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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对手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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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凝霜被单独压在一个牢房里,好吃好喝好伺候,还有人给她送了一大桶洗澡水给她洗澡。天下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美不爱干净,顾凝霜也不例外。吃喝对她来说不是第一重要的,那桶洗澡水对她来说才是及时雨。

    她托着剧痛的身体洗了个澡,把身上沾了污渍血渍的衣服换成了囚服。又吃了点牢饭,精神上恢复了不少。

    都说生命脆弱,但在逆境之中,生命却又无比的坚强。就像压在石头底下的种子,纵然头顶上有千钧之重,也会发芽,也会歪歪曲曲的长出去,寻找空气,寻找阳光。顾凝霜靠在草堆上,闭着眼睛自嘲的笑,自己就是那样的种子,纵然被石头压着扭着身子长歪了,也倔强的往上爬。

    “你!出来!”狱卒在外边吼道。

    顾凝霜睁开眼睛看了外边一眼,缓缓地起身走到牢房门口。狱卒打开牢房,喝道:“走!”

    “去哪儿?”顾凝霜淡淡的问。

    “去了就知道了。”狱卒冷声说道。

    顾凝霜被带出牢房,送上一辆囚车,穿过济州城热闹的街道进了原治河总督府。她进门的时候,刚好王云岭也从外边进来,因看见一个女囚,因问:“这犯人是谁啊?哪位大人要提审?”

    狱卒忙回道:“回王大人,她姓顾,是慕公子的犯人。”

    “姓顾?”王云岭一怔,转身看着顾凝霜:“你抬起头来。”

    顾凝霜缓缓地抬头,看见身穿一品官袍的王云岭,被这绯色的官袍上一品仙鹤的绣纹晃得眼晕,一时间竟忘了忌讳,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

    “放肆!王大人也是你能直视的吗?!低头!”狱卒呵斥道。

    顾凝霜像是没听见一样,朝着王云岭笑了笑:“王大人,你穿这一品的官袍,真的很好看。”

    王云岭脸色一沉,皱眉道:“这是那个犯官府里的家人这么不懂规矩?”

    狱卒忙躬身回道:“回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跟罗同江一伙儿的,慕公子专门吩咐好生看管,不许她自尽呢。”

    王云岭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冷着脸问:“我怎么不记得案犯的名单里有姓顾的女眷?你是罗同江的家眷?”

    顾凝霜冷声一笑:“他罗同江是什么东西!”

    “嗬!”王云岭顿时对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原朝廷二品大员在你的眼里都不是东西?那谁在你眼里是东西啊?”

    “谁?哈哈……谁呢?哈哈哈……王大人,你说呢……”顾凝霜忽然笑了起来,她就站在那里看着王云岭一直笑,笑得泪流满面。

    “疯子!闭嘴!”狱卒狠狠地拉了一下手里的绳索,把顾凝霜带的一个趔趄。

    王云岭那么大一个官儿被一个囚犯这样笑,一时恼怒,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顾凝霜被狱卒拽着从左边的通道往后面去,一路穿花度柳,却已经是心思万千。

    那个曾经跟自己心心相印的男子如今已经位极人臣,一品官服穿在身上,衬托着他年轻的面孔多了几分老成的味道,却更加吸引人。若是当初自己选择跟着他,如今应是另一番处境吧?纵然不能封一品夫人跟他并肩,但至少也是有诰命在身的。不像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连一个最低等的狱卒都能给自己脸色看,不高兴了还能抽自己几鞭子。

    只是,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顾凝霜已经不再疯笑,只是眼泪却再也止不住。

    慕尧果然有一只黑鹰,是他几年前从悬崖上捡回来,当然,捡回来的时候这只被叫做黑妞儿的小鹰还只是幼鹰。经过几年的调教,小家伙已经长大了,而且凶猛无比,尤其是对血有着出奇的热情,只要闻到血的气味它就异常兴奋,跟吃了春药似的。

