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小说网 > 御宠医妃 > 第153章 旁若无人的拥吻——!

第153章 旁若无人的拥吻——!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零点小说网 www.ld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漫天的风雪纷飞,这人的一个“报”字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人人都杀红了眼。该杀的人还继续杀,还砍的人也还在砍,整个天地已经是一片杀戮的屠宰场,直到他高举的手上,扬起一个黄金的令牌。

    “陛下有令到。”

    一声划破长空的嘶吼之后,四周安静了些许。

    这里不管是阴山行营还是北伐军,都是大晏将士,陛下这两个字,还是极有威慑力的。

    “住手!”赵樽唇角微微一扬,冷冽的面色深幽难辨,挥手让人停下。而一句“陛下有令”也让夏廷德的人,纷纷住了手。

    场上安静下来。

    很快,那人骑着战马已然奔至赵樽的面前,他没有理会旁人,翻身下马,生生一跪,在三军阵前,大声呐喊,声如洪钟。

    “殿下,圣上给您的来函。”

    “哗”一声,场上响过低低的喧哗。

    赵樽看他一眼,并不多言,只是慢条斯理地从他高举托起的双手上接过一封信函,淡淡道了一声。

    “丙一,辛苦。”

    那人抬起头来,嘿嘿一笑。

    “不苦,就是跑死了十来匹骏马,怪心疼的。”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也就是他了。丙一正是赵樽麾下“十天干”丙字卫的首领。说到这里,他咧着几颗大白牙,又把令牌递了上去。

    “这是陛下手令。”

    赵樽再次接过令牌来。那是一个纯金打造的令牌,乃是当今洪泰皇帝所有,令牌的正中写着年号“洪泰”二字。

    赵樽默了默,拆开信函。

    信上写了短短几行字,却是洪泰帝亲笔。

    “吾儿亲鉴:接获手书,吾心慰之,你母亦是垂泪盼归。漠北苦寒,闻吾儿身子欠安,甚为挂念。古语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朝与北狄宿怨已久,不急于一朝一夕,来日方长,善自珍重为要。吾儿素有头疾,朕已命人督造茯百酒,解吾儿痛楚,便拟旨令尔速速归京,与父母共守新岁。父上。”

    一封信,字不多,但信上没有“朕”,只有“父”。

    赵樽眸色黑沉,便没有太多的表情,慢腾腾扬起手上信函来,交予阴山行营的文书,让他现场宣读了一遍,信的内容加上他手上洪泰帝的令牌,说服力足够。

    环视众人一圈,他沉声道:“众位将士,如今还是洪泰年,天下还是圣上的天下,皇太孙尚未登基,奉天殿上的人还是本王的父皇。如今,本王只问诸君一句话,是文华殿的旨意作数,还是当今圣上的亲笔手谕作数?”

    这还需要问吗?

    升文华殿督办政务的皇太孙,如何比得洪泰帝?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面色灰败的夏廷德,都想看他要如何自圆其说,解释先前那一封与圣上家信意思完全不同圣旨。

    圣旨说赵樽是反贼。

    可洪泰皇帝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宠爱赵樽之心一如既往,那声声人父的关切,还有那人人趋之若鹜而不得的茯百酒便是明证。

    皇帝如此偏爱晋王,又怎会把他革职查办,押解回京?

    几乎霎时,人人都懂了。

    圣旨是文华殿赵绵泽的意思,而信函却是洪泰帝自己的意思。

    形势逆转,夏廷德僵在当场,左右为难,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论算计谋略,他怎会是赵樽的对手?

    先前在漠北大营时,赵樽让郑二宝备纸笔,说要与写家书,叙天伦,曾分别给贡妃和洪泰帝手书一封。那时候,他就已然防着有一天,会有这般从文华殿而来的旨意。

    皇帝忌惮他,却不会真的让他死。这一点赵樽比谁都清楚。在传回京师的信函中,他情意拳拳,声称头疾发作,困于漠北高原,寒气攻心,但仍是想念京中的父母。且闻父皇有疾,却不能亲自侍奉汤药,甚是不孝,以至日夜不能安睡,头疾变本加厉,恐是无力再战。

