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暴风雨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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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泉州的元军，也不知道是哪一股元军。我们同时收到了三个县的飞鸽传书，就在今天凌晨，他们各自被数十万的元军攻击，元军兵强马壮，攻城器械众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城池，而我们各县的守军都只有五千余人，完全抵挡不了，只得弃城逃走。”
“那我们的人呢？”这时吕光甫问道。
“他们虽然逃出来了，但谁知道，元军似乎早有准备，在通往安溪的道路道路上埋伏了骑兵拦截，我们突围的军队损失了大半。这会儿他们估计都在逃回来的路上。”小兵继续回答。
听完士兵的汇报，吕光甫瞬间就懵了，他的胞弟吕光信可就正在仙游镇守啊！
“快！你快通知众将士、军师和村长议事！”李大顾不得再想其它，现在必须要马上开始准备，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赵千户，你赶快带领属下士兵出城收集粮草和物资，只给你两个时辰，物资越多越好！”
“是！”一个面须白净，细眉方眼，但又肌肉发达的将领领命。
“周千户，你也一起出城，将城外务农的百姓都劝解回城，不听的直接打晕拖回来。”
“是！”一位身矮体宽，手持双手大剑的将领也是起身站了出来，拱手应答。
“县城出大事了？”刚刚一觉睡到中午还没起床的张光华，正在路上一边跑一边穿衣穿鞋，路过县衙时刚好看到村长的马车，于是一溜烟的窜了进去问道。
“是啊，三县都相继宣告失守，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敌方将领是谁？”村长平常的一脸微笑不见了，此时脸色低沉的说道。
等人都到齐后，李大迅速做好了军队的战争准备，张光华也安排好了城内的战前动员。
“吕一山，你赶快飞鸽传书给康寿，这大半年他的情报口已经遍布了整个江浙行省，一定已经对这件事有所了解。你再派人快马加鞭去协助他，顺便给他带去一笼信鸽。”张光华安顿了城内的事宜后，马上对吕一山说道。
“走，我们一起去城墙看看，希望吕光信和众将士能够平安归来。”李大下令，众人携带着守城器械，赶向了外城墙。
大家仿佛约定好了时间，当众人赶到的时候，两位出城的将领也正好回城，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赫然是狼狈逃窜的其它三县军士，只见众将士都是衣衫不整，灰头灰脸，很多人更是满身鲜血，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战斗。但尽管军容不整，最当首的一面日月军旗，却一尘不染，迎风飘扬。
“快！快啊！”城墙上，无数安溪县的士兵齐声高喊着。
惨遭战败的三县士兵，刚刚逃跑时似乎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劲，但一冲进城内后马上就扑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甚至连口鼻吸入了泥土也全然不管。
“嘭！”随着吊桥拉起，双层实心铁门完全关闭，城内城外也被完全隔绝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就在这时，远处梯田的后面扬起了黄尘。一开始尘土高而尖，随后尘土低而宽广。据《孙子兵法》所述，“尘高而锐者，车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这是是元军大部队的步兵和战车同时开来了。
张光华抬头望了望，看到一颗黄灿灿的太阳孤零零的悬挂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不禁有些庆幸。幸好现在没到春分，还没遇上春雨绵绵的季节，可以让火器的作用完完全全发挥出来。要不然元军一鼓作气，只需要一波强攻就能拿下安溪。
元军没有停歇，主体部队转眼间就离城墙只有四五里了，看到元军已经完全走到了由水泥柱建造的地标范围内，李大向传令兵发出了第一道命令。
“所有大炮准备，第一组，齐射！”在李大的授意下，黄二举旗下令，战鼓鸣完三声。“嘭！”一片烟尘中，数百枚开花弹在元军当中炸开。
“第二组，齐射！”
“第三组，齐射！”
“轰，轰，轰，轰！”五四式大炮的最高射程有9里，4里是命中率极高的有效射程，毫无准备的元军顿时傻了眼，被炸得人仰马翻。元军将领立即取消了强攻的命令，鸣金命令军队后撤。