    知道顾凝霜的心智比常人要坚韧许多,慕尧便做足了前戏,叫人弄了一只羊来,然后在羊身上划了一刀子,让受伤的羊在围起来的场子里奔跑。

    天气炎热,血腥味便异常的浓烈。

    羊一跑开,伤口的血流的更多。一只站在慕尧手臂上的黑妞便兴奋地扇动着翅膀,嗷嗷的叫着,几次飞起来都被脚上的铁链子给拉住。

    慕尧看了一眼旁边的顾凝霜,抬手解开了黑鹰脚上的铁链,微笑道:“黑妞儿,去吧。”

    黑鹰得了自由,扑棱棱飞出去,直逼那只受伤的羔羊。然后翅子一斜,身子压低,一爪子就抓在了那只羊的背上。伴着一声惨叫,鲜红的血映着阳光四下迸射,顾凝霜慌忙闭上了眼睛。

    “别害怕,那只羊不会死的。”慕尧轻笑道。

    顾凝霜咬牙道:“我知道。不过它不死,比死了更惨。”

    “哟,你挺明白呀?”慕尧轻笑道,“看来这两天在牢房里养的不错,气色好了些,这脾气也好了些。”

    “那还要多谢慕公子你。”顾凝霜冷笑道。

    “不客气。”慕尧笑了笑,看着那只黑鹰顺利的从羊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在空中打了个旋儿飞往高空,“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儿。这里的事情快结束了,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

    “不会的。”顾凝霜依然闭着眼睛,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恶心,但她却竭力的忍着,“事情没那么快结束。就算他们结束了,我的事情也还没结束。”

    “这么自信?”慕尧冷笑道,“那你要不要试试那只羊的滋味?

    要试试那只羊的滋味?”

    “不,我不想试。”顾凝霜哑声说道,“慕公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我想知道文臻和邵隽文的下落。”慕尧盯着顾凝霜的脸上的犹豫,冷冷的补了一句:“你可别说不知道,我是不会相信这种话的。”

    “我知道几个地方,但不能确定他们会在哪里。”顾凝霜淡淡的说道。

    “哦?说来听听。”慕尧说道。

    “公子在逐月小庄往西北十里以外的山坳里有个小村子。那里住着十几家猎户。那个小村子从里到外都没什么玄机,就算你们的人搜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发现。但是小村子的地下另有乾坤,当年鬼手给我整脸就是在那个地下做的。我在那里养了三个多月。”

    “还有呢?”

    “还有,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无色庵。无色庵往北二十丈是一座古墓,墓里已经被掏空了,墓室曾被重新修整过,那里是公子的仓库。”顾凝霜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又补充道,“还有西山狩猎场南边有个山洞,里面存放的……是公子这些年来偷偷贩运来的火药。”

    “果然是狡兔三窟。”慕尧给旁边的小嫚使了个眼色。

    小嫚把一支竹哨放到嘴边朝着天空吹响,那只黑鹰在空中兜了个圈儿,呼啦啦飞回来,敛去翅膀落在了顾凝霜的肩上。它尖利的爪子抓破顾凝霜的肩头,顾凝霜又怕又痛,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我都说了!你还想怎样?!”顾凝霜脸色惨白朝着慕尧疯狂的叫嚷。

    慕尧抬了抬手臂,黑鹰叫嚣着从顾凝霜的肩膀上飞起来落在了慕尧的手臂上。慕尧抬手抚了抚黑鹰光滑的羽毛,对旁边的狱卒说道:“好了,先把她带回牢房里去,且好生看管。等京城那边有了消息再发落她。”

    小嫚去把顾凝霜刚说的这几个地方告诉韩芊,韩芊忙叫人飞鸽传书给邵骏璁,希望他能在这几个地方找到颜文臻。看着洁白的信鸽飞向碧蓝的天空,韩芊悠悠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文臻怎么样了。”

    “娘娘别担心了。京中有宁侯和邵将军,邵隽文那厮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的。”小嫚劝道。

    “但愿吧。”韩芊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烈日碧空,悠悠叹道:“我以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如今才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人世的无奈原来跟权势无关。这些年,也不知道皇帝哥哥是怎么过来的。”