    未了避免信函被赵绵泽扣下,那两封信未经军驿传递,而是他使用的自家渠道,由“十天干”派人直接传入皇城的,交与的贡妃。

    贡妃收到儿子这些年来的第一封家书,又听闻他重病困于漠北,缺衣少食,顿时心如刀弱,当即跪于洪泰帝的龙榻之前,声泪俱下的哭诉,甚至以死相逼,要洪泰帝怜悯儿子,召他回京养病。

    贡妃是洪泰帝的宠妃不假。

    二十多年来,洪泰帝对她有情义也不假。

    收到赵樽的家信,洪泰帝本身亦是心有感慨更不假。

    年纪大了,身体有疾,心肠便软。

    于是,他在病中亲自写了家书,还给了贡妃自己的令牌,任由丙一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阴山。时间掐得还算好,不早不晚,没有太大的伤亡。

    赵樽之深谋远虑,世上已是少有。

    一封情义深厚的家信,巧妙地将赵绵泽的圣旨踩得一文不值。

    皇太孙摄政监国,但他不是皇帝。

    皇帝亲笔手书,盖上玺印,那比圣旨都好使。

    “魏国公!”赵樽冷冷看过去,见夏廷德面色发白,眉梢微微一扬,脸上并无半分稳操胜券的得意之色,只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如果仔细看,还能从他的眸中,看见一抹淡淡的悲沧。

    “你的鞋子还用本王亲自与你擦拭吗?还用本王向你磕头求情吗?”

    夏廷德尴尬的还刀入鞘,看着他抱拳拱手。

    “殿下,看来这中间有误会!”

    “误会?”赵樽似笑非笑地看过去,“魏国公假借圣上之名,陷本王于不义,便欲加害于本王,居心何在?”

    夏廷德面色难看,但还是僵硬地叹了一口气,回道,“殿下,老夫身为臣子,与殿下并无私怨同,只不过按旨办事而已,怎会想要陷害殿下?”

    赵樽微微一眯眼,抓住他话里的“小尾巴”便反嗤回去,“哦?那依魏国公的意思,是文华殿的皇太孙想陷害本王不成?”

    夏廷德吃了一惊,被他噎住了。

    赵樽这人平素话不多,但他说话的本事,与他下棋一样,世人难有人能出其右。一句出口,已然算计出七句之外。问第一句时,便已经掐准了夏廷德的死穴。

    被他一呛,夏廷德很难开口。

    如今大家都很清楚,圣旨上的意思不是洪泰皇帝的意思。他若不肯承认是自己陷害,那便确实是皇太孙在陷害。他担不起这责任,更不敢将这责任加诸在皇太孙身上。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了赵绵泽,才会有他。

    略一考虑,他微躬着腰板,笑着迂回地道,“殿下,此事定是误会。皇太孙监国,政务繁忙,亦不曾每件事务都面面俱到。依老夫看,定是皇太孙受了某些奸佞之臣的蒙蔽,才误会了殿下。这些奸人实在可恨,老夫立马上书朝廷,请皇太孙查清原委,还殿下一个公道。”

    赵樽微抬下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射出一抹浓重的冷厉之气来。

    “魏国公真会说话。但皇太孙乃圣上钦点的储君,福慧双修,怀瑾握瑜,怎会轻易听信奸臣谗言?难不成魏国公是指,皇太孙实则徒有虚名,更无决断明辨之能力,难堪大任?”

    他说得一丝不苟,夏廷德脸色却越发苍白。

    “老夫绝无此意。”

    “那你是何意?”

    “这个……”

    夏廷德再一次被噎得无力辩白。

    赵樽不再看他,转而看向场上的众将士。从始至终,这位大晏朝最有领袖能力的皇子都是一副云淡风轻,雍容华贵的模样,说话时声音不大,却句句入心。

    “诸位将士都听见了先前文华殿的圣旨,也听懂了魏国公的意思吧?此事说来,实是伤情。”

    “皇太孙与本王有叔侄情分,但自从他升文华殿办理政务以来,断我北伐军粮草,斥我以诸多罪责。如今竟诬我私放哈萨尔入山海关,嫁祸我有通敌叛国之嫌。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王将上书圣上,请圣上改立储君。”