“妈的！谁他妈说的在三射之地扎营可以万无一失的，给老子滚出来！”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佛家闾”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陈有定，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看你善于领军打仗，所以才将拦截叛军和首次攻城的任务都交给了你，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数万的精锐骑兵以逸待劳拦截叛军，竟然还让叛军跑出了一半。这次攻城，他妈的还没靠近就被人给打得人仰马翻！”
“大人息怒啊！一开始我也没料到叛军的火铳这么厉害啊，其实我本来可以全歼他们的，但他们的火器似乎人手一支，在他们一排接一排的轮流射击下，我们冲在前面的骑兵都被射翻在地，很多马匹也都受了惊吓，没有机会追击，这才让他们边打边退的逃了出去。”
“而这次攻城，我完全没料到他们还有如此威力巨大的‘火铳’，竟然一发能够射出三四里之远。没想到叛军如此妖孽啊！”陈有定咚的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说道。
这下他也有点懵了，他只知道这几个月安溪被乱民攻破，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群红巾军最多就是一群抢了元军武器的乌合之众，人数比他们少不说，武器也一定比不上他手中的蒙古军精锐。谁知道一招不慎，竟然连栽两个跟头。
“别他妈跪着了，给老子滚起来！你看看眼前的城墙，这城墙我他妈的从来没见过，看起来就异常坚固，是他妈容易攻破的吗？”
陈有定起来一看，果不其然，这安溪城墙比他印象中的向外扩大了一倍，也高了不少，而且全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没有任何砖石的接缝露出来，就像一块浑然天成的巨大石头。
“泉州的倒刺沙呢？把他给我找过来，赶快问问情况。今天我们先安营扎寨。你下去吧。”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出来打了一个圆场，他想得清楚，现在三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从陈有定前面能够轻易攻破三个县城的情况来看，他的确是个人才，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事出意外。不过不管叛军有多少奇\淫巧计，只要大军把他一围，没几个月就能困死他们。
……
“吕光信！你还活着啊！”在逃回来的军士们休息好了之后，吕光甫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躺在地上喘息的胞弟。
“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吕光甫扶起吕光信，喜极而泣，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一直在外等待的吕一山和吕珍两人也是跑过来，抱在一起哭泣。许多军士的家属不能靠近，也是站在了远处涕泪满面。顿时，城内哭成一片。
“大哥别哭！”吕光信虽然也是两眼通红，还是坚强的说道：“我总算是不辱使命，大哥交到我手中的骑兵，我全部都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了。”
这时张光华走了过来，将几人分开，说道：“吕将军，不要再伤神了，元军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再攻城了，你赶快让将士们回营休息一下，顺便吃点热菜热饭。”
“我刚刚收到密探的飞鸽传书，前来攻打我们的是元朝的直属部队蒙古军和探马赤军，汉军和新附军只占了很少部分，这些蒙古人和色目人战斗力非常强。他们的首领是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佛家闾”和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担任先锋的是清流县县尹陈有定，因为他们刚刚攻打高邮失败，这才前来攻打我们。”
城外元军大营。
“属下泉州路达鲁花赤倒刺沙叩见两位政事！”
一路上快马加鞭赶过来，但倒刺沙还是慢了一步。刚刚进大营时他看到躺在路边呻吟的元军士兵，就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其实他一收到佛家闾的命令就立刻意识到了他们可能不熟悉安溪的现状。