    “对于陛下来说,娘娘开心快乐便是他最大的欣慰。所以,娘娘若是心疼陛下,就别为这些事情烦恼了。”小嫚拉着韩芊的手往屋里去,“这大热的天儿,您站在这毒日头底下,回头叫陛下看见了,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这几天他为了那些事情忙得吃不好睡不着的,哪里还有心思管我?”韩芊轻笑道。

    小嫚笑道:“娘娘说这话,奴婢可为陛下叫屈,今儿早上陛下还叮嘱奴婢们好生侍奉娘娘,不许娘娘贪凉不好好吃饭呢。这眼看着晌午了,娘娘想吃什么,奴婢去盯着她们做。”

    “我想吃凉面了。你叫她们做一大盆凉面来,给前面陛下和几位大臣也送过去几碗,还有慕哥哥。”

    小嫚无奈的摇头:“陛下刚叮嘱了不许娘娘贪凉呢。”说着,她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韩芊的耳边,小声提醒,“您这几日月事还没走呢!怎么就忘了?”

    “……那我不吃,我吃粥,做给他们吃,总可以了吧?”韩芊说着,翻了个白眼跑进屋里去靠着了。

    “那娘娘您想吃什么粥?红糖小米粥,还是百合银耳粥?或者鱼片粥也不错啊!”小嫚笑道。

    “哎呦这大热的天!你别跟我说这些,你一说这些我这汗都下来了!你瞧瞧!瞧瞧……”韩芊指着自己的鼻尖嚷道。

    小嫚忙拿了扇子来给韩芊扇着:“您这汗是刚刚在外边晒的!这俗话说,心静自然凉。娘娘不要着急,平心静气,其实这屋子前面有树,后面旁边还临水,这小风一吹还是挺凉快的。”

    韩芊伸手夺过小嫚手里的扇子烦躁的扇了几下,又问:“罗同江贪污了那么多,就没弄点冰藏着?萧颉那么多人难道连这济州城的冰窖都没找到?”

    “这冰呢,是有。不过陛下说了,娘娘这几天身子虚弱,又是在这几天里,还是不用冰的好。”

    韩芊侧身往玉簟上一趟,生气的说道:“为了这点事儿,原本定下的昨儿动身去瀛洲也推迟了,现在倒好,冰都不让用了!热死我算了!”

    小嫚正无计可施之时,外边传来云硕的声音:“怎么了?是谁又惹皇后生气了?”

    “陛下来了。”小嫚忙道,“娘娘有什么不满的跟陛下说吧,奴婢去厨房瞧着她们炖一盅银耳百合羹来给娘娘。”说完,这丫头便逃也似的走了。

    云硕走到凉榻跟前坐在边上,伸手捏了捏韩芊的耳朵,笑问:“怎么了这是,刚在外边就听见你叫嚷,这会儿又装睡?”

    “我没装睡!我生气呢。”韩芊气鼓鼓的挥开他的手。

    云硕笑问:“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听说顾凝霜被一只鹰给吓唬了吓唬就招了?颜文臻应该不会有事,你还有什么气?”

    “我不舒服。”韩芊扁了扁嘴巴。

    “噢,明白了。”云硕抬手敷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

    “不是这个!”韩芊再次挥开他的手。

    开他的手。

    云硕轻笑道:“这大热的天,肯定是不舒服的。不过,为了你的身体,还是要忍一忍,不要用冰。不过就那么几天,过去就好了。乖。”

    “不是就这么几天,是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韩芊捂着脸哀嚎。

    云硕笑道:“若是不想这样,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韩芊把手指从眼睛上拿开,乌溜溜的眼珠咕噜噜的转着。

    “咱们再生个女儿吧?你怀上了,那不就……”云硕凑近了韩芊的耳边,压着笑意,低声问:“对吧?”

    “对,对对……对你个脑袋!”韩芊抬手把人推开,一股脑从榻上滚下去,“要生找别人生去,我不生了!”

    “胡说八道。”云硕绷着脸,拔高了声音:“回来!”

