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小说网 > 庶色可餐 > 第二百四十七

第二百四十七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总裁爹地,妈咪9块9!

一秒记住【零点小说网 www.ldsh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若溪见侧妃打发人来接郡主,便亲自随去解释。这郡主在临风居受了惊吓,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好在这次逸竣碰巧赶回来,不然事情就越发的糟糕了。

    明月气鼓鼓的狠狠瞪了一眼面无表情并不看她的逸竣,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身走了。

    若溪叮嘱菲虹留下陪哥哥说话,她追着郡主去了。

    “大哥,是不是很疼啊?”菲虹心疼的瞧着逸竣,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减轻他的疼痛。

    看见她担忧的样子,逸竣笑了一下,用左手摸摸她的头回道:“这点小伤算什么,一点都不疼!倒是你,以后别跟那个什么郡主走得太近。她骄纵任性惯了,又最擅长演戏,你会吃亏。”

    “生在那样的家里,还能得皇上的喜爱,怎么可能没有些心机和手段?”菲虹眼神闪烁了一下,“谁都想要单纯没心没肺的过一辈子,不过这需要资本!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不会拥有那份奢侈,由不得她们。”

    “二妹,你有心事?”逸竣闻言眉头一拧,觉得她看起来跟往日不一样。他印象中的菲虹,就是个无忧无虑的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她的语气这般落寞呢?

    她笑了一下,笑意却未触及眼底,“我能有什么心事,不过是长大了,看事情的角度跟之前不一样罢了。人总要学着长大,虽然这个过程有些痛苦纠结。”

    “长大是好事,不过大哥还是喜欢没心没肺的你!”逸竣别有深意的说着,“二妹,不管你怎么长大都要明白一件事。父亲、母亲、我,都爱你,在乎你。现在又有弟弟妹妹,等到他们会开口说话,会喊你姐姐,也会爱你,在乎你!”

    “大哥。”菲虹听了眼睛一热,纠结在心中好久的结似乎松动了好多。

    “傻丫头,弟弟妹妹眼下太小,父母亲自然会多关注一些。你不要整日的胡思乱想,还敢说自己长大了,其实还是个孩子!”逸竣见她红了眼圈,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看来她是因为这段日子被冷落,心里有些不平衡。

    “大哥!”她撅着嘴巴有些不好意思的钻进逸竣怀里,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又赶忙离开,“我碰到大哥受伤的胳膊了吗?”

    “没事,这样毛毛躁躁才是我妹子!”逸竣宠溺的瞧着她,眼中带着打趣的笑意。

    她见了又是扭腚又是跺脚,“大哥总是欺负人,等母亲回来我就告状。”说罢心底深处有些忐忑纠结,大哥还是那个宠爱自己的大哥,父母亲也一样没变吗?

    看见她孩子气的模样又回来,逸竣放下心来。男孩子本就心粗,他哪里能完全弄明白菲虹心中的恐慌焦虑?逸竣一心以为经过这一番开解,菲虹的心结会完全打开。

    兄妹二人正在说话,豆花急匆匆打外面进来,见到菲虹举起手里的信笑着回道:“姑娘,萨莉亚公主来信了!”

    “哦?快点拿过来!”菲虹急切的吩咐着,逸竣原本靠在床上,听了也坐直了身子。

    他盯着菲虹把信打开,看见她看得抿着嘴笑,终是按捺不住问道:“写了什么,让你高兴成这样?”

    “萨莉亚姐姐说了,等迎春花开的时候就来京都。”她兴奋的回着,“我挺想她的,等她来了正好去踏青、放风筝。萨莉亚姐姐会做大风筝,到时候骑在马上放,一定会放的高!”

    逸竣听了眼神一敛,心里算计着眼下是腊月,这迎春花怎么都要进二月份才能开。估计萨莉亚到京都还得将近三个月,他心底竟有些期盼起来。

    “大哥,你想什么呢?”菲虹瞧见他发呆问道。

    他破天荒的有些脸发烫,好在他面色黝黑看不真亮。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快回去给萨莉亚回信,我躺着歇一会儿。”他略微低头撵菲虹出去。

    菲虹赶忙过去扶着他躺下,把被子盖好又叮嘱丫头好生侍候,然后才拿着信走了。

    逸浚把丫头打发下去,一股身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今个儿阳光正好,风里面夹着一丝温暖,他想起了与萨莉亚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倔强不服输的眼神,明明被他打倒在地胳膊擦伤了,却咬着牙不喊一声疼。输了之后守信的把心爱的匕首交了出来,性子洒脱不矫揉造作。

