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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就打算这样离开我,连一句质问都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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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潇云充耳不闻,整个人入定一般,杜艳华闻言回头,却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心头越发不安,他三两步过去弯腰捡起那些纸张,只是粗略扫了一眼,面色剧变!

    “小云儿,这、这——”陈朝功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这么一档子事!原本他还觉得她跟四哥之间还有那么一点合好的几率,只要四哥身体好了,总能有办法哄得她回心转意,可如今发生这事……

    平日里脑子那么灵光,此时却像是生了锈,吞吞吐吐半晌,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做解释死。

    莫潇云却终于有了反应,抬头,漂亮的丹凤眼极冷极淡地上挑,盯着他。

    片刻后,她竟然轻轻笑了下,道:“该不会其实你们几兄弟早就知道这件事吧?只有我傻傻的一无所知被蒙在鼓里?”顿了下,像是记起什么来,又是一声冷笑,“你们肯定早就知道的,那时候他病发住院,卫东为了稳住我充当说客,连董倩倩的那些事都毫无隐瞒地说出来,却唯独略过了陈夫人——”

    陈朝功一听她这口气,见她反常冷漠的表情,顿时慌了神,忙解释道:“小云儿,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我四哥如今不是真得爱上你了吗……”

    如今……那就是说,一开始接触她时,真是为了报复竟。

    这句解释非但没有化解莫潇云心里的苦楚,反而让她摇摇欲坠的一颗心彻底落尽尘埃,再也挖不出来。

    陈朝功还在急急忙忙解释什么,又宽慰着,叫她不要乱想,不要听信这些乱七八糟的,她一句都没听进耳朵,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地响,像是要炸掉一般,胸口也如同压着一块大石,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面色青白。

    她跟陈子敬之间,竟有这么多不堪的过往。他的母亲因为她父亲的死而殉情,那位高高在上的陈书记究竟是有多大度,竟能接受她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

    如今母亲已经去世,她才明白母亲那般剧烈的反对是为何故。

    她应该知道丈夫心有所爱吧,只是无能无力无法改变。她把对丈夫的恨全都封存心底,在女儿面前铸造了一个伟大完美犹如英雄般的父亲——可最后,女儿竟又跟陈家的男人扯上了关系。

    母亲那般骄傲倔强,怎么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背叛她,而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也背叛她呢?

    一想到母亲去世前一定是极痛苦极失望的,莫潇云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明明这是初夏的天气,她却猛地一阵战栗,浑身一阵寒过一阵,双脚就像是结了冰一般动弹不得。

    什么是心如刀绞,什么是心痛成灰,什么是炼狱烈火,什么是生不如死……

    她今天真正体会到了。

    她跟陈子敬,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大脑失去意识,但知道自己应该摇晃的厉害,因为她感觉到陈朝功急急忙忙地冲上来,似乎要接住她。不过被火爆的艳艳拦了住,还狠狠骂了他。

    艳艳,不愧是她的闺蜜。

    她软到在艳艳怀里,嘴里无意识地呢喃,“叫他的人走……全都走,我再也不要见他们,再也不要……见他。”

    杜艳华被她的模样吓坏了,一边安抚一边回头吼那人:“你听不懂吗!潇潇叫你们全都走!还有那个陈子敬,算老娘看走了眼,还一次一次劝潇潇跟他在一起!竟是个这样恶劣的伪君子!”

    陈朝功何曾被一个女人这般训斥过,一时脸色难堪怒意横生。

    可此时哪里是他发火计较的时候,只能硬生生把怒气压住。

    易青跟孙炜栋还在外厅忙碌着,听到这里的动静赶紧奔过来,都是瞪着眼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等陈朝功解释,杜艳华又吼:“全都滚!以后谁都不要再来烦潇潇!”

    易青一听火大,浓眉一挑要上前理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给个明白话吧!莫名其妙的!

    陈朝功动作很快,一把拉住他,沉声凝重地说:“三哥,我们先离开吧。”

    莫潇云心痛的昏死过去,晶莹剔透的眼泪还挂在眼角,杜艳华毫无办法,只能给姜尚海打了电话过来帮忙。

    这一场大病差点要了莫潇云的命,可她拒绝去医院治疗,只是住在跟艳艳合租的小房子里,天天躺着,昏昏沉沉地睡着。谁都明白,这是心病,不是药物可以治好的,她不肯去医院,杜艳华也没有勉强。

    等到身体好些了,能下地走路了,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听艳艳说,母亲已经下葬了,跟父亲合葬在一起,是姜尚海负责操办的。

    想不到,到了这穷途末路的境地,还是年幼的青梅竹马帮了她。

    只是,这颗心早已千疮百孔,她只想一个人简简单单地过。

    “潇潇,今天天气不错,气温也不是很高,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杜艳华起床拉开窗帘,回头兴致昂扬的建议。

    莫潇云坐在床边,精神依然很

    tang差,不过好歹是能起身下床了。

    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窗户照进来,金色的光线镀在她脸上,睫毛在阳光下被染了一层淡淡的流沙色,苍白憔悴的容颜几近透明。

    她抬眸,看了看外面明亮的世界,竟恍如隔世。

    “嗯,出去走走吧。”她终于开口,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我想去墓地看看我爸妈。”

    杜艳华就知道她心里惦记着这个,忙答应:“好的,我这就给姜尚海打电话,让他过来接——”

    “不要,”莫潇云打断,起身去卫生间洗漱,“艳艳,我就算跟陈子敬分开了,也不可能跟姜尚海在一起的,你别撮合了——”

    被说中心思,杜艳华有些微的窘。

    “呃,好吧。那等你洗漱好,我们吃了早餐,自己打车过去。”

    *

    墓地里,莫潇云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父亲的墓碑。

    不,从今以后,这就是父母合葬的墓碑了。

    低腰放下白菊,她顺势跪在了墓前,凝眸盯着墓碑上并排镶嵌进去的相片,低哑的嗓音犹在颤抖:“爸,妈,你们团聚了吧?我来看你们了。”

    杜艳华鼻头一酸,转过身去,谁料竟一眼看到令她不敢置信的一幕!