    “干嘛?”韩芊警惕的转身。

    “过来!”云硕勾了勾手指。

    “我不过去。”韩芊扭了扭身子,又往后退了两步。

    云硕忽然起身,上前两步把人抓了回来:“往哪儿跑啊你?往哪儿跑?!”

    “我没往哪儿跑!你,你你放手!”韩芊挣扎着要从云硕的怀里出来,“热死了!我这儿都出了一身的臭汗了!我还不能洗澡!”

    “不能洗还可以擦嘛。等晚上朕给你擦身,朕帮你。”云硕把韩芊拖起来转身放到身侧里面的榻上,“你既然不方便,就不要到处瞎跑了,好好地休息两天,等身上利索了咱们好去瀛洲。”

    “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回京去看孩子……两个儿子那么小,你真舍得啊?”韩芊问。

    “你就是太溺爱他们了。天心还好,将来找个肯迁就她的驸马也不难。可天煜和天烨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有一个总要继承朕的江山,太娇养了,将来难当大任。”

    “不过几个月的孩子!有什么好娇养不娇养的?你不也是养到八岁才给送出去的?”

    “嗯,他们哥儿俩等八岁的时候,一个送到西北军营,一个送到东海水师,历练个十年八年的再回来,保准是两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韩芊立刻不乐意了,坐起身来反驳道:“那我就先去西北军营住半年,再去东海水师住半年!你舍得儿子,我舍不得!八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我八岁的时候还骑在我哥的脖子上闹呢。”

    “你八岁的时候?朕怎么没记得你在你哥的脖子上挂着?朕记得你总在朕的怀里挂着。”云硕好笑的问。

    “胡说!”韩芊翻了个白眼,哼道,“我母亲那时候管我管的严着呢,生怕你把我拐跑了!”

    “这话倒是真的。”云硕想起这事儿就十分的感慨,“不过最终朕还是把你给拐回来了。”

    “那是我愿意跟你的,嘚瑟什么。”韩芊依然是一脸的不屑。

    云硕笑得越发得意:“你自愿跟我跑,我更要嘚瑟了。”

    “没完没了?”韩芊抬手推了身边的人一把,“我渴了,要喝水。”

    “好,等着。”云硕起身去旁边的桌上,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来。

    两天后,邵骏璁飞鸽传书过来,说已经把颜文臻给找到了,人没事儿,邵隽文也已经抓住,现在人关在刑部大牢等着皇上回京后亲自审讯。

    云硕的一桩心事放下,又把王云岭等人叫到跟前吩咐了一些话,便带着韩芊,慕尧,小嫚,姚池和千寻以及一小队护卫轻装上路,沿着金河往东直奔瀛洲。

    皇上一走,王云岭对手上的案子越发的上心,每天早出晚归查找人证物证,晚上回来还要连夜审讯。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光景终于把这桩贪污渎职,勾结叛乱,谋逆篡权的案子给审出了眉目,理清了条陈。

    看着书案上由厚厚的几摞卷宗变成厚厚的一摞卷宗之后,王云岭对封羡和曾成昆叹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陛下现在已经准备回京了,咱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回京吧。”

    “这其他的事情都好说,这罗同江往京中送去的价值上千万两白银的珠宝到现在还没有着落,你说皇上若是问起此事来,我们怎么说啊?”封羡为难的问。

    “如实说呗。”曾成昆皱眉道,“罗同江说他把东西都给了皇后娘娘,那就让皇上问皇后娘娘就行了。那银子是在国库还是在内库,不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吗?咱们就不用操这份闲心了吧。”

    “这差别可大着呢!这是罗同江贪污的赃款!是从国库里拨出来的,应该归还到国库里去!怎么能进宫里的内库呢?这又不是皇后娘娘的私产!”身为都察院按察使的封羡对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视,对他来说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决不能弄差了。

    “那国库里没钱了,皇后娘娘不一样把内库里的钱拿出来贴补吗?”刑部侍郎曾成昆则不想操这些心,对他来说,案子理清楚了,该判的判,该罚的罚,该收的收,一切按照刑律办就行了。