    在宫里的那段日子,她跟着大皇子等人一起去上书房,下午也去校场操练。萨莉亚从来没有公主的半点娇柔,骑马射箭从不肯落后。大皇子等人练一个时辰,她咬着牙也坚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她本身也是个内向的人,跟谁都不多言。逸浚细想起来,他跟萨莉亚似乎没怎么说过话。可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她回了回纥,校场上见不到那个倔强的身影,他便时常想到她。

    再过年逸浚就十一了,他虽然早熟却在男女之事上不开窍。这一点倒是像极了祖父和父亲,别人家的公子早早就明白这些,他们爷三却都是后知后觉。

    萨莉亚跟菲虹称姐妹,每每到了京都都要来侯府几趟。可能是这般,所以自己才会把她放在心里,她和菲虹一样都是妹妹。逸浚这般想着,随即点点头。

    若溪回来,见到他站在窗口吹风,忙过去把窗子关上,“身上还有伤怎么吹冷风?快点进去躺着,这几日告个假就安心在家里静养吧。”

    “母亲不必太过担忧,我不过是胳膊不能动,整日躺着会浑身发霉。上午去御书房念书倒不碍事,只是不能写字。下午我再告假回来,省得误了功课。”让逸浚整日闷在家里,他一想到就头疼。

    若溪听了只好答应下,“我已经吩咐厨房熬了大骨汤,一会儿你一定要多喝几碗,这样才能好得快。”

    “嗯,多谢母亲。”他听罢心里暗暗叫苦,去年他不过是扭了一下腰,就被若溪灌了一个多月的大骨汤。眼下他一听见这几个字就想吐,可又不想伤了若溪的心,只好忍着,权当喝药了。

    晚上,饭桌上果然多了一大碗浓浓的大骨汤,光是闻味道就已经让逸竣头疼了。

    “二妹也喝一些。”他端出长兄慈爱的模样,说着就要动手给菲虹分一碗。

    “你妹妹有桂圆红枣汤,这个女孩子喝皮肤会更漂亮。”若溪拦住他,“为了你的骨头赶快长好,一滴都不许剩下哦!”

    菲虹见状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无能为力的瞥了一下嘴。逸竣只好端起大碗,瞧了两眼一咬牙,像灌药似的一口气喝完。

    “喝得真痛快,明天要吩咐她们多熬些。”若溪拿出锦帕擦擦他嘴边的汤汁,笑呵呵的说着。

    逸竣闻言立即有些皱眉,心里暗自叫苦。

    “怎么?不好喝吗?这些骨头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还特意吩咐她们用砂锅文火炖了两个多时辰。”若溪脸上有些失望,心里却在暗自发笑。

    这小家伙性子太过内敛,有什么心事从不摆在脸上,若不是若溪了解他们父子闷骚的性子,还真摸不透他们的心事。不愿意喝大骨汤还不说出来,她偏生要瞧瞧逸竣能忍多久。

    “好喝。”逸竣不动声色的回着,端起饭碗扒了一大口饭。

    一旁的宜宣见到若溪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再见儿子口是心非的模样,悄悄拉住放在桌子下面的若溪的手轻捏了一下。

    若溪一扭头,瞧见宜宣的眼中有一抹笑意闪过。

    “嗯。”宜宣松开手轻轻哼了一声,瞧着儿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虽说这大骨汤是你母亲的心意,从选料到炖制倾透了她对你的关心,不过你若是不喜欢只管说出来。你母亲不是迂腐的人,大不了伤心一阵就过去了。正所谓,儿大不由娘,如今你在宫里跟着大皇子,见识多了心也大了,看不上你母亲的大骨汤也无可厚非。唉,溪儿,养儿子有什么用?你在然儿那臭小子身上也别花费太多的心思,还是闺女好,是贴身的小棉袄!”说罢面露悲色。

    逸竣闻言慌忙起身,就算没登时跪在地上,“父亲的话让儿子汗颜!母亲担忧儿子的身子,特意吩咐厨房熬制了大骨汤,儿子感激报答还来不及,心里不敢有其他想法。母亲给的,就算是毒药儿子也会毫不犹疑的喝下去!”

