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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一步之差,血的教训

作者:我火舞耀阳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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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处茶楼,夏婕依旧坐在老位子上,不过这次,二楼雅座只有她一个人,暗处的夕颜悄悄皱眉:小姐推算君夜燎既然有所动作,就断不可能不找夏婕配合她行动,可现在看来,夏婕却并无半点异常,莫非她已察觉有人跟踪,所以故布疑阵?

    还是说,她有其他法子跟君夜燎的人联络,而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吗?

    而事实上,君夜燎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虽说他并不知道夏婕一开始就被紫凝的人盯死,却也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早让人先一步在夏婕经常坐的位子上,以特殊的药水在桌上写了一行字,方才她假借抹桌子,将掌心的药水抹上去,那行字一闪即逝,饶是夕颜再心思缜密,但因为不能现身,也断然看不到。

    那行字是:三日后杀沈娘。

    夏婕自是明白君夜燎的意思:三日后辰时一刻,是沈若萱出阁的时辰,他怎可能甘心娶沈若萱,必会有所动作,杀沈若萱以绝后患。

    而凭着紫凝跟君夜离的精明,必定会看出什么,所以要杀了沈娘,好乱他们的阵脚,一切才能按计划进行。

    这几年替君夜燎做事,她也并非事事亲力亲为,比如沈若萱身边那个谷莲,只要稍稍给些银两,她就很容易上当,活该被利用。

    可这次不一样,必须要将沈娘骗出魅王府,她才好动手,交给别人的做的话,难保不会有纰漏,在这种时候,任何细小的差错都有可能坏了大事,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她其实有刹那的犹豫,她恨紫凝抢走君夜离是不错,可沈娘已经快四十岁,而且从未对她有丝毫的伤害或者不敬,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也心有不忍。

    但是,跟君夜燎合作这么久,她其实已经没有回头路,而且如果不除掉紫凝,君夜离就永远不会属于她,她以后的日子只会孤苦无依,眼看着别的女人占有君夜离,她做不到!

    一边喝着茶,夏婕心中已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私念战胜了良知,起身离开之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按照君夜燎所说的去做。

    三天很快过去,尽管沈若萱的事皇室已是无人不知,背地里都当做笑话来说,但君夜离和君夜辰等人做为君夜燎的兄弟,怎么可能不过府祝贺一番——虽然这看起来,更像是去看笑话。

    襄王府门前,君夜离负手而立,看似不经意,其实时时注意着君夜燎的动静,里外的一切都逃不过他以及暗处的无华等人的眼睛。

    至于沈若萱那边,自有紫凝和夕颜、夕月他们守候,别的不说,至少保住沈若萱的命,拿下刺客不成问题。

    此时紫凝他们正埋伏在从沈家到襄王府的必经之路上,只要有人动手,就一定会落入他们的掌握。可这快要到吉时了,沈家的花轿还是没有过来,紫凝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感觉:莫非出了别的变故?

    少顷,卫瑜悄然过来,目光炯炯地道,“小姐,昨晚夏婕三更后才回府。”

    “哦?”紫凝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不悦道,“为何才来禀报?”不是让他们注意夏婕的一举一动,随时回禀的吗?

    卫瑜面露惭色,“夏婕找了个丫环替她躺在床上,属下被骗过了,直到三更时分她从外面归来,属下才知道。”他一时也不知道夏婕去了哪里,更不好直接去问,还能怎样。

    紫凝拧起眉来,总觉得事情不太寻常。

    谁知道就在这个当儿,衣袂翻飞之声响起,卫瑾已飞奔过来,沉声道,“小姐,沈若萱被发现死在沈家闺房中。”

    “什么?”紫凝一惊,继而咬牙,“是我疏忽了!”她一直以为君夜燎会安排人在路上动手,这样才能把责任推干净,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大胆,直接派人到沈家行凶,这次真是她失算了!

    “小姐,要去沈家看看吗?”夕月也是气得脸色发白,这个君夜燎,也太狠了吧,居然半夜去人家府上杀人灭口,不怕损阴德吗?

