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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感情这玩意儿,是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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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年前的程爱瑜,不是跟着她工作繁忙的爸妈,与才接手帝皇集团的哥哥生活,而是跟着驻外的外交官爷爷,生活在国外。舒残颚疈而在景煊被送入Harvard就读的时候,程爱瑜给程诺去了个电话,她向父亲保证,绝对不给任何人惹麻烦,唯一的要求是,她要去Wellesley!

    两所名校,32分钟的路程。

    提出这个要求时,程爱瑜刚满十五岁。

    当时的程家长辈,没有人知道一直跟着程老在英国,就读皇家音乐学院的程爱瑜,为什么放弃优渥的读书环境与深造机会,而铁了心的要去威尔利斯读书。不过,一心要将程家唯一的女孩子,培养成令人骄傲的名媛的程老及程老夫人,考虑到Wellesley是名媛的摇篮,而程爱瑜当时的导师,也给她写了推荐信,程家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将她送了过去。

    而与她同时送去的,还有程家的未来孙媳妇——顾繁华!目的是让两个孩子,彼此有个照应。

    开始,谁都不知道程爱瑜的心里,藏着个小秘密。直到后来,顾繁华发现了,程爱瑜每个周末,都会去Harvard转悠一圈,即便是她学业最紧张的时候,也不会将这件事忘了。

    当时,顾繁华以为她是去散步,可后来,当圣诞节的时候,她从Wellesley邀请名单里,看见那个她打小就知道的男孩子的名字时,望着一整天一整天的坐在琴房里,练到趴在钢琴前睡着了,都不肯回寝室休息的死党的背影,她总算明白了——程爱瑜来这所学校的目的,是景煊!

    远远的看上一眼,或是让受到邀请的他,听她弹奏一首送给他的曲子。

    那时的她,应该算是情窦初开吧!

    就连素来有魔女之称的她,也逃不过,那份青春期的悸动。

    ……

    “喂,鱼儿,想什么呢?”连着唤了她几声,都不见她答话,景煊凑上前,再度吻上她的唇。

    男性气息浓厚的吻,令沉淀在回忆中的程爱瑜,立刻回归现实。

    抬手一推,程爱瑜顺手抓过离自己最近的东西,就朝景煊脸上砸过去,用一种略微有些不耐烦的口吻,声音里透着沙哑的说:“你……什么时候才会厌倦我。”

    景煊下意识的抬手接住,看清眼前事物,下一秒,他的唇边就漾起了一抹说不出韵味的坏笑。

    拿着程爱瑜扔过来的东西,景煊在手上摇了摇,“小妮子,看不出来,你还挺主动的嘛……”

    那动听的嗓音,不疾不徐地悠扬飘过耳际。周身每个毛孔,似乎都能感觉到,被子下两人混在一起的体温。而他似乎下意识的避开她的问题,这让程爱瑜很不是滋味,猛然抬头——

    但抬眼的那一瞬,程爱瑜整个人都差点石化了。

    她……她怎么把自己的内衣给扔出去了?!

    修长的手指沿着内衣上的蕾丝边,缓缓滑动,明朗的指节微微屈起,反手拂过内衣光洁的面料,让她忽然产生一种,他是在抚摸自己的臆想。不禁一颤,程爱瑜伸手就要去抢,可目光却和他的撞了个正着,而此刻,眼前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神色格外的温柔,浸透着一丝丝促狭的戏谑。他挑眉抬眼,眼尾儿微斜,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就那么似笑非笑地,轻慢地朝她瞟了过来,而其中暗藏在意味深长的调侃中的那份*,一旦倾泻,足够能把程爱瑜给折腾死好几个来回。

    “宝贝儿……”他轻飘飘的开口,给她来了个纨绔公子叫小情人的称呼,紧跟着道:“听说……木瓜炖排骨,有利于二次发育。嗯……改明儿回京,咱也试试?”

    闻言,程爱瑜一气冲天,二气升天,只差仰天长啸给自己壮胆,却也用猫的轻盈,狮的速度,很准稳的扑上去,亮出利爪,本想给他背上的抓痕在增几道,转念一想,直接来了个锁喉,想要掐死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球。

    惯例作用下,他们又扑到了。

    扭打着闹了好一会儿,景煊用确保不会伤到她的力道,制住了骑在他身上,又掐又拧的小妮子的手。

    四目相触的刹那,程爱瑜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骤然清醒。

    她这是在干什么啊!

    程大小姐不淡定了,低头看着依旧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的景煊,尽量忽略他眉目怀中,引人误会的温情脉脉,缓缓闭上眼睛,想从他身上趴下来,却被他拽住了光裸的双腿。

    两人就维持着这种女上男下的尴尬姿态,尤其现在,两人还都光着,就更为尴尬了。程爱瑜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可是,这没地缝儿,就算是有,她钻进去也只能从这一层楼掉到下一层楼的房间里去……所以,别找地缝儿了,还是扯被子吧!

