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小说网 > 名门君少的心尖宠 > 第一百零四章 浅笑 一针见血摊开在阳光下

第一百零四章 浅笑 一针见血摊开在阳光下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

一秒记住【零点小说网 www.ld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何姿特别留意地看了看当日晚上的天气预报,期待明天会是个晴天,可是事实令她失望了,手机上显示出的是天气是小雨。

    安雅看了看灰蒙蒙的窗外,又看着她,问道:“明天还是下雨吗?”

    “嗯。”她合上了手机,语气显得无奈了。

    安雅对天气的好坏倒是无所谓,“其实下雨也没有什么不好,你看打落在玻璃上那些雨滴,眯着眼睛去看,倒映出的世界多么渺小,就在几毫米之间。”

    世界若真是几毫米之间就好了,没有那么无边的宽广。

    在住院其间,君陌来病房看过安雅多次,脚步都放得很轻,大多是在她睡着时,他会坐在床边看着她很久很久。

    那时候,何姿会主动离开病房,留给专属于他们二人的空间。

    她对君陌该怎么说呢?那样一个男人,在知道真相后,心里是极其矛盾的,但母亲却是心甘情愿的,让她能去说些什么呢?

    就算有话,所有的话也都变成沉默的无话了。

    只剩下对母亲的怜惜和心疼了,那些岂是能用一些词语就能说得了的?千言万语,都远远道不尽。

    只要一想,心里就沉得喘不过气来。

    君喻陪她去外面漫步散心,撑着雨伞走在树下,脚下踩着沾了泥土和雨滴的落叶。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雨中空气沁凉,以此来纾解心中的烦闷。

    “太过忧思,头会疼的。”他走在她身旁,眉目清淡,檀口轻启对她说道。

    何姿听了他的话,也想放空脑子不去忧思,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压在心里太多东西了,想要清空不去想似乎有些难度。

    “头还不疼。”她静静说道。

    君喻听见这话,眼底难得有了些笑意,她的意思是说头还不疼,还会接着忧思吗?

    路上周身的坏境很静,只有雨点落物,细碎脚步的声音,看不见其他人。

    何姿的眉头一直在皱着,“自从那日盛惠然来病房大闹,听见她说出的话,紧接着君陌揭露开的旧事,你叫我怎能不去忧思,我母亲这些年走来独自背负的太多太多了,不好受的。”

    她在她面前总是笑着的,面对他人也是在笑,可是这笑的背后覆盖了太多的伤痕了,以至于眉头总是在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忧伤。

    “我爷爷和我妈因为私情而做出的决定,伤害了太多人,其中也有我表姐,他们都在为此付出了代价,你母亲无怨无悔地陷入了这段感情并为此付出着,事已至此,我们还能说什么呢?你母亲说她很幸福,对你露出笑容,也许她是有幸福的,也有开心快乐的时光,我哥迫不得已,但是深爱她的,陪伴在她身旁。”

    君喻安慰着她,尽量地去减轻她内心积压的忧思。

    如果在一个天平上,幸福和忧愁各占一边,她想着两边对等也是好的。

    她还是希望幸福可以多一点。

    “人人都把第三者的帽子往我母亲头上去扣,说我母亲是破坏人家姻缘的恶毒女人,冷眼嘲讽,可我始终相信母亲是善良的,连只蚂蚁都不敢踩的人怎么会那么坏呢?当盛惠然掐住她脖子,直骂她杀了孩子时,我看见母亲脸上那生死由命的表情,真的怕了,就算孩子流产不是她有心造成的,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愧疚的,那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她是那样喜欢向往一个孩子。”

    外公去了,外婆老了,母亲怎么还能出事呢?

    “不怕,她不会有事的,她很爱你怎么舍得你呢?良善的人会好好的。”

    挽不回已经发生的,只能留意去看当下和今后了。

    “嗯。”她不舍得的,不都说好人会有好报的吗?母亲做过的善事不少了,不知道老天爷有没有在看?