    紫凝略一思索,摇头道,“不必,此时过去,反而会让沈家主误会我们与此事有关——”她眼神忽地一变:难道是夏婕?“先去襄王府看看。”

    情形有些乱,得先跟君夜离会合,看看情况再说。

    然后更要命的是,他们一行人还没等走出多远,卫瑜苍白着脸條然出现,“小姐,出事了。”

    “什么?”紫凝还从来没见他如此惊慌过,心猛地一沉,“说!”

    卫瑾犹豫了一下,才道,“沈娘……死了。”

    夕颜兄妹和卫瑾同时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惊叫,“你说什么?!”

    对呀,他们只顾着一心对付君夜燎,却忘了沈娘无人看护,而且她也说了,今天会去庙里还愿,这……

    什么……

    紫凝脑子里轰然一响,明明一片混沌,却清晰地不断回响着这句话:

    沈娘……沈娘死了……死了……

    “不可能!”紫凝地咬牙怒声道,“沈娘怎么可能会死,我要她好好待在府上,不准离开的,她怎么可能——”

    “是真的,”尽管心有愧疚,卫瑾还是硬着心肠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小姐,你还是快些回府……”

    紫凝狠狠咬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去,她仿佛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忽然转身,疯了似地跑出去。

    “小姐——”

    几个下属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悔恨和担忧,谁都无心多言,沉默着展开身形追了上去。

    “夕颜,”卫瑾低声叫道,“你去通知魅王,快!”

    夕颜一点头,换个方向,如飞般而去。

    紫凝是一路咬着牙奔回来的,饶是她内力再深厚,可这憋着一口气回来时,也是头晕目眩,快要昏死过去!

    回到魅王府,已经有下人小心地过来,“王妃,沈娘她——”

    “在哪儿?”紫凝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厉声道,“沈娘在哪儿,说!”

    自入魅王府以来,尽管她性情孤傲清高,却极少像这般对下人疾言厉色,如今这一发威,下人们俱都身心狂震,嗫嚅着不敢多言,伸手指向前厅,“那、那儿——”

    紫凝眼前又是一阵发黑,狠狠咬唇,以刺痛让自己保持清醒,摇晃着奔了进去。

    地上放着块木板,应该是临时找来将沈娘抬进来的,她身上盖了一块白布,那耀眼的白让紫凝的眼睛一阵刺痛,刹那间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不会是沈娘,不会……

    心里默默祈祷着,紫凝一咬牙,“唰”一下,掀开了白布。

    白布下沈娘青白的脸,脖子上醒目的掐痕,紧闭的眼睛,毫无起伏的胸膛,破烂不堪的衣服,以及某种令人不堪去辨认的味道,无不一残酷地告诉紫凝:眼前这一切不是在做梦,沈娘真的死了,而且死的好惨,好惨!

    安菱跪在一边,哭着叫,“王妃,你怎么才回来呀?!沈娘她、她死了,哇……”

    紫凝呆呆望着沈娘的脸,嘴唇渐渐青紫,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却咬紧了唇,一声不出。

    夕月他们担心得要死,却谁都不敢开口,怕惊了主子一样。

    他们谁不知道,大夫人去的早,沈娘就是小姐的娘,甚至比亲生娘亲给予她的还要多,她之所以返回大月国,一来为复仇,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想孝敬沈娘,让她能够贻养天年。

    可是谁想到——

    “小姐……”夕月小心地、轻声地叫,“沈娘她……”

    “沈娘!”紫凝却忽地大叫一声,使力推沈娘的肩膀,咬牙道,“沈娘,是我,我是紫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醒过来,你醒过来,听到没有!”

    她绝不相信,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沈娘,会真的死了,这不是真的,不是!

    “小姐节哀,沈娘已经死了,属下方才——”

    卫瑜一句话没说完,紫凝霍然回眸,眼神森寒,杀机密布,他禁不住打个冷颤,后面的话竟是生生咽了下去!

    紫凝回过头,不死心地推着沈娘,“沈娘,你起来!起来!我知道你是在吓我,你没死,没死是不是?!起来,起来啊!”

    “紫凝!”君夜离喘息着,一阵风似地扑进来,一把扶住她,满眼心疼与震惊,“紫凝,别这样!我在这里,别怕,我在这里!”

