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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酒馆的故事,被动转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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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后,行走在伯尔尼高原的罗纳德,依旧是没有搜寻到那头白龙的踪迹。他也就按之前的计划,不再继续搜寻。

    他将一路玩耍的小妖精,收进自己手背纹饰之后,就加快赶路的速度。他保持着一天近千里的疾行速度,又走了五天,终于走出雪地高原,现身在碎戈沙漠的边境线处。

    此刻已经是初春,万物开始吐绿。鹅黄小草簌簌抖动,倔强而又顽强地迎接着料峭春寒的考验。

    迎着风,罗纳德瞥了眼那些嫩绿。

    他想起了雷米尔等人的话语。

    只是停驻了一会,他就拉紧斗篷束绳,继续前行。

    罗纳德隐约看见村落的影子后,就放缓速度,披上兜帽,装作普通的冒险者。

    村子很小,周围土地有沙化的痕迹,村子外是一大片棕榈树。

    他在酒馆那里,停留了整整一晚上。

    “你们听说了吗,罗马尼亚公国的一个郡,出现了恶魔!那整个郡的人都被用来血祭了!”一个吊眉眼脚跨在木凳上,说得口沫四溅:“据说是之前进攻法尔肯的那个元帅召唤出来的,叫,叫……”看到酒馆里投射来的好奇眼神,他有些烦躁地挠着头。

    “德拉贡。”一个头上缠着一圈麻布,明显沙漠特色装束的大胡子接口说着:“不止是罗马尼亚,还有四个地方也同时出现了恶魔。”他摇着头:“哎,据说是赤红满月引出的,但好在勇者联盟和教廷的人早有准备,所以这次的危机总算平安度过了。”

    说着话的同时,这个大胡子朝酒馆外的银月月梢努着嘴:“喏,你们看,赤月已经黯淡了,我们埃拉西亚又能安定个一两百年了。”

    一个本地人忍不住说了声:“伊夫利特在上,真是谢天谢地。”

    那个吊眉眼好奇地将视线转到大胡子身上:“真的?还有四个地方也……”

    大胡子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据说那五处地方连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看到周围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大胡子咳嗽一声,清了轻嗓子。

    “那些地方啊,每一处都是一个血祭法阵,用一个郡的人命去召唤恶魔。而等到五个地方都成功召唤出来的时候,那些法阵就会演变成复合法阵,变成一个占据猎鹰帝国接近五分之一版图的血祭法阵。”

    有个配着弯刀的冒险者听不大懂,便急急打断大胡子的话语:“到底说个什么啊?”

    “就是说。”大胡子没好气地给了那人一个白眼:“五个城市的人都被血祭,成功召唤出恶魔后,那些恶魔就会再度建立一个法阵,把猎鹰帝国近五分之一的人口全部充作新的祭品,召唤出恶魔之主。”

    “不,不是吧?”一个酒客咕咽了下喉头,眼神有些骇然。

    “放心好啦,其中两个城市的仪式,失败了。”大胡子抬起双手,提高嗓门,宽慰着众人:“这次的恶魔危机,已经成功躲过了!”

    吊眉眼接上话头:“对,对!下一次红月满月的时候,最少也得一两百年,那时候可没我们什么事啦,是不是?”

    说着话的同时,他回转头,冲大伙狡黠地眨着眼。

    “哈哈哈,说的没错!”

    “就是,就是,那时老子早就是堆骨架子啦。”

    众人忍不住哄笑一声。

    大胡子灌了一口酒,他招了招手,示意大伙凑近些。等看到大家都是一副紧张而期待的样子看着自己后,他眯起眼,表情突然就变得神神叨叨:“知道是谁阻止了那两处仪式的吗?”

    众人都摇着头,茫然不解。

    “谁啊?是那些勇者吗?还是教廷?”

    “你到是说啊,藏着掖着的!”

    等发现众人的胃口被吊足之后,大胡子才昂起头,一脸虔诚地划着十字:“是我们伟大的至高神转世,耶稣基督大人。”

    “你,你开玩笑吧!?”一个酒客忍不住脖子后仰,满脸惊诧:“至?光明神转世?”

    吊眉眼接口:“真的,别不信!我也听说了!”他环顾众人,摇了摇头,一副难以想象的表情:“好像是在伯利恒镇,有一大帮贫民看见了神迹!”