    “好!那从明个儿开始早上、中午一碗大骨汤,晚上喝两碗!”宜宣盯着他说道。

    额!逸竣的脸有些变了颜色,嘴上却答应的痛快,“儿子知道了,一定喝得一滴不剩。”

    看见逸竣耷拉着脑袋憋屈的模样,若溪忍不住笑起来,“得了,你就别再逗孩子了。他已经受了伤,连吃饭都不让他顺心。”说着拉着逸竣坐下。

    逸竣闻言一怔,他可从未见过父亲跟谁开过玩笑,更何况是跟自己?他瞧了宜宣一眼,见到父亲眼中竟有些戏谑的味道,不由得愣神。

    这还是不苟言笑严厉威严的父亲吗?逸竣眨巴眨巴眼睛,脸上难得出现萌萌的表情。

    若溪见了忍不住伸手扯住他的脸蛋,笑着说道:“这样子还真是可爱,老是板着一张脸,都不像个孩子了。”

    “母亲,过了年我就十一了。”逸竣想躲开又没敢挪脚窝,他实在是不喜欢被人捏脸称可爱。他可是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不是什么小孩子!

    看着他不敢怒又不敢言的模样,若溪越发想要使劲的蹂躏他。

    “十一怎么了?你就是活到八十还是我儿子,难不成想在老娘面前充老?”若溪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别扭?当着不相干人的面倒能表达出心里的喜恶,在家里人面前却装起来。不喜欢喝大骨汤就明说,补汤又不只这一种,明明白白说出来能死人啊!我真该狠下心,让你连着喝上三个月,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逸竣闻言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去年喝大骨汤就差点没把我喝吐了,眼下我一闻到这个味道就闹心。”

    “食物吃下去让人感觉到快乐、满足,才算不得浪费。从明个儿起,我吩咐厨房换个清淡些的汤给你补。”若溪听了这才笑着说道。

    “谢谢母亲!”这声感谢里多了些发自内心的真诚,总算能摆脱可恶的大骨汤了。

    宜宣看看饭桌上的儿子、女儿,郑重其事的说道:“咱们是一家人,在一起相处要坦诚。高兴也好,失望也好,伤心难过也罢,都不妨明白的说出来。万事都不要憋在心里,免得日久天长有了隔膜,让本来和睦的一家人有了嫌隙。”

    自从若溪嫁过来,临风居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尤其是从失去那个孩子,到胡大夫一家惨死,这些都让宜宣明白了一家人相互信任的重要。

    眼见儿子、女儿一天天长大,逸竣的性子又内向的厉害。如今逸竣做大皇子的陪读,他又被册封成了世子,多少人暗中伺机而动。若是他们一家人不能彼此信任团结,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所以宜宣才会借大骨汤说出这样一番话,逸竣是个聪明孩子,他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道了。”逸竣闻言赶忙答应着。

    旁边的菲虹眼神闪烁了起来,低下头吃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家四口吃罢饭,若溪又去给孩子们喂奶,等到两个孩子睡着天色已经晚了。

    等到若溪回到房间,就见菲虹正在等自己。

    “母亲,今晚上我想跟您睡。”菲虹见了扑过来抱住她,使劲吸了几口气,“母亲身上的味道好香,好久没闻到了。”

    若溪轻轻摸着她的头,吩咐桂园道:“你请二爷今晚宿在小书房,我们娘俩要说说体己话。”

    桂园听了赶忙下去,宜宣听了心里不情愿,可又没有什么法子,只好委委屈屈的在小书房睡下。

    若溪带着菲虹一起去泡澡,母女二人在浴桶里玩得不亦乐乎。浴桶里放了很多花瓣,还有若溪自制的沐浴露,菲虹捧起一手的泡泡吹得到处都是。( 好看的小说)

    “别淘气,泡泡落到地上会很滑,小心一会儿出去摔跤。”若溪一边用毛巾擦着她的小胳膊,一边宠溺的说着。

    菲虹突然转身抱住若溪,有些委屈的说道:“母亲好久没和菲虹一起洗澡了。”

    “傻丫头,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小心思,难怪我瞧着你偶尔奇奇怪怪的。”若溪生下双胞胎,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自然是有些分身乏术,对菲虹的关注比之前少了很多。出了满月,她似乎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日子,再加上孩子们不闹形成了规律,她这才轻松起来。

    菲虹不对头,她隐隐感觉出来,所以今晚上菲虹要跟她睡,她便痛快的答应下来。

    “弟弟妹妹还小,连饭都吃不好,母亲自然要多照看一眼。等他们长大了,就要你帮忙带着了。”若溪把皂角抹在菲虹的头上,轻轻的揉搓着,“你们四个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伤到哪一个都疼!女孩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小秘密,眼下你还愿意跟我一起泡澡,估计用不了两年就该往出撵我了。等你以后有了自己心仪的男孩子,越发把我这个母亲抛到脑后去。到时候失落难受的人就换做我了,想想就觉得凄凉。”

    “母亲~”菲虹满脸通红,“我哪有小秘密,哪有什么心仪的男孩子?”

