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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方默川(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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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晓婉顺利的处理了方默川的一个yan遇,然后知道,这一个只是他yan遇里的其中一个。方默川从Z市去往拉萨的日程不短,走的日子也不少,这一路上他遇到许多的女孩子,女孩子问他的联系方式,他就很主动的给了手机号码,微信,等等这一切女孩子张口朝他要的联系方式。

    从腿伤住院起,到如今,他只要是和李晓婉在同一个城市,就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她本人,见面烦了吗?

    真的没有烦她,也没有像嘴上说的那么瞧不起她,只是偶尔反思,明白自己带她冲动领证是大错特错,觉得非常对不起这样一个为了自己而冲动就嫁的姑娘。他在医院里听说了表哥和阿年早已领证的消息,很难过,也偷偷的把自己跟表哥管止深比较了一回,如果是自己早带阿年领了证,那么,事后能否处理好一切让阿年像今天这样开心?大抵不能。

    想起阿年,他从‘以为’自己放手是对的,变成了‘认为’自己放手是对的。

    他纠结在这段和李晓婉的婚姻路里,不知出口,认定自己没资格再爱一个人,不想再用心去爱一个人,理由,大概是因为视线里真的没有再找到一个像阿年那样的姑娘,所以有了对李晓婉的排斥。

    后悔结婚,后悔自己不负责任的拖她下水。对李晓婉,他从没有真心的接受过,所以也谈不上厌倦这一说法,只是,他自己的每一天都度过的昏昏沉沉,即使李晓婉美,刘霖美,其他的姑娘美,他也都看不清闻不见。

    一路上一个人的旅行,试过跟不认识的姑娘接吻,看着对方的眼睛,他吻不下去,闭上眼睛,闻着陌生的气息也吻不下去,往往最后都是尴尬拍一拍姑娘的肩,蹙眉一句“抱歉”转身拿着DV瞎拍,看风景,和姑娘们渐行渐远傀。

    他觉得,自己只能做到伸手搂一下陌生姑娘的腰,仅此而已。

    阿年的第一胎生完,他和李晓婉还没有离婚,这中间家庭间有过摩擦,李晓婉的妈妈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方家,在得知亲家离婚后,李妈妈这种姿态表现的更甚,方默川知道自己也做得不对,结婚这么久,没有做出一点成绩给李书记和李妈妈看,可他不想做出任何成绩,不想跟李晓婉继续过日子。

    一个离婚拖拖拉拉一年多,没有离成,但他和李晓婉一直是分居状态,婚后住在一起过几次,只是他都提不起兴致和她进一步发展,而后左正那边有项目,非要拉着他一起,他就去了南方一段时日,彻底和李晓婉没了联系。

    在事业这方面,左正和方默川极像,都很颓废,或许是他们少年时期青年阶段习惯了依靠家人的金钱,更或许是还没有遇到能激起他们斗志的那个爱人。

    李晓婉去南方找过他一次。

    在那个小镇上,李晓婉一个人走走停停,时常盯着某一处就发呆很久,由于小镇在开发建设中,许多地方都是废墟还未清理,李晓婉只能靠想象来还原小镇的原貌,她听过阿年和方默川在小镇上的故事。

    方默川在忙,没时间陪她也故意疏远她。

    晚上吃饭她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也没有车,这里处在不能玩不能吃不能住的状态,方默川不得不带她吃饭。

    那天晚上,方默川开左正的车带李晓婉去吃饭,车开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吃饭的时候人多,方默川没有说话,李晓婉也没有说话,左正他们开另一辆车过来,在其他桌,左正不时的看过来。

    吃完东西,李晓婉拉着方默川出去,说一说话透透气。

    走到外面没人的地方,她站在路灯下,说:“什么时候回Z市?”

    “暂时不会回去了。”他低头说,双手插在裤袋,语气非常认真。

    李晓婉觉得自己一肚子委屈,又不好控诉,没有理由控诉,她得承认,自己结婚之前的确说过,如果两个人感到真的不合适,无法相处下去,她一定痛快的答应离婚,但是,对自己诱huo这么大的一个男人站在眼前,她不舍得,放不了手,无法拿出一个洒脱的姿态给他,她相信不只是自己这样。

    她哽咽着:“你对我敞开心扉好吗?我想改变你,我求求你快忘了阿年!”