    他虔诚无比的取出一个银十字架,亲吻后就在那赌咒发誓:“我向至高神起誓,这件事绝对是真的!”他伸出三个手指:“天使,三个天使降下圣灵护佑,保佑着圣母顺利生产。”

    看到吊眉眼那副认真的表情,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些不知所措。

    酒馆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沉闷。

    最后,还是大胡子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气氛:“没错,据说见证神迹的,不只是贫民,还有一个女祭司。”他很认真地捋着大胡子:“那帮贫民的话或许不大可信,但身为教会的祭司,可不会说出亵渎神明的话。”

    “真的是神明转世,阻止了这次血月灾厄降临?”人群中,还是有很多人半信半疑,甚至完全不信。

    大胡子摆摆手,也不罗嗦:“信不信由你,反正过段曰子你们就会知道的。”

    “为什么?”

    大胡子咂着嘴,越说越来劲:“据说啊,沿途的民众们,都把那个至高神转世的耶稣大人,尊为扶助穷苦的先知。”

    “告诉你们啊。”他神神秘秘的,故意压低语调:“在北边的伊尔达镇啊,耶稣大人和女祭司一起施展了神迹。”

    “什么神迹?”

    酒馆内的人们,已经是好奇心塞满胸腔,恨不得马上知道那些事情。

    大胡子伸出手掌摇了摇,等到全部人的视线聚集在他的手掌上后,又变成两根竖立的手指。

    那个配着弯刀的冒险者很是不满:“什么意思啊?你这家伙?喂喂,别玩什么哑谜了。”

    大胡子这才收起手掌,他将手掌放在嘴边,很是严肃地低语着:“五张酥油饼,两条咸鱼。”

    “什么啊?”

    “耶稣大人用这些东西,喂饱了五百人!”大胡子一下子拉高了音调:“你说,这算不算神迹?”

    酒客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接下去,大胡子和那个吊眉眼又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全都是关于耶稣一路前行,在沿途为平民施展神迹,教诲他们接受死亡,因为死亡才是最平等的解脱之类的。

    然后他们又说道,由于很多贫民开始接受耶稣大人的布道,导致那些可恶的贵族看不过眼,纷纷派人企图加害先知。但是耶稣大人秉持着宽恕罪孽,承担罪孽的心态,不但不记恨那些派遣而来的追兵,反而苦口婆心将他们劝导,重新走上良善的归途。

    “耶稣大人这么说过,‘我的民啊,你们不要畏惧死亡,因死亡才是最平等的解脱。迫害的刀剑来临,你要坦然。恶毒的咒骂议论,你要坦然。纯洁的羔羊们,不必迟疑,不必害怕,因我将背负他们所犯下的罪孽。’”

    酒馆内的人们,渐渐被这些奇异的故事所吸引,个个聚精会神倾听着,连酒都忘记了喝。本该喧闹的酒馆,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只有大胡子和吊眉眼在那口沫四溅。

    罗纳德听到这里,就明白不需要继续呆在这里了,他起身结账,走上房间。

    没想到,阿德拉这女人……

    在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他回头瞥了眼还在那里激动得说个不停的大胡子。

    “是不是想跟踪他?”脑海内,突然传来伊蕾尔笑嘻嘻的语调:“让我来,让我来。”

    罗纳德默不作声地走上走廊。

    “好吧,你就隐身在这里,等结束后,看看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得到罗纳德首肯的伊蕾尔雀跃不已,从他的手背中一飞而出,在飞出的那一瞬间就同时隐没自己的身体,只留下一丝淡淡空气涟漪后就彻底看不见。

    “别被发现了。”罗纳德还是有些不放心,特意多叮嘱一句。在得到脑海中的回应后,他才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一直等到半夜,还在继续看书的罗纳德,才等到小妖精传来的讯息。“那两个家伙真是一起的,他们现在正商量着去一个村落呢。我该怎么办?他们快要走出我们联系的距离啦。”

    “回来吧,没有必要继续跟踪。”

    罗纳德放下书本,走到窗户旁,拿起支棍,将窗格推开。

    呼啸的寒风迅猛吹来,将他的短发吹得有些凌乱。罗纳德昂起头,注视着天空上还在熠熠生辉的北极星。

    晨曦之主啊,连你也改变以往的方式了?

    他收起眺望的视线,改为观望酒馆旁那些低矮的木屋,深夜中一片安宁与寂静。

    “咯咯咯。”

    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小精灵已经回来,正现出娇小玲珑的身体,拽着他的头发玩。

    “好了,别闹了。”

    罗纳德挥着手,将小妖精驱走。

    他又默默停驻在窗户旁,他眯着眼,水蓝色的瞳孔内,闪着琢磨不定的色彩。很快,那些犹豫的色彩就消失在他的双瞳中,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看来,我得主动一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