    “慢慢都会有的,对了,还会有一大堆心仪我宝贝女儿的男孩子!你长得这样可爱,没有男孩子喜欢才奇怪呢。”若溪笑呵呵的说着,看着菲虹的小脸蛋成了大红苹果,忍不住狠狠亲了一口。

    “哪里有母亲这样打趣自己的女儿?”菲虹撅着嘴巴,刚刚的害羞渐渐褪去,“我才不要什么一大堆心仪的男孩子,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也只能有我一个,就像父亲和姑父一样!”到底还是小孩子,在不设防的人面前很容易就说出心里话,还是这般的肆无忌惮。

    “扑哧~”若溪闻言笑起来,捞起浴桶里的水瓢,舀了一瓢水冲洗她的头发,“好,只取一瓢!以后你洗澡都只用这一瓢!”

    “母亲~”菲虹扭着腚撒娇。

    洗了半晌才算是洗完,母女二人穿着同样花色的棉睡衣打里面出来。屋子里放了两个暖炉,被子里塞了汤婆子,暖烘烘的一点都不冷。

    临睡前若溪还要再去哺乳一次,把两个孩子喂饱,她们就能安睡一整夜。

    她把自己和菲虹的头发都擦干,躺在床上搂着菲虹给她讲故事。小时候若溪讲得都是童话故事居多,眼下菲虹听得差不多了,而且她的心智早就成熟了许多。若溪便拣些成语和哲学小故事讲给她听,却并不解释,让她自己去感悟体会。

    不知道若溪讲了多少个,菲虹慢慢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若溪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爱怜的轻抚她的脸颊。别看这孩子平日里嘻嘻哈哈,可最敏感不过。她先是失去慈爱的嫡母,后又失去血脉相连的生母,心里肯定留下了创伤。她对于亲情有超乎其他孩子的渴望,又是那般的害怕失去。

    这段日子确实是自己忽视了她的感受,若溪心里有些自责,低下头在她的额上轻轻亲了一下。

    “好好睡上一觉,明天醒来会是美好的一天。”若溪轻声说着,瞧瞧下了床去看孩子们。

    奶娘正在给孩子们换尿布,看样子是又尿了。她先把逸然抱起来,这小子最急饿得也快。晚上最后一次喂奶时间最长,直到逸然打挺挣扎,若溪这才把他竖起来靠在肩头轻拍后背。听见他满足的打出饱嗝才作罢,把他放下又喂菲怡。

    两个孩子吃饱喝足,很快就睡着了。若溪又轻声叮嘱了奶娘几句,这才回房。

    她见小书房还亮着灯知道宜宣没睡,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谁?”宜宣的声音里似乎有些不悦。

    若溪闻言笑了,转过屏风回道:“谁敢不敲门便进来,你紧张什么。还是方才有佳人投怀送抱,可惜你没看上眼,所以才恼羞成怒了?”

    宜宣听见是若溪的动静,忙放下手中的书迎过来。他环住若溪的腰,攥着她的手,有些皱眉的说道:“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手冻得冰凉。畅春怎么不跟着?连个手炉都没预备下。”

    听见他啰里啰嗦,若溪无奈的笑了。别看这宜宣在人前喜欢板着一张脸,惜字如金,私下来却是个爱啰嗦的小老头。尤其事关若溪,便越发的成了话痨。

    她把手伸进宜宣的怀里,“从上房到厢房才几步远的地方,我的手脚一到这时候就冰冷,其实我并不觉得凉。”

    宜宣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轻轻的搓着她的脚。

    “孩子们吃饱都睡了?菲虹那丫头呢?怎么突然吵着要跟你睡?”宜宣一连串的问着。

    若溪笑呵呵的说道:“然儿、怡儿刚刚睡着,菲虹也睡下了。菲虹打小就喜欢跟我撒娇,可自从怀了身孕倒是对她疏忽了。难得她过来跟我一起睡,我们娘俩刚好说说体己话。”

    “反正菲虹也睡着了,你就别走了。”宜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瞧着若溪,手顺着她的脚往上摸。

    若溪觉得有些发痒,一边笑着一边躲闪,“别闹,一会儿菲虹醒了看不见我会着急。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是不是有人投怀送抱了?”