    “晓婉,我一直都在敞开心扉,只是你没有走进来,或者你进来了我却不认识你,你离开不离开对我都没有什么影响。你求求我,我告诉你,我一直都想去求求谁,可是,显然我的想法很天真。”

    他看着李晓婉的样子,心里没有自责是假的。

    “我喜欢你谁也管不了,包括你方默川!

    tang”她咬牙启齿地说。

    他叹气,挑眉点头:“对,我管不了。”

    她问:”跟我离婚,那么你的以后呢,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找女朋友再结婚了?”

    “我不知道。”他抬头看她,说这一刻心里最真的实话。

    没有想过再婚,担心自己再重蹈和李晓婉今天的覆辙。他没想到什么样的姑娘还能让他再奋不顾身的爱上,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他目光执着,心也执着。方默川仔细回想以前,他觉得自己和阿年在一起的日子也不长,聚少离多,但在那些聚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待阿年很好,雨天,怕她手指冷,冬天,怕她身体到处都冷,夏天,怕她学习热了,闷了,没有风扇吹,没有冰水喝。

    他走过了中国的许多个城市,他纠结自己怎么就遇不到一个表哥曾经遇到的阿年。

    他说:“晓婉,求你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这个错误,指的是跟我结婚?”

    “你懂。”

    “我不懂!我什么也不懂!!”她忽然对他喊了起来,“方默川,你承认你错了,那我也承认我错了,我以为我玩得起,不合适就离,结婚有什么了不起?我敢!离婚又有什么了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可是我发现,面对你以后我就玩不起了。”

    左正走了出来,没有看李晓婉一眼,问方默川:“你走不走?”

    方默川转头看到左正,左正指了指车的方向,然后单手插在裤袋走向了那辆车,他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上车,并没有关上车门。

    “好好休息,晚安。”方默川只说了这一句,转身离开。

    他上了左正的车,一起回住的地方。

    有李晓婉的日子里,他每天早起晚睡都在觉得对不起她,心里急于让她离开他,重新去找一个能给她幸福的男人,因此,他把那段日子过成了最感到窒息的一段日子。

    他长时间在外地,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

    方默川不知道自己要在外多久才敢回去。

    李书记找他谈过,在手机里,问他是不是夫妻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告诉他,年轻夫妻有什么问题要及时沟通,理性沟通,没有不争吵的夫妻,要学会经营婚姻,男女都有责任对婚姻多用一份心。

    李妈妈打给方默川,说的话就不一样了,问他,你是不是对我们家晓婉不好?

    李妈妈说,我们家晓婉过的不开心!很少会笑了,原来的开朗已经被折磨的没剩下了几分,我们晓婉不是离开你就不能活,我们晓婉的父亲是省里书记,身份地位在这摆着!离开了你方默川,还有成千上万个优秀上进的男青年排着队等她!

    方默川无话可说,错在他,反驳不得一句。

    在这期间,李晓婉跟他沟通过,让他放心,她不会教唆父亲为难方慈,不会让母亲去找管三数这个婆婆理论,婚姻是两个人冲动下开始的,就不要再冲动的让两方父母亲都为难操心了。

    通话里他说:“你懂事了。”

    “可是你还不爱我。”她说的时候在哭,期待他回来。

    “对不起。”他先挂断。

    她在Z市抱着手机蒙着被子哭,她有他的微信,微博,这一切联系方式。他把这些联系方式随便的给其他的女孩子,却唯独不给她,她是抢他手机偷看得到的这些,她回忆起以前,他也对她笑过的,她满床打滚的抢他手机把他逗笑,坐在他的摩托车上抱着他的腰唱歌,跑调把他逗笑,她曾以这些为傲,却不知道那只是他心中的平常。

    后来的后来,李晓婉不觉得自己是在坚守婚姻了,是在试着温柔的跟他谈恋爱,奈何始终都没有成功。

    李晓婉人一直在Z市,只是等他,时间一长,她也无力再去外地跟着他赖着他了,朋友们劝她,别要方默川这个人了,天下之大,比他帅的男人比比皆是。

    她会见刘霖,问刘霖为什么可以这么洒脱的对待喜欢方默川这件事,刘霖可以隐忍得住,不难受吗?

    刘霖对晓婉说,我的自卑心理不是一天两天变成这样的,如果我喜欢的是其他男生,会迈出一步,是方默川,就绝对不行,因为他的妈妈是管阿姨,我也说不好,我有太多冲不破的原因不好往出讲。

    你试着冲破过吗?