    他是从襄王府匆匆赶回来的,当时一听到夕颜的回禀,他亦是震惊而悔恨,知道这次是他和紫凝都疏忽了,哪敢耽搁,飞也似地赶了回来——往常从襄王府到魅王府,得大半个时辰,可这次他却跟紫凝他们只是前后脚的功夫,足见他赶得有多急。

    紫凝怔怔回眸,见是他,似乎安心了一样,惨白着脸一笑,“夜离,沈娘没有死,对不对?”

    知道她是受打击太甚,君夜离撕裂般的心疼,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哑声道,“紫凝,别这样,沈娘若是知道,一定会难过……”

    “难过她就别撇下我一个人走!”紫凝终于爆发大叫,声嘶力竭一样地,“她这样死了算什么,算什么!”

    “紫凝——”

    “我不要!”紫凝一个猛用力推开他,眼泪如珍珠般滚落,咬牙颤声道,“我不要这样!我不要!”

    自从重生,这是她第一次尝到痛苦、悔恨的滋味儿,个中痛楚,谁能体会!

    一贯坚韧、内敛之人一旦露出悲色,总是会加倍让人觉得心疼与不舍,君夜离心中痛楚难当,再次扑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紫凝,别这样,有我在,我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

    紫凝在他怀里,勉强抬头,怔怔看了他一眼,紧绷的神经再也支撑不住已经破碎的心,眼睛一闭,软倒在他怀里……

    君夜离抱紧了她,在她唇角轻吻了一下,满眼心疼,“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夕月悄悄举袖擦去脸上的泪,“殿下,带小姐回房吧,这里……属下等来打理就好。”

    君夜离小心翼翼地抱起紫凝,微一点头,抱着她回房。

    几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气摇头,开始张罗沈娘的后事。

    一个时辰后,紫凝醒了过来,本来君夜离还在担心,她醒来就会哭闹不止,因而做好了制止她的心理准备,必要的时候,就点她昏睡穴,让她好好睡一阵再说。

    结果令人意外的是,紫凝一醒来就恢复了冷静,除了眼睛瞪得很大、脸色反常的苍白之外,没有任何反常的表现。

    可她越是这样,君夜离就越担心,“紫凝,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不要只是忍着。”

    “我没事,”紫凝摇了摇头,嗓子沙哑得厉害,“叫卫瑜来见我,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首先要知道沈娘是怎么死的,而后替她报仇,否则沈娘在天有灵,也不会安息。

    不管是谁,我必叫她付出比这惨痛百倍千倍的代价,我保证!

    知道劝不了她,君夜离微微叹息一声,“放心,我会陪你一起,把凶手找出来。这次……是我们太大意了,想不到竟会付出如此代价。”

    枉他们一向自认为料敌在先,处处做好打算,却不料还是在敌人手上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连累无辜的沈娘丧命,这份愧疚与良心的谴责,怕是要跟随他们一辈子了。

    紫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隐去所有的痛苦之色,“事情已经这样,再懊悔也于事无补,我们能做的事还有很多。而且,沈娘跟着我,始终是个累赘,她死了,我反而越发没了束缚。”

    话是这么说,她的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擦都擦不净。

    君夜离苦笑,“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又何必说这种狠话来绝自己的念想。紫凝,不如,你再休息一会——”

    “不必,”紫凝冷冷道,“叫卫瑾来见我,立刻,马上!”

    “好,你别急,”君夜离担心她再受刺激,立刻柔声哄劝,“我马上让他来见你。无华,去叫卫瑜过来,快!”

    无华立刻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不大会儿,卫瑜一脸愧色地进来,沉声道,“小姐,节哀。”

    “废话少说,”紫凝坐起身体,“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卫瑜握紧了拳,道,“属下原本是在半路伏着,魅王府的人忽然急急找来,一路走一路叫着‘王妃’,属下不想他坏了小姐的大事,就现了身,他才说有人去王府报信,说发现沈娘被……”

    “被什么,说!”紫凝一声冷喝,已经隐约猜到什么。

    “被几个男人污辱,因为认出她是魅王府的人,所以过来报信,属下赶过去之时,沈娘已死,那些人也没了踪影,属下就先将沈娘带了回来。”

    当时的情景,卫瑜都不愿意再去想,当他赫然在路旁的小树林里发现沈娘衣衫不整,伤痕遍布的尸身时,那种感觉真是说也说不出——沈娘根本就是被人凌辱之后又杀人灭口,其状人神共愤,惨不忍睹!

