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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与蓝凯特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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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惊的表情在蓝凯特的脸上逗留了几秒钟,这在他成名之后已经非常的罕见。柯特不动声色的喝茶,等到蓝凯特聚拢眉头,才郑重的说道:

    “你单纯的希望我退出,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充其量,恢复到从前而已。凯瑟琳小姐照样会被拉姆齐和内皮尔无穷无尽的搔扰,对此你能做些什么?退一万步来说,凯瑟琳小姐忽然想通了,决定接受你,那么贾森大法师和埃弗拉大法师会毫无表示?在他们看来,凯瑟琳小姐不是儿子的另一半那么简单。他们把凯瑟琳小姐当做一件道具,能够用来让自己脸上有光。”

    “你没必要推波助澜,这些我都知道。”

    蓝凯特面色阴沉的开口,随后慢慢的把茶倒进嘴里。他露出在认真权衡的表情,接着向放下空茶杯的柯特说道:

    “请继续谈你的想法,不过麻烦你删除掉无聊的挑拨和撺掇。艾欧厄姆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傻瓜。所以请你事实求是的分析,我想确定一下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

    “该知道的你都知道,没什么需要多啰嗦的。你心里也清楚,凯瑟琳小姐拒人于千里之外是有道理的。不然的话,结果只会是泥沙俱下。事实上她根本找不到良配,拉姆齐和内皮尔把路封死了。相信接近凯瑟琳小姐的年轻俊才很容易就会落得下场凄惨吧?要不是我还有点本领,恐怕今天也没法坐在这里跟你喝茶了。”

    柯特淡定的把话说完,看着蓝凯特再度开始认真的考虑。在柯特看来,蓝凯特未必会从拉姆齐和内皮尔哪里感到多少压力。毕竟蓝凯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有能力跟贾森以及埃弗拉分庭抗礼。不过那两名大法师的儿子确实拖累了蓝凯特不少,使得蓝凯特很少能有机会单独接近兰德尔。光是这点,就已经足以让蓝凯特心怀怨恨了。

    过了好几分钟,蓝凯特都没有说话。柯特则拿过茶壶自斟自饮,完全没有什么压力。对他而言,能够拉拢蓝凯特自然最好,失败也无妨。今天的谈话只是柯特的心血来潮罢了,他并没有计划过要说服蓝凯特成为盟友。现在的情形,充其量只算是柯特抓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打蛇随棍上而已。

    “我会考虑的。”

    最后蓝凯特给出了非常保守的回答,没有做任何的保证。这是个合理的结果,要是蓝凯特满口答应要跟柯特一起干翻贾森,那才是咄咄怪事。于是柯特耸耸肩,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他俯视着双手互握,做思索状的蓝凯特,微笑着说道:

    “我不介意你见机行事,那是上策。我能理解你的立场,你没理由随随便便的陪我去豪赌。对了,今天我们只是喝茶聊天而已,此外就没什么了。而且我也澄清了自己跟凯瑟琳小姐的关系,你不需要再特意的针对我。”

    “嗯,你没必要多说,我懂的。”

    蓝凯特点点头,接着略微斜过头,睨视着柯特。他把玩着十指,做了一套简单的施法练习动作。当柯特开始走向阶梯的时候,蓝凯特忽然说道:

    “柯特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你这么急着找事,究竟是为了什么?其他人都对贾森和埃弗拉避而远之,你却好像很期待能跟他们大干一场。”

    “我想要往上走,那么最快的方法就是拉几个废物下来。”

    柯特想了想,决定再多说一点。他回望着眼角抽搐了几下的蓝凯特,又从容不迫的说道:

    “打败足够强大的对手,最好是大爆冷门,才能获得快速的晋升,这是常识。更何况贾森和埃弗拉是千法城内部的害虫,他们早已腐朽僵化,解决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对千法城有好处。嗯……再坦白点吧,我或许也会试着去说服拉姆齐或者内皮尔中的一个,让他们自相残杀,他们应该比较容易煽动。当然,那得放在解决掉得罪贾森大法师的事情之后。光是这个问题的话,其实我有能力自己来处理。”

    “呵呵,有必要的话,你也可以煽动他们两个来对我。你只想着打败足够强大的敌人而已,我也是合格的踏脚石。”

    蓝凯特嘲讽的挑起嘴角,露出隐含杀气的笑容。柯特对此不置可否,于是蓝凯特嘘出一口长气,有些疲惫的说道:

    “好吧,我明白了。关于你的建议,我会认真的考虑。祝你好运,柯特先生。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再跟你一起喝茶。”

