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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王者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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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横波一瞬间心中发凉。(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葛蘅是我适龄之子,稳坐世子位多年。为了他的安危,其余王子,除一个刚刚三岁的,都已经外放其余州郡封地,你不会意指我那只会啼哭的三岁幼子,是杀他哥哥的凶手吧?”说完大笑。

    景横波悠悠道:“一定是男人么?”

    葛深笑声忽止。

    景横波趁着他一霎变色,对姬玟使了个眼色,手指指尖微翘,指向那座酒楼。

    姬玟明显已经接受到她目光,但却对她的指尖指向方向有点茫然,四周兵士太多,酒楼略远,景横波又不能抬手去指,她一时难以领会。

    宫胤忽然微微侧身,借着裴枢身子遮挡,嘴唇蠕动几句,景横波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却见姬玟眼睛一亮,垂下头去。

    过了一会,她悄然在人群中退后,消失。

    景横波心中舒了一口气,幸亏身边几个都是人精,猜到了她的用意。宫胤一定已经传语姬玟,指示她去那酒楼找那姐妹二人。

    至于去了之后如何说,刚才景横波一番话就是暗示,说得隐晦,她不能确定姬玟到底能做到何等地步。

    一切就看天意安排了。

    葛深似乎终于被她击中了敏感之处,陷入了稍稍的沉思,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一方的小小动静,随即他还是摇头道:“不可能……她没这么大胆子……”

    最后一句声音很低,景横波还是听见了,微微一哂。

    挺好,看来葛深对那俩姐妹,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

    “葛深,我这边虽然人少,但个个是高手,你也知道。”她深吸一口气,道,“城外还有我的横戟军营,一旦我们开始猛冲,我们固然损失巨大,你们也会死伤无数。”

    “我知道。”葛深阴沉地道,“但只要留下你们,就值得。而我们,一定能留下你们。”

    “甚至不惜元气大伤,引来帝歌军队,导致战火连绵,最后被周边浮水等部族虎视眈眈,趁机蚕食?”景横波讥诮地笑,“真是个伟大的父亲啊!”

    “那你要如何?”葛深沉默半晌,眸子深深地盯着她,“想要我放你走?绝无可能。”

    “给我一天时间。”景横波道,“我负责给你找出真正凶手。”

    宫胤立即道:“我等愿束缚武功,留作人质。”

    裴枢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话他本也想说的,这货平时冷冰冰的,抢话倒快!

    “你不行。”葛深一口否决,“你才是最主要的人物,是凶手,何况又身有神异,来去自如。放跑了你,我留他们又有何用?”

    景横波叹一口气,“那我留下,放他们出去?”

    “不行。”那几个这回都很快,同时道。

    “想得倒美。”葛深嘴角一撇,“这几位都是高手,裴少帅还掌管横戟,这全部放虎归山,我先得担心会否有人引兵来攻落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怎样才行?”景横波动气,“都在你面前自杀行不行?”

    “本王愿意给陛下一个机会。”葛深淡淡道,“除了你,你们之中,派一人出去,寻找所谓真正凶手的证据。其余人锁住真气,留作人质,一日之内拿出证据,小王自然要给陛下赔罪,若不能,说不得,只好得罪。”

    “那让……”景横波心知这事讨价还价不行,目光在几人中掠过。裴枢头一昂,“我不去,我陪你一起。”

    耶律祁微笑不语,一脸任其安排状。

    宫胤淡淡道:“我倒想陪着你,只是不敢将你的生死,交于草包之手。”

    “你说谁草包?”裴枢怒目而视。

    宫胤根本不理他。

    左丘默上前一步,“陛下若信我,让我去,我毕竟对落云熟悉些。”

    景横波摇头,左丘默去?一个时辰就被那俩姐妹害了吧?

    其实现在也只有宫胤合适了,只是他始终看起来行动不便,此去必定危险,她微微有些犹豫。

    那边葛深嘴角却泛出一丝冷笑,慢条斯理开声,“本王好像没有答应,由女王指定所去之人。”

    景横波眉毛一挑,“你什么意思?”

    “应该由本王挑。”葛深眼神不怀好意地掠过台上台下,“在女王身边所有人中挑一个。”

    景横波听见“所有”两字就觉得不好。

    她眼光掠过台上下,天弃七杀被隔得很远,过不来,现在身边……她忽然看见了拥雪站在擂台帐幕旁边,肩膀上蹲着二狗子。

    葛深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景横波暗骂一声无耻,掠掠发鬓,抢先笑道:“大王不会看中了朕那只鹦鹉吧?哈!有些人,长着张脸皮,真不知道有个鸟用!”

    葛深老脸一红,掩饰地咳嗽一声,道:“当然不是!这样吧,抓阄!抓到谁就谁!”

    景横波暗骂一声真是爱计较,只好同意。葛深便让人送上抓阄用具。过了一会一个宫人送上一只盒子,经过拥雪身边时,脚踩着微微塌陷的地板,身子一倾,拥雪并没有去扶,那宫人下意识抓住她衣袖站住了,拥雪立即抽手,那宫人歉意地笑笑,继续向前走。拥雪看看自己的袖子,发现没什么东西也便罢了。

    箱子送来,一个水晶制的箱子,里头几个圆球。葛深给每个人一一看过,道:“有一只较沉,谁拿到谁负责找凶手。记住,各位只能捡取一次。”

    裴枢抢先上前,拿了一只出来,抛了抛,道:“轻飘飘的!”

    宫人道:“不是。”

    耶律祁拿了一只,也不是。

    葛深对拥雪招手道:“这位如何不来?”