    沈娘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人,亏得那帮畜牲下得了手这样对她,该遭天打雷劈!

    果然如此……

    紫凝脑子里轰然一响,几乎又要昏死过去!沈娘虽已有些年纪,但因为生得相貌秀美,又极爱干净,所以看上去也就三十岁上下,这些人对沈娘竟是起了邪念,让她死前还要受此凌辱,尊严丧尽!

    “是谁?!是谁做的!”紫凝咬牙,手紧紧抓住棉被,“说,是谁!”

    “紫凝,你冷静一点!”君夜离同样满腔怒火,又怕紫凝伤着自己,过去拉开她,“我们一定能找到凶手,替沈娘报仇,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紫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是谁来王府报信,给我找到他,问清楚当时欺负沈娘的人都有谁,去!”

    卫瑜不敢怠慢,立刻道,“是,小姐!”说罢转身出去,跟夕颜、无华他们交代几句,留下无极一个侍候着,其余人都出去找线索去。

    紫凝掀被下床,“我们也去找线索!”结果她因为受打击太大,脚才一落地,头脑就一阵晕眩,差点摔倒。

    “小心!”君夜离一把扶住她,却也并不相劝,“紫凝,冷静一点,我们一定能找到凶手。别急,好不好?来,我扶你。”

    紫凝咬着嘴唇点头,慢慢深呼吸,渐渐冷静下来。

    夕月他们的办事速度一向很快,已经为沈娘设起灵堂,买来一口上好的棺木,但也知道紫凝必定要查找线索,所以还没有动沈娘的尸身。

    紫凝跪倒在地,对着沈娘叩了三个头,开始解她的衣服。

    男女有别,而且君夜离也相信紫凝一贯胆大心细,又医术超绝,但凡有一点不同于寻常之处,想必她都能看出来,就背转身等待。

    紫凝微微颤抖着手将沈娘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解开,露出她满是伤痕的身体来,只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转开脸去。

    畜牲!畜牲!

    听到她呼吸急而短促,君夜离好不担心,“紫凝,若是不行——”

    “我行,”紫凝的声音依旧冰冷,“不用担心我。”

    仔细看了看那些伤痕,都是些抓痕、淤痕之类,伤在表面,没什么可疑,致命伤在胸口,应该是被刀、剑之类的利器刺穿,伤口血肉模糊,足见凶手并非一剑穿心的高手,应该是不止刺了一刀。

    紫凝压抑着心中悲痛,看的很仔细。

    蓦地,她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低声道,“夜离,你看!”

    君夜离一惊,忽地回身,又觉得是对沈娘的大不敬,赶紧闭上眼睛,“我不能……”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世俗之礼!”紫凝气极,抬脚踹了他小腿一下,“看!”

    君夜离无奈,只好睁开眼睛,仔细看过去,“刀伤?”

    紫凝冷笑,“表面是,但这伤口明显有问题。”她小心地探了两根手指进去,少顷,捏上来一根比缝衣针略长的针来,“这才是真正的凶器。”

    “哦?”君夜离相当意外而且吃惊,“你的意思是说,沈娘在被刀伤之前,已经中针而亡?”

    “虽说不会即时死去,但必定心痛难当,还不任人为所欲为!”想到沈娘遭受过的痛苦和羞辱,紫凝几乎要咬断牙!

    君夜离皱眉,眼中也布满戾气,小心地将针取过,仔细看了一眼,忽然脸色大变,“绵里针?!”

    紫凝一惊,“什么?!”这绵里针杀人于无形,端的是阴狠霸道,而且据她所知,京城之中少有人练此暗器,皇室之中唯精于此道的,正是太子苍澜辰!

    君夜离一把扣住紫凝的手腕,怕她会冲动起来做出什么一样,摇了摇头,“不会是二弟!”

    “我知道,”紫凝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看上去很冷静,“太子根本没有必要杀沈娘,就算要杀,也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她又不是笨蛋,凭着她的睿智,要是连这种小儿科的当都上,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神医”。再说,那时候君夜辰明明就在襄王府,怎么可能会跑去向杀沈娘,凶手这一手虽然想栽赃嫁祸,但也太拙劣了,瞎子也能看出有问题。

    见她思路如此清晰,君夜离暗暗松一口气,“那么就一定是有人栽赃给二弟,好挑起我们跟他之间的争斗,他坐收渔人之利。”

    脑子里闪过某些画面,紫凝神情更冷,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来,“以目前的形势来说,如果我们跟太子打起来,谁最能得到好处?”