    “那能一样吗?!”封羡生气的拍桌子,“国库里的银子就应该放在国库里!我不管,这件事情我必须单独写奏折给皇上。你们两个有意见也可以另行奏请。”

    “封大人!你别生气,本官也知道这国库和内库是不一样的。这件事情本官也会在给皇上的奏折中写明白的。”王云岭劝道。

    “那就好。”封羡瞥了王云岭一眼,淡淡的说道,“如果王大人身为内阁的阁老也认为国库和内库可以混为一谈的

    混为一谈的话,那本官也会考虑写一封奏折弹劾你的。”

    “呃……呵呵呵……封大人真会开玩笑。”王云岭笑着抱拳,论资历封羡是他的前辈,他就算是身在内阁,也得对这个都察院按察使礼让三分。

    “老夫可不会在这种事儿上开玩笑。”封羡冷冷的说道。

    “是是,封大人是铁面无私。”曾成昆淡淡的瞥了封羡一眼,他就很看不惯封羡这种较死理的德行。

    “那就这样——你我他三个人,各写各的奏折!”封羡气呼呼的说道。

    “写就写,在下虽然官居四品,但奏折还会写!”曾成昆冷笑道。

    王云岭忙抬手劝两个人:“好了,好了二位!既然这样,咱们也事不宜迟,赶紧的动笔写奏折。这折子要尽快送到皇上面前,咱们还等皇上的批复决定何时回京呢。”

    “行,那就各忙各的吧。”封羡直接起身走了。

    曾成昆看着王云岭,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你跟个老人家叫什么劲呢?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王云岭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卷宗戳整齐放到一旁,“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三个人各代表不同的衙门,这奏折本来也应该各写各的。至于这件事情最终怎么办,就请皇上圣裁吧。”

    “王大人说的是。”曾成昆也是后进之辈,心里服的是王云岭这样的新贵,最看不惯的是封羡那样的世家老臣。

    这三位钦差大人的奏折各执一词,但针对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罗同江和济州知府等人十之八九的财产全都不知所踪,根据本人的口供说是送给了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亲口说了会保住他们的性命,所以他们才几乎倾尽所有,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送给了皇后娘娘。

    远在瀛洲的云硕看了这三份奏折直接气得笑了:“这些混蛋!这么点儿事都整不明白呢!”

    坐在旁边喝茶的慕尧忽然叫了一声:“不好!”

    “怎么了?”云硕斜了慕尧一眼,现在事情都结束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慕尧一脸肃然,皱眉道:“假皇后的脸已经变了。如果她死不承认,我们有该如何证明那个女人曾经假扮过皇后?”

    云硕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如果顾凝霜一口咬死了自己没假扮过皇后,那这笔赃款还真是说不清了。罗同江等人像‘皇后’行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皇后的脸,他们怎么可能分得出真假。

    他娘的!云硕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抬手揉了揉脸。这事儿还真是有点麻烦。

    “不过,只要能找到那些赃款,一切都好办了。”慕尧说道。

    云硕沉沉的叹了口气,摇头道:“问题是,他们抄捡了邵隽文的府邸别院以及所有可能藏匿财物的地方包括那个山洞,都没有找到那一批珠宝财物。”

    “没找到?!”慕尧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那么大的好几个箱子呢!就这么平地消失了?”

    云硕没说话,事实上他现在也懵了。

    当时邵骏璁带队北上回京一路追踪,主要目的放在了颜文臻的身上,对那些珠宝财物大家都没上心,因为他们一致以为那些东西肯定是给邵隽文的,只要抄了邵隽文的巢穴,再多的财宝都得归国库。

    可是事到如今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到头来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些东西被送去了哪里。而这一顶受贿的帽子却最终扣到了皇后的头上。

    “真他娘的窝囊!”云舒最终忍无可忍,一脚踹翻了跟前的茶桌,一整套官窑青瓷茶具被掀翻在地,滚的滚,碎的碎,一地狼藉。

    “哎呀,这沙地里的西瓜可真是甜……呃?”韩芊刚端着一盘西瓜从外边进来,看见这一地的零碎和云硕铁青的脸色,目光最后落在慕尧冷肃的脸上,喃喃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硕回神,抬头看着韩芊可她手里的一盘西瓜,努力挤出个笑脸来:“没事,刚是我不小心,把这儿给踹了。”