安溪的战斗力非常强，连现在他的泉州城墙，都有很多地方都是用走私过来的水泥修补的，他的军队中也有一些仿制的火绳枪，而且他也隐隐约约了解到安溪叛军中还有不少能于数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大杀器。本来他准备赶过来提前提醒佛家闾的，但到底佛家闾的速度还是太快了。
起来后倒刺沙继续说道：“参知政事，你们不知道，这安溪叛军中出了一个厉害的人物，他就是叛军的军师张光华。周围的百姓都称他为妖孽转世，在攻破安溪后他弄出了三种厉害的武器，一种是‘火绳枪’，一种是‘大炮’，一种是‘手榴\弹’。还有一种守城的利器是‘水泥’，这安溪的新城墙就是用水泥建造的，这种水泥和石头一样坚硬。除了这些东西他还安溪城中弄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3027字）
一、一射之地：弓箭的最大射程，约200米。
二、大炮：元朝没有大炮，只有比火铳射程差不多的碗口铳，而中国最早出现的大炮是明朝的红衣大炮，又名“红夷大炮”，是从红毛荷兰进口的。
27.第27章硬碰硬
第27章硬碰硬
“还有这等事？你手上可有这些东西吗？”佛家闾问道。
“参知政事，这火绳枪和水泥我们军队中就有。”这时陈有定抢先回答。
“是吗？快拿来看看。”佛家闾有点激动的问道，现在整个元朝的形势都不容乐观，如果能把这几种东西带回大都，哪怕不攻破安溪，也绝对是大功一件！
“两位政事，你们随我出来看。”陈有定站起身，将众人带到军营外的一块空地前。
“你们看，这根立起来的大石柱和那城墙的颜色一样，应该就是所谓的水泥了吧。”
“对，对！这就是水泥，我们泉州城也有。”倒刺沙看到后立即说道。
这时佛家闾抽出自己的马刀，用刀背使劲的砍到了水泥柱上。“嘭”的一声脆响，除了蹦出一点碎屑，水泥柱竟然没有一点损坏。
“参知政事你再看，这就是火绳枪。”这时陈有定让属下拿来一支缴获的火绳枪说道。
“你给大人们演示一下。”
“是！”
陈有定的属下生疏的装完弹，点燃火绳，双手持枪，用放火铳的方式扣动了扳机。“啪！”在没有瞄准的情况下，两射之地外的一根小松树应声而断。
“这……这距离也太远了吧！”佛家闾拿过那只火绳枪，分外惊讶。
倒刺沙也说道：“对，这就是火绳枪，除了枪托以为全部都用精钢打制，我曾经叫工匠仿制了几支样品，但耗费的资源太多，后来就放弃了。整支枪\包含了一百多个零件，每一个都需要工匠反复锻打一次成型，稍有不慎就可能报废了。但这样的武器安溪城的叛军却人手一支，而且质量非常上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造出来的。”
“对了，我这次过来还带来了一具仿制大炮。”倒刺沙说完吩咐属下将大炮也拿了出来。
只见这具大炮长度只有一支火绳枪大小，但却有大腿般粗细，此时是被安放在了一个木架之上。
“这也是一个缩小版的仿品，安溪城内的大炮远比这大的多。但即使只是这样一具大炮，也是数十个工匠花费了半月的时间，用铁皮一点一点才敲出来的，但安溪城内却有数百具这样的大炮。”
“倒刺沙你赶快试一下。”月阔察儿看到这个大炮比火绳枪还粗了数十倍，顿时感觉到了这具大炮的威力，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
倒刺沙的属下将大炮朝向安溪城墙的方向固定好，装好弹药，点完引线后马上捂着耳朵跑开。
“嘭……”一身巨响伴随着迅速远离的呼啸声，只见炮弹在安溪县城中间的空地上激起了一片烟尘。
众人还没来得及感叹，又是一声“嘭”，伴随着尖锐的啸声，不过这次声音却是朝着他们这边来的。
“不好，快跑！保护两位大人！”陈有定吓得大叫。
不过大家却是虚惊了一场，炮弹在离水泥柱不远的树林中落地，并没有伤到任何人，这次的炮弹没有爆炸，而是直接向前翻滚，撞翻了一条直线上的无数大树。不过即使是这样，众人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撤，快撤！”佛家闾赶快下令。
……
“哈哈！”安溪城上爆发出一阵笑声。
“可惜没打中。”黄大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遗憾的说。他刚放下手，望远镜就被别人抢了过去。
“这大炮的准度不行啊！”黄大一脸笑意的感叹。
“你就吹吧！那个水泥柱可是有7里的距离，这可是大炮的最远射程，还是得要装实心弹的情况下。你能擦着边打过去，就自己在一边偷偷去乐吧。”黄二也是笑嘻嘻的揶揄到。
“呵呵。”黄大装逼失败，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讪笑：“不过有了这次经验，元军以后可就不会傻傻的站在我们标定好的水泥柱下面了。”
“哈哈……”周围众人听完都是捧腹大笑。这一段搞笑的小插曲也给城内凝重的气氛带来了一点欢乐。
第二天，凌晨，天色微亮。
一阵急促的钟声在城墙上响起。
“怎么了？”张光华掀开被子穿上鞋就跑了出来，昨晚睡觉他连衣服都没脱。