    撇开宗室亲王不谈,答案呼之欲出:君夜燎。

    因为一直误会是君夜离和紫凝促成了他跟沈若萱这间的婚事,所以他们之间本来就有旧怨,加上那日更是紫凝和君夜离联手将沈若萱救下,破坏了君夜燎逼死沈若萱的计划,他肯定也知道,他们两个对他已经起了疑心,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君夜离眉眼含煞:即使兄弟之间为了争位,君夜燎也不该用如此卑鄙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如此温婉善良的女人,简直丧尽天良!

    紫凝咬牙,仔细而小心地替沈娘整理好仪容,回头就走。

    “紫凝!”君夜离身形一闪,拦下她,“你别冲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我会查清楚,”紫凝眼神清澈,看上去已经恢复冷静,“夜离,你不用担心,我知道分寸,不会乱来,我只是要去换孝衣。沈娘就像我的亲娘一样,我总要……为她披麻戴孝,好好送她上路。”

    说到后来,她语声已哽咽,眼看却又要哭出来。

    君夜离叹息一声,“我知道了,我会陪着你,别怕。”

    “夜离!”紫凝脸色煞白,忽然转身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重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恐惧,第一次如此地幸运,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之后,身边还有个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答应我,你一定不能有事,至少……不要死在我前面,我受不了这样,受不了……”

    “小笨蛋,”君夜离心中满满全是酸楚的感动,抱紧她,不停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别担心,我绝不会离开你,绝不会!”

    紫凝闭起眼睛,深深吸取他身上的青草味道,慢慢地,安下心来。

    在安菱服侍下,紫凝换上一身孝服,跪在沈娘灵堂上,守了一夜的灵。

    君夜离始终陪在她身边,不时替她擦一擦眼角的泪,轻语安慰,不离不弃。

    黑暗中,夏婕站在屋角,看着紫凝冷酷绝决的背影,神情复杂,最最明显的,是她眼中的悔意……

    第二日一早,紫凝即让人好好将沈娘安葬,入土为安,因为她无名无份,也不是什么显要人物,紫凝亦不想让别人打扰到她的安宁,便谁都没有告诉,悄然将其下葬。

    宜和公主虽是新婚燕尔,但听闻此事之后,很是担心,随即到魅王府来安慰紫凝一番,要她节哀顺变之类。看出紫凝无心多言,她稍坐片刻,随即告辞。

    不多时,夕颜他们相继回来,各自禀报:

    沈娘遇害的小树林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平常也没有什么人,除了地上有了些杂乱的脚印,还有挣扎打斗过的痕迹之外,并无其他发现。

    不过,卫瑾倒是几经周折,终于查到那名到魅王府报信的人,以严刑迫使他说出,是一个蒙了面的女人给了他两百两银子,让他找几个泼皮无赖,说是去风流快活,事后还有钱拿。

    这帮人当然把这当成了天下掉馅饼的好事,还不争先恐后地赶着去?何况沈娘的确是个不错的女人,他们当时应该极尽享受了吧?

    紫凝微微眯起眼睛,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要发雷霆之怒的前兆,“人呢?”

    夕颜道,“已经全部带到,连上报信的人,共五个。”

    “很好,”紫凝咬牙冷笑,“带到后面去,别让他们肮脏的血,脏了魅王府!”

    “是,小姐。”

    夕颜下去带人,暗道这帮人有的受了。

    君夜离皱眉,“紫凝,照夕颜他们的回禀,难道不是二弟派人做的?”

    “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紫凝白着脸冷笑,“夜离,你还想不到吗,那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夏婕。”

    否则,沈娘被杀,王府上下都过来问一问,打个帮手,唯夏婕始终没有露面,要么是心虚,要么是避嫌,哪有躲这么干净的道理。

    君夜离眼神一冷,“她?”