    “本王以为,二皇子秦王赵构乃张皇后嫡出子,为人谦逊仁义,素有贤名。人主者,温良宽厚则民爱之,秦王最是合适不过,若诸位有意,请于本王的万言书上签字画押,一并上呈京师,供陛下圣裁。”

    一席话宛如震天之雷。

    等赵樽掷地有声的说完,整个大营都静默了。

    一没有人想到他会直接痛斥赵绵泽。

    二没有人想到他会依此逼洪泰帝改立储君。

    三没有人想到他非要圣上改立自己,而是秦王赵构。

    赵樽此人诡诈深沉,无人看得懂他。

    良久,对面才传来夏廷德的一声冷笑。

    “储君之位,关乎社稷,改立储君,无异于动摇国之根本,晋王殿下凭什么如此武断专横?”

    赵樽动也不动,颀长挺拔的身影在飞雪寒风中伫立得如同一尊云端的神祇,只淡淡地看他。

    “魏国公你不攻山海关,私自领兵至阴山,其罪一,假借文华殿之名,与北狄串谋,构陷本王,其罪二。本王以为,当下你还是自求多福好,这等闲事,就莫管了。”

    眼看撕破了脸,夏廷德也不顾及了,阴笑一声。

    “晋王要老夫闭嘴,可老夫眼下的二十万大军人数众多,却闭不了嘴。”

    说二十万人,其意仍是想以人多欺人少,逼赵樽就范。可赵樽却不以为意,就像只是随口谈天一般,沉声回应。

    “魏国公要理由,本王便给你理由。皇太孙不仁不义,本王不服,我金卫军将士也不服。就在两日前,元祐大军已占领山海关,攻陷密云顺义,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就可入驻北平。辽东全域亦由定安侯占领。如今,整个大晏北方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若是圣上不肯改立储君……”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可说与不说,不重要,人人都能听懂。

    无论何朝何代,有兵有地有武器,便可与人一较长短,更何况赵樽其人用兵如神,占据北方重要关塞,他进可南下京师夺位,退可独守关外称王,若与元祐和陈大牛合兵一处,其势猛于虎也。加之来自北狄与高句的威胁,届时大晏朝廷四周受敌,即便倾全国之力与赵樽抗衡,胜负亦是难断。

    最紧要的是,硬碰硬的结果,朝廷都将损失惨重。

    夏廷德脊背透着凉风,迟疑片刻,寒着脸反问。

    “晋王这是要逼朝廷就范?”

    赵樽定定盯着他,微微蹙眉,“你也可这般理解。”

    大冷的天,夏廷德额头都布满了冷汗,冷哼一笑,突地甩袖怒斥:“晋王信口雌黄,一派胡言。你如此言之凿凿,老夫且问你一句,你有何证据指责老夫借文华殿与北狄有勾连?”

    赵樽还未开口,大军围着的营门口再次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喝。

    “证据当然有。”

    随着那一声出现,赵樽转头看去,果然见到了那一抹熟悉的娇俏人影,她大步走在前头,身着男装,却长发飘飘,走路的姿态不若闺中女儿的端庄矜持,却是步步稳重,极有气势。尽管两人相距很远,又是在这样的雪夜,可他似乎仍能看见她眉眼上的飞扬。

    同时,他也看见另一个依然熟悉,却不想见到的男人,一身乌黑战甲,紧随在她身后,领了一群趾高气扬的锦衣卫,含笑靠近,戏谑出声。

    “大晚黑的,你们好有兴致,本座也来凑凑热闹。”

    见到东方青玄出现,夏廷德原本寒着的脸,突地好看了一些。为了避开夏初七先前那个“有证据”的话题,他赶紧打个哈哈,上前几步,拱手一揖,朗声大笑。

    “大都督远道而来,老夫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东方青玄微微颔首,轻笑一声,环顾一眼大营中的将士人人武器在握的样子,又瞄一眼地上的尸体,声音好不悦耳,“魏国公不必多礼,本座没旁的爱好,就喜看这舞刀弄棍喊打喊杀的,要是血流成河就更美了。若不然,你等继续?”