    宜宣闻言一皱眉,还真是被若溪说中了。因为双胞胎的降生,若溪打外面买了几个粗使丫头进来。平日里这几个丫头就在后院负责洗涮,在没通过考察之前连厨房都进不得。若溪还特意吩咐人时刻注意她们的动向,她这里可不留包藏祸心吃里扒外的东西!

    只是新来的这几个小丫头初来乍到,光是耳闻一些二奶奶的厉害,见到若溪平日里总是笑眯眯,心中觉得传言未必可信。

    其中有个叫小梅的丫头,自觉长得有几分清秀,心高气傲总想着攀高枝。她见宜宣仪表堂堂早以芳心暗许,又见若溪坐月子不能侍候,宜宣不去姨娘房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心里越发的活泛起来。

    今个儿晚上她知道宜宣独宿小书房,便动了勾引的念头。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摸到小书房。

    这小书房一直是禁地,丫头当中除了桂园旁人进不得。到了晚上就连桂园都不敢随便进去,隔着一个门就是若溪的卧房,她可不想没眼力见的搅了主子的好事。

    宜宣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满心以为是若溪,正奇怪她怎么不走屋里的门。怎知进来个脸生的小丫头,一看她的样子宜宣便明白了几分。这等不知道斤两的狐媚子岂能留下?不等她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宜宣就已经面沉似水了。他唤来桂园把这丫头捆到柴房,明个儿就打发出府!

    他把事情的原委细述了一遍,纳闷地问道:“你怎么一下子就猜了出来?桂园那丫头告诉你了?”

    “今晚上是畅春侍候,我可没瞧见桂园。不过那丫头的胆子越发大了,出了这等事竟敢不回禀,赶明个儿我连她一块打发出去。”若溪轻声骂着。

    他听了赶忙回道:“是我嘱咐她别说,想着明个儿悄悄把那贱婢打发就得了,免得你跟着恼火。你刚刚出满月,不能动怒,不能思虑过重。那丫头对你可是一百个忠心,若不是惦着你的身子,怎么会轻易就听我的话?既然不是桂园说得,你怎么会知道?”

    “我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子胭脂味道,俗媚低级,别说是我,就连桂园几个都不屑用。”若溪笃定的说着,“大半夜屋子里有暗香浮动,这不是典型的佳人投怀送抱吗?你倒真是不解风情,把如花的人捆起来关在柴房。”说罢捂着嘴巴轻笑起来。

    “好啊,你还打趣我!”宜宣伸手在她身上瘙痒,若溪笑成一团滚到他怀里。

    看着她巧笑的模样,宜宣心里麻酥酥的。他低下头噙住若溪的红唇,贪婪的吮吸起来。

    他的手渐渐不老实起来,若溪微喘着推开他,面色潮红的说道:“我要回房了,你老老实实的乖乖睡觉。若是谁再胆敢过来勾引,你就给我打出去!你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不许其他人觊觎!”若溪霸道的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宜宣倒是乐于见到她这副模样,觉得一股子满足得意。

    “好,都是你的。别说里外,就是这上下也都是你的。”他坏笑着说道,攥住若溪的手顺着自己的胸口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小腹下面。

    炙热跳动让若溪面红耳赤,她赶忙丢开手骂道:“都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还没个正经,再过几年要做老公公的!”

