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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调度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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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五年正月二十五,冯检在震山营发布命令,重新对震山营三个千总部进行调遣,第一千总部依旧驻守震山营总部,随时准备参加战斗;第二千总部从大青峰回撤进入平度城待命,随时准备阻击孔有德乱兵攻城;第三千总部依旧驻守小花口,扼守住来往平度与莱州的这条要道。

    另外从浮山水师运送四门红夷大炮至小花口,交由震山营炮队掌控,部署在小花口与来往平度和莱州官道旁的山崖上,随时准备给予溃逃的孔有德乱兵致命一击。

    震山营炮队九门虎蹲炮跟随炮队移驻平度州汛营城内驻地,城内派驻两千后勤部队士兵,随时都可以协防第二千总部。

    南胶莱河州汛营新驻地则没有驻兵,因为战船在河面上停留,一旦有意外发生,所有水师官兵可以转移到战船上随时撤离。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乱兵占据登州城之后,几万乱军人吃马嚼,登州城内粮草很快就会坐吃山空。

    因此乱军在朝廷大军没有围剿之前,必须在登州临近的县府烧杀抢掠,以满足几万乱兵军需。

    冯检确定,平度城是孔有德及其乱兵绝不能放过的一处所在,而且会派重兵攻打平度城。

    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孔有德曾经发誓,要屠尽平度城内所有崔家之人,因为孔有德小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给平度城一崔姓之人,孔有德成年之后一直引为奇耻大辱。

    历史上,孔有德在登州叛乱当年六月,便亲自带领乱兵攻占平度城,准备杀尽平度城内所有崔姓之人,结果崔姓接到密报举族连夜逃出城外。

    而孔有德破城之后便将恶气撒到普通百姓身上,半年之内平度城几乎被毁于一旦,城内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平度城也成为遭孔有德乱兵祸害最严重的州城。

    冯检的战略意图相当明显,一切的安排都是在为防御打击即将到来的孔有德乱兵。并且在保证平度城不被乱兵攻占前提下,将孔有德乱兵打痛,等他们挟带粮草用尽撤退之时,在对孔有德乱兵予以歼灭。

    为了对付孔有德乱兵。保护平度城不受乱兵祸害,冯检从一年半之前便开始着手布局准备,现在面临的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如果在平度战役中能够给予孔有德乱兵重创,也许就不会像历史上那样,朝廷动用十多万大军,耗费无数钱粮,历时将近三年才将叛乱平息。

    只是经此一战役之后,自己以及震山营便会成为朝野瞩目的军事势力,从此无人敢小瞧,但同样也会成为众矢之的。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暗箭。

    冯检暗暗询问自己:“你准备好了吗?”

    想想又觉好笑,祸乱来了谁也无法阻止,自己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到来,等到事情真正来临。反而有些不自信!

    摇摇头驱离这有些荒唐的想法,冯检相信在战斗力和意志力上,很少有一支军队军队可以超过震山营。

    冯检转眼看着身旁充满战意的震山营高层军官,满意的一笑道:“我们还有五六个月的准备时间,这段时日震山营上下要保持内紧外松,各级军官要适当向士兵吹吹风,让他们了解即将到来的战争。夜不收要将探子散出去,全力搜索登州乱兵情报,将贼人底细摸清楚,咱们便会立于不败之地。”

    ……

    此时京城皇宫文华殿内,正在掀起一场众多言官对当朝内阁首辅周延儒的弹劾。

    一贯以善于弹劾周延儒的陕西道御史余应桂正跪在平台之下,而高坐在平台御座之上的崇祯皇帝则皱眉观看余应桂弹劾奏本:“……周延儒赋性及其贪鄙而更饶机警。行事最无忌惮而独善揣摩。凡事关权位,必攘臂而裁决;若与权位无干,虽系国家大计,也必推诿。登莱巡抚孙元化,耗费军饷超过毛文龙数倍。不但毫无战功,反使岛兵两次哗变,今次更是与孔有德乱兵勾结,祸乱登州当地。而周延儒坚护不休,何故?皆因二者是同乡,每月都有大批人参、貂皮、金银送到周府……”

    看到此处,崇祯将奏本扔下,俯视平台之下的余应桂道:“首辅周延儒清贞任事,不树私交,为国家计一贯任劳任怨,你为御史,闻风言可奏事,但是对延儒之事却不可信口雌黄,横加诬诋,速速退下。”

    显见崇祯对余应桂弹劾周延儒之事非但不信,反而大加斥责,言语之间对周延儒回护之意非常明显。

    被皇上当众毫不留情的批驳,跪伏在平台下的余应桂浑身颤抖,向崇祯磕头跪拜之后,面色羞愤的退回班列。

    户部给事中冯元飙立即出列奏道:“臣每当朝会,时间大小诸臣语及延儒,无不舌缩口哕,相对羞愤,而敢举以入告者率不多见,何以故?原因在于周延儒力能钳人之口,威能摄人之魂,而鸷险更能置人于死地,臣请皇上彻查周延儒,必然得知真相。”