    夏初七见他进来就与夏老鬼寒暄,凶巴巴憋他一眼,哪容夏老鬼故意岔开话题?她冷笑一声,不屑地挑起唇来,大声接嘴。

    “闲话休提,魏国公先前不是要证据吗?若是我说我手上有皇太孙指使山海关守将谢国源故意放哈萨尔入关,接着又杀掉谢国源灭口的证据,甚至包括文华殿与哈萨尔的往来文书,以及皇太孙故意构陷晋王的种种罪证,魏国公本人是否愿意在晋王的万言书上联合签押,奏请朝廷改立储君?”

    哈萨尔当初入山海关时,谢国源因守城不力自杀谢罪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如今她却说……那是皇太孙杀人灭口,还有旁的证据来证明皇太孙构陷晋王。

    这一席话,登时引发了轩然大波。

    “呀!竟是如此?”有人惊。

    “还有这等事?不可思议。”有人叹。

    “不能吧?这人是男是女,满嘴胡说八道。”有人疑。

    夏初七却不管旁人怎么说,只盯视夏廷德,微微一眯眼。

    “魏国公怎不应?”

    她对夏廷德这一将,极是有力。当然,她手上的证据也并非虚言。去阿巴嘎为哈萨尔治伤,又将计就将的把表姐“卖”给了他,除了得到了不少的金银财宝之外,她还得到了这些更加实惠的东西。

    夏廷德冷冷一哼,被逼到这份上,也还算镇定,只厉声问。

    “你有证据?有何证据拿出来说话。”

    看着自家这位二叔,夏初七笑了,阴恻恻的勾唇,“证据自然要先呈于奉天殿给当今圣上看的,又岂能给你,毁了可怎办?放心,只要圣上一看证物,皇太孙的位置只怕是坐不稳了。所以,我劝魏国公您还是莫要一直为他狡辩了,免得到时候得一个串通叛国的罪名,到时候,皇太孙或可保住性命,只怕您就没那么幸运了。前魏国公的下场怎样,难道你都忘了?”

    前魏国公几个字灌入耳朵,夏廷德面色一白,看她的目光明显深了。

    “你什么东西,有何资格与老夫如此说话?”

    “我是什么东西?!”夏初七反问一声,突地嘲弄的笑了起来,她与赵樽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步一步朝夏廷德走过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咯咯直笑,“国公爷你是什么东西,我便是什么东西。难道你不知道?”

    这句话含意颇深。

    懂的人,自然懂,二人一脉同宗,自然都是一样的东西。

    可不懂的人,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夏廷德的脸色白了又白,在她带着狠意的目光逼视下,竟然没有直接开口呛回去,更没有当场索要证据。只眉头一锁,避开她的目光,望向赵樽,模棱两可的笑着,言词极是恳切。

    “殿下,今晚之事,老夫多有得罪。但殿下与老夫同朝为官,自当谅解,为人臣者,按朝廷的旨意办事并无过错。既然如今殿下有圣上的手谕,余下来的事,老夫就不好插手了。告辞,夜黑风冷,殿下早些歇了吧。”

    夏初七勾唇冷笑。

    这个立马与赵绵泽划清关系的家伙,真是没什么风骨。

    想必当初他也是这般随手把她那个便宜老爹夏廷赣抛弃的吧?

    眼看夏廷德想要抽身,赵樽却是冷冷抬手。

    “魏国公请留步。”

    夏廷德回头,神色略有尴尬,“殿下还有何事?”

    赵樽冷冷剜他一眼,从陈景手上拿过那一张夏廷德亲自写的筹粮文书,扬了扬,表情平淡,语气也不尖锐,却气势逼人。

    “粮草一事,还望魏国公兑现承诺。”

    夏廷德眯了眯眼,眼睛里迸射出一抹阴霾来。

    “当然。”

    说罢他转头看向身侧副将,“张立,此事交由你来督办,差事办好一点,切记让殿下满意为止。”

    “是。”

    一场乌龙仗打完了,粮草的问题也顺利收官,眼看夏廷德压着怒火再次要离开,人群中突地掠过一抹燕子般矫健的身影,极快的蹿了过去,好似闪电滑过一般,锋利的匕首一闪,夏廷德便惊叫了一声。

    脖间微微一凉,一股子钻心的疼痛让他瞪大了双眼,鲜血霎时从他的脖子上汩汩流出,再配上他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极是狰狞恐怖!