“元军开始攻城了。”周围的士兵说道。
等张光华爬上城墙，果然见元军已经在几里外列好了队列，不过他们每个人之见都间隔得很开，看来元军中也有人才，知道怎么样让大炮的伤害减到最低。
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却并不是从元军阵列中发出来的，只见左侧方的树林中冲出了好几百人。而这时元军的投石车也开始向城内投放石头进行干扰，甚至有些还是投的炸药包。不然因为惧怕城内的大炮，显然投石车距离隔的比较远，并没有给城墙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城墙上的大炮毕竟转向不灵，而且当距离在两三里之内后就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了，也并没有对侧方的敌军进行开炮。
只见从侧方树林中冲出来的元军，竟然从草丛中推出了早就藏好的冲车，这些冲车前面居然用两块木板挡着，而且两块木板之见还夹着一床浸了水的棉被。
“槽！这就是古代的坦克战车啊，这他妈是哪个人才发明出来的。”张光华无限吐槽。
“枪手，第一排，放！”
“第二排，放！”
“第三排，放！”
看大炮的作用发挥不出来，黄二开始组织火\枪手进行射击。
“噗，噗，噗噗！”除了几个运气不好的元军被射翻在地，其它的子弹竟然都被冲车挡掉了。而黄二为了节省弹药，也并没有太密集的射击。
这一场几百人的小规模接触战，在元军用沙袋填了一小截护城河和留下十几具尸体后而结束。
随后，当元军派民夫前来拖回尸体的时候，李大也并没有派人射击，这些人都是被裹挟的汉人，没必要浪费弹药。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元军的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而且他们也知道大炮的厉害，每次进攻时士兵都散得很开，让李大没有太多的机会，而且他们似乎还学乖了，总是挑火绳枪少的城墙段进攻。火绳枪在准备射击的时候总是要先点燃火绳，元军从徐徐上升的青烟当中就能推测到哪片城墙的防御最薄弱。
而因为安溪县新修的外城墙范围很大，必须要分散兵力防守，而守军又没有快速点火的设备，火绳必须要保证一直燃着，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免这个问题。
又是一天早晨，还是一样的套路，元军从各种草丛、树林中蹦出来试探性进攻。就当李大组织防守的时候，对面元军大本营中分散开四五百名士兵开始集体向前推进。而投石车开始远程掩护，冲车也开始在前面清理鹿砦等障碍。
在李大的命令下，传令兵举起红绿颜色的各一面小旗子，左右有规律的挥舞了两下。
“嘭！”几枚炮弹在元军的阵营中炸开，但因为元军散得很开，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因为即将到来的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防守战，李大还是刻意控制了弹药的使用量。
随着元军进入到两百米范围之内，传令兵又开始挥舞手上的三角旗。
这次却并没有火绳枪的声音响起，而是传出了一排“噗噗”的低沉弦音，只见城墙垛口上一排需要三四个人同时操作的弩机同时发射，全钢制的弩箭“嗖”的一下就穿了出去，而每支弩箭都穿透了一辆冲车，将后面的人全都串成了烤串。
元军看到冲车的保护不起作用了，就干脆将冲车全部推倒在了护城河下面，用这样的方式硬生生的填出了一条道路。在步兵开始铺上木板的时候，元军的骑兵也开始到处游走射箭，干扰城墙上的火\枪手。
当第一根云梯竖了起来，一次几百人规模的试探性攻城开始了。
“将军，不好！后侧被人爬上城墙了。”传令兵从城墙另一侧跑过来向李大汇报到。
这时传来鸣金声，李大朝前一望，只见元军已经丢下了云梯潮水般的退去了。
而他来到后城墙，这里是吕光甫的防区，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看到李大来了，吕光甫说道：“这一段布置的火铳手并不多，元军的数百骑兵一骑两人突然就冲上来了，骑马的人丢下了云梯和马后的士兵后就迅速退去了。而剩下的数百人则迅速冲上了城墙，与我们开始了短兵相接。我们虽然将他们席数歼灭，但也牺牲了近百人。”
李大心情有点沉重，这次试探性进攻他在正面战场射杀了几十个元军，吕光甫在侧面战场全歼了数百元军，但自己这一方却也损失了近百人，这次交锋，无疑是作为进攻方的元军小赚了一笔。
而李大身后的张光华也是愁容满面，心中颇为不平静的想到：“元军之中有高手啊，竟然能够扬长避短、避实就虚，让我们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这次的失败己方的短板也完全冒出来了。火绳枪虽然威力大，但太不容易隐蔽了，如果是遭遇战的话优势还很大，但守城却并不合适，而且火\枪手的近战能力太差了，一个元军士兵拿着一把马刀就能挑翻一片火\枪手，干掉他还需要后方的步兵上前补刀。”