    “如果是她,她就赖不掉,”紫凝握拳,骨头嘎嘎做响,“夜离,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我知道,”君夜离握住她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别急,紫凝,如果真是夏婕,我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很好,我们走。”紫凝反手握住他的手,一起往王府后面过去。

    后门外,五个男人都被反绑着手跪着,面朝向安葬沈娘的地方,除了那名报信者还能勉强跪直,其他几个在知道自己得罪的是魅王和魅王妃之后,早已经吓得尿湿了裤子,浑身筛糠似地哆嗦,快要昏过去了。

    那旁四个污辱了沈娘的男人虽然穿的不怎么样,却也不是那种五大三粗、块块横肉的汉子,而是身形都比较瘦,脸样儿也端正,就是看上去痞痞的,不像正经人。

    话又说回来,是正经人的话,谁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找他们来的那个女人(紫凝认定是夏婕)无疑就是看中他们只认钱,连亲生爹妈都不认,容易收买。

    门一响,君夜离和紫凝一前一后出来,身后是夕颜夕月和无华,主仆俱都是一脸冷酷的杀机,望之令人生畏。

    “魅王殿下饶命!王妃饶命!”送信的人立刻大声求饶,“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就是去送个信而已,小的——”

    “闭嘴!”夕颜一声厉喝,待他安静了,又转向紫凝,“小姐,这个要如何处置?”

    “放过一边,待会儿再跟他算账。”相比较而言,这个人的罪过是最轻的,可以先不计较,紫凝森寒的目光在那四个畜牲脸上一一扫过,“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该死!”

    四人吓得面无人色,艰难地叩头,“魅王妃饶命!我们、我们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王妃的——”

    “是别人就可以吗?!”君夜离咬牙怒喝,“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竟能做出这等事来,天理难容,罪该万死!”

    魅王一怒,四人全都知道今日必死无疑,绝望地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紫凝却是忽地冷酷一笑,“我不会杀你们,因为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四人一听这话,登时燃起活着的希望,惊喜莫名,“谢魅王妃不杀之恩!草民一定改过自新,一定——”

    “好,我会给你们机会,让你们慢慢忏悔!”紫凝神情一冷,咬牙道,“夕颜,废了他们!”

    他们不是喜欢在女人身上发泄吗,她偏要废了他们的子孙根,让他们后半生都屈辱地活着,抬不起头!

    君夜离皱眉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想紫凝再受这等刺激,可她明显是恨极了这些人,硬是劝她,她这口怨气郁结于心,发泄不出来,一样不会好受

    夕颜“唰”一下拔出腰间短刀,“是,小姐。”

    “不要!”四人明白过来,顿时绝望嘶吼,“不要!魅王妃饶命!饶命啊!”

    饶命?

    紫凝眼神悲愤而嘲讽:你们欺辱沈娘时,她必定也是叫过“饶命”的,你们可曾有半分心软,放她一条生路?

    夕颜一脚将其他一个踹翻在地,跟着踏住他胸口,令他动弹不得,并以身体挡住紫凝的视线,“哧啦”一声裂帛声,跟着手一扬,一刀划下。

    “……啊!”那人顿了一顿之后,才发出穿云裂帛一样的惨叫声,因双手被缚,无法稍做挽救,只能疼得满地翻滚,血流满地。

    其余三人顿时被吓傻了,求饶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用君夜离的话说,就算沈娘不是魅王府的人,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在年纪上可以做他们娘亲的女人,他们就下得去手欺辱吗?

    夕颜面不改色,事实上他觉得这样犹自不解恨,不过小姐肯定还有后手,也不多言,跟着一脚一个放倒其他三个,依样施为。

    不过眨眼间,四个畜牲全都翻滚在地,不大会儿都相继停止挣扎,以各种扭曲的姿势伏在地上,张大嘴喘息,犹如被扔上岸的鱼,濒临死亡边缘。

    送信人早被这样的惨况吓得目瞪口呆,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紫凝却是面不改色,冷声道,“夕颜,不准他们死,用最好的药治好他们的伤,而后送进军营做男技(和谐呀和谐),日夜不休!”