    李晓婉问。

    试着冲破过,刚冲一点点我就缩了回来,我可以想象到如果我冲了会是什么后果。管阿姨说你,你通常都顶了回去,那是因为你有资格,我没有,如果我和方默川有点什么事情,管阿姨会用看乞丐的眼光看我,认为我是大街上脏兮兮的试图剥下贵妇身上一件名牌穿到身上的乞丐,得了妄想症,是个傻子,疯子。

    刘霖说。

    “你不可以说说你的事情吗?”李晓婉问。

    “不想说出来。”

    “只有管阿姨和你自己知道?”李晓婉很好奇刘霖怎么了。

    刘霖忍了忍,等红了的眼眶消褪正常了,说:“不是的,我自己知道,管阿姨知道的不多,别的地方好些人全都知道,还有我爸,不过我爸去世了,在方默川出发去拉萨的那段日子里,我去见了我爸的最后一面。”

    李晓婉没再问什么,安慰了一下,她觉得时间久了,发现阿年和刘霖都是比较值得交的朋友,以前她认为阿年不公平,在对待她和刘霖上,慢慢晓婉觉得阿年其实很公平,阿年只希望能有人适合方默川。

    之所以以前晓婉以为阿年偏心刘霖,那是因为,她觉得阿年没有偏心她,自然而然的就认为没偏心她定是偏心了刘霖,一年前的她还是不理性的,现在想一想,其实阿年是中立的,丝毫不偏心谁,而当时的她没有站在这个公平的角度上看朋友。

    她们三个的性格有相近的地方,思想一直都是笔直的,三个人的路都在继续走,李晓婉也许偶尔嘴狠,但是她不耍狠绝的心机,刘霖也许喜爱沉默,但她没有在沉默时放谁的暗箭,阿年一直保持温和模样,厌恶的人不去深度接触,深度接触的人不去厌恶。

    方默川隔一段时间回来Z市一次,看看阿年的孩子,表哥的儿子,非常可爱的小家伙,他抱的时候小心翼翼,他也期待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却不想孩子有妈妈,他天真的想,自己是男人可以生吗?他好想去菜市场买一颗蛋,自己睡时孵出来一个自己的可爱孩子。

    如果上天能赐他一个天使,他愿意带着孩子,定格终生。

    在所有朋友都劝李晓婉出国换个心情换个环境的时候,李晓婉去见了阿年,还有刘霖,她自己对未来拿不定主意,不舍得走,在方默川身上花的时间不短,感情很深,虽然是她单方面一个人的。

    阿年的第一个孩子挺大的了,第二胎也刚怀上,她们见面,已经是那年的春天,四月份左右。

    “你要出国,方默川知道吗?”阿年问她。

    她说,“方默川不知道,知道他也不会拦我,我不是威胁他,我知道我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去哪里不告诉我,我去哪里也不告诉他,一样。”

    “那为什么还坚持啊。”这话阿年其实不敢说的,怕晓婉多想,阿年说:“遇到合适的人,就不要再坚持了。”

    “还遇得到?”

    “一定可以的,只要你下定决心走出这片泥沼,你现在陷在方默川这里一步都跋涉不动,走出泥沼了,脚步轻快的你估计可以用跑的了。”阿年安慰她说。

    李晓婉叹气地笑:“哪有那么好,我觉得没人比他更帅。喂,阿年,你觉得方默川帅还是他表哥帅?”

    “他……”阿年突然瞥到管止深从门口经过,识相地说:“他……表哥帅……”

    李晓婉要出国继续读书,跟一个好朋友一起,她做父母的思想工作做了很久,父母都不希望她离开本地。李妈妈骂了方默川这个女婿,让方默川回来Z市一趟,帮老人留住女儿,方默川回来了,也挽留了,但最终没有挽留成功。

    她说:“如果你不是以你的名义挽留我,那我不会留,你不是想跟我离婚吗,你等我出国找到下一个男人,我一定跟你离。”

    那天晚上,李晓婉要求他陪她吃一顿饭。

    两个人都喝醉了,李晓婉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哭着在他怀里不出来,方默川安慰她,一声声对不起是他唯一能对她说的话。

    李晓婉说:“我跟你折腾了多久了?数不过来的日子,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把青春都折腾没了一半还多?”