    “这一刀,是给你的教训。下次胆敢出言侮辱殿下,不会只是给你放放血,这把刀将会插入你的喉管,送你去见阎王。”

    说话的人,是陈景。

    持刀的人,也是陈景。

    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给了夏廷德一刀?

    在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注视里,他静静收回匕首,不再多一句话,也不再看夏廷德,又默默地走回了赵樽的身边,表情冷静得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在前一瞬抹过别人的脖子一样。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场上几乎无人反应过来。

    赵樽面无表情,冷硬如铁,显然是默认了陈景的行为。

    夏初七微微张着嘴,佩服着陈景的武力,却说不出话来。

    冷眼旁观的东方大都督,嘴角微微的上挑,笑得极是美艳。

    而夏廷德脖子里的鲜血还在不停往下淌,一双又惊又怒的视线看过来,泛着血色的光芒。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指着赵樽,带着惊色和恨意,却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

    ……

    大雪洗刷着地上的鲜血,尸体很快有人来收走。

    先前剑拔弩张的大营中,兵卒们三三两两极为有序的离开了。

    夏初七站在原地,嗅着一股子未散的血腥味儿,想着在她来之前这里发生的惨烈战事,再看着那人的方向时,心跳得更快,一双眸子也亮如皎月。

    “赵十九……”

    赵樽没有动作,从她进来开始,他就几乎没有动过。如今听得她欢快的叫喊,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唇,深深打量她一眼,终是叹了一口气。

    一叹气,他便是破了功。

    所有的埋怨与担忧,仿佛被她生生揉碎,变成了对她永远的无奈。

    “你怎生这般不听话?”

    听着他熟悉的责怪声,想到他经历的凶险,夏初七眼窝发热,觉得这个男人,虽有着常人不可及的智慧,看着风华万丈,雍容高冷,可他的身上,有太多旁人永远永远无法经历的伤痛与悲凉了。

    来自亲人的伤,那才是真伤。

    她心疼的看着他,上前两步,抿嘴一笑。

    “我来接你回去。”

    她娇嗔的声音,满是柔软,赵樽喉结明显一滑,原本没动的他,袍角一荡,倏地加快脚步,走到她的面前,二话不说,双臂勒住她纤细的腰身便紧紧抱在怀里,深深叹口气。

    “冷不冷?饿不饿?”

    夏初七冰冷的脸贴在他火热的胸口,听着他胸腔里激烈的心跳声,双手亦是用力回抱他的腰,磨蹭似的摇了摇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赵十九的嘴里从来没有“爱不爱”,只有“冷不冷,饿不饿”,但这样毫不情趣的话,每每听入耳,都能把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翘起唇,她打趣,“跟在你一起。我不会冷,不会饿,就是老穷。”

    赵樽低头看着她,眸色深如古井,许久没有说话。

    “喂,说你呢?愣着做甚?”她笑着拿指头捅他胸口。

    他抬手顺了顺她披散的头发,似笑非笑,“阿七,你怎会这样笨呢?”

    “我笨?”指了指自己的脸,夏初七见他眼中含笑,真没有要责怪她大老远跑到阴山来找他的意思,翻了个白眼,讪笑道:“笨就笨吧,反正咱们家有你一个人聪明就可以了。要是我比你更聪明,我怕你会睡不着。为了你,姑娘就憋屈一点好了。”

    一句“咱们家”,她说得极是自然,赵樽却觉着从未见过这样好听的话。

    他没有回答,也不解释为什么说她笨,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冰冷的脸颊,然后一叹气,再次紧拥她,压在自己胸前。

    “阿七……”

    “赵十九,想死你了,哈哈。”

    她大胆的表达着心意,他虽没她那般热情,仍是搂着她没有放开。

    两个人就那般旁若无人的在风雪中紧拥着,情感炙热得融化了空中落下的雪花。

    良久,他没有问她嘴里所谓的“证据”,只是无奈地叹:“从漠北过来这样远,你也不怕被野狼叼走。”

    野狼?夏初七正想回应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猛地一回头,望了一眼赵十九口中的“野狼”,脸颊臊了臊,不好意思地挣脱了赵樽的怀抱,窘迫地一笑,朝立在风雪中静静观望的“美人狼”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道。

    “赵十九,是大都督带我过来的。这一路上,多亏了他,你怎不谢谢人家?”