    “做老公公怎么了?就不能跟自个的媳妇恩爱了!你瞧父亲,现在眼里还有谁?”宜宣笑呵呵的说着。

    若溪也不理睬他,再这样腻歪下去,今个儿晚上她都别想回卧房了。

    “溪儿,明个儿咱们要进宫去谢恩,你早点睡吧。”宜宣不舍的放开她,又在她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拉着她的手送到门口,看着她推开门进了卧房才怅然的回到床上。

    若溪进了卧房,见菲虹睡得香甜。她也上了床,搂着菲虹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若溪就起来了。她要和宜宣进宫向皇上谢恩,早上得把孩子们喂饱,还要把奶挤出来备用。万一她不能尽早赶回来,孩子们饿了好吃。

    如今她是正四品的诰命,进宫谢恩要着品级服。圆领右衽织双凤及折枝杂宝花缎补服,布腰织折四合云花缎长裙,底色以褐色为主,上面绣着繁复的图案,庄重华丽贵气逼人。虽然颜色老气,可穿在若溪身上却有一股子大气脱俗的感觉,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肌肤水嫩光滑。

    宜宣见了移不开眼珠,见桂园捧了大氅过来,忙接过去亲手给她披上。

    “快去拿个手炉过来,今个儿天冷。”宜宣拉着若溪去给老太君等人请安,禀明了要进宫谢恩的事。

    老太君嘱咐了几句,生怕误了时辰,很快就放二人出府了。

    夫妻二人乘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这是若溪第二次进宫,可心境却大不相同。上次她装成小丫头偷偷进宫,偶遇惠妃差点出乱子,现在想起来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她是堂堂的世子夫人,进宫面圣再不用畏畏缩缩生怕被人认出来。

    进了宫门夫妻二人换乘轿子,到了仪门步行入内。有小太监一路引着,到了乾清宫门口见到总管徐德海在外面候着。

    “奴才见过定伯侯世子,见过世子夫人。”他笑呵呵的迎上前见礼,语气客气谦卑。

    他是宫里的乾清宫的总管,是皇上跟前信得过的人,多少大臣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宜宣忙拱手还礼,回道:“劳烦谙达在此等候,辛苦了。”

    “世子言重了,皇上正在御书房候着,二位请随奴才来。”说着他前面带路,宜宣瞧了一眼若溪缓步跟上。

    他倒是没少进宫面圣,只是怕若溪心里紧张。可在宫里他又不敢太随性,瞧见若溪镇定自若稍微安下心来。

    每走几步,他便偏头瞧一瞧若溪。感觉到他的担忧,若溪朝着他笑了一下,还趁着没人注意瞧瞧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两个人穿的衣裳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袖子都宽大的厉害。宜宣眼见徐德海在前面带路不回头,他便偷偷牵住若溪的手,袖子忽扇忽扇,倒看不出来。

    “定伯侯世子,世子夫人韩氏求见皇上。”到了御书房门口,徐德海高声唱喏。

    二人冷不丁吓了一跳,慌忙把手松开,随即悄悄对看了一眼忍不住想笑。

    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二人赶忙低头垂立,听见一声“传”才一前一后进去。

    若溪第一次面圣,唯恐会出差错,她错后半步紧随在宜宣身后,凡事都跟着他学。

    她瞥见宜宣站定跪下,便跟着跪下来,和着他的声音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皇上的声音明亮爽朗,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她随着宜宣站起身,并不敢抬头乱看。只听见皇上又说道:“世子夫人抬起头来,朕对你倒是一直有些好奇啊。”

    若溪闻言心下一紧,这论及君臣,她是臣子的媳妇;论及亲戚,她是皇上小舅子的媳妇,皇上怎会如此轻狂?

    不过皇上旨意她不敢不从,忍住心中的不悦微微抬起头来。她不敢直视皇上的脸,视线停留在皇上颈部以下。皇上的肩膀很宽阔,应该是个略显魁梧的人。他的手指干净,骨节粗大,不是个娇生惯养四体不勤之人。听说皇上武艺高强,身为皇子的时候就在军中历练过一年。

    看到、想到这些,若溪心中的不舒服立即减轻了几分。她相信皇上是位明君,不然自己的夫君、公公就不会忠心耿耿了。

    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细细朝着下面打量。只见面前的人亭亭而立,丝毫不见半点慌乱卑微,更不见一点的献媚奉承之色。她的眼神淡定中透着几分坚持,周身散发着不容亵渎的气息,让心怀不轨的人心生自惭。

    这股子气息反而比她的容貌更吸引人,而且越发的让人想要接近探究。

    这宫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燕瘦环肥什么类型的都有。可眼前的若溪却让皇上眼前一亮,不由得羡慕宜宣好福气。人家都说长得妩媚的女人清纯不了,气质出尘的又不够漂亮,可这几种矛盾体却在若溪身上被很好的融合了。