    拉扯过薄被,程爱瑜乌龟的将自己蒙住,而这一蒙不要紧,连带着景煊也一起给盖在了被子里。

    黑暗中,她看不清景煊的脸,却能凭借着彼此的呼吸、心跳,以及熟悉的每一寸肌肤,感觉到他的存在。而那怦然跳动的心,是她怎么也管不住的。

    沉默许久,她压低声音,再次问出他刚才避而不答的话。“景煊,你什么时候才能厌倦我……”

    回答她的是沉默,因为头上顶着被子,她根本看不见,但不知怎么的,却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对,是愤怒,可他为什么会愤怒呢?程爱瑜不解,以为这又是自己想多了,当年被誉为playboy的他,又怎么会因为她而改变呢!

    而就在程爱瑜天马行空的想着心事时,景煊的声音忽然传来,很压抑。不知是因为黑暗的缘故,还是他真的在生气,程爱瑜从那到声音里,感到了压抑的怒焰——“还有力气胡思乱想?看来是我刚才没尽力啊……程爱瑜!”

    伴随着唤出的名字,程爱瑜的眼前,顿时亮了。盖在头顶的被子,此刻正压在身下,而景煊,就压在她的身上,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一双闪烁着火光的眼睛,正凝视着她,下一秒,将她彻底吞没……

    茶室中,程景两家的谈话,继续着。程资炎在盛怒之下,说出了程爱瑜在八年前的生日那天,发生的拿起绑架案!

    “……八年前,我妹妹即将从Wellesley毕业,而那时,她刚刚获得一个国际奖项,和两个国家奖项,可以说,她的前程就摆在眼前。但就在她刚刚收到巴黎音乐大赛的邀请函时,她被绑架了,等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重度昏迷。而最残忍的是,她的左手手指被尽数敲断!”

    程资炎咬牙切齿的说着,每个看着程爱瑜经历过那段时期的人,神色都变得十分沉重,似乎只要想起那段时间,就像是看见了孩子在受苦时,所要承受的噩梦。

    景扬夫妇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听到这段话时,也无比揪心。虽说,程爱瑜这孩子打小就调皮捣蛋,和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一样,唯我独尊。但这孩子也有她的可爱之处,尤其是景扬,在举家移民后,还是十分挂记着那个孩子,与程诺夫妇联系时总要和他们交换孩子的视频,或是照片。

    “那她现在……”

    “经过手术,小妹的左手保了下来,但她左手小指神经末梢坏死,第二节指关节能动,但第一节完全没了知觉。”这对于一个钢琴家来说——是噩耗!

    程资炎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拨出精致的烟盒,抽出一支,刚想点上,看了眼母亲,他又将烟放了回去。但他的心口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无法平静,一想到八年前,程爱瑜躺在病房里,呆滞的神情,还有她发起狠时,下力气的又掐又捏左手小指的模样,他就心痛不已。

    人前,她总是笑着无所谓的说:小事情啦,手指头一根没少,就是有一节不能动了而已,没事没事!刚好,钢琴也玩够了,等回国,我想找点更有挑战性的事儿!

    人后,她默无声息的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坐在病床上,一坐就是一下午。不是流泪,而是发疯的捏自己的手指。而那天,他刚好有东西没拿,又回来了一趟,看见了这一幕,吓得他进去阻拦,那时发现,她的手指尖上,被她咬的鲜血直流。对与一个用手来创造前程与梦想的人来说,手废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那天,是她受伤一来,第一次哭,哭的昏天黑地,哭的泪不成声。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程资炎都没敢离开。他一直抱着她,抱着打小宠爱到大的妹妹,恨不得替她承担所有的痛,而这时却听见了她的梦呓——他不要我了……

    至今程资炎都没弄懂,这句话的含义。但他没有放过那个把他的宝贝妹妹,折腾成这样的贱人。他用更惨无人道的方式,仗着年少轻狂,与背景强势,将那个女人,毁的更为彻底。

    想到这,他忽然抬头,翘起嘴角,漾起诡异的笑,眼神却是那样的阴鸷,漆黑而又凝重,仿佛暗无天日!

    “景叔,景姨,你们知道,让鱼儿变成这样的人,是谁吗?”眯起了眼睛,程资炎缓缓开口,声音冷锐:“那起绑架案,包括凌虐小鱼的,都是一个女人指使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舒晚!”

    就在程资炎还要继续说话时,程诺咳了声,沉声制止了他:“小炎,够了!”