    方默川有温柔的一面,他手指很凉,带着薄汗,摸了摸她额前的发,认真地跟她说:“你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她一下子就哭了,哭的撕心裂肺的,摇头,这句话

    让她想起了一首歌,她在心里自己哼着哼着,幻想是方默川唱给她听的,然后,哭了回家的那一路,第一次付出这么多的心思等一个人,没有等来,她不知道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要在爱情上这样遭到报复。

    偏凉的街上,她干呕的蹲在马路边上,抬头看天,醉酒嘀咕,下一次再投胎,我一定从一开始,最最开始,对天地保证我会做一个好女生,我还要做很多很多的好事,我希望我还可以遇到方默川,我很爱他。

    方默川马上会离开Z市,并不是得知李晓婉要离开他就开心,他想,这一辈子,李晓婉一天没有幸福,他一天都会在挂心她,终究是他误了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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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要离开的方默川接到了李晓婉的来电。

    他先开口打破尴尬地问:“你在哪里?”

    “我在去我毕业学校的路上,我现在的情况,申请国外的学校比较麻烦,我爸叫人帮忙,我去拿成绩单。”她说。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李晓婉先开口:“方默川,中午一起吃饭吧,下午我跟你去民政局。”

    她料到他会惊讶。

    “我实话实说吧,你离开Z市这么久,我的生活步调基本没变,我认识了别人,我跟他一起出国读书,我不爱他,也不讨厌,但他对我比你对我好一百倍。”她叹气说:“这是……算我甩了你吗。”

    两个人离婚,和结婚时是一样果断的态度。

    出去民政局,李晓婉靠在他的怀里哭了:“两年多,你改变了我。”

    他在心里悄悄说,我也一样,抱了她一会儿,安慰,他没有询问那个男人是谁,家里干什么的,他觉得,她其实是说谎的,两年多,那么漫长,他对她还是了解一些的。方默川抱着她,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你以后要好好的。”

    眼眶有些红,有对不起的泪水流不出来,在他心里逆流,也想对她说一声谢谢。

    离婚的这件事,他和她瞒了父母,只有身边的朋友们知道,瞒一天算一天,这样两地分居的日子下。

    分开后,她回了家。

    他去了机场,在机场他收到一条短消息,李晓婉问他,你会跟刘霖好吗?

    方默川蹙眉,身穿一条牛仔裤和夹克,手中拿着机票,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字,不会,如果能好,早就好了对不对。

    李晓婉在家里,看完回信,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应该有一部分年龄小的女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有这个心理吧?纠缠的太扭曲了,无法做到圣人一样,如果人的心是圆形的,那么总有那么百分之多少,是叫自私,她在努力,让自己心里的自私占比低一点。

    她看得透彻,阿年和刘霖是自己因为方默川而认识的朋友,她可以做到对朋友一心,但是,她接受不了最后方默川属于了刘霖,刘霖可以是朋友,不可以是方默川的妻子,她叹气又哭,老天,原谅我无法洒脱的小心眼,毕竟没人可怜我的两年苦痛,我的心里留有遗憾,依旧爱他,如果出去找不到良人,说不定还会回来找单身着的他,大不了再也不领证了,跟他一样单身着,耗一辈子,耗到彼此白发苍苍没经理爱。

    晓婉想一想,也觉得方默川和刘霖不可能的,这两个人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对么?在她的印象中,眼中,没见到刘霖有联系过方默川。

    回顾过去,李晓婉和方默川纠缠的日子要以年和月计算了。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在方默川一个人身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累,经历了他,她觉得自己也长大了很多,方默川也是一样的。

    她想起和他刚认识时,再比较现在,觉得两个人说话的方式和语气都有不同,对待婚姻,如今两个人都感到害怕,仿佛‘婚姻’二字是咬人的蛇,不要提起这恐怖的东西,也不敢轻易的碰,万一有毒谁负责,后毁都来不及。

    方默川,他跟左正在南方的这段日子,时常会想起李晓婉,不是思念,是想知道她在Z市干什么呢,有没有她喜欢的类型男人追她,他做梦都盼,盼着李晓婉有一天不要赌气,不要任性,给他一个还她自由幸福的赎罪机会,没有想到的是,真的等来了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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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晓婉离开Z市的时候,是一个人,阿年和刘霖都有去机场送她。

    分别拥抱。

    她拥抱刘霖的时候,在刘霖耳边说:“帮我照顾他。”

    说完她又忍不住哭,抹着眼泪感觉很糗:“最近哭的都要变婴儿了,整天哭,我一边说让你照顾他,一边不希望是你照顾她的,朋友,会生我气吗,我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刘霖摇头,说:“你把我也弄哭了,我不生气,以前我照顾受伤住院的他很多年,他现在不再打架闹事了,不用别人照顾,很独立。你可以放心,我和他的关系不会改变,你相信我,等你回来,或者他已经结婚了,新娘是我们不认识的人,或者他还是单身,但你看见的所有,一定都跟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