（3099字）
“不是泉州的元军，也不知道是哪一股元军。我们同时收到了三个县的飞鸽传书，就在今天凌晨，他们各自被数十万的元军攻击，元军兵强马壮，攻城器械众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了城池，而我们各县的守军都只有五千余人，完全抵挡不了，只得弃城逃走。”
“那我们的人呢？”这时吕光甫问道。
“他们虽然逃出来了，但谁知道，元军似乎早有准备，在通往安溪的道路道路上埋伏了骑兵拦截，我们突围的军队损失了大半。这会儿他们估计都在逃回来的路上。”小兵继续回答。
听完士兵的汇报，吕光甫瞬间就懵了，他的胞弟吕光信可就正在仙游镇守啊！
“快！你快通知众将士、军师和村长议事！”李大顾不得再想其它，现在必须要马上开始准备，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赵千户，你赶快带领属下士兵出城收集粮草和物资，只给你两个时辰，物资越多越好！”
“是！”一个面须白净，细眉方眼，但又肌肉发达的将领领命。
“周千户，你也一起出城，将城外务农的百姓都劝解回城，不听的直接打晕拖回来。”
“是！”一位身矮体宽，手持双手大剑的将领也是起身站了出来，拱手应答。
“县城出大事了？”刚刚一觉睡到中午还没起床的张光华，正在路上一边跑一边穿衣穿鞋，路过县衙时刚好看到村长的马车，于是一溜烟的窜了进去问道。
“是啊，三县都相继宣告失守，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敌方将领是谁？”村长平常的一脸微笑不见了，此时脸色低沉的说道。
等人都到齐后，李大迅速做好了军队的战争准备，张光华也安排好了城内的战前动员。
“吕一山，你赶快飞鸽传书给康寿，这大半年他的情报口已经遍布了整个江浙行省，一定已经对这件事有所了解。你再派人快马加鞭去协助他，顺便给他带去一笼信鸽。”张光华安顿了城内的事宜后，马上对吕一山说道。
“走，我们一起去城墙看看，希望吕光信和众将士能够平安归来。”李大下令，众人携带着守城器械，赶向了外城墙。
大家仿佛约定好了时间，当众人赶到的时候，两位出城的将领也正好回城，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赫然是狼狈逃窜的其它三县军士，只见众将士都是衣衫不整，灰头灰脸，很多人更是满身鲜血，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战斗。但尽管军容不整，最当首的一面日月军旗，却一尘不染，迎风飘扬。
“快！快啊！”城墙上，无数安溪县的士兵齐声高喊着。
惨遭战败的三县士兵，刚刚逃跑时似乎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劲，但一冲进城内后马上就扑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甚至连口鼻吸入了泥土也全然不管。
“嘭！”随着吊桥拉起，双层实心铁门完全关闭，城内城外也被完全隔绝成两个不同的世界。
就在这时，远处梯田的后面扬起了黄尘。一开始尘土高而尖，随后尘土低而宽广。据《孙子兵法》所述，“尘高而锐者，车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这是是元军大部队的步兵和战车同时开来了。
张光华抬头望了望，看到一颗黄灿灿的太阳孤零零的悬挂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不禁有些庆幸。幸好现在没到春分，还没遇上春雨绵绵的季节，可以让火器的作用完完全全发挥出来。要不然元军一鼓作气，只需要一波强攻就能拿下安溪。
元军没有停歇，主体部队转眼间就离城墙只有四五里了，看到元军已经完全走到了由水泥柱建造的地标范围内，李大向传令兵发出了第一道命令。
“所有大炮准备，第一组，齐射！”在李大的授意下，黄二举旗下令，战鼓鸣完三声。“嘭！”一片烟尘中，数百枚开花弹在元军当中炸开。
“第二组，齐射！”
“第三组，齐射！”
“轰，轰，轰，轰！”五四式大炮的最高射程有9里，4里是命中率极高的有效射程，毫无准备的元军顿时傻了眼，被炸得人仰马翻。元军将领立即取消了强攻的命令，鸣金命令军队后撤。