    与此同时,听到“舒晚”这个名字的景扬夫妇,一瞬之间,脸色苍白如雪……

    顶楼的套间里,春色一片。而宴会厅二楼,私人茶室隔壁的房里,却是一片寂静,寂静的十分尴尬。

    奉命陪着顾家人的程泓慕,静静的坐在单人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十分钟前,这房里还是一片嘈杂,顾父顾姨就坐在他旁边的长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给茶几对面的顾繁华上政治教育课,从他们含辛茹苦养大她开始,在将顾唐两家那摊子苦大仇深,却早已归类到民国时期的破事儿。最后开始变着花样的编排唐家人的种种不是,不仅仅是唐枫,连同唐枫那个如家意气风发当了省长的爹,都给编排了进去,说的是无限难听。尤其是尖酸刻薄的顾姨,专挑顾繁华的痛处说,把唐枫这阵子满天飞的花边新闻,又给一条条的抖露出来,拿这个ipad,一边翻着新闻,还一边非要塞给顾繁华看,最后把顾繁华惹得快疯了,但碍于长辈身份,她借尿遁跑了。而这一跑,足足跑了有十多分钟还没回来,估计是不会回来了吧!

    可能比顾繁华自己还了解她的程泓慕,如是想着,绷直的嘴角,微微翘起。

    “哎呦,老顾啊,你说说这丫头,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真真不是个让人身心的,你说说,在我们身边,怎么就不好了,留学回来,非跑到皇城根底下,这下好了,给唐枫那厮给盯上了……”数落了一通,她忽然转头,看向程泓慕,扬起妩媚而又热情的笑容:“瞧我这嘴,呸呸呸,小慕啊,阿姨刚刚都是胡扯的,你别在意。其实,咱们繁华挺好的,人又漂亮,嘴又甜,学历也能过得去,而且事业也算小成了。怎么也比我那丫头强,什么什么都不会,还偏偏要学她姐姐,整天就想着自己创业!天下哪有这种美事儿,繁华要是没唐枫撑着,哪能一步登天啊!你说——”

    “你就少说两句吧,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顾父一听老婆这话里话外的尖酸,就忍不住冷下了脸,让她闭嘴。

    其实,他能不知道老婆的心思?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损繁华,抬高她生的女儿,暗示程泓慕,和顾家联姻,不是只有顾繁华一个可以娶,这还有个顾家的小女儿没嫁出去呢!

    但这顾夫人也是个精明的有手段的人,不然的话,凭她的家世,那可能嫁的了顾家?!所以,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的女儿铺好路子,好让女儿将来的地位稳固,不会因为母亲家里没什么地位,而被人瞧不起。

    这不,娇嗔一声,就对顾父道:“修远,我不过是抱怨两句而已。咱们家瑶瑶的确没有繁华本事……”转头,她又看向程泓慕,扬起笑容:“小慕,你说是不是!”

    冷眼旁观,一直站在顾家战场外的程泓慕,最终还是被问到了。

    稍稍停滞,他掐灭手中的烟头,扔到烟灰缸里,抬头淡淡的扫了眼顾夫人,语速平缓却十分低沉的说:“繁华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不用你一再提醒。”话音落,他优雅起身,慢条斯理的扣上礼服前襟的扣子,抚了抚衣袖,垂眸又看了眼脸色微变的顾夫人,转而将目光投向若有所思的顾父,微微开口,声音中浸透着良好修养,却十分疏离:“顾伯父,顾阿姨,你们先坐着,我出去看看繁华好了没!”

    “哐当——”

    精致奢华的欧式双开门,开了又关。

    顾修远目送着程泓慕离开是背影,目光中泛着说不出意味,许久没有回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一道温柔的娇呵,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修远,你什么意思啊,难道顾繁华是你的女儿,瑶瑶就不是吗!你整天只想着顾繁华能不能嫁进程家,怎么也不为我们瑶瑶想想!”

    “闭嘴!越来越没规矩了……你不要忘了,我娶你回来,是为了让你给我照顾繁华的!她是我的长女,是我顾修远,唯一认可的女儿……”

    争执声,被阻隔在那价值不菲,隔音效果却十分好的欧式门内。而此刻的顾繁华,早已拿着从宴会上,从程爱瑜那儿得到的房卡,悄悄地前往客房。而刚推开房门,后脚还没迈进房里,她就落入了那男人熟悉而又安稳的怀抱。

    问着男人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她沉醉其间,希望这一刻停止,即便是一辈子,也心甘情愿了。

    “阿枫——”

    在他近似乎粗鲁的,好似想要折断她腰肢的拥抱中,顾繁华感觉到了这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感觉到了他热切的情意,更感觉到了自己心中那份不舍。她颤抖着唤出两人间亲密的称呼,回应她的,则是重重地关门声。

    她被捉住,轻轻一带,扯入屋中。下一秒,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唐枫给按到了门板上。

    “繁华……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一向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在她面前,就像是个孩子,呢喃着,头则压在她的脖颈处,脸颊贴着她的锁骨,与她温热的肌肤紧密贴合着,轻轻地蹭了蹭。

    这不到一周的时间,却恍惚将两人分开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而这久违的浓情炙热,暖的一向以女王自居的顾繁华,眼底也闪过星星点点的流光,是绞碎的痛,是纠缠的欢愉。那个怀抱,暖的她不舍的推开。

