽叹道:“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我一怔,雪儿所说的事苏轼在《前赤壁赋》里的名句,我一时间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羽化,登仙。”雪儿开口重复了一句,这一次只有四个字,但听在我耳中却是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

    我大惊道:“雪儿你说什么?羽化登仙,这怎么可能,他这身子明显是被掏空了。”

    雪儿白了我一眼,说道:“你学道这么多年,知道什么叫做羽化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是道家的术语,指修道之人的修为高到一定的地步,感悟天地大道,便能跳出生死轮回,生老病死,羽化而登仙,从此与天地同寿。”

    我接着补充道:“但这终归只是传说罢了,虽然在古籍中不时有着道家真仙的记载,但是现世之中却从未出现过。羽化二字更多的是用在寿命走到尽头的道家尊长身上。退一步说吧,就算这羽化登仙是真的存在,那又和眼前赵公明身上的状况有什么联系?”

    雪儿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如同梦呓般的说道:“在《道德经》中老子认为人有幼、少、壮、老四个阶段,就如同自然界有春、夏、秋、冬四季一样,也和昆虫的卵、幼虫、蛹、成虫四个形态的变化相仿。而人死就像昆虫从蛹羽化为成虫那样,称之为羽化成仙。”

    “其中人死分为两种,一种便是普通人和道行不够的修行者,他们寿元耗尽,死后化为鬼魂,在天地规则下重新进入轮回投胎转世,这便如同化蝶失败的蛹虫一般,一生时光只如虚度。而另一种便是得道高人,他们参悟天地大道,跳脱于轮回之外,最终便如同破蛹成蝶,羽化而登仙。”

    雪儿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可曾观察过昆虫蛹化为蝶的过程?他们在蛹中吸收身体所有的养分,改变身体的结构,使自身变作更高级的生物存在,当破蛹之时,褪去旧壳,化蝶而出,如同一场新生。道家所谓的羽化也雷同于此,你眼前所看到的肉壳,不过是他羽化褪下的旧身罢了。”

    我当场就懵住了,雪儿的话如同石破天惊,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如同为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同时我心里突然隐隐的想到另外一件事。

    我当初在青城山古蜀遗迹里所看到的那张人皮。当时根据白衣尸王的讲述,认为是作为僵尸始祖的鳖灵进行的一种蜕变,僵尸蜕皮,如获新生。如今看来,竟是与这道家的羽化差不多,都是褪去旧的肉身,而换来更加强大的身躯。或许这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秘密在里面。

    “嘿,财神赵公明,没记错的话,在峨眉山的民间传说里就有赵公明在这九老洞修炼的事情,如今看来倒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了。他当年就是在这里羽化而出,啧啧。”雪儿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声。

    “那他从肉壳里的东西又到哪里去了呢?莫非是传说中的天界?”我有些呆的问道。

    雪儿白了我一眼,说道:“我怎么知道,没有亲眼见过,一切都只能凭猜测罢了。”

    雪儿扫了一眼石床,嘿嘿笑道:“不过既然来了,那可就不能空手而归。这肉壳里的精华都被吸收走了,没什么大用,但是这鞭子可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他当初怎么没有带走,莫非还真是成仙了瞧不上这种东西?”

    我顺着雪儿的目光也看到了那根银鞭,刚才一直被赵公明的肉壳吸引,以致于忽略了它。如今细细打量,我现这鞭子共分十八节,通体银光闪烁,看上去好不炫目,绝对是一个宝贝。

    我心中大动,伸手把赵公明的肉身重新摆好,然后对他行礼道:“赵公明前辈,您是天庭的正神,道家的真仙。小辈对您是久仰万分,适才冒犯了您的肉身还请多多恕罪,如今您已羽化而去,想必瞧不上这根银鞭,与其让它在这里明珠蒙尘,不如让小小辈我带着他在外界斩妖除魔,以显示我们道家的威名。”

    “哈哈,你这小子,倒还真是会说话。不过这家伙现在就是具肉壳罢了,反正你做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不用怕。”雪儿嘻嘻一笑。

    但就在这时,随着雪儿的话语落下,刚才放置神台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动,我吓得扭头看去。

    在门口,正有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