    景横波看一眼宫胤,对拥雪点点头,拥雪过来抓阄,手刚伸进箱子,脸色就一变。

    箱子是水晶的,能看见手进入后的动作,众人都发觉,拥雪手一伸进箱子,一只球立即滚到了她掌心。

    她根本还没来得及有抓捡的动作。

    景横波上前一步,去抓拥雪的手,那宫人却先一步抓起了拥雪的手,取过那圆球,笑道:“沉球,中了!”

    她手势极快,快到竟然连景横波都没看清动作,那球已经到了她手中,她将球往盘子里一扔,当地一声响,很明显那球中间应该塞了铁。

    而先前那一撞,她可能在拥雪手腕上已经放了磁环,只是刚才那飞快一夺,想必又收了回去。

    景横波唇角一勾,盯着那宫人的手,笑道:“好快的手。”

    那宫人谦虚地笑笑,退后一步,将手藏进了袖子里。

    葛深唇角微微一抹得意笑意,道:“既然如此,就请这位姑娘……”

    “我还没抓。”宫胤忽然打断了他。

    葛深眉毛一挑,道:“已经抓到了……”

    宫胤不理他,伸手进箱,抓出一只球,往盘子上一抛,“当。”一声巨响,那声音震得几个人耳膜一阵嗡嗡直响。

    “这只最沉。”宫胤道。

    景横波险些笑出来。尤其当她看见葛深脸色的时候。

    葛深僵在那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球明明做了手脚,必然是那小姑娘捡去,凭那小姑娘,一个人找凶手,须臾可毙之。而女王这几人束手就缚,可以不动声色做掉,如此仇也报了,自己的人也不用折损,正是最好的方案。

    含铁块的球只有一只,为什么这只球更重?

    想说球换了,但那球明明还是原来的。

    想说抓到铁球才算抓中,但明明先前说的是最沉的那个抓中。

    拿秤来称了,确实宫胤抓的那个更重一点。

    葛深只好咬牙不语,挥手令宫人将东西拿下去。那宫人一脸百思不得其解,一边走一边将那球掏出来看,拥雪抓的那个,铁块包在木心中,虽然小,但还在。她最后拿起宫胤抓过的那个,脸色霍然一变。

    一股寒气如利剑,断筋裂骨,猛地插入了她手指经络中!

    “啊!”

    一声惨叫,箱子翻倒,木球滚落一地,众人一惊回头,就看见那手势特别灵活的宫人,抱着手指滚倒在地,惨叫声撕心裂肺。

    那十根手指僵硬地在空中伸展,似在寻求援救,但刹那之间,已成青白霜色。

    葛深骇然变色。

    宫胤面无表情地看着。

    景横波微笑,笑意媚若新莲。

    她的怜悯心不会用在这时候,刚才如果真给这宫人得手,让拥雪出去寻凶,那么这里的人都得死。

    死道友不死贫道,必须的。

    那些球骨碌碌滚了下去,其中一颗,在擂台边缘撞裂后,滚到擂台下的青草丛中。

    所经之处,一路冰晶撒落,群草皆白。

    台上,宫胤不再看脸色难看的葛深,只轻轻抚了抚景横波的发,道:“等我回来。”

    景横波觉得这话听起来真是无比熨帖,能让她因此延伸出无数美好的感觉,眼睛放光地连连点头,笑吟吟招呼那几个,“我们留下,正好凑一桌麻将。打完了,事情也就解决啦。”

    裴枢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愿见景横波此刻满满信心,眉飞色舞的表情。

    便纵性子恣肆无羁,此刻也不禁酸溜溜想——换成自己去,她是否还会如此放心?换成自己说这一句,她是微笑还是不安?

    裴枢拒绝再想下去,有些答案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

    耶律祁一直在微笑,他也看出了刚才的猫腻,也有办法解决那一霎危机,但他不想去争。

    她最放心的是宫胤,此刻最适合去的是宫胤,如他逞能要去,会令她不安紧张,何必?

    一路相伴,历经生死,从帝歌城下看她狂笑当哭开始,他便渐渐改了心态。他想要她平安闲适,想看见她从容自如,争斗也不过为博她一笑,而不是为了自己能拥她入怀。

    景横波看见几人神情,也微微一笑,这一霎,她觉得便危机当前,身陷囹圄,心中亦幸福。

    宫胤转身。

    他转身一霎,右腿忽然发出“咔”一声轻响,他有简短的停顿,随即一步步走了出去。

    步子不快,却极稳。

    景横波笑吟吟看着,忽然皱起眉头,想起之前,他的来去一直是飞掠,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他正常走路,感觉他还有一条腿不大方便。

    现在这是……

    不等她询问,宫胤已经下了擂台。葛深阴沉着脸挥手,士兵们自动让开一条道,手中武器却没放下,刀剑枪箭,寒芒四射,都近距离对准他的要害。

    宫胤自始至终没有看一眼。

    修长的白影渐渐没入铁黑色的甲群,所经之处,人群如潮分开,裂出深黑色的海,他往潮心去,不被巨浪卷没。

    那些竖起的刀矛之尖,在他身前,一片片如草偃伏。

    葛深遥望着那个从容而去的背影,心中那种隐约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那种熟悉令他感觉不祥,仿佛看见王者负杀气而去,终将携刀甲而来,那些偃伏的武器之林,因大风而掉转,冷芒寒刺,入他心肺,穿王城国器,血、溅、三、丈。

    ------题外话------

    ……

    想写的情节没写到,就这样吧。

    最近感觉,越来越不能久坐了。