    唐枫紧紧抱着顾繁华纤瘦的身子,磨蹭叙旧,才抬头用更为炽烈的热情,吻住她唇瓣,肆意的吮允着。

    黑暗中,他的心跳是那样的清晰,还有她的——‘怦怦怦怦’,快的近似疯狂。他的唇,与她的不停摩擦,灵巧的舌乘机溜入她的口腔,与她的丁香小舌,互相纠缠,圈画着一个又一个充满旖旎的圆圈,像是他们最初相识时,跳的那曲圆舞一样,欢快的忘了自身的存在——两人的呼吸几乎在那一瞬,合二为一。

    “繁华,繁华……”他低吟,引诱着她的手,滑进他的睡袍。睡袍下,未着寸缕的光裸着,似乎就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温柔的手,随着他的引导,拂过坚硬的胸口,结实的小腹……逐渐向下,火热窜动,一触即发!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第十二下。顾繁华和唐枫所在的客房里,弥漫着旖旎的*气息,混合着沐浴液的味道,男人发狠的用着自己的方式,诉说着满腔爱意。他们是那样的近,即便前路重重阻隔,眼前也只有彼此。

    拥吻,喘息,火热缠绵。

    男人狷狂的汗水,低落在她的肩头,而她则在这原是的热情中,步入云端,领会这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不同凡响的炽热。柔软无力的肢体,却是那样的配合,弯弓……满弓……犹如一曲低沉浑厚的大提琴独奏,交织着夜色,渐渐奏响*!

    体力向来很好的顾繁华,今天不只是不是因为这几天过的太过压抑的缘故,竟然在这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中,睡了过去。梦里,她和唐枫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

    她和唐枫,其实就像是程爱瑜和景煊,都是打小就认识的,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不过,不同的是,顾家唐家是世仇,程家和景家是世交。所以若严格说来,他们两个打小就跟仇人一样,谁都看不服谁,绝对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种美好的词语用不到一块去。以至于她个温温柔柔的大家闺秀,打小就养成了个男孩子的性格,在一个大院里,带领着各自阵营的孩子,三天两头的干架!

    但这打着打着能打出感情的,估摸着顾唐两家,也就出了他们这一对。而两人真真的开始,应该是顾繁华十八岁的时候,在寝室还算宽敞舒适的床上,被二十二岁的唐枫压倒。两人在月光中纠缠着,温润的身体紧紧相依,她的青涩在他强迫之下,为他而绽放。她甚至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的感觉,估计每个女人都会记得第一次的感觉,是初尝情爱的紧张恐惧,又带着点小小的期待,仿佛每个毛孔都在颤抖……吃痛的惊叫,泪水,混合着亢奋,汗水,与象征着她从少女蜕变成女人的殷红血迹,斑斑点点的印在床单上,触目惊心。

    在世仇背景的压力下,他们两人的感情不能曝光,但顾繁华觉得,那段时光,是最美好的。他们可以在阳光下热吻,在人前大秀恩爱,在树林里悄悄幽会,或是在周末时到彼此的房里彻夜狂欢。他们甚至做过更出格的事儿,在顾繁华寝室里的那台乳白色的钢琴上,彻夜缠绵,滚落时还弄坏了两本琴谱……

    那时,他们的世界里,仿佛没有任何人,只有唐枫和顾繁华!

    而让这一切变得混乱的,是顾繁华二十岁的时候,那时候,他们都回国了。而刚下飞机的时候,顾繁华没有得到唐枫热情的拥抱,等待她的,是唐枫订婚的消息。不过,她在计程车上,听到的新闻却让她酸楚的心莫名泛起阵阵清甜,同时又在为唐枫担忧。那天,唐枫没有出现在订婚宴上,他用行动宣誓,他唐枫的女人,自己挑!而也是哪一天,唐家知道了唐枫和顾繁华在一起,气的唐老爷子当场心梗,将唐枫扫地出门,差点断绝关系……

    之后……没等到那回忆继续下去,顾繁华就从睡梦中骤然惊醒。

    “怎么了,繁华?”她惊醒时,搂着她的唐枫正用指尖,爱恋的摩挲着她的侧腰,回味着他们曾经的种种。而她这么突然的坐起,把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还把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摸摸她满是汗珠的额头,“怎么一头的汗啊!做恶梦了?”

    噩梦吗?如果没有末尾突然出现的程泓慕的身影,那这个梦,绝对是场美梦!她宁可沉淀其中,永远不要醒过来!

    顾繁华摇了摇头,推开他的手,拉起薄被,遮掩着自己的身体。她平复情绪,用尽量平缓的声音道:“我没事。”

    “还说没事,瞧你,一头冷汗,不知道的还以为空调坏了呢!来,过来,让哥哥我抱抱,给你压压惊。”唐枫挑起习惯性的坏笑,伸手就去揽顾繁华的肩膀,但却揽了个空。“繁华?”