“妈的！谁他妈说的在三射之地扎营可以万无一失的，给老子滚出来！”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佛家闾”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陈有定，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看你善于领军打仗，所以才将拦截叛军和首次攻城的任务都交给了你，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数万的精锐骑兵以逸待劳拦截叛军，竟然还让叛军跑出了一半。这次攻城，他妈的还没靠近就被人给打得人仰马翻！”
“大人息怒啊！一开始我也没料到叛军的火铳这么厉害啊，其实我本来可以全歼他们的，但他们的火器似乎人手一支，在他们一排接一排的轮流射击下，我们冲在前面的骑兵都被射翻在地，很多马匹也都受了惊吓，没有机会追击，这才让他们边打边退的逃了出去。”
“而这次攻城，我完全没料到他们还有如此威力巨大的‘火铳’，竟然一发能够射出三四里之远。没想到叛军如此妖孽啊！”陈有定咚的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说道。
这下他也有点懵了，他只知道这几个月安溪被乱民攻破，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群红巾军最多就是一群抢了元军武器的乌合之众，人数比他们少不说，武器也一定比不上他手中的蒙古军精锐。谁知道一招不慎，竟然连栽两个跟头。
“别他妈跪着了，给老子滚起来！你看看眼前的城墙，这城墙我他妈的从来没见过，看起来就异常坚固，是他妈容易攻破的吗？”
陈有定起来一看，果不其然，这安溪城墙比他印象中的向外扩大了一倍，也高了不少，而且全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没有任何砖石的接缝露出来，就像一块浑然天成的巨大石头。
“泉州的倒刺沙呢？把他给我找过来，赶快问问情况。今天我们先安营扎寨。你下去吧。”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出来打了一个圆场，他想得清楚，现在三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从陈有定前面能够轻易攻破三个县城的情况来看，他的确是个人才，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事出意外。不过不管叛军有多少奇\淫巧计，只要大军把他一围，没几个月就能困死他们。
……
“吕光信！你还活着啊！”在逃回来的军士们休息好了之后，吕光甫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躺在地上喘息的胞弟。
“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吕光甫扶起吕光信，喜极而泣，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一直在外等待的吕一山和吕珍两人也是跑过来，抱在一起哭泣。许多军士的家属不能靠近，也是站在了远处涕泪满面。顿时，城内哭成一片。
“大哥别哭！”吕光信虽然也是两眼通红，还是坚强的说道：“我总算是不辱使命，大哥交到我手中的骑兵，我全部都全须全尾的带回来了。”
这时张光华走了过来，将几人分开，说道：“吕将军，不要再伤神了，元军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再攻城了，你赶快让将士们回营休息一下，顺便吃点热菜热饭。”
“我刚刚收到密探的飞鸽传书，前来攻打我们的是元朝的直属部队蒙古军和探马赤军，汉军和新附军只占了很少部分，这些蒙古人和色目人战斗力非常强。他们的首领是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佛家闾”和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担任先锋的是清流县县尹陈有定，因为他们刚刚攻打高邮失败，这才前来攻打我们。”
城外元军大营。
“属下泉州路达鲁花赤倒刺沙叩见两位政事！”
一路上快马加鞭赶过来，但倒刺沙还是慢了一步。刚刚进大营时他看到躺在路边呻吟的元军士兵，就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其实他一收到佛家闾的命令就立刻意识到了他们可能不熟悉安溪的现状。
安溪的战斗力非常强，连现在他的泉州城墙，都有很多地方都是用走私过来的水泥修补的，他的军队中也有一些仿制的火绳枪，而且他也隐隐约约了解到安溪叛军中还有不少能于数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大杀器。本来他准备赶过来提前提醒佛家闾的，但到底佛家闾的速度还是太快了。
