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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海路无尘

作者:素闻陌上花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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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遇见卖杂粮煎饼的车子,想到孙梦雯可能还没吃东西,于是停下来买了份煎饼和豆浆。

    ……

    敲了半天,孙梦雯迟迟不开门,于是我只得拿着钥匙打开,我想猛爷煞费苦心的让我从他手里拿钥匙开门,排除他不敢违背孙梦雯的意愿,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为了找个机会教训我吧!

    孙梦雯双手抱着腿坐在落地窗前,呆呆的看着已经西沉的太阳,在冷光源中,她手上裹着的纱布显得越发刺眼。此时的她神情有些失落,满地拉扯的东西与一贯喜欢整洁的她,显得多少有些不协调。

    她哽咽着对我说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我的心情被这画面切割的支离破碎,已经感觉出了些端倪,以至于走进房间的脚步都变得沉重了些,而孙梦雯却依旧将目光看向远处……

    我顺着她身边坐了下来,让我第一次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没有以往的立刻撕打捶骂,而是很平静的看着我说道:“是阿猛让你来的吧?你是不是怕我一个人想不开,死在家里?”

    “我怕你的暴躁会伤害自己!”

    孙梦雯摇了摇头道:“那你就错了,你看远处的夕阳悄悄染红天际,即便烈日当空时满心汹涌,现在也只是平静。有时候你发现自己变了,却并不是出于对生活的无奈,而是当那么一瞬间,你抬起头,直扑眼帘的是一片苍红,便突兀地感到生活多么美好,多么惬意多么令人向往。也许看不开的人便会一直苦着……”

    整个气氛让我有种窒息的煎熬……

    “把眼泪擦了,你再怎么文青不还得需要吃点东西?别再折腾自己了,我不值得你这么……。”

    孙梦雯乖乖的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胡凯你知道吗?在西安的那几年,我特别想回广州,我想南方其实就是只想在心烦的时候可以去看海,灰蒙蒙的海面一定可以承载我的痛苦,我们第一次接触就是在那次校组织的海边实践活动对吧?”

    通过孙梦雯忧伤的眼神,我整个人的思绪又变得柔软起来,不怕风尘仆仆的赶路,不怕风尘淹没了我,我能够想象到孙梦雯说的那片海,海路无尘,孙梦雯心中那条“幸福的河流”汇集处,一定是那片海……

    “你记得的那些事情,我也记得,可那又怎样?你不是以前的那个你,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我的话引起孙梦雯的不安,她好似从骨子里很排斥这些,我知道她是一个表面强势,内心却极为缺乏安全感的人。我却不敢靠近安慰她,人性中最自私的、一旦遇到无能为力的事情,大概就会本能的逃避吧!

    孙梦雯看了看手中的煎饼和豆浆,又凝视着我,久久不语。

    我下意识的回避道:“你看你素颜也不收拾自己,这不是你性格,你还好意思看着我!”

    孙梦雯抬起手,抚着我的侧脸,因为疼痛我本能‘哎呦’了一声,吓得她连忙缩回手,说道:“我怎么发现你这脸怎么好像有点肿,眼角好像紫了,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没有,来的太急了,走路上摔了一跤!”

    “摔怎么可能摔到眼睛,你是不是被人打了?不对,两三个人肯定不是你对手,是不是吴猛带人找你麻烦了?”

    “真的没事!”

    “摔倒哪有脸先着地的,肯定是他,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你不要去怪猛爷,他能为你出头,说明对你很好,其实他的心意你应该知道的!”

    孙梦雯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吼道:“吴猛现在越来越擅自做主了,我都舍不得动手的人,他妈的他倒是强出头了,我现在找人废了他!”

    我知道孙梦雯说到做到的个性,高中那会隔壁班级的小痞子和我挑衅,孙梦雯当时放出狠话,让那人没有一个月出不了医院,最后真的就把那人直接撂倒,送医院住了一个半月,事情还闹到了公安局!

    “孙梦雯,你要是再不听话,我现在就走,以后我不会再劝你了!”

    我说着就要往外走,孙梦雯急了,一把拉着我,被我猛的甩开后,她忽然怔了,张着嘴呆愣了许久。

    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孙梦雯抬起了头看着远处,我隐约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双眼通红通红的。她裹着纱布的右手捂住了嘴,终于“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如流水一般在眼角滑过。她不能自已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双手捂住了脸,慢慢地蹲了下去,开始放声大哭。

    “孙梦雯你别这样!”看到孙梦雯这般,顿时,我觉得心里像熬过一副中药,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涩味道,我想我可能会欠孙梦雯一辈子!

    ……

    许久,孙梦雯愣在那里,眼里的泪水已经哭干,我仿佛察觉到空气中无数个分子都在无声的哭泣,有一种缥缈的幻灭性的悲哀,在很远的一瞬间抓住了我撕心裂肺的灵魂。

    我陪着她安静的坐着……

    糟糕的心情比窗外的冬夜来的更绵长突然,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孙梦雯摸索着打开了灯,做到床上,揉着眼说道:“现在眼睛和你一样肿了,我也安心了,你吃饭了没?”

    “你觉得我现在吃不吃饭还很重要吗?”

    “胡凯,你总是答非所问,我只是问你吃饭了没!”

    “没有!”

    “那我给你做点东西吧!”

    即便知道孙梦雯手受伤着,我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因为不想让她看出我的落魄,继而有心理负担,只是我真的很厌烦自己的强颜欢笑,而这才是我一开始直接想离开的最主要原因。

    我发现会做饭的女人都有一个特点,孙梦雯还是如上次一样坚持不让我进厨房帮忙,而别人厌烦做饭的时候她却说很享受这一切。我恍然觉得这是一个过日子的家,而我却不敢把孙梦雯当成女主人,无形中仿佛有着厚厚的屏障把我们隔开了……

    孙梦雯将做好的西安特色臊子面端上桌,我有些不解的问:“怎么就做了一份?”

    “你给我买的杂粮煎饼,还有豆浆,我热了热,马上就好了!”

    “可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喝豆浆的!”

    “你买都买了,喜不喜欢喝我自己不知道啊,高中那会不喜欢喝,现在就一定不能喜欢吗?那我十年前还平胸呢,现在非得还是飞机场啊?”

    “你那现在是无人征服得了的喜马拉雅山!”

    孙梦雯用“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开始后悔自己和她开这么荤的段子,因为她比我还要荤……

    一阵玩笑过后,继而又是一阵沉默。

    我不敢抬头看一口一口咬着杂粮煎饼的孙梦雯,只是埋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孙梦雯的臊子面,味道比广州任何一家都要正宗!

    ……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有节奏的敲击着,我无比享受这情绪得到释放后的晚餐……

    打着明天还要上班的借口,我没在孙梦雯家过夜,孙梦雯也怕我看到她明天肿着眼睛不漂亮,没有强留我。

    打的回到住处还不到九点,我不禁开始担心这连绵的冷雨会不会破坏童谣明天的心情,洗完澡躺在床上,浑身有些酸痛,抽完一根烟,我幻想着今晚所有人都能安心的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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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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