    “唐枫,我想过了,在这样继续下去,对我们都没好处。你我都是聪明人,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做自取灭亡的傻事。所以,我们……”

    几乎是鼓起了所以的勇气,顾女王此刻就像是个冷脸的小猫咪,外表伪装的再怎么坚强,内心却早已不负重和,脆弱柔软。她斟酌着言辞,刚想将自己原先准备好的话,告诉他,不想却被唐枫一声暴喝打断:“顾繁华,你给我闭嘴!”

    顾繁华缓缓抬头,望着她曾经整天干架,后来却在不只不觉中,深深爱上,也曾想过要生死相依的男人。透过窗外霓虹幽暗的冷光,看着他邪魅的深瞳,仿佛从哪个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这让她想起,他们每晚抵死缠绵时,他的眼里也映着她的影子,只有她的影子……

    “你他妈的现在和我说这个了?老子二十四那年,被亲爹打的亲妈都认不得的时候,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个呢!”如果那时候,她把现在这句未完的话说完,年少轻狂的他们,会不会就此罢休?答案……大概只有回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吧!

    顾繁华愣了一下,转即苦笑,回了句:“可不是,如果早点说,咱们都没事儿。只可惜……”只可惜那时年少轻狂,总以为爱情比天高比地大,有情饮水饱,爹妈问不了。只要他们情比金坚,总有一天,在什么破烂世仇,也得想他们俯首称臣。可结果是,兜兜转转的玩着爱情长跑,七年之痒也过了,依旧没名没分。

    而这兜兜转转之间,她到和别的男人,签了张结婚协议。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女人的虚荣,也不是什么糊里糊涂、醉酒装疯的活见鬼的理由,更不是有谁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签字,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唐枫。那张结婚协议,其实救了唐枫一条命……

    靠在床头,顾繁华缓缓地吐出口气,满眼凄迷。

    “可惜没有后悔药了!顾繁华,你上了我的贼船,这辈子都别指望下去!咱两就在这一船上,你要还能坚持,咱这就是索马里海盗的穿,不管是小还是大,总有一天,咱们能拿下那片海域。若是你坚持不住了,我不介意,把这船变成泰坦尼克号,老子就是拖着你,死也要和你也一起跳海!”

    他霸道的宣称,比她那毫无力气的开场白,要强硬多了。而这时,他的手臂,正紧紧地嵌着她的腰,丝毫没有松开。他从她的后背抱住她,令她背部裸露的肌肤,与他监视的胸膛,紧密相贴。他的心跳,几乎穿透了她的后背,鼓动着她的,与他渐渐同频。而他的下颌就搁在她的肩窝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灼的顾繁华的呼吸,瞬间失去了原由的节奏,越发急促。“顾繁华,咱俩都是一类人,心早就比石头还硬了。所以……再等等,不要离开我……”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过!

    顾繁华微微闭上眼睛。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掰开唐枫的手,然后告诉他,我们彻底结束了,不管我们爱得多深多沉,我和程泓慕的事儿一天不解决,咱们两就永远身处噩梦的阴影之中,而你的前程……她不想毁了自己,也毁了唐枫。可她同时也明白,如果没了唐枫,她可能一天都过不了,即便吵架时,嘴上在怎么说:男人不就是个两条腿的长得帅点的雄性生物吗!没了你,老娘在去找一个!这世上还怎没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

    的确,都能活,只是活的很痛罢了。

    心,极度纠结。转念,她又想到了程泓慕说过的话,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骤然回神。她的软肋,还在程泓慕的手上攥着,她不能让唐枫也因此而受累,故而伸手去掰唐枫的手指,声音冷沉,却毫无威慑力:“放开我!唐枫,再不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客气?我的小如花啊,你打小就没对我客气过,现在你要是和我客气,我才该怕呢!”说着,他像个耍赖的孩子似的,将她抱得更紧,嘴角渐渐勾起邪笑,比之前的笑容要轻松了许多。因为,他从她的那份激烈的挣扎中,感觉到了她内心的挣扎,所以他更加笃定的加重了力道,将她完全圈在了怀里,并用那微凉的脸颊,蹭着她颈间细嫩的肌肤,语调陡然转柔道:“繁华,千万别说出来,那么狠的话,我听着,心会痛。”

    他心痛,难道她就不疼吗!可是,她该怎么办?横在她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保全唐枫委屈自己,要么,就是和程泓慕正面冲突,然后她和唐枫一起身败名裂……她也委屈,也难受,为了这场爱情长跑,她甚至将自己全部的骄傲,都折在了程泓慕的面前,被那厮踩成了碎片,而即便是这样,她也要努力的保护着唐枫。如今想想,若是能回头,当年的她,还会签字吗?应该,还会吧……她始终不能放弃唐枫啊!