    散心回去时,君陌已经离开了,安雅醒了。

    “要喝些水吗?”她走上病床前,问道。

    安雅露出了一丝笑,添了些亮度,“不渴。”

    她的气色好多了,恢复了些血色,也有了力气。

    “你和君喻多出去走走也好,不要天天总呆在病房里守着我,我没事的。”安雅对她劝道,看着他们两个人。

    何姿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摩挲着,淡淡笑着:“我更喜欢在病房里陪着妈。”

    安雅打趣笑着,看着君喻,“小心让人吃醋。”

    君喻不语,眉间温和,淡笑着看着何姿。

    气氛温馨,话语格外深入人心,就这样也挺好的,抛去其他东西,不再理会。

    盛惠然手术被摘除子宫,再不能生育的事,身边的人不敢和她提起,流产都已经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若是再将此事说出会要了她的命的。

    她脾气很坏,常常在病房中摔砸东西,都是靠医生强制性注射的镇定剂才陷入昏睡的,看着苍白瘦削的样子,也是心疼。

    看着她这模样,古淑韵几乎天天是以泪洗面,抹着眼泪,但也没法子可寻,只能让君陌多陪陪她。

    古淑韵不堪重负时,趴在古淑敏的肩上哭过,早年丧夫,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看着她神志不清,你叫我该如何啊,我真恨不得代她去承受啊!

    作为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谁不心如刀割。

    偏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身边的人不说,并不代表她就什么也听不见。

    走廊上,从护士们小声的谈论中,盛惠然还是知道了,她受了刺激,但脑子心智还不傻。

    听见这事时,她顿觉得天都要塌了,天昏地暗,脑子里的某根弦绷得断裂开来了,僵硬地站在原地久久动不了,再一伸手摸脸上时,才发现满手都是泪。

    她想着怎么不干脆一刀杀了她算了。

    流产没了孩子已是很残忍的了,今后再不能生育不亚于要了她的命,再也没有做母亲的资格了。

    君陌回到病房,察觉到她的异样,在她面前蹲下了身,“怎么了?”

    她只是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久久都不说话。

    良久,她红着眼对他说:“君陌,我爱极了你,如果没有安雅,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了,我们会有孩子和一个温暖的家。”

    如果不是爱极了他,怎么会为了他,去和君老爷子和姨妈说,哪怕没有名分只和他生孩子也好,希望用孩子来束缚住他。

    因为他,她在国外日日喝酒度日,想到他和安雅的幸福生活,就心痛妒忌得怒火中烧。

    可是现实中有了安雅,就有了后来的事,也就接连着没有孩子和一个温暖的家。

    都是因为安雅。

    想到这里,她的眸色变得极其骇人,豁然起身,甩开了他的手,冲出了病房。

    君陌顿觉不妙,连忙在身后追赶上去。

    “惠然,站住。”走廊上,他在身后喊叫着她,可是喊不住她快速奔跑的脚步。

    在半路上遇见了来探望的古淑敏和古淑韵,耽误了点时间。

    盛惠然冲向安雅所在的病房。

    何姿此时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见了推门进来的人,心中警惕得很,一直盯着她,怕她再做出对母亲不利的事来。

    盛惠然看着倚靠在床头的安雅,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女儿,她还有女儿作伴,又想起自己,悲凉嘲笑着。

    大声冷笑着:“安雅,我们真是上辈子的仇人。”她是咬牙切齿说着这句话的。

    安雅不语,看着她。

    “我的丈夫,你抢走,君太太的位子,你抢走,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我再也不能生育了,你说是谁的错!”这话说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像是悲切的嘶鸣了,低沉极了。

    她堂堂一个从国外留学归来的服装设计师,生活在众人羡慕掌声中的人,耀眼无比,到现在的一无所有,可怜至极,什么都没有了,弄得如此狼狈的样子,落到如此地步。

    安雅只知道她流产,并不知她再不能生育的事,得知后少不了震惊,紧接着又有了更深的愧疚,她知道女人不能生孩子的痛,若不是她在摔下楼梯前不小心碰了她一下,也不会这样。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的道歉真挚十分,事到如今除了道歉,她还能做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狠狠不留情地打断了,“君陌被你抢走时,你也是这样说的,有用吗?你从一个干低级卑微的杂活的下人一跃成了名门君家的大少奶奶,风光无限,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居然给你当了最重要的垫脚石,给你送上了这个辉煌的台阶,到头来却害了我自己一无所有,真是个世上天大的大笑话!”

    何姿一直在注意着母亲的神情,她并无任何想要辩解的意愿。

    盛惠然一步步走近病房,一步步走来,脸色骇人。

    “现在,我们这对仇人,我来做个了结,我死也要你先死!”她脑中浮现了荒唐的决定,她没有活下去的意思了,她也别想活得快活。

    何姿一惊,见她伸出了双手,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冷静一些,别冲动。”她还在试图劝着她。

    可是现在的盛惠然哪里还听得进去,一把就甩开了她,何姿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来人,快来人!”她不顾身上的疼痛,起身阻碍着她。

    君陌很快就赶来了,见了盛惠然失去理智疯狂的样子,心下一抖,一把就拉开了她。

    “我要杀了她,拉她去陪葬!”