起来后倒刺沙继续说道：“参知政事，你们不知道，这安溪叛军中出了一个厉害的人物，他就是叛军的军师张光华。周围的百姓都称他为妖孽转世，在攻破安溪后他弄出了三种厉害的武器，一种是‘火绳枪’，一种是‘大炮’，一种是‘手榴\弹’。还有一种守城的利器是‘水泥’，这安溪的新城墙就是用水泥建造的，这种水泥和石头一样坚硬。除了这些东西他还安溪城中弄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3027字）
一、一射之地：弓箭的最大射程，约200米。
二、大炮：元朝没有大炮，只有比火铳射程差不多的碗口铳，而中国最早出现的大炮是明朝的红衣大炮，又名“红夷大炮”，是从红毛荷兰进口的。
27.第27章硬碰硬
第27章硬碰硬
“还有这等事？你手上可有这些东西吗？”佛家闾问道。
“参知政事，这火绳枪和水泥我们军队中就有。”这时陈有定抢先回答。
“是吗？快拿来看看。”佛家闾有点激动的问道，现在整个元朝的形势都不容乐观，如果能把这几种东西带回大都，哪怕不攻破安溪，也绝对是大功一件！
“两位政事，你们随我出来看。”陈有定站起身，将众人带到军营外的一块空地前。
“你们看，这根立起来的大石柱和那城墙的颜色一样，应该就是所谓的水泥了吧。”
“对，对！这就是水泥，我们泉州城也有。”倒刺沙看到后立即说道。
这时佛家闾抽出自己的马刀，用刀背使劲的砍到了水泥柱上。“嘭”的一声脆响，除了蹦出一点碎屑，水泥柱竟然没有一点损坏。
“参知政事你再看，这就是火绳枪。”这时陈有定让属下拿来一支缴获的火绳枪说道。
“你给大人们演示一下。”
“是！”
陈有定的属下生疏的装完弹，点燃火绳，双手持枪，用放火铳的方式扣动了扳机。“啪！”在没有瞄准的情况下，两射之地外的一根小松树应声而断。
“这……这距离也太远了吧！”佛家闾拿过那只火绳枪，分外惊讶。
倒刺沙也说道：“对，这就是火绳枪，除了枪托以为全部都用精钢打制，我曾经叫工匠仿制了几支样品，但耗费的资源太多，后来就放弃了。整支枪\包含了一百多个零件，每一个都需要工匠反复锻打一次成型，稍有不慎就可能报废了。但这样的武器安溪城的叛军却人手一支，而且质量非常上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造出来的。”
“对了，我这次过来还带来了一具仿制大炮。”倒刺沙说完吩咐属下将大炮也拿了出来。
只见这具大炮长度只有一支火绳枪大小，但却有大腿般粗细，此时是被安放在了一个木架之上。
“这也是一个缩小版的仿品，安溪城内的大炮远比这大的多。但即使只是这样一具大炮，也是数十个工匠花费了半月的时间，用铁皮一点一点才敲出来的，但安溪城内却有数百具这样的大炮。”
“倒刺沙你赶快试一下。”月阔察儿看到这个大炮比火绳枪还粗了数十倍，顿时感觉到了这具大炮的威力，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一下。
倒刺沙的属下将大炮朝向安溪城墙的方向固定好，装好弹药，点完引线后马上捂着耳朵跑开。
“嘭……”一身巨响伴随着迅速远离的呼啸声，只见炮弹在安溪县城中间的空地上激起了一片烟尘。
众人还没来得及感叹，又是一声“嘭”，伴随着尖锐的啸声，不过这次声音却是朝着他们这边来的。
“不好，快跑！保护两位大人！”陈有定吓得大叫。
不过大家却是虚惊了一场，炮弹在离水泥柱不远的树林中落地，并没有伤到任何人，这次的炮弹没有爆炸，而是直接向前翻滚，撞翻了一条直线上的无数大树。不过即使是这样，众人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撤，快撤！”佛家闾赶快下令。
……
“哈哈！”安溪城上爆发出一阵笑声。
“可惜没打中。”黄大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遗憾的说。他刚放下手，望远镜就被别人抢了过去。
“这大炮的准度不行啊！”黄大一脸笑意的感叹。
“你就吹吧！那个水泥柱可是有7里的距离，这可是大炮的最远射程，还是得要装实心弹的情况下。你能擦着边打过去，就自己在一边偷偷去乐吧。”黄二也是笑嘻嘻的揶揄到。
“呵呵。”黄大装逼失败，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讪笑：“不过有了这次经验，元军以后可就不会傻傻的站在我们标定好的水泥柱下面了。”
“哈哈……”周围众人听完都是捧腹大笑。这一段搞笑的小插曲也给城内凝重的气氛带来了一点欢乐。
第二天，凌晨，天色微亮。
一阵急促的钟声在城墙上响起。
“怎么了？”张光华掀开被子穿上鞋就跑了出来，昨晚睡觉他连衣服都没脱。
“元军开始攻城了。”周围的士兵说道。
等张光华爬上城墙，果然见元军已经在几里外列好了队列，不过他们每个人之见都间隔得很开，看来元军中也有人才，知道怎么样让大炮的伤害减到最低。