    韩芊转头看慕尧:“慕哥哥,你说。”

    “真没事儿。你刚说什么?西瓜挺甜?拿来给我尝尝。”慕尧说着,站起身来接过韩芊手里的盘子,并拿了一块西瓜送到嘴里咬了一口,叹道:“嗯!是甜!这金河沙地里长的西瓜就是不一样。四爷也尝尝吧。”

    韩芊走到云硕跟前,低头看见被丢到地上的奏折,她犹豫了一下,看云硕没有跟自己说的意思,便直接捡起了奏折翻开来看。

    “你干什么?”云硕伸手把奏折夺了过来,不满的叱道,“越大越不懂事!这些是你随便能看的吗?”

    韩芊再次愣住,然后也渐渐地明白云硕的情绪跟着奏折有关,也跟自己有关。

    “好吧,你们都不说,那我就不问了。你们继续聊吧,我走了。”韩芊冷着脸,甩手离开。

    云硕皱眉看着她的背影,问慕尧:“那个姓顾的女人现在在哪里?”

    “还关在济州的大牢里。”

    “你立刻回去,务必撬开她的嘴,弄清楚那些东西被送到哪里去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不好!”云硕沉声说道。

    “她说过,要拉着芊芊下地狱,拉着韩家下地狱。”慕尧低声叹道,“该不会是这件事情吧?”

    “韩家!”云硕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对!是韩家!忠毅侯府,还有镇国公府以及勇毅候

    以及勇毅候府!千寻!千寻?!”

    “四爷!”千寻应声而入,躬身道:“臣在,四爷有何吩咐。”

    “你带两个人速速回京,去找韩建元!问问他最近可曾收到皇后送回去的东西。”云硕在屋里转了两圈,又厉声吩咐道:“如果有,立刻把东西送回宫里。”

    “是。”千寻应了一声,又迟疑的看了一眼慕尧,最后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慕爷,您说娘娘能把什么东西送去忠毅侯府啊?”

    慕尧摇头叹道:“不是娘娘,是那个姓顾的女人,把罗同江贿赂她的那些东西送到忠毅候府中,以栽赃皇后和国舅贪污。”

    “什么?!”千寻立刻变了脸色,“这也太阴险了!”

    “所以,你一定要速速回去,要赶在那些人前面把这事儿办利索了。”云硕沉声叹道。

    “臣明白,臣这就去了!”千寻说着,便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慕尧看着云硕依然铁青的脸,劝道:“行了,你是皇上,生杀予夺的大权在你的手里攥着。就算他们真的栽赃成功了,你还真能把你的皇后废了?把你的大舅哥给杀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是,你说的没错。朕是皇帝,只要朕不松口,他们又能怎么样?!更何况,还有姓顾的那个女人是人证。”但是,那些言官,那些御史,那些不在朝的文人学者,那些皇室宗族的王爷们会怎么说?怎么想?邵隽文如果真的想栽赃皇后和韩家,肯定不只是那上千万的财宝,和财宝一起送进去的肯定还有别的东西……想到这些,云硕只觉得脑袋里面是一团团的乱麻。

    云硕抬手拍了一下脑门,咬牙转身对慕尧叹道:“幸亏……当时没杀了她。如果当时杀了她……”

    慕尧无奈的叹道:“是啊,我现在也是无比的庆幸这件事。留着她,至少还能说明曾经有个假皇后在济州骗人,若是杀了她,可就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邵隽文这一招可他娘的够阴毒的。”

    “是啊!真是阴毒。”云硕转身坐回藤椅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回京吧,只怕这件事情千寻不一定能办好。”

    “好,那我们收拾一下,立刻出发。”慕尧答应着站起身来,往外走了两步又会然回过头来:“济州的那三个人还是先稳一稳,等我们办完了这件事情再让他们回京也不迟。”

    “说的是。”云硕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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