    崇祯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就见陕西道试御史卫景元出列奏道:“周延儒接受张廷拱贿赂白银三千五百两、琥珀数珠一挂,即授以大同巡抚;接受孙元化贿赂貂参金珠,便曲为护持;接受吴鸣虞七千两白银贿赂,便将其由户部小吏调至吏部郎中,吴鸣虞任吏部郎中期间,皇上见其溺职,屡行降罚,而周延儒却逆行皇命,吴鸣虞对庇护不已,原因在于吴鸣虞早已将常州腴田五千亩拱手相送。皇上,臣只所奏句句属实,如有虚假甘愿接受严惩。”说完跪地砰砰磕头。

    紧接着四川道试御史路振飞出班指责周延儒只知营私植党,贪贿肥家,欺君误国。以其品行卑污,心腹艰险,小忠小信,营巧构善,以济其贪,能使皇上信而不疑,实在是堪称奸雄之渠魁,请求皇上严惩。

    首辅周延儒虽然养气功夫了得,但是面对这几位分量十足的御史弹劾,终于无法保持沉默,是该自己站出来表明态度了!

    对于这一系列的弹劾,周延儒清楚的知道其根源在于次辅温体仁一系,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扳倒自己,然后将温体仁扶上首辅宝座,成为他们一系的代言人。

    但是他们终究是一群尖牙利齿的书生而已,言官们根本不了解皇上的心思,不能迎合皇上对时局看法主张,虽然罗列许多对自己不利的事实,但是他们敢说自己屁股底下就干净了?相信其中的猫腻皇上心知肚明,

    因此对温体仁一系制造的这一场博弈,周延儒采取的是以静制动的策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周延儒站在文官最前列,跨前一步向御座上的崇祯叩首道:“臣为阁臣以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国家大计从不敢疏忽懈怠,难免会触犯他人,今日遭几位御史连续弹劾,惶恐不安之余,心灰意冷,请皇上恩准,臣乞骸还乡。”说完趴在地上呜呜痛哭。

    崇祯俯视着平台下跪伏着的几位御史和当朝内阁首辅,对于周延儒和温体仁暗中较量,崇祯是心知肚明,别以为崇祯整天呆在皇宫大内,可是群臣间的蝇营狗苟,勾心斗角的举动,他是了解的透彻,京城重臣起居行动都在锦衣卫监察之下,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秘密上奏。

    对于周延儒、温体仁等内阁重臣接受贿赂崇祯虽然愤怒,但是却无法给以治罪,通过锦衣卫调查得知,但凡是朝中大臣几乎人人有过行贿受贿经历,要办成事没有银两贿赂,简直是不可能。

    这种现象已经成为规矩,即便崇祯是皇帝也无法更改,除非他将满朝文武全部废掉,重新换上一批,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崇祯继承皇位以来,深觉朝廷内阁权力过大,皇命须经过内阁的批复方可生效,有心加强皇权统治,但是内阁制度乃是祖制,无法改变或者撤销,便在内阁大臣身上打起主意。

    崇祯的目的是弱化内阁的作用,内阁大臣都变成应声虫传话筒,凡事只能顺着自己的旨意行事,因此崇祯即位以来频繁更换内阁大臣,终于寻觅到周延儒这位既能逢迎拍马,又能贯彻自己意图的内阁大臣。

    而内阁次辅温体仁在揣摩自己的意图,实心办事方面一点也不次于周延儒。两人的区别在于,周延儒生性机敏,善于窥伺皇上意旨,而且伶牙俐齿,极善迎奉,而温体仁则相对持重一些。

    周延儒和温体仁的互相争斗,是崇祯暗中纵容的结果,他认为内阁大臣之间互相争斗纠缠,对自己行使皇权,削弱朝廷大臣的掣肘很有好处,因此便有意纵容双方的争斗,甚至有意推波助澜。

    因此对于台下跪伏的几位御史弹劾周延儒行事张狂,接受贿赂,崇祯非但没有怪罪周延儒的意思,反而对几位御史心生反感,因此有意杀鸡儆猴。

    崇祯和颜悦色的对周延儒道:“周爱卿请起,爱卿入阁以来,尊禀圣意,一心为国,朕都看在眼里。所谓渎职溺职只说,依朕看来是有人渎奏求胜,信口污蔑与你,朕是不相信的。至于四川道试御史路振飞奏报你心腹奸险,小忠小信,朕以为恰是这位御史大人构党挟私,逞意求胜之故,爱卿无须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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