    她的身体虽然掩盖在宽大的衣裳中,却在她进来时的行动间显出凹凸有致。动起来性感撩人,可站着不动却让人觉得是空谷幽兰,明明就在眼前偏生让人觉得似不能亵渎的女神。一时之间,皇上竟想不出合适的词句来形容她。

    若溪感觉到皇上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那里面有探究、惊艳,却没有她厌烦的炙热和欲望。女人的第六感就灵,皇上看她的眼神绝对是一个男人的目光,不过不关乎色情和男女之情。

    一旁站着的宜宣见到皇上盯着若溪瞧,心里立即不舒服起来。他轻咳了几声,说道:“臣特意带着贱内进宫,谢皇上册封世子之恩。”

    皇上听见他的动静,这才收回眼神,眼中带笑的瞧着他。

    “朕听说你娶了位秀外慧中的好夫人,今个一见觉得传言不可信。”皇上又瞥了若溪一眼,“世子夫人是个难得的妙人,一个秀外慧中岂能描述?若是让朕说,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恐怕洛神见了夫人,也会羞愧的掩面自愧不如了。”

    宜宣听了脸变了颜色,若溪见状忙说道:“皇上谬赞,臣妾蒲柳之姿不敢妄想比洛神。别说这宫里的娘娘,就是宫女都比臣妾大方得体。”

    “呵呵呵。”皇上闻言竟笑起来,“上次菲虹那丫头来曾说过,她母亲教导她要以真性情面对朕,还说皇上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要以长辈之礼代之即可。朕一直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有如此的气度胸襟。可让朕万万没想到,朕想以真实的喜恶待之,你却满嘴的场面话。难不成菲虹的母亲另有他人,还是你们夫妻觉得朕虚伪,才这般回应?”

    “臣惶恐!”宜宣听罢赶忙跪下,若溪也跟着跪下来。都说圣心难测,果然不假。她摸不透皇上的性子,不敢再随意说话。虽然皇上在笑,却让若溪感觉不出里面的喜怒。眼下若溪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什么叫做腹黑,皇上是个中高手啊。

    “没事就惶恐,难不成朕是专门吓人的老虎?”皇上皱着眉头说着,“方才你们两口子在门口拉拉扯扯眉来眼去的,以为朕没看着?这会子倒装的规矩起来,都在朕面前演戏!”

    宜宣和若溪立即尴尬起来,没想到在门口的小动作被皇上看了去。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二人相互瞧了一眼,跪着不敢起身了。

    “你们还真是喜欢眉目传情。”皇上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快点起来吧。”

    二人谢过起身,若溪壮着胆子瞄了皇上一眼。她见皇上天庭饱满鼻头略微有些肥大,满脸带着正气,便知他不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碰巧皇上正在瞧她,二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若溪先是一怔随即淡淡的笑了一下。

    皇上倒是有些意外,一来是没想到她竟敢直视自己,二来是没想到被发现之后她竟然还能淡定的笑。

    “果然是个奇女子!”皇上笑着点头说着,丝毫不理会宜宣越发变得难看的脸。

    他和宜宣打小就一起长大,可自从他登基成了皇上,宜宣在他面前就没了之前的推心置腹。他总是试图激怒宜宣,那张一成不变的脸他看够了!

    眼下可算逮住整宜宣的机会,皇上突然玩心大起,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

    “皇上,微臣不敢打扰皇上太多时间,容微臣带着贱内告退!”宜宣的脸黑得像锅底,若不是眼前人是皇上,他恐怕早就挥拳上去了。

    “不打扰,朕很喜欢跟世子夫人说话。”皇上笑盈盈的瞧着若溪。

    宜宣听了脸色顿时煞白,又迅速涨得通红,里面还透着铁青。看着他的脸跟调色板一样,皇上的心情越发的舒畅起来。

    “皇上,贱内是臣子的妻子,也是您的兄弟媳妇,您怎么能说出这般轻狂的话来?”宜宣彻底怒了,站起来瞪着皇上质问道。

    “放肆!”皇上猛地一拍龙案,面沉似水眼神变得暴戾起来。

    宜宣见状一撩袍子,直挺挺跪下说道:“臣冒犯皇上龙威,请皇上罢免臣的世子一职,让臣和贱内永世不能面圣!”

    若溪闻言无声的走到他身旁,也跟着直挺挺的跪下。夫妻同心,她自然要随在宜宣身旁,不管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事已至此,宜宣再无顾忌,大大方方的拉住她的手紧紧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