    “谢谢,其实在选茶的品味上,我们还是很相近的。”

    柯特点点头,随后便告辞离去。目送柯特离开的蓝凯特静坐了很久,这次会面的收获多得远远超过了他的意料。

    与此同时,艾欧厄姆正在与贾森大法师面对面的喝茶。六十岁出头的贾森体态枯瘦,身穿深紫色的法袍,看起来像是根放得太久,以至于干枯萎缩的茄子。他在窄窄的锥子脸下留了一把尾端卷曲起来的长胡子,再配上宽沿尖顶的法师帽,看起来说不出的怪异。

    由于施法者拒绝酒精饮料的关系,贾森已经喝了好几个小时寡淡无味的茶水。他在口头向艾欧厄姆做了一份汇报,内容主要与佣兵公会相关。艾欧厄姆面带疲倦的表情,好不容易听贾森唠唠叨叨的说完。正当艾欧厄姆打算遣走对方,稍事休息的时候,贾森忽然转移了话题,他用尖细的嗓音说道:

    “对了,首席法师大人,您应该知道柯特吧?很多人都告诉我,那个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应该受点教训才对。适当的挫折或许能帮助他成长,您觉得怎么样?”

    “你应该不需要我的提醒才对,贾森。无面者代表了我的意志,他们相当的看好柯特。”

    艾欧厄姆从假寐中醒来,语气骤然的改变。刹那间,他的目光如闪电般厉烈。当贾森的面色随之僵硬的时候,艾欧厄姆冷冷的说道:

    “就目前而言,柯特是千法城中最有潜力的年轻人。我等待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久了,没有耐心再去等下一个。”

    “是是是。”

    冷汗从贾森的额角滑落,他没想到艾欧厄姆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在贾森的预计中,柯特那样的小人物应该引不起艾欧厄姆的兴趣才对。只要艾欧厄姆不发表意见,或者表示不关心,贾森就可以当做是获得了许可,然后向着柯特痛下杀手。这不是贾森第一次想要为儿子排除情敌,只是没能像往常一样的顺风顺水。

    所以当贾森返回位于城中心的豪宅时,他的心中填满了阴霾。贾森无法理解艾欧厄姆对柯特的重视,他怀疑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这时拉姆齐迎了出来,他很不知趣的说道:

    “父亲!父亲!您终于回来了!我可以收拾掉柯特那个混蛋了吧?只要您点头……”

    “闭嘴!”

    贾森怒吼一声,把拉姆齐吓得如同字面意义般的一跳。他用憎恶的眼光睨视拉姆齐,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失望之极。要不是贾森在四十岁后才喜得贵子,因此宠爱有加,恐怕他早就老大的耳刮子抽过去了。

    在做了个深呼吸调节心情后,贾森恢复了过来。他拍拍手,使得一条模糊的人影悄然出现。贾森转过身,向着默然矗立的人影说道:

    “布罗迪,去佣兵公会,找些能干的新手。我们不能动柯特本人,也不能正面攻击黑塔。除此以外的地方,你看看有没有值得下手的。”

    “遵命。”

    布罗迪深深的鞠躬,然后倒退入阴影之中消失。他曾经是名震南方的杀手,现在则是贾森的管家和心腹。拉姆齐用难得一见的敬畏眼光目送布罗迪离开,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可以跟去吗?我要亲眼看着柯特倒大霉。”

    “滚。”

    对儿子再无期待的贾森低声咆哮,大步的走进豪宅。现在他需要召集部下中的骨干,好好的商讨一番。先给柯特点颜色看看是一回事,具体讨论该怎么击溃柯特是另一回事。贾森预感到自己将要忙上一阵子,所以决定不在蠢笨如猪的儿子身上浪费时间。

    当天夜里,两封内容近似的书信被送到了柯特的手里。一封来自首席审理官奥尔加,另一封则来自蓝凯特。两封信都不约而同的没有署名,而且词句精简。从信上面,柯特得知贾森雇佣了来自南方的冒险者,将向码头的盗贼公会发动一次袭击。

    “这是最好的结果……”

    柯特将视线在两封信间来回移动,浮起了满意的微笑。事实证明了奥尔加依然站在他的这边,蓝凯特也用行动表示,他至少愿意在对抗贾森的时候支持柯特。而且这两个人都神通广大,竟然能够得知贾森在私底下的行动。

    “看来……贾森大法师铸就的权力城堡已经年久失修了。或许只要再抽掉几块砖,就能看着它轰然倒塌。”

    柯特愉快的自言自语。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确信自己有胜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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