    送信人大吃一惊,脑中现出某种画面,终于忍不住,张嘴吐了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难受得眼泪汪汪:

    魅王妃好……好可怕……

    “是,小姐!”夕颜随即进府,叫了几名侍卫出来,将四人拖下去,找个地方安置。

    后来夕颜用一个月的时间治好了他们四个的伤,随即将他们送入某军营,那些整天操练、打仗的士兵大多如狼似虎,在没有女人的情况下,正好将他们当成了发泄的工具,何况上面有命令,这四个人可以随便玩,没有人会追究。

    他们自然乐得享受,这四个人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每天都被折磨到死去活来,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相继无比凄惨而屈辱地死去,尸体被随便抛到乱葬岗,被野兽咬到连骨头都不剩。

    惹到紫凝,落到这般下场,虽说终究有些太不人道,但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也是紫凝一贯的行事作风,他们就算有冤屈,也只能到阴曹地府,向阎王爷告状了。

    “紫凝,莫气,”君夜离始终不曾有反对意见,何况依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落到这般下场,也是活该!“他们不会好过,你莫气坏了自己。”

    “我没事,”紫凝握了握他的手,转向送信人,冷声道,“你——”

    “草民阿七,”这小子还真会看事,赶紧白着脸讨好地笑,“见过王妃。”

    紫凝冷然道,“是谁指使你前来送信,说!”

    “草民不知道!”阿七答的比问的快,“是一个蒙面的女人给了小的两百两银子,让小的找人去小树林,然后来魅王府送信,小的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王妃饶命!”

    蒙面吗?紫凝声音更冷,“若那个女人再蒙面出现在你面前,你能认出吗?”

    “这……”阿七暗暗叫苦,“应该……能吧……”当时他又没敢仔细看,何况这人蒙了面,都差不多,他哪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不能?”紫凝冷笑一声,眼中是嗜血的红芒,“既然你这双招子除了见钱才开之外,也无其他作用,还留着做什么?无华,挖出他的眼睛喂狗!”

    无华下意识地看了君夜离一眼,看到主子微一点头,随即道,“是,王妃!”

    “不要啊!”阿七惨声大叫,“草民——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过后,阿七眼窝处已经只剩两个血洞,疼得双手捂眼,满地翻滚,比起刚才的四人,好不到哪里去。

    无华面无表情地将那两颗血淋淋的眼珠扬手扔了出去,哪条野狗来吃,随它们便。

    君夜离揽过紫凝的肩,“紫凝,你也累了,回去休息。”

    紫凝倒也没反对,跟着他往回走,“我不累,我一定要找出真正的凶手,替沈娘报仇!对了,无极去沈家探听消息,也该回来了吧?”

    君夜离无奈,“紫凝,你别逼自己太紧,你会承受不了的!”别这样,紫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有多心疼!

    “我真的没事,”紫凝对他淡然一笑,那笑容却只会让君夜离越发难受,“逝者已矣,我明白,不会想不开的,你不用担心我。”

    “你呀,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君夜离摇头叹息,搂紧了她的肩,“无极已经回来了,走吧。”

    进府之后,无极立刻回禀道,“沈若萱是中毒而死,属下问过仵作,她已经死了四个多时辰,没得救了。”

    不像上次,向碧蓉是一服毒自尽之后,立刻被带回魅王府喂了药,才能还魂十二个时辰。沈若萱已经死了超过三个时辰,神仙难救。

    既然喜事变丧事,那些等着吃喜酒的人也都觉得没趣,唏嘘一阵,各自散去。而且虽说他们都没有证据,心中却明亮如镜,知道沈若萱的死跟君夜燎绝对脱不了干系。至于皇上和沈家会如何,就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事了。

    “看来三弟早已安排好一切,”君夜离呼出一口气,“可笑我们还以为他会在今日动手,实在是太失算了!”

    紫凝反倒越发冷静下去,“沈若萱身边的丫环谷莲呢,人在何处?”她与君夜燎的人绝对是同谋,得手之后,一定会逃走,只要找到她,就能查到些线索。

    “也死了,”无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属下看过,谷莲尸体僵硬发黑,也是中了毒。”

    是了。紫凝眼睛一亮,君夜燎既然要除沈若萱,当然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他必是让人买通谷莲,给沈若萱下了毒,而后谷莲不备,再毒死她,杀人灭口,这样就没人能怀疑到他身上。

    “属下去的晚了一步,仵作言明沈若萱和谷莲所中之毒会传染,沈家已将她二人火化,无迹可寻。”

    君夜离冷笑一声,“这就是三弟的高明之处,计算好时辰,再让人对沈娘下手,拖住我和紫凝,好给沈家时间火化沈若萱和谷莲,毁灭一切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