    赵樽剜那“美人狼”一眼,淡淡道,“司马昭之心。”

    呛了一下,夏初七略显尴尬,东方青玄却似无所谓,只轻轻瞄一眼他俩紧紧相扣在一起的手,莞尔一笑,容色大好,“为免长得太好碍人眼,青玄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去找魏国公讨杯水酒喝。”

    夏初七微微一笑,向他道了一句谢,见赵樽没有动静,故意扯了扯他的袖子,可他冷峻的面色一沉,就像没有发现她的提醒一般,冷冷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默不作声,那目光里分明写着“东方青玄,地球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她无奈一叹:这两个男人,果然是相爱相杀。

    不曾想,东方青玄走了没几步,突地又回头看来,绝美的容色仍是那般柔媚,还冲她挤了挤眼睛。

    “七小姐,别忘了答应本座的事。”

    看着他得意离开的背影,赵樽紧了紧掌中的小手,声音难掩一丝醋味的沙哑。

    “答应他什么了?”

    抿唇一乐,夏初七也是回握他的手,“此处不方便,回你营中再说。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运粮回漠北?”

    赵樽看着她冻僵的小脸,面色柔和不少。

    “明日一早,若是雪停了,就启程。”

    从漠北带来的五万军马,就安置在夏廷德的阴山大营中。在大营靠近西边的宽敞地面上赵樽的主帐居于营帐的正中,四面都是防御型帐篷紧紧相连。他的一众贴身近侍,这几日更是日夜不歇的轮流守卫。

    大步入得营中,没了旁人眼光的注视,赵樽低头看着她满身的风霜,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紧绷的情绪再也无法压制,双臂一展,紧紧搂住她,一个个炽热的吻,悉数落在她的额角,鼻尖,唇上,出口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丝的紧张。

    “阿七,你吃苦了。”

    “不苦。”夏初七不停偏头躲他的吻。

    她有正事想与他说,可他今日却是热情得紧,搂紧她就不放,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占领了她的唇。

    “赵、十、九。”

    她含糊地从唇间冒出三个字来,还没有把话说明白,他却急急的将她抱离地面,大步走向榻边,人就压了下来。

    “唔!”

    他急切而灼热的吻铺天盖地,带着他对自己的想象席卷而来,夏初七心里自然也欢喜,忘了要说的话,她双手缠上他的脖子,感觉他的唇越发的热,感受他每一个吻伴随而来的都是急促的呼吸,也开始热烈的回应。

    片刻工夫,他的吻,终是从她的唇,落到了她的脖子上,带着一种焦渴的热切,吻得她的脖子刺痒的不行,咯咯笑着推开了他。

    “你今儿疯了,还是吃错药了?”

    他双眸赤红,双手撑在她身侧,野兽一般喘着粗气看她。

    “不整治整治你,不知爷的厉害。”

    她哪里晓得这厮还在为了她跟着“美人狼”跑了的事不悦?见他又要吻来,赶紧举双手投降。

    “是是是,你厉害,你厉害还不成吗?”

    说罢,她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偏头往帐门看了看,心知外面守卫极严,不再顾忌那许多,眸子微微一眯,正色道。

    “赵十九,我有急紧要的事和你说?”

    他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眸子隐过一丝炙焰,“说。”

    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她水汪汪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芒,放低了声音,神色也严肃了不少。

    “我知你心意,但有兵才能打仗,有钱才能有兵。你知道吗?阴山有很多很多钱,我要帮你弄到手。”

    ------题外话------

    哎呀,赵十九这是吃醋了没有啊?

    萌萌哒的妹子们,月底了,有票的别忘了投啊,没票的不要着急,更不要花钱买,你们正版订阅,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爱你们,么么!

    ——签到了,先传,错字回头修改——

    【鸣谢】以下各位鼎力支持:

    亲爱的【埃博拉cc】升级成为三鼎甲——大状元,啃一口,亲破费了啊

    亲爱的【西灵春】升级为进士。

    亲爱的【赵赵996】升级为贡士。

    亲爱的【qquser7454651】升级为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