    君喻也来了,快步走到何姿身旁,见她如此,蹙着眉头,很是担忧,“你有没有受伤?”

    何姿摇了摇头,“无碍。”

    安雅喘过了气,看着女儿如此,也是担心的,“还是去找医生看看,刚才被她那么用力地甩在地上,身上肯定伤了。”

    如今她哪里还顾得到自己,一心都在母亲身上。

    古淑韵和古淑敏也紧接着来了,古淑韵一直在低声安抚着女儿。

    大家从来都是在安慰她,却从没认真地和她谈过话。

    盛惠然满嘴都是在骂安雅,话也是难听。

    何姿可以忍耐,和母亲一样默默承受,但这是以前,如今知道了母亲的事,再听他们如此辱骂,倒觉得不值了,一点都不值。

    “您也是大家里出来的有修养的人,算是长辈了,作为长辈就应该有着理智成熟的思想,端正的姿态,怎能不去考虑您母亲,大家的感受,肆意用话语伤人。”

    对于他人,何姿一直都是在以礼待人的,话语委婉,浅浅笑着,少见她话语犀利,无情见血的时候,那时便是她真的无情时了,有情也是她,无情也是她。

    良善要有个限度,并非被人肆意用脚肆意践踏也不吭声。

    就算此时话出伤人,她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地冷静,不曾有过怒极喊叫的时候,目光透彻。

    盛惠然不说话了,停止住了声音,双眼愤愤地瞪着她,病房里的人都在看着她。

    她如是接着说道:“您一直都在说,当年当了我母亲的跳板,让她抢走了你的一切,如何得知是她抢的?她当年是多么谨慎感激您救了她,让君叔叔给了她一份安定的工作,不用再劳走奔波,当年她从T市打电话回外婆家时,是多么感激有一份稳定的工资,细数着你们种种的好,还说就算让她免费干活也是愿意的。哪怕关心君叔叔,也是在回报他的恩情,哪知会让君叔叔对她生情,知道后,也是能躲则躲,从没想到过抢走他,甚至离开T市,狠狠地拒绝了他。君叔叔以前也许喜欢过你,可最后放在心上的只有母亲一人,婚礼上逃婚,您把一切罪责都归结在了母亲身上,却不知就算您和君叔叔结了婚,没有真心实际的爱情,就靠一纸婚书捆绑,就像一栋没有柱子的房屋,不会牢固的,一碰就倒了,怎么还会幸福呢?那也会害了您自己,心不在这里,不亚于背叛。您还是不肯放手,三个人的纠缠,您又得了什么好处呢?因为你们定下的那个契约,我母亲亲手打掉了腹中的孩子,您成了现今这个样子。您说您一无所有,怎么会一无所有呢?您有母亲在一旁关心,姨妈在安慰着,还有君叔叔的照顾。可是我妈妈有什么呢?外公离世,外婆年老,我一直都在国外,就连丈夫也是和你分享,她到底有什么?您一直是受害者的角色,受人安慰呵护,可我母亲呢,无辜十几年来背负着狐狸精,第三者的骂名,默默承受着。”

    何姿的语速平缓,不急不缓,却字字珠玑砸落在骨子上。

    她的眼神正视着她,不偏不移,丝毫不惧。

    “就算是我母亲没有出现,君叔叔还这么年轻,谁能保证今后会不会出现陈雅,陆雅,张雅,他若是深爱你,又怕什么?”

    她说的话伤人得很了,把所有隐晦的东西摊开在了阳光下。

    盛惠然那么傲气的人怎么会承认,承认自己的一厢情愿,是自己的错。

    “你和你母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尖锐的话语依旧不知悔改,刺耳难听。

    君喻冷眼望去,眼神阴寒,“最好适可而止,你的孩子流产,再不能生育,你怒安雅,可是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安雅怎么会站在楼梯边缘不小心碰到了你,若不是你一通电话把她叫了来,言语刺激,又把她逼到楼梯台阶边缘,试图想要将她推下去摔死,又怎么会牵连到你自己?就算是在摔下楼梯时,她也依旧是在护着你,抱着你摔着自己滚下去,她摔成了脑震荡,双腿严重骨折,这怨谁?佣人看得清清楚楚,你当时的话有多难听,她默默愧疚承受你的辱骂,你就真的没去反省过自己做过的丑事!”

    这话一说,病房中彻底死寂了,连灰尘飘落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古淑敏看着儿子,眼神复杂。

    古淑韵看着女儿,又看了看君喻,一愣。

    君喻是站在何姿身前的,大半个身子护住了她,坦然接受着射来的各种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