    莫潇云絮絮叨叨跟父母说着话,语气中依然是满满的尊敬和爱戴,对父亲的态度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心底里,她依然认为父亲当年的事定有苦衷。母亲都能大义释怀的,她又何必计较在心。

    杜艳华盯着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震惊过后,皱了皱眉,却不知该怎么通知跪坐在地的好友——陈子敬来了!

    “妈,你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辞去警察的工作,我想好了,这个地方我也呆不下去了,我想考研,回学校继续读书,也算是完成自己的心愿。妈,对不起,我脾气太倔,让你受了那么多气,连临走前都……”后面的话说不下去,肩膀止不住轻轻抖动起来。

    在墓前停留了许久,直到正午的太阳越来越大,气温渐渐升高,莫潇云才不得已起身,打算离去。

    许久跪久了,双腿麻木,又或者是身体本就虚弱,她站起身,只觉得心里发慌,眼前一阵黑,险些摔倒。

    “小心!”幸亏杜艳华动作快,忙拉住她,关心地皱眉,“怎么样啊?要不要等会儿去医院看看?”

    莫潇云摇了摇头,一只手还按在胸前,觉得心里也有些翻滚,但还是说:“估计是天太热了,有点中暑,回去休息下就好了。”

    她说着就转身,一脸愁容,无精打采。谁料眸光抬起时,看到山下小路上停留着的一个身影,瞳孔骤然放大,身子猛烈一僵。

    杜艳华看她一眼,又看向山下,隐隐叹息,道:“我们来了多久,他就在那儿等了多久了,也不上来,不知道什么意思。”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阳光又晃眼,莫潇云觉得那一幕看着都不真切了。

    但确确实实,那人就在那里。

    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吧,所以不顾身体还未痊愈就出院回国了,来了这里。

    可是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石化般立在那里,一时心里百转千回。但很快,整个人镇定下来,跟杜艳华肩并肩,一步一步缓缓下山。

    原以为心如死灰,不会再有波澜。可离那道黯然冷漠的身影越来越近,心跳就越来越乱,最后止不住地连步伐都颤抖起来。

    终于,他们之间不足一米的距离。

    她低着头,垂着眼,可依然能感觉到那道灼热而凌厉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他那般沉默,不发一语,只是这样盯着她。

    眼看着就要擦肩而过,她以为两人这一生就是这样了——即使遇见,也形同陌路。

    谁料,寂静的墓园里,男人凛冽硬朗充满金属质感的嗓音就那么触不及防地传来:“就打算这样离开我,连一句质问都不屑?”

    缓慢绕开的步伐一顿,莫潇云无动于衷,可眼角余光却瞥到了男人瘦削苍白的脸庞。

    许是来墓园的原因,他一身黑衣黑裤,衬托着那鬼斧神工般刚毅深刻的脸庞,整个人散发出的冰冷气息竟将周围的气温都拉低几度。

    他还虚弱着,这句话说出来就微微气喘,隔那么近,她清晰感受到了,一时心里直发软。

    推着轮椅的卫东见状,也是黯然一声叹息,瞧了莫潇云一眼,低低沉沉开口:“小云儿,子敬身体还很虚弱,这般坚持出院很是危险,你多少跟他说几句话吧。”

    杜艳华微微皱眉,觉得对方强人所难,准备为好友撑腰。可莫潇云却一把拦住她,“艳艳,你到山下等我吧。”

    “潇潇!”

    “放心吧,我没事。”这几年的纠缠,总得有个了解。

    杜艳华无奈地叹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卫东转身朝山下走,她也不情愿地甩着手下去。

    莫潇云还是那样

    站着,跟他并肩,只是方向相反,这般情景一如往后他们的关系——南辕北辙。

    深吸几口气,待到心情平复下来,她才冷漠疏离地开口:“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陈子敬经历了那般磨难后,这才醒来没几日,身体哪里能忍受着在烈日下暴晒。这两个多小时的等待,他痴痴入了定一般,盯着半山上那个纤细羸弱的身影,没有靠近上前的勇气。

    此时浑身冷汗浸透了黑色的衬衣,或许那些绷带纱布也已经被血水染红了,可他不在意,所有精神和注意力都凝聚在咫尺可触的女人身上。

    但他,不敢。

    “难道不是你问我什么吗?”男人面色惨白,可侧脸线条依然俊逸,吐出这句话,他微微转头,抬起,眉深目邃地盯着女人漠然的脸。

    是啊,莫潇云心里微微一动,确实是该她质问的。

    只是,她没有勇气对上男人的眼。

    “那好,我问你,三年前那场车祸,你是不是当时就知道我是谁?”

    “是。”晶莹的汗珠从男人涔白的额头滑下,他无动于衷,那清冽的语调不带一丝起伏,“当年你父亲的葬礼,我们家也出席了,我见过你,还欺负过你。你眉间那一颗痣给我印象很深,所以三年前那场相遇,我一眼认出你。”---题外话---今天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万更!!!最近两个周我会拼了命的更新,冲红文!!希望大家给点支持啊!什么荷包啦,鲜花啦,月票啦~~来者不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