    强烈的情绪波动,引得唐枫心疼不已,他只有将她抱得更紧,让她知道,自己会和他同进退。

    “他逼你的,是吗?顾繁华,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愿意和我说实话吗!那张结婚协议,你不是为自己签的,是为我,为我——”

    他都知道了?顾繁华颓然的松开手,转头看向他。目光微微扬起,就能触及他略微垂下眼帘的邪魅的眸子。而此时此刻,她在他的眸中,看见了一份磐石无转移的坚决:“我不会放弃你的,顾繁华,你有勇气为了我去签那只协议,那我,就有勇气把你牢牢的抓在身边!顾繁华,我们一起回去吧,回咱皇城根底下的老窝去,让程泓慕什么玩意儿的都见鬼去吧!你顾繁华这辈子只能是我唐枫的,就算前头有多少障碍,老子就算披荆斩棘也给你整出跳光明大道来,你——等着!”

    闻言,顾繁华愣住了,一抹热流却从眼眶溢出,湿了脸庞。滑过唇边时,她伸出舌尖,尝了尝——有点苦,有点涩,还有点咸。

    或许这就是他们曾经相信的爱情,一个从来不会完美的看不见摸不着,却确实存在着的东西。它——会甜,会苦,会痒,会痛,会惊喜连连,会磕碰不断,会爱到漫步云端,会伤的体无完肤……即便是这样,而他们还是义无返顾的,像两个傻瓜一样的,无所顾忌的爱着彼此!

    “阿枫”,顾繁华伸手抚摸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却在他颊边,摸到一抹湿意。不知是他的眼泪,还是汗水,但那一瞬间,她想到了某个深夜,程爱瑜曾经说过的话——“一个只知道流泪的人为你流血,一个只懂得流血的人为你流泪,那么这个人就是对的人!”

    那唐枫,是对的人吧!

    ……

    私人茶室中,气氛凝重到了极点。而程老看了看手表,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重的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的沉寂:“泓源,你去楼上客房看看,这丫头给景家那小子处理个伤口,怎么能到现在还不回来,别回头又来个不告而别,一走就又是三年!”

    闻声,众人神色各异,这脑子里浮现的,可不单单只是不告而别的画面,而是另一番景象。而坐在一旁的程老夫人,则咳嗽了声,唤回众人的注意力,用尽量轻松的口吻,对二孙子程泓源说:“你小子赶紧上去找去,如果囡囡跑了,你就给追回来,不管动用什么,哪怕全城戒严,你也得给我把囡囡给弄回来!我这次非要和那小丫头片子约法三章不可,不说别的,至少得让她一月回来看瞧我一趟,否则,我白疼这小妮儿了!”

    “奶奶,你偏心可以偏的在明显点。”程泓源知道程老太太的意思,故意顺着话茬,玩笑着打趣。

    程老太太笑道:“怎么着,你小子还醋心了呐!”稍顿,程老太太的目光朝景扬夫妇身上瞟去,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与其说我疼囡囡,倒不如说她是被你们哥几个给灌得。你们打小不就说嘛,妹妹是自己家的,媳妇儿是别人家的,乘着妹妹还是自己的,就得多宠着点儿,免得回头成了别人家的,想疼都疼不到喽!”

    “得,奶奶欸,您是外交部长的夫人,孙子我自认口才不行,说不过您,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给你当个跑腿的吧!您别瞪我了,我这就去……”

    说着,程泓源就快步走出了茶室。关上门,他回头看了眼紧合的门板,想着,若是没有当年的那茬事儿,现在里头应该是一团热闹的讨论着怎么给那两人办一场盛世婚礼吧!

    想到这,他赶紧甩开这奇怪的念头,转身就朝转角的电梯走去。

    电梯门打开,里头一个身着酒红色晚礼服,珠光宝气的女子,低着头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从他身边经过时,程泓源味道一股浓重的酒味。不过,他没怎么注意,就直接上了电梯,按下数字键,就伸手朝兜,悠闲的靠在电梯壁上。

    当电梯门缓缓咬合时,走出去的那个女人,又匆匆的朝这边跑来,程泓源不知道她为何这样,但他想伸手给她按住电梯时,已经来不及了。电梯门合上,随着电梯的攀升,程泓源抬头看着眼前的数字键,忽然想到了,那个女人是谁!

    是她,是——舒晚!

    可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她不是已经被大哥……来不及多想,程泓源赶紧按了电梯键,想要下去再看看,至少确认下,是不是他认错了人。而这时,已经到了楼层,电梯门再度打开,一抹狼狈的身影,从外头跑了进来。

    程泓源几乎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个人,他惊愕的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迟阳!”

    听到有人叫自己,迟阳缓缓抬头,目光滞留在程泓源的脸上,讷讷的……叙叙旧才好似认出了他来,缓缓开口,哑声叫出记忆中的名字,却又有些不确定,微微颤抖:“程……泓源?”