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却并不是从元军阵列中发出来的，只见左侧方的树林中冲出了好几百人。而这时元军的投石车也开始向城内投放石头进行干扰，甚至有些还是投的炸药包。不然因为惧怕城内的大炮，显然投石车距离隔的比较远，并没有给城墙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城墙上的大炮毕竟转向不灵，而且当距离在两三里之内后就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了，也并没有对侧方的敌军进行开炮。
只见从侧方树林中冲出来的元军，竟然从草丛中推出了早就藏好的冲车，这些冲车前面居然用两块木板挡着，而且两块木板之见还夹着一床浸了水的棉被。
“槽！这就是古代的坦克战车啊，这他妈是哪个人才发明出来的。”张光华无限吐槽。
“枪手，第一排，放！”
“第二排，放！”
“第三排，放！”
看大炮的作用发挥不出来，黄二开始组织火\枪手进行射击。
“噗，噗，噗噗！”除了几个运气不好的元军被射翻在地，其它的子弹竟然都被冲车挡掉了。而黄二为了节省弹药，也并没有太密集的射击。
这一场几百人的小规模接触战，在元军用沙袋填了一小截护城河和留下十几具尸体后而结束。
随后，当元军派民夫前来拖回尸体的时候，李大也并没有派人射击，这些人都是被裹挟的汉人，没必要浪费弹药。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元军的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而且他们也知道大炮的厉害，每次进攻时士兵都散得很开，让李大没有太多的机会，而且他们似乎还学乖了，总是挑火绳枪少的城墙段进攻。火绳枪在准备射击的时候总是要先点燃火绳，元军从徐徐上升的青烟当中就能推测到哪片城墙的防御最薄弱。
而因为安溪县新修的外城墙范围很大，必须要分散兵力防守，而守军又没有快速点火的设备，火绳必须要保证一直燃着，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免这个问题。
又是一天早晨，还是一样的套路，元军从各种草丛、树林中蹦出来试探性进攻。就当李大组织防守的时候，对面元军大本营中分散开四五百名士兵开始集体向前推进。而投石车开始远程掩护，冲车也开始在前面清理鹿砦等障碍。
在李大的命令下，传令兵举起红绿颜色的各一面小旗子，左右有规律的挥舞了两下。
“嘭！”几枚炮弹在元军的阵营中炸开，但因为元军散得很开，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因为即将到来的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防守战，李大还是刻意控制了弹药的使用量。
随着元军进入到两百米范围之内，传令兵又开始挥舞手上的三角旗。
这次却并没有火绳枪的声音响起，而是传出了一排“噗噗”的低沉弦音，只见城墙垛口上一排需要三四个人同时操作的弩机同时发射，全钢制的弩箭“嗖”的一下就穿了出去，而每支弩箭都穿透了一辆冲车，将后面的人全都串成了烤串。
元军看到冲车的保护不起作用了，就干脆将冲车全部推倒在了护城河下面，用这样的方式硬生生的填出了一条道路。在步兵开始铺上木板的时候，元军的骑兵也开始到处游走射箭，干扰城墙上的火\枪手。
当第一根云梯竖了起来，一次几百人规模的试探性攻城开始了。
“将军，不好！后侧被人爬上城墙了。”传令兵从城墙另一侧跑过来向李大汇报到。
这时传来鸣金声，李大朝前一望，只见元军已经丢下了云梯潮水般的退去了。
而他来到后城墙，这里是吕光甫的防区，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看到李大来了，吕光甫说道：“这一段布置的火铳手并不多，元军的数百骑兵一骑两人突然就冲上来了，骑马的人丢下了云梯和马后的士兵后就迅速退去了。而剩下的数百人则迅速冲上了城墙，与我们开始了短兵相接。我们虽然将他们席数歼灭，但也牺牲了近百人。”
李大心情有点沉重，这次试探性进攻他在正面战场射杀了几十个元军，吕光甫在侧面战场全歼了数百元军，但自己这一方却也损失了近百人，这次交锋，无疑是作为进攻方的元军小赚了一笔。
而李大身后的张光华也是愁容满面，心中颇为不平静的想到：“元军之中有高手啊，竟然能够扬长避短、避实就虚，让我们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这次的失败己方的短板也完全冒出来了。火绳枪虽然威力大，但太不容易隐蔽了，如果是遭遇战的话优势还很大，但守城却并不合适，而且火\枪手的近战能力太差了，一个元军士兵拿着一把马刀就能挑翻一片火\枪手，干掉他还需要后方的步兵上前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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