    “是我,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了!”弯身,程泓源刚想要伸手扶她。却被迟阳用极大的力量,一把推了出去,警惕的防备着,叫道:“不要碰我!”

    程泓源更纳闷了,这小妮子是玩那样啊,怎么跟谁要强暴她似的啊!等等,强暴?!程泓源蹲下身,看着躲在电梯拐角处,不住哆嗦的迟阳。她的一反常态,令他万分惊愕,而眼尖的他,却还是从她的高领衬衫的领口处,看见了一枚深红色的吻痕。

    程泓源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却还是耐着性子的朝她伸出手:“迟阳,我是程泓源啊,是小鱼儿的二哥,你抬头看看我。来,过来……我送你回去休息!”

    平日里比谁都坚强的,素来以女强人著称的,S市甲级医院最负盛名的心血管科主任医师,现在却一反常态的脆弱敏感,仿佛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给她吓坏了。这让程泓源想起小鱼儿,想起她在瑞士疗养院的生活,心间不禁一颤,更为担心迟阳,暗自琢磨着,她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

    “迟阳,我是帮你的,你别怕,你抬头看看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和我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在程泓源不断的安慰中,迟阳似乎找回了一点儿心神,犹豫了会儿,才缓声道:“我……想回家。”

    “回家,回家是吗?我送你回去!”程泓源试着扶起她,见她没有抗争的情绪,就捉住了她的手,扶着她慢慢站起。

    但不知道,生活是不是真的那么狗血,走夜路从没湿过鞋的程泓源,今天头一回想做个好人好事,还是看在对方是妹妹好友的面子上来着,却遭遇了电梯停电的悲剧,瞬间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他们俩就被封在了这个幽暗的空间里。

    而刚刚好一点的迟阳,被着突然起来的黑暗,给惊到了,她尖叫着,踢打着,拳头和避之不及的腿脚,朝四周招呼。她发了疯的挣扎着,几次拳脚都招呼到了电梯的门板上,弄得程泓源无可奈何,只得伸手将她制住,用恰好的力度,摸索着劈向了她的后颈,让她彻底的安静下来。同时,按下了电梯救生铃,与监控室的值班人员通话,让他们赶紧来修理。

    单手扶着迟阳,程泓源拿着手机照亮,并琢磨着要不要给妹妹发个消息,告诉她迟阳的事儿时,却听耳边传来迟阳低哑的低呓,反反复复的说着两个名字。挺巧,他都认得,一个是她弟弟迟夕,一个则是今天作为小妹男伴出席宴会的,曾经有这一段少为人知的不堪往事的男人——齐默勋。

    迟阳,齐默勋,这里头有什么联系?

    “我不后悔,顾繁华,你也别后悔!咱们没退路了!”得到她愿意一搏的回答后,唐枫和顾繁华并肩躺在床上,他转头,搬正顾繁华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沉声而坚决的说着。

    会后悔吗?

    不知道答案,至少现在找不到答案的顾繁华,平复了很久,才把翻涌的情绪给压了回去。她从唐枫怀里挣开,下床,走进浴室。刚想收拾自己时,忽然想到临来前,听到的一些消息,赶紧从浴室里出来。

    坐在床上,抽着烟的唐枫,见她出来,勾着唇角玩笑道:“妞儿,你这是来请我进去,共洗鸳鸯浴的?”

    三魂七魄归位的顾繁华,又有了平日里的生气活力,白眼一翻,笑道:“唐大公子,请收起你那一门心思的儿童不宜的H内容,给我严肃点!”

    “哟,这敢情好!哥哥我以后就给你玩严肃的,咱们打今儿以后,见了面先来个中国式握手,再坐下来,进行双方友好和谐的会谈。如果你有兴致,咱们就关灯点蜡烛,秉烛夜谈剪剪烛花,直到天明。简单点说,叫——捂着棉被纯聊天,干劈情操!”

    眯着眼睛的唐枫,满脸坏笑着,看着她从地上那堆凌乱的衣服里,找到手包,捡起来掸了掸,拿出手机。

    “你少给我瞎掰扯,我给小鱼儿去个电话,说正事儿!”顾繁华低头,几乎是闭着眼睛就能将程爱瑜从联系人里给找出来,这刚想着按下通话键,她忽然转头,看着唐枫道:“你说,我现在打过去,不会打扰她和景哥吧!”

    唐枫吐了个烟圈,懒洋洋的从床上坐起,走到她跟前道:“怎么,就那么不信任你男人的能力啊!咱们都大战几个回合了,他们那边能还不结束?你想想,程爱瑜那小身板,哪够景煊折腾啊……”低笑了几声,他勾着邪笑,暧昧地朝顾繁华的脖颈间吹了口气,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两人的呼吸间:“再说了,她也许早就回茶室了。小魔女再怎么胆大包天,应该也不会在程家人眼皮子底下,和景煊来场实战演练吧!且不说程老知道了会不会火冒三丈,就她那妹控的大哥,我敢保证,景煊不会完好的走出这幢大厦!”

    顾繁华想了想,唐枫说的挺有道理。以她对程爱瑜的了解来说,虽说那条鱼儿的性子吧,有点烈;脾气呢,有些坏;嘴巴啊,还挺毒——但却是个十成十的孝顺孩子!而这种指不定能给程老爷子气出心脏病,或是让程资炎那个妹控发疯的行径,她应该是干不出来的。

    于是,她按下了通话键……

    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唐枫和顾繁华呢,叫失算。

    当景煊看见程爱瑜扔在床上的手机亮起来时,他随手拿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接通了电话。

    顾繁华见电话通了,干脆在床边的长软凳上坐下,小屁股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着扶手,懒洋洋的道:“怎么着,三堂会审结束了,还是两峰会谈仍在继续,只是重要人物尚未登场?你这接电话的速度,可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啊!”

    听着电话那头,顾繁华的揶揄声,景煊扬了下眉梢,冷声道:“按照你的列举,应该属于后者。”

    听筒那端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而那声音,当真让顾繁华受到了惊吓。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正低头望着她,微微弯腰想要凑近的唐枫,做了个夸张的吃惊表情,并用口型比划了两字——“景煊”。

    唐枫瞪了下眼睛,下意识的张嘴,“我靠,不是吧!”

    顾繁华赶紧瞪他,并捂住了手机的传声筒,深怕唐枫的声音给那边的男人听见了。

    而这时,那声音继续传来:“和你家男人说,还真是!”紧接着,那声音继续不疾不徐的问她,“你找小鱼?”

    “呃……对。她在……干嘛?方便的话,让她接个电话吧!”景煊的问话,让满脑子天马行空跑火车的顾繁华,骤然回神,赶紧斟酌着问他。但心里那千百个想法,还是压不住的泛上来,如果对方是程爱瑜,她现在一定会问:你丫是头脑发热,还是高烧未退啊,竟然在这时候跟他混到一起,回头,要是被你老程家人知道了,你两不得隔天就上礼堂啊!当然,会不会是分开上礼堂,和别人拜堂,就不知道了。

    “她在洗澡,我帮你问问。”

    景煊言简意赅,顾繁华听的一身冷汗。

    听听,人家说得多轻松,那口气理所当然的和自己老婆在洗澡,当老公的进去问问一样。想着老婆老公这两词,再想想程爱瑜和景煊的那些事儿,顾繁华可就乐不起来了,心想着又是对冤家。而这时,却听那边隐约传来一阵水声,接着是景煊的声音——

    “小鱼,顾繁华的电话,让你听。”

    “哦,谢了。”刚冲完淋浴,就听到有人进来,程爱瑜下意识的跳到放满水的按摩浴缸里,好在之前放了些香薰泡泡浴液,现在上头飘着一层厚厚的泡泡,什么都看不见。她抬手结果景煊递来的手机,还没靠近耳边,就听顾繁华的声音传来,神气活现的精神头十足,估计是和唐枫说好了吧!

    松了口气,程爱瑜听这番话的话,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顾繁华同志,做人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如果我没猜错,唐大少爷就在你旁边吧!”顿了下,她看了眼还没出去的景煊有些尴尬,咳了声道:“有话快说,别给我瞎叨叨!”

    顾繁华故意臊她,“哦……害羞了,呵呵,姐姐明白,明白!得,咱说正经的。”停了下,顾繁华清了清嗓子,换上略显严肃的声音,故意压低缓缓说了句,“小鱼儿,你拉着景哥从宴会厅离开后,我爸他……我爸他说了件事儿,关于景煊的。”

    “嗯?什么事儿?”

    程爱瑜一派悠闲的反问了句,眼尾却不自觉的上翘,朝景煊扫了眼。而这时,顾繁华道:“我爸开始觉得景煊的背影很眼熟,后来才想起来,他说,他每年夏天,都会有那么一两天,看见景煊在你们程家老宅门口……晃悠……”

    她说什么?

    程爱瑜微微愣神,手一滑,手机掉到了水里。没有急忙捞起,而是抬头看想景煊,一脸莫名。而彼端的唐枫,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怔,接着脱口道:“他姥姥的,景煊这小子还真能整。年年都去?这么煽情,还这么纯情……哈哈哈哈……这两人……这两人哈哈,要不是一对,都他妈天理不容了!”顿了下,他微微咳了声,笑的意味深长的又补了句,“看来,感情这玩意儿,不论跑多远,只要人还在——就是做,也能做出来……”

    “小鱼?”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景煊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而这时,程爱瑜忽然眨了眨眼睛,转瞬又瞪向他。她不是神游太空,只是想起了夏天里比较特殊的时间,微微张口,一句极轻的话从她流线温和的唇瓣中划出——

    “景煊,你是不是每年初夏的六月十二,都会回